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xt : 袁智聰
Post Date : 2010-11-28
1991年，以Alex Paterson為首的英倫Ambient House先鋒組合The Orb發表了他們的首張專輯《The Orb's Adventures Beyond The Ultraworld》。這張極具奠定性意義的劃時代Ambient Dub經典，其美國版唱片封面乃模仿了英國殿堂級Prog Rock樂團Pink Floyd的1977年專輯《Animals》，用上了一幅泰晤士河南岸巴特錫發電廠(Battersea Power Station)的照片，而成為一時佳話。這兩隊分別屬於70年代與90年代的樂團，便就是這樣扯上了關係，定下了彼此之間的淵源。
當時我們萬料不到在十九年後，竟真的聽到了Alex Paterson與Pink Floyd結他手兼主唱David Gilmour之聯袂合作。Electronica世代的Ambient製作人遇上神級Prog Rock結他宗師，毋庸置疑這是一個叫人趨之若鶩的跨世代夢幻組合。《Metallic Spheres》是他們以The Orb featuring David Gilmour之名義所帶來的專輯。
從巴特錫發電廠說起
當年The Orb的美國版《The Orb's Adventures Beyond The Ultraworld》用上了巴特錫發電廠的照片，那時有說這是有著致敬的意義，連帶The Orb當年帶來猶如漫遊太空的迷幻旅程式Ambient Dub音樂，也被拿來跟Pink Floyd的太空迷幻搖滾樂作相提並論；也有說這是The Orb拿Pink Floyd這隊恐龍級樂團的經典來開玩笑。然而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出生於巴特錫一帶的Alex Paterson，他對這個發電廠建築物地標是抱有或多或少的情意結。
事實上，兩年後The Orb出版現場演出專輯《Live 93》(他們轉投Island廠牌後的首張出品)，一座發電廠(但不是巴特錫)再次出現在他們的唱片封面，半空由一頭可愛的綿羊公仔，而取代了Pink Floyd在《Animals》上的「空中飛豬」。
跨世代合作
The Orb作為Ambient House運動的先鋒名字， Alex Paterson熱衷70年代前衞音樂已是人所共知的事，而他亦曾在前衞音樂廠牌EG Records的A&R部門工作過。
甚至乎，Alex亦早已與這群Prog Rock前輩樂手進行惺惺相惜的跨世代合作——早年他曾是Gong主將Steve Hillage的Progressive House樂團System 7的班底之一(Hillage亦有參與The Orb的作品)，又曾與King Crimson的領隊Robert Fripp組成過四人超級組合FFWD(其餘二人是Thomas Fehlmann和另一The Orb成員Kris Weston)；別忘記，The Orb更曾為Mike Oldfield、Tangerine Dream、Can、Gong的曲目炮製Remix，而在前兩者的Remix單曲上更大大個The Orb的名字放了在封面上。
所以如今The Orb與David Gilmour合作，大家亦毋須為之大表詫異——同是Progressive年代的傳奇性名字，那分別在於Gilmour比起上述樂手為鼎鼎大名、身價高企得多，令到雙方的合作關係也特別非凡。
由Youth撮合
除了Alex Paterson和David Gilmour之外，這個Project還有其第三成員參與，那就是Alex的老朋友製作人、來自Post-Punk樂團Killing Joke的低音結他手Youth——Alex和Youth是Kingham Hill School的同學， Alex又曾擔任Killing Joke的Roadie；而Youth亦是近年The Orb的非正式成員。而現在Youth不獨是《Metallic Spheres》的監製與混音師，唱片也是去年在Youth位於南倫敦的自家錄音室The Dreaming Cave灌錄，他亦有負責低音結他的彈奏與電子程序。
其實在2009年David Gilmour發表了關注Gary McKinnon事件的線上慈善單曲〈Chicago - Change The World〉，那是翻唱自Graham Nash的一曲〈Chicago〉，由Gilmour彈結他兼與Chrissie Hynde和Bob Geldof合唱。那時Youth為此曲炮製過Remix後，他便邀請了Gilomour以及Alex來到他的錄音室，再進行一個錄音Session。故那亦是因為Youth的撮合，而促成了《Metallic Spheres》的出現。
仍可驚世駭俗嗎？
《Metallic Spheres》以The Orb featuring David Gilmour之名義發表，在角色上可以看到彼此的主客之分，某程度上這根本是一張有Gilmour客串的The Orb唱片來。誠然近年The Orb在電音圈已經勢不如前、不復當年勇，看他的幾張近作專輯帶來的注目程度亦不高。如今托Gilmour之鴻福，《Metallic Spheres》亦得以在Gilmour所屬的Columbia / Sony Music集團旗下出版，成為The Orb足足九年來首次重返主流唱片公司發表的唱片。
沒錯，曾幾何時的Pink Floyd和The Orb，他們的音樂都是迷幻、革命性甚至是天馬行空的象徵，曾是刺激而破格的樂團——Pink Floyd把60年代的Psychedelic Rock推進實驗性與氣氛化的Prog Rock層面；而由The Orb在90年代初一手觸發起Ambient House樂潮，把前衞、迷暈與Dubby電音帶到去派對的Chill-Out Room裡，當年亦是那麼叫我趨之若鶩。可是當下並不是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Gilmour，也不是90年初葉的The Orb，在2010年今天他們走在一起合作，別期待他們可以帶來怎樣驚世駭俗的東西吧。
二十多分鐘Epic曲目
《Metallic Spheres》內有兩首Epic曲目〈Metallic Side〉和〈Spheres Side〉，分別全長二十八分鐘與二十分鐘，猶如黑膠唱片時代的Progressive音樂長度。當中都是以The Orb的電音製作為骨幹，再配上Gilmour的懾人心魄電結他彈奏，正如我剛才所言的「The Orb是主、Gilmour是客」。
同是由神秘而空靈的氛圍帶出，〈Metallic Side〉和〈Spheres Side〉兩曲內分別內含五個章節，一氣呵成無間斷而來。Alex所打造出的仍是那種著重氣氛營造、意象奇麗、猶如太空旅程的Ambient House / Ambient Dub / Downtempo起承轉合鋪陳，滿布立體的聲效，偶然Dubby起來——〈Spheres Side〉明顯是Dubby得多。Gilmour所舖蓋上的Prog Rock式電結他、Pedal Steel與木結他彈奏是毋庸置疑地手到拿來，從虛無到幽美到辛辣到鄉謠，手法變化多端，當然那不能與他在Pink Floyd時的〈Echoes〉或〈Shine On You Crazy Diamond〉等Epic曲目媲美。曲中偶然出現的Prog Rock式鍵琴彈奏，以往在The Orb的作品裡亦甚為罕見，明顯是要為配合Gilmour而來。而分別在這兩首長篇曲目裡出現的〈Hymn To The Sun〉以及其Reprise版，更有Gilmour開聲獻唱。
The Orb與David Gilmour的合作，高質素的製作是肯定不已，然而卻談不上是怎樣刺激與驚豔，出來的Prog Ambient音樂還是穩穩陣陣吧，今天的The Orb也步向恐龍級的姿態了。最為創新的，是專輯另帶來那個要用耳筒收聽的3D的立體聲3D60™混音版，貫徹了Pink Floyd對音響效果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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