听十年磨一剑的万能青年旅店，用《冀西南林路行》以歌代山唱尽悲怆谜底

Item: 冀西南林路行
Rating: 5
Author: 英子

2020-12-27 20:04:58

更新读完万能青年旅店2018年与南方人物周刊的访问后的理解（2020/12/30）

古人用十年磨一把好剑，而万能青年旅店用这整整十年，磨出了他们的全新第二张专辑《冀西南林路行》。这支河北石家庄独立乐队在过去十年，因为那张远超精彩二字可形容的同名专辑《万能青年旅店》，而带着他们的摇滚乐进入了乐迷的眼中且深根驻扎。这一次的《冀西南林路行》比起《万能青年旅店》，更加的隐涩难懂。不仅是在词曲上，刻画的对象，也从人身上，移到了抽象的意象，或者是说，一座山上。而这座山，当然不是普通的山，而是位于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界的太行山。家喻户晓的愚公移山的故事，便是起源于这座被誉为”中国精神“的太行山。

在这张新专辑中不变的，是万能青年旅店在音乐上的用心精彩，这一次的编曲更加丰富，在《采石》中加入了可以说是第一次使用到的爵士钢琴，《山雀》中悠长动人的长笛及低音单簧管把山雀的灵动展示得惟妙惟肖。最让我欣赏的是，这张专辑围绕一座太行山，从90年代自由朝阳生命力，到建造水库采石，再到现代科技电子化的演变，唱尽自然的崩塌，也是人自我的消耗。你在开山劈石之际，我在撕心裂肺之间，这是山体的痛哭呐喊，也该是我们自己的。迷雾之际，重要的是，是否能唱进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看清那些还未看清的谜底。毕竟你我与山与自然都是共同体，共存共亡。

而你也许会想，万能青年旅店为何想到要用一整张专辑来刻画太行山的故事？因此在谈论专辑歌曲前，一起再看一遍文案便尤为重要，因为这个文案，是姬赓自己写的紧扣专辑概念的起源。文案如下：

发端似乎在2013年一次出河北去西北火车钻入太行山腹景色突然叠加变幻山脚的村庄还运行着古老仁慈的秩序而对面山腰炸药歌舞团的表演拉开大幕神话握手现代化启动了荒原上最悲怆的谜语 / 那一次眩晕令人至今难忘之后就开始旷日持久的漫游解谜偶尔是美妙的精神游艺更多时候则不得不面对内部的洪水和外部的歧路像一个胸闷的哑巴打不赢就大醉一场丢人并且伤神 / 漫游搞复杂了，抬头已是2020 这几年间，气象风物变化急促几人仍眼睛明亮，几人已失了魂？感谢大家还有耐心听完这样一张唱片轨迹和谜底都录在这44分22秒之中各位可自助提取 / 西郊有密林助君出重围 / 姬赓 2020.12.16 / /

文案里，姬赓写到，这张专辑的概念发想，来自于2013年一次从河北去往西北的火车行。在火车通过太行山之时，这时的【景色突然叠加变幻】。这一刻的叠加来自于什么呢？文案中姬赓写的我认为是现代与传统的冲突。他们同时存在却挣扎于共生。传统是【山脚的村庄】在这个现代快节奏时代的坚持自我守卫，以【运行着古老仁慈的秩序】的方式继续传承。而对面山腰的现代化蓄势待发，要来征服传统，如【炸药歌舞团的表演拉开大幕】。这里姬赓用【炸药歌舞团的表演】来形容炸山开矿实在是妙，一句话讽刺意味十足。传统的压力也不仅仅只来自于”对面“的现代化，【内部的洪水和外部的歧路】，都如一道巨雾笼罩了这个村庄。

自1958年左右起，太行山的自然面貌开始受到越来越多挑战破坏，不论是水库建造还是开采石业，企业放炮采石间，粉尘弥漫大山，白色污染石矿坍塌，都是切实的危害。尽管如今有越来越多的“修山”措施如禁止采石、人工栽培树木，但是采去的山体，在修复过后，还一如往常吗？万能青年旅店在2018年与南方人物周刊的访问中，说了如下的话：

