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olphy Kick Bebop / 海豚踢
你们现在都住在哪些地方?多久排练一次?一次排多久?都排些什么?
『鸭听天』
老福:除了出家的,和肖老师在大理之外,都住在义乌。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月排练两次,排练一次大概2-3小时,也不知道排了些什么,时间马上就过去了。
虞晨:贝斯手常住大理,吉他手和萨克斯手住在东阳,人声和鼓手住在义乌。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排练并不是很固定,平均下来一个月应该不到两次吧。排练比较自由,没有固定的框架也没有关于内容的讨论,有时候出来一个动机后大家都会有意识的跟着那条线去走,围绕这条主线(或者是情绪、氛围)相互环绕上升,中途可能会有几种声音的对话,但也因为不确定性所以时好时坏。
『海豚踢』
周一:这个我来帮大家回答吧,分别在上海、杭州和绍兴。排练在杭州,一般我们排练的重点在实施一些新想法上,保持兴奋状态。
天天:住在上海,有演出的时候会每周一次,没演出就挺少的,一次三四个小时吧。包括排完成的歌和大家一起胡搞乐器。
小萨:住杭州城北;有时整个月不排练,有时一周排两天;jam、编歌。

一键收听:鸭听天 - 义乌情
讲讲这张磁带的录音吧。你们录了多久?混音混了多久?这中间是一个怎样的过程?录音里即兴的成分大吗?后期的剪辑多不多?
『鸭听天』
老福:这张磁带录音都是排练音频里面剪的,具体剪辑混缩问李平。
虞晨:差不多是2017年的一个回顾吧,都是平时大伙在一块排练时的录音,大家一起整理挑选了一下,制作剪辑的环节都是由平工完成的。
李平:我们是在隔壁酒吧的演出空间排练的,一般都会用Zoom H4n录音笔接在调音台上录同期,然后把H4n的线路和环境话筒四路信号混合到一起 。这张磁带是在2017年的即兴录音里挑出来的,剪辑的时候大家商量一下,去掉了一些自己听不下去的段落,最后两首补录过一点提琴效果的吉它。
因为是磁带,还要考虑每面的时长,排序的时候我就在歌之间加了一些野外的录音。有次我和小六在田野上对着落日走路。四周很安静,除了几声鸟叫就是我俩的脚步声,觉得很合适就放在歌之间了。

李平是鸭听天的鼓手,也是两张专辑的录音师
『海豚踢』
31:这张磁带从决定要录音到最终完成跨度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录音只用了两个周末。主要的时间我觉得花在混音上了,因为是第一次比较正式的录音作品,所以在很多选择上大家比较犹豫,甚至好几次有推翻重录的打算。这张磁带即兴的成分相较以往并不太大,也有些时长上的剪辑。但是框架下的器乐演奏段落还是即兴的,有预期,没编排。
周一:录音基本用了两个周末。混音的跨度近一年了,是和沈帜不断商量探讨的成果,这里要特别感谢沈帜,对我们有十足的耐心。录音里即兴成分实话说不大,除了结构内部的乐器演奏可能较散以外,最后一首歌是单纯一次jam的结果吧。后期的剪辑其实挺多的,刚出来的时候有几首歌实在太长了,考虑到磁带的长度做了不同程度的删减。
小萨:录的时候我还不是海豚踢成员。
给鸭听天的一个问题:你们有什么相对固定的曲目吗?问这个问题的缘故是,似乎应该是没有,但磁带里的很多曲目听起来都像是由精心准备的动机所展开。
老福:我们非常想要有固定曲目,至少要有动机,可是呢,大家都太懒了,所以并没有。
虞晨:没有固定曲目,可能是因为跟之前的几年里大家的生活状态有一定关系,共同在隔壁的成长经历、相似聆听经验,这样的条件下比较容易形成默契,在即兴时当有一个动机冒出来的时候,大家可能都有往那条线上靠的潜意识。
李平:大家都想固定一些,固定不下来是因为都习惯了这种散慢的发声方式,比较随便,现阶段一严肃就不会用劲了。

