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ENCE AND THE MACHINE 醉能同其樂

Text : 袁智聰
Post Date : 2009-08-02

先是年初在Brit Awards上拿了個Critic's Choice樂評之選新銳大獎，五個月後其首張專輯《Lungs》甫出版即登上英國排行榜第二位，排名僅次於隨著Michael Jackson之猝逝而反彈重上榜首的精選唱片《Number Ones》。以Florence Welch這位來自英國南倫敦Camberwell之女子為首的Florence And The Machine，在這個2009年的鋒芒畢露可謂不爭的事實。

長有一頭紅髮、愛穿購自古著衣店之復古裙子的Florence，看她的照片，總是散發出優雅脫俗得來乃有著嬉皮女生的漂亮氣質，不知此姝的來龍去脈，大抵會以為她是那種傾向民謠路線、溫文爾雅的女唱作歌手。但事實上卻不然，聽Florence And The Machine去年的處女作〈Kiss With A Fist〉，歌曲的大搖大滾以及她那扭扭跳跳的大情大性的音樂錄像或現場演出，感覺卻又是另一回事。

被喻為怪怪的小妞，Florence一直來都被拿來跟Kate Bush作相提並論，而我則覺得她是Janis Jolpin、Kate Bush與PJ Harvey的混合體。Florence And The Machine的音樂正是可以集粗暴與溫柔於一身。

問題少女
現年廿三歲的Florence從小喜歡唱歌，自七歲起已為家族的婚禮與葬禮獻唱，而且細細個已聽爸爸的The Rolling Stones甚至Love、The Incredible String Band、The Velvet Underground等迷幻音樂唱片，媽