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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的那天,下着绵绵细雨。张荐撑着很大的雨伞来,是为2009年初春。于是,唱片就叫“早春的雨伞”。
进棚。没有计划,没有预想,没有事先商量。众乐手随便地弹奏着,彼此倾听,彼此呼应,彼此交谈,彼此碰撞。录完后剪辑出10段,每一段注明演奏时长:1. 1'58";2. 3'36";3. 4'38;……10. 4'18"。
没有曲名。这些时长就是曲名。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2004年“不一定”之《期过圣诞》?),窦唯参与的作品就不再有曲名。我想,这既有拒绝用文字附会的酷,请听者完全将心神放在音乐上,也是一种诚实,甚至,这更要紧——既然没有事先的预想,那么,也便没有曲名。演奏的时候也没想到在演奏什么嘛,每个乐手的心思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嘛。那么,要不要事后给个曲名?比如,用这曲名附会音乐的意境?可是,怎么附会好呢?这不是想当然、限定、多事甚至误导吗?或者,不过做个标记,只是便于言说,便于提起?不好不好,没曲名就是没曲名,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诚实。
自2001年在深圳平安夜现场即兴玩开之后,窦唯与张荐的“不一定”、“不一样”即兴演奏生涯已经快10年了。他们原来是摇滚乐手。有一天突然不唱歌了。又有一天连乐曲的名字也没有了。摇滚铁杆们还在等待着窦唯唱歌,没注意到世道已巨变如斯。即使注意到,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样。
许多人愿意以悲情的结局,揣想这件事。但《早春的雨伞》让我明白,这其实是很快乐的一件事。剧情也许急转直下,但是渐渐地出乎意料,走向了大团圆。《早春的雨伞》流露出的寂静、安宁、神秘而温馨的音流,提示着这难以言说的后中国摇滚故事,进入了新的剧情:眼下,窦唯、张荐驾驶着无所用心的中国式即兴,已驶入一段奇妙、愉悦、享受的旅程。
窦唯、张荐最初的音乐启蒙老师,是父亲。窦父窦绍儒,吹笛子;张父张荣舫,吹黑管。现在,二老70多岁了。一起来玩即兴吧,儿子们伸出手,拉扯着父亲,进录音棚,一人一个麦,开始!张荐在外面,在调音台旁,用手机通过电线与里面对谈;里面的三位,吹的吹,打的打——早春的雨伞,哦哦,早春的雨伞。
录制2天,录了3个多小时。老爷子们尽兴海吹,做儿子的甘心抬轿子。这一辈子,老人家吹的都是靠谱的,这一回吹的是不靠谱的。录完最后一曲,张爸爸小声说:还没过到瘾呢!
3个多小时素材,剪辑,再剪辑,最后只留下30多分钟。再动点小手脚,关掉俩麦,只留下主吹的话筒。这是神来之笔。如此一来,窦唯的鼓,窦爸爸的笛子,变成了串声,变成了背景:一串串飘渺的、似隐似现的、淡泊冲和的和声。黑管,幽幽的黑管,气息丰沛的黑管,强大起来,成为初春的主角。而张荐的手机,成了主配。
是的,我说的是手机。除了父子,手机是这里的另一个关键词。这就是一场手机伴奏的父子交谈。手机在这里不是通讯工具,而是乐器。键盘进入了电脑,电脑变成了笔记本,笔记又化成小小的手机。这正是当代电子乐的一部分变身秘史。没错,现在你听到的这片瑰丽乐音,除了黑管,大部分是手机。
李皖:手机伴奏的父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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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2010-早春的雨伞【九洲音像】图片集(千寻亿选)
棒(源来凯始玺欢你)
官网有试听([已注销])
从哪里开始(已注销)
李皖:四位神仙(MECA)
很好的一张专辑。就是太贵,亚马逊85一张,米少。(Ican)
先生
我原来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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