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下山》录制花絮

一月三号，59年不遇的大雪普降北京，天亮之后，北京的大马路前所未有的宽敞。周云蓬坐着朋友的车，从东四环出发，向遥远的西北四环外的小河家进发。从这天起，他要在小河家住上一个月，录一张古典诗词主题的专辑，直到录完为止。
1.司机：开车送老周的是小熊，2006年，周云蓬去小河家录《中国孩子》时，也是小熊开车送他去的。他们很多年没见，几天前，周云蓬在一个饭局上遇到小熊，一问，竟然跟自己是邻居。啥也别说了，天意。
2.食物：在小河家待了两天后，在下接到老周的求助电话：给我快递点吃的……小河习惯昼伏夜出，晚上一直工作到凌晨三四点，下午三四点起来吃午饭。习惯早上八点多起床的老周，起来后，在空无一人的大房间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像一头被饥饿弄醒而觅不到食物的老熊。后来，老周中途出来大肆采购一番，将自己武装到牙齿缝。这之后经常是，小河同学下午起床后，等夫人做好饭的饥肠辘辘的当儿，看到老周红光满面安逸地练着琴，不由奇道：老周，你不饿么？老周哼哼哼哼……
3.酒：据何夫人反映，老周对酒的感觉已经超越了五官体验，而近于直觉。她买回来一桶酒，第二天，发现少了一大截，问小河，小河说自己没有喝。问老周，老周赧然一笑：我喝了几口——可是她还没告诉老周那是酒，以及在哪里放置呢。话说有一天，小河伉俪出外赴宴，深夜回家，发现忘带钥匙。大喊老周，喊破嗓子也没人答应。老周出去了？他一个人会去哪儿？这时，自己也熏熏然的小河英明神武地判断：老周没出去，他肯定是喝多了。遂翻篱而入花园（幸亏他住在一楼），直奔老周窗下，敲窗大喊。老周果是醉酒酣睡，给他们开门后，喝多的老周与熏熏的小河突发奇想，要把他们已经录了十八遍的“不会说话的爱情”再录一版，他们要录一个空前绝后的终极版，把前面所有的都推翻！我不在现场，无法感知当时是怎样高山流水，笑傲江湖的一个场面，据现场录音听来，小河是猛砸钢琴，老周在猛揍吉他，两个人在康庄大道上各自狂奔了一阵之后，老周唱了自己的金曲。
4.音乐监制：小河是这张专辑的音乐监制。说到做专辑，平时的好哥们就露出了监制的嘴脸。他要求老周的吐字，甚至部分段落一字一句纠正。老周叹曰：这段我都唱了十八遍了。在下献计：喝些酒再唱？老周哼曰：酒也喝了，烟也抽了就是没感觉……这说的就是那首“不会说话的爱情”。据说他们要录一首两人合作的终极版，还未知后事如何。
5.专辑的时空感：专辑里的“杜甫三章”中有一声鸡叫，那是河南巩义市浮戏山里的鸡；有一段苏州话念的“不会说话的爱情”，是我们在苏州的一位朋友，小米友情跨刀录制，录制地点是在苏州的平江路，时间是09年12月某日的深夜。对这段念白，老周评价是：很少有年轻人能把苏州话说出这个味道了。如果套用主流企宣的套路，我应该这么说：这张专辑录制过程中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耗费巨资而成！
6.阵容强大的合唱团：专辑录制的最后一天，小河家来了阵容强大的合唱团。男合唱团成员是：著名歌手张玮纬、文化部免检歌手刘东明、超帅贝斯手小木、天降奇兵司机小熊、老周、小河也披挂上阵；女合唱团成员是：著名歌手邵小毛、“青年路黄小琥”一玛、“福州齐豫”许咏、马路歌手绿妖，除了小毛，其他都是喜欢唱歌的业余段位。一唱，我们就知道，啥叫专业素养，啥叫业余歌手。小河不停要求女声部“再大声点”，一辈子都没这么引颈高歌过，每次都觉得女声部声音好大，但男声一起……那气势澎湃，那音质宏亮。小河点评男声部的演唱是：有斩妖除魔的气势。张玮纬也顾盼自得：怎么样，像梁山好汉下山吧？女声部最后倒也赢得张玮纬的赞扬：嗯，像梁山泊的家属；小河为“游子吟”的女声部设计一段极为复杂的和声，一听之下：这怎么可能学得会？而且，每次进入的时候都不齐——怎么可能齐，至少我，为了怕进早，每次都是等别人声音起来，才混进去。更在没把握时光张嘴不唱以求蒙混过关……最后，女声部的和声是一个个单独过关录制。再也混不过去了。我看大家的表情都很诡异……但终于也录完了。合起来一听，不敢相信那是我们自己的声音……
7.专辑录完，吃了一顿杀青饭。老罗和张晓舟列席。饭毕，部分人又回到小河家，收拾完老周东西，说坐下来喝几杯再走。结果，喝到早上五点多，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梦想。小河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疯子。绿妖的梦想也很变态。老周梦想住在海边，每天跟小河切磋音乐，派东明巡演挣钱……然后东明说……然后老周又说…… 然后我们都哭了。擦干眼泪，老周说感谢小河，这张专辑做完，感觉把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弄透明了。一点遗憾也没有。这时都有点醉意，小河给东明使个眼色，东明就“春歌”里的效果发难：老周，我就觉得那首歌回响太大了，有点俗。老周急了：天哪，东明，你没听出来那是我们故意做的效果吗？他拉住东明的小手，耐心地跟他解释：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欢快的效果，八十年代的效果，人间烟火的气息，老年人的欢乐和年轻人的绝望……此处省略一千字。东明道：明白了。过了十分钟，老周又转头问东明：你真的没听出来吗？我们是想做到……东明很奸诈地说：原来你们是故意做得这么烂啊。老周便又执手与他解释……如是者六。在场的人全都崩溃了。何夫人说，你跟小河每天在地下室就是交流这些吗？老周道：不。我跟小河从来不交流。他一听就知道要怎么做。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然后两人相处吹捧一番，此处省略一千字。
回家的路上，一个多小时，老周多次转头问东明：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再解释一遍给你听……漫漫长路，就在老周的唐僧作者论中，飞快地度过。
8.《牛羊下山》的歌曲有：关山月、赠卫八处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登高、长相思、春歌、不会说话的爱情、游子吟。
9.你现在明白了吗，关于这张专辑？如果不明白，我将派老周找你解释，还要拉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