“之前其实很漂亮的一个山，小村子，转过去一看整个一面全被挖了，现在回填，再重新种植被‘补绿’。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个画面对姬赓等人触动极大。

被采去的，是太行山永远失去的部分，人们以自以为的方式修补着那些裂缝，他们是在修复山体，还是自我安慰？

人们向下挖掘煤炭，向上崩山采石，炼制白色钙产品。一黑一白，不是琴键，而是一整个县的营生，还有县里人的两个肺。

人们一边靠此过活，一边自我消耗。在这个自我消耗过程里，太行山的孕育之情被摧毁殆尽，而人们自己，也不能幸免于此。你我与山与自然都是共同体，共存共亡。正如姬赓在采访里总结《采石》时说的一样：

“这首歌跟生态，不是那种关系，不是说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去批评。我特别不愿意让大家只是想到环保生态，太把自己当成一个城市里的人了。什么‘环保生态’，这就是你本人的世界，我们是一体的。你看见它被填回去，种上树，但是重要的珍贵的东西早就没有了。这和一个人被消耗的过程是一样的。”

回到文案所提的问，传统与现代化是否能够共生相存带来更好的发展？姬赓说【神话握手现代化启动了荒原上最悲怆的谜语】，听完这张专辑，也许你会有自己的解读，摸到那道你愿意接受的谜语，只是既然是悲怆的，自然很难会是多美好的。而就如姬赓所写，【轨迹和谜底都录在这44分22秒之中各位可自助提取】。

图片来自专辑《冀西南林路行》封面照

第一首《早》

标志性的小号吹奏迎上了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管弦乐与小号重叠交汇，由着多层次中低音萨克斯吹奏出的悠然音调，传递出晨曦山间无尽的生命力。这是大自然苏醒的声音，包容沉稳，想必这趟火车行的开端始于这样神秘而祥和的早晨。

第二首《泥河》

下一首《泥河》随着吉他一声拨弦，开门见山的直接诉说起了关于太行山的故事。仔细看词，词中是以”他“来描述山，比起”它“，更赋生命敬畏。开头的山在木吉他清脆的弦音下，自由自在与自然水鸟翩翩起舞。姬赓开头只用开头几句便无比生动描绘了还未被开发的山的自然状态：

骤雨重山将甘苦注入他气息交换吞石铁吐泥沙水鸟风帆跟随着他舒展

可是接着【不速之客】来到太行山，开始【测量绘图爆破合围】、【开山拦河建水库】。这里的年代应该是1958年左右，河北省开始在太行山建造水库。这些【不速之客】为何【一贫如洗】呢？因为在水库建毕之前，住在太行山村庄的当地人因为闭塞，大多都过着清贫的日子。而随着水库的建设，为村庄洗刷去了【一贫如洗】，可无私奉献一切的太行山呢？姬赓简单的三句便无奈展现”他“不同于开头三句的局促不安：

泥沙沉积运动停息随后水鸟隐迹人造湖泊无颜色

电吉他的嘶吼如乌云般笼罩于被开发伤痕累累的山，小提琴漂亮的编奏在雷雨怒滚间交汇于无比精彩合奏的配乐。危险的信号已震耳欲聋，太行山在向他曾尽心蕴育的人们呐喊求救，有人听得懂吗？有人愿意听一听吗？

可听到雷声阵阵可感到危险来临可听到雷声阵阵可感到危险来临

第三首《平等云雾》

衔接《泥河》，《平等云雾》是山的求救哭泣声。电吉他失真的弦音加上不时出现的铃声，仔细聆听，就像是山的求救哭泣声。他呐喊着，哀嚎着，可是阻止不了人为的伤害，村民们大多忙碌着被眼前的财富所吸引，谁能留意到他的眼泪呢？不时作响的铃声，像是在努力唤醒人们对山的注视。会被唤醒吗？我们一起听下去。