鸭听天
也讲讲曲目的命名。名字都是谁起的?怎么想的?
『鸭听天』
老福:像第二首《保护好王大坑水库》,有一次我们去一个叫王大坑的水库游泳,被水库管理员抓到,说这是饮用水,不能游,要罚款。
这时候肖老师用帅气的泳姿折服了管理员,于是肖老师写了一个保证书:要保护好王大坑水库。
虞晨:大黄是给隔壁看了八年门的一条狗,面相特凶但其实特乖,兢兢业业为隔壁守了八年山,还抓过不少老鼠,现在山上的三条狗都是她的后代,去年夏天年因为年纪大生病走了,走的那天晚上我们刚好在隔壁排练,就决定送大黄一程。
李平:名字不好起,大家商量出来的。
『海豚踢』
31:每首歌名概念上是我和周一共同商量的,我们对每首歌有个大概的命名方向。具体名字由周一来想,然后我俩一起探讨决定。
周一:主要是我和31商量的结果,有几首歌名很早就有了概念,有些比较随性。命名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即使不谈给曲子定下的基调和理念,随性的甚至像一句玩笑的命名也很有趣。比如很多爵士前辈所做的,有的命名看着非常随意,但又让你会心一笑,老迈有张专辑叫MILES SMILES,封面就是一个老迈微笑脸的局部特写,简单诙谐。我们乐队的名字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这一态度起的。
小萨:这个我也挺好奇的。

一键收听: Dolphy Kick Bebop - Smoke a Haiku Cigarett
也谈谈即兴。你们和乐队之外的陌生乐手即兴的机会多吗?有观众或没有观众,对你们的影响大吗?在你们的印象里,特别好的一次即兴是哪一回?那天发生了什么?
『鸭听天』
老福:多,但是一次都想不起来了。
虞晨:因为隔壁经常会接一些实验噪音类的演出,所以还是会有一些和其他乐手合作的机会,不过一般情况我更喜欢在乐手结束自己的演出观众散场后再和对方玩,好玩的太多了,和陌生乐手一起即兴能发现很多新鲜的东西,还有能量的交换过程。
『海豚踢』
31:不算太多,经常一起即兴的乐手也不能算陌生了。即兴时有观众对我会有影响,我的话可能状态放松一点比较好,有观众会趋向作稍微保险一点的考虑,没观众的话才会更加大胆地尝试。对我来说可能心里特好的即兴都是几个瞬间,或是某几次即兴的一些段落。印象里有和沈帜、Pz即兴的一些瞬间,还有海鸭国际法庭演出前一晚和与城李平的即兴的几个段落。
周一:如果愿意其实挺多的,主要是jam。观众对我的影响不大,主要看当时的状态。但可能由于对自己手上出来的东西很不满意,回头看没有觉得有特别好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第一次和沈帜、Pz jam,四个人拿起乐器的那一刻立即进入状态,非常棒,很放松,很愉悦。即兴可能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在逐步降低,我个人会越来越倾向于一些想法先行的实践上面。
天天:和别人即兴机会很少。有观众稍微紧张一点,没观众随意一点。感觉好像没观众时想象力更丰富一点,可能也是水平不够的原因。特别好的记不清了…
小萨:我没有过,还挺期待能有的,把即兴玩开心的感觉太爽了;对整体影响大,对我自己不大;在义乌隔壁,无用和尚、鸭听天的小六、开塞露的任上也上台来一起玩,挺放松的。