第四首《采石》

前奏由木吉他一声脆亮的拍弦开场，董亚千的木吉他缓慢而平和，一分多钟的奏鸣带出这首太行山的独白曲。这一次歌曲的视野，从第三人称推移到山本身。歌曲背景年代也应该是正式进入了70年代，村民开始大举进军采石业，靠山吃山的日子来到了。而这首《采石》，便是太行山对于人们靠山吃山的声诉。【太行山的石头很硬，紫红色的石英砂岩历经亿万年沉积挤压，坚如磐石】。这是这座山蕴含着的无尽丰富宝藏，村子里的人靠【岩爆破的方式露天采石，再运输到外地用于铺路、盖房】。一锤一锤间面目如此全非，创伤模糊，姬赓以词代山诉尽最长痛的呐喊。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切割我卑微与困惑面貌已生疏前方模糊灵魂在山口又回顾

图片来源：大山深处采石人 | 津门网图文：苏健| 澎湃号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外来者把贪婪的手掌伸向了山。企业放炮采石，粉尘弥漫大山，却腾不进人的心里。这便是姬赓在文案中所写到的【内部的洪水和外部的歧路】，内部的村民，外部的企业，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山里想要分一杯羹。靠山吃山的人们富裕了起来，而太行山只能一片沉默见证着自我躯体的割裂。谁人在乎呢？为何你们两眼皆因贪光而富有，我却越来越看不清了呢？

崭新万物正上升幻灭如明星我却乌云遮目

毫无还手之力的太行山，在木吉他的弹奏下显得平和而卑微歌。曲后半段还加入了以往甚少出现的钢琴，由爵士钢琴手郑皓荣弹奏。爵士钢琴一路急促的伴奏如争先恐后赶来拾钱的外部内部人，由鼓声一声声敲击着太行山还未痊愈的伤口，随着中音萨克斯吹奏起了革命般悲烈的呼唤，大山像是哀求像是哭嚎。而最后小号伴着太行山的采石爆破声配乐实在是太精彩，那一刻，汹汹而来的放炮声燃起的是再也无法沉默后的大自然生命的狂吼。凝聚已久的【陌生与敌意】濒临溃解，小号的吹奏如最后一次的声嘶力竭般渐渐凌乱而颓累。随着采石爆破声开始失真，小号奋力留下最后一道山体的叹息，随之被卷入无声的黑暗。尾声配乐声音的处理如电影画面般惊心动魄让人屏息思索，淹没山体哭喊的，是这个时代的欲望，还是传统的需要。

以我之身躯为阶梯以我之身躯为樊篱陌生与敌意其中凝聚

最后一段太行山的采石爆破声，也许有人会觉得太过刺耳不适。而我想，有这样的感受才更真实。在网上翻阅相关信息时，找到了这样一条新闻。【白色污染困扰附近村民 75岁老人因爆炸声住院】，因当地石厂的采石爆破声，这位75岁的老人说【“突然听到放炮声，感觉跟地震一样，当时心里难受的不行，躺在地下就休克了。”】。而更有的村民说【“晚上的放炮相当于六七级地震，心脏不好的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放炮声，时时都在村里回荡，一次次炸起，再一次次席入黑暗，而不知道，能不能有一次，打进人的心里。

第五首《山雀》

经历过上一曲《采石》的爆破狂轰后，在沙锤的柔和晃动下《山雀》轻柔奏起。这次的专辑大多以木吉他为主轴，包括了《泥河》、《采石》，这首《山雀》也不例外，尽显自然的本真。听完了太行山所尝试呼救自己所遭受的躯体之伤后，这首《山雀》是大山的自我领悟。原来，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人们都看不清也不想看清他的疼痛叹息，与之并肩【莽莽原野荒】的，是大自然本身。泉野间依旧灵动的益鸟，才愿与之共存。

她与你共存违背对抗相同的命运爱与疼痛不觉茫茫道路长生活历险并肩莽莽原野荒

编曲上美妙非凡，用了不同种乐器呈现山雀的灵动轻快，沙锤突然快速的抖动，像是山雀忽闪双翅穿梭于林间。长笛及低音单簧管悠长动人的吹奏像是山雀间不同音阶鸣声。如此妙趣的自然美景，在董亚千唱起下句【平原不可见，晦暗无声未知的存亡】时，更显突兀侵略。

山崖复远望仓皇无告不回的河流平原不可见晦暗无声未知的存亡

若非这个忙碌现代时代争先恐后对于自然的掠夺，太行山又何须与自然本身共同对抗孕育世代的村庄呢？《山雀》最后一句也点名了万能青年旅店对太行山开发的态度，内部指引外部盗寇入太行，【大雾重重】在山间、在眼前、在人心。

大雾重重时代喧哗造物忙火光忷忷指引盗寇入太行大雾重重时代喧哗造物忙火光忷忷指引盗寇入太行

第六首《绕越》

《绕越》的曲无缝承接《山雀》，贝斯低沉引领主奏弹奏着与《山雀》末尾一样的旋律，如《山雀》的延续。在小号吹奏响了行军口号后，电吉他和萨克斯缠绕扭打在了一起。这首歌像是在刻画上一首提到的【盗寇如太行】，是太行山与山雀的自然保卫战，至于最终战局如何，在一记漂亮干脆的鼓声嘎然收尾之后，答案在下一首歌中。

第七首《河北墨麒麟》

依我个人的见解，这首歌把太行山比作神兽麒麟，是对于太行山世世代代蕴育村庄烽火，本该享有的敬畏尊重。歌名加上河北不难理解，是对应太行山的地理位置。而这个”墨“字从何而来呢？一起看下去笔者个人的猜想吧。

专辑到了这首《河北墨麒麟》，与前面截然不同的，是太行山力量感的流失。从《早》尽显太行山朝阳生命力、到《泥河》中的自在与求救信号、《平等云雾》中的哭泣声、《采石》中的长痛指责、《山雀》《绕越》中与自然携手的对抗。再到《河北墨麒麟》里，山体已是奄奄一息的无望。前奏以五拍子的贝斯为主，油然生出浓浓悲鸣感，在贝斯下，弦乐如蜻蜓点水般，丧失的是大自然的生机，是曾经的那些震耳呐喊。像是这个时代历经险境的人啊，最惶恐的，不是嘶吼至哑的哭泣，而是无望的眼神配以紧闭的嘴唇。曾经唱着【爱与疼痛，不觉茫茫道路长，生活历险，并肩莽莽原野荒】的山啊，如今却只是低头吟唱着：

听雷声滚滚他默默闭紧嘴唇

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学会投降的呢？因为不必学，选择【默默闭紧嘴唇】的那一刻，就是投降了。而《河北墨麒麟》这首歌激动人心之处的便在于他的疯狂挣扎，在第一句之后，经过长久的配乐酝酿，他做了一个决定，没有人愿意听懂你的呐喊，那你便【停止吟唱暮色与想念】，你便【起身独立向荒原】。这里姬赓的词实在是让人惊叹他对于词随情绪递进演化的画面感掌控。

听雷声滚滚他默默闭紧嘴唇

这里对应了第二首《泥河》中的【可听到雷声滚滚，可感到怒潮来临】。却是少了愤怒不安情绪，选择如黑夜般的沉默。

停止吟唱暮色与想念他此刻沉痛而危险听雷声滚滚他渐渐感到胸闷

而到了下一句直转情绪，此时的太行山竭力对着那些关于过去所有与人和乐共融的留念之情怒吼。沉痛的太行山渐渐散发出危险的信号，仔细看去，麒麟的身上为何渐渐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墨色？何为墨色呢？源自《封神演义》，相传以墨相染的麒麟，【象征着武力和权利】。这是为武力权力征服，沦为人类招财纳福、镇宅辟邪的工具；还是拿出尘封已久的斗勇生性，独自成军为自由而战？