海鸭国际法庭,海豚踢与鸭听天部分成员的即兴组合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录音/发行/演出的计划?以及在音乐的方向与倾向上,是否有什么新的东西想要尝试?
『鸭听天』
老福:最好能克服懒的问题,搞几个固定曲目,走走红白喜事之类场。
虞晨:想在即兴的基础上适当的制定一些框架,想找一些新的形式来排练,比如去大街上,去山里,或者其他陌生的环境里去即兴。
李平:我们共同拥有了一些乐器,希望我们和乐器的关系再近一些。
『海豚踢』
31:会出版一个现场录音的黑胶,还没录。音乐上我希望自己的心态更加开放一些,刚发行的这张磁带还是有蛮多不满意的地方,下张我觉得不应该那么拘谨。
周一:在若潭(WV Sorcerer Productions)那出张现场录音的黑胶。音乐上,我个人想做更多挖掘自我的尝试。
天天:完善将要录的第一张正式专辑。除了一些必须加进去的完成的歌,可能还有一两首的其他歌的空间,这些歌要去想。完成的歌还要考虑配器录音质感什么的,某些段落取舍的问题。方向倾向上还是在原有 psych rock, krautrock 基础上加一些 prog 的意识进去。
小萨:想录一张现场黑胶;我倾向偏自由,增加不确定性的成分。
说说另一个乐队吧。你们一起演出过很多次,成员间也彼此即兴过很多。你们有什么疑惑想问对方的?不准变相的吹捧。
老福:恨不得自己也有个双胞胎。
平:想找机会多和他们交流。
虞晨:我觉得相比我们他们应该是更积极向上更努力的乐队吧,我们稍懒稍颓了些。乐队默契非常好,音色和氛围的营造也非常棒,很喜欢他们的新专辑,听完第一首就特别喜欢,松散自由而又连接紧密,这些真的不是吹捧哦。
于是想问:你们是如何编排一首曲子的,从即兴录音里挑拣还是脑子里有了旋律之后再编曲?
周一:二者皆有,有时会先写好一个动机再一起即兴或者编排,有时是单纯即兴出来保留的好的段落,我们的歌大部分都两者混杂而成。
我的疑惑是,你们对重要成员的离开(暂时的或者长期的)是如何看待的?比如贝斯手肖老师去了云南,用原来的阵容排练演出就不太可能了,那必将导致音乐本身的变化,这点你们是怎么平衡好的?
老福:排练的时候小六会代替贝斯,演出找肖老师一起来演。还有上尉,虽然他出家了,但还是我们的俗家乐手。变一变阵容,也挺好。
虞晨:贝斯手肖老师在乐队里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角色,磁带里的大部分曲目都是他回来的时候一起排练录的,但是由于相隔太远我们只能先以目前现有的配置先排练,小六也在非常努力的练习贝斯担起重任,在大家排的太疲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互相交换乐器玩,吉他手打鼓,鼓手拧合成器,而且很多时候大家也玩的很开心能找到很多新鲜的东西。
李平:这对于一首歌或一次演出来说是有点遗憾,不过大家的心思还很像的,几个人能碰到一起玩音乐真不容易,我们都没有什么大欲望,能久远的玩下去就很好了,这么想时间空间就不可怕了。虽然离得远,我们也一直有交流,一年见几次真的很开心。变化也没啥不好的,什么环境就做什么反应呗。
31:即兴时(特别是有观众时),当整体进行到一个自己认为比较重复\冗长\无聊的段落,大家心里在想什么?
老福: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包括排练的时候,这种感觉非常尴尬,也是我们的一个弱项,缺少乐手之间交流。每个人都是想要打破之,心里想用一个巨大的声音来提示,但是又显得过于突兀,还是算了,继续走一会儿吧。或者改变和弦音,用不和谐来突出,可是接下去又不知道该怎么演奏了,还是不加的好。反正我会这么觉得,怎么加都是欲盖弥彰。正是因为这种“谦让”,变得很糟糕。
最好的状态是像打太极一样,粗中有细,收放自如。如此便可产生更多的可能性。
虞晨: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也是目前我们一个较大的问题,在排练时我们通常会有人喊停,然后商量一会儿再继续(虽然也商量不出啥)。演出时碰到这种情况处理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首先得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后还得通过相互之间的默契寻找变化并且还得过渡的完美,这就要求乐手间不但要非常默契还得时刻保持理性的观察,沉浸其中的同时也得跳出来观察整体。时刻保持信息的沟通不沉浸自我,适当的时候勇于尝试发声寻找新的动机,我觉得是目前为止比较可取的解决办法。
李平:听排练录音,经常发现自己会错过一些重点,进行中,得要听进去别人在干什么,这是演奏时应该注意的地方。 有时演奏中觉得进不去的地方,听录音也没那么差。演出最难的是能快速进入状态,自己的状态,理解别人的状态。台上台下都进入到音乐里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同时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你们即兴的时候当整体进行到认为比较重复\冗长\无聊的段落,大家心里在想什么?
周一:我会希望有人能跳脱出来带大家进入下一个段落,如果没有,我可能会试图做一些改变。
小萨:为什么隔壁的烧烤这么咸??
老福:不咸你光吃肉,不喝酒,这怎么行?
虞晨:撸串不喝酒,人生路白走。而且我觉得光哥的烧烤真的可以排的上江东街道 No.1。
李平:“哈喽光哥,我喜欢淡一些的。”
在北京的同学可以去Fruityspace买磁带;在江浙的朋友可以去隔壁酒吧吃烧烤喝啤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