乌云阻拦明月涌河湾他起身独立向荒原

不论是被催眠驯化，还是清醒独战，这只危险而沉痛的【河北墨麒麟】，都只能选择独自面对未知。【他起身独立向荒原】，这一句姬赓写得孤寂而充满空间辽际感。

试试冰冷昂贵入云涉水的轻身术

最后被现代化时代所席卷的太行山，或是说这只【河北墨麒麟】，必须学着去试试那些昂贵却冰冷的科技。这里【入云涉水的轻身术】，我想应该是给人类无比便捷的科技，如轮船、如飞机、如火车，它们载着我们以超越过去的速度冲离过去与现在。

看看演员王公游民盗贼的心电图

他也必须要与不同的人类打交道，贫富不同；道义不同；阶级不同。这里用到的【心电图】，我猜像是每个人的真实本质吧。不论是怎样的人，带着什么面具，心电图不会说谎，诚实道出生命的运转。看尽不同人的形态，真实想法本质如何，他【独立向荒原】，注视着一切。

第八首《郊眠寺》

到了最后一首，柔和的木吉他轻拂起主旋律，宣告歌曲年代正式进入数字时代。唱着【星河下电子荒原】，左声道是吟唱，右声道是和声，如此的明确安排，像是叫人比对现今与过去，看看是暖是冷。在太行山的眼底，看着涌入的不同人如何在此共存。人与人之间，又是否能如自然关心那样，【自然友谊自然躲避】呢？曾拥有的虽然只是【臨時收入臨時生活】，可你也拥有【免費月光免費驚險】。这些【旧语言】如今变得多难得，【切斷電纜】，逃离【電子荒原】，你才能再次窥见这难得景象，【月光熔鐵星鑄我神與心】。

随着时代变迁，人们的生活越来越高级，【宗教醫保慈善股票】、【幻覺貿易階級電梯】、【高級魔術高級發明】，太多的可以拥有享受，人们共同【凝聚神與心建此不夜城】。

只是为何姬賡要用到【幻觉】和【电梯】这样的词呢？个人认为是在意指转瞬的阶级上升，是虚幻而不实的，你只不过是在消耗着自我与世界做交易，当消耗完尽，阶级电梯同样可以瞬时把你击回原地。如【演員失業】、【湧上街頭】、【街頭嘈雜公共聾啞】。

而回到文案的问题，可否【神话握手现代化】？处在電子荒原，【几人仍眼睛明亮，几人已失了魂？】。在这个【人间明暗】的世界，也许答案藏在每一个人自己的心里。也许就如歌词中不断强调着的【切断电缆】，不如偶尔关闭这个数字时代的【新语言】，怀抱自然的【旧语言】，看看【免费月光】。如姬赓在文案中所写，谜底终揭晓，【西郊有密林助君出重围】。

听完专辑，我很确定每个人会有自己不同的解读，而我对于这张专辑的解读，也许还会改变，只能在此刻送上这一秒的解读。维护自然，人人有责。我们都是如此被自然世世代代孕育着，靠山吃山不可取，我们理应带着敬畏感恩之心，靠山养山。只有好好维护这个丰富自然，才能在需要时，【西郊有密林助君出重围】。

这么一张紧密的概念专辑，把整张专辑的目光放眼太行山的发展格局再回归人心让人十分敬佩。由一如优异细腻的词曲配乐观察唱出对自然与人强烈的关怀反思，都不枉是2020年到此最好的一张华语专辑。这样的主题，也让我想起了《熔炉》里的最后一句台词【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被这个世界改变】。在这个世界，要如何活，拥有什么样的信念，从来都是一个开放题。而要如何与太行山共处也不例外，如今越来越多的”修山“措施如禁止采石、人工栽培树木正在进行。只是破坏容易修复难，如姬赓所说，【你看见它被填回去，种上树，但是重要的珍贵的东西早就没有了。这和一个人被消耗的过程是一样的。】。大自然如此，人本身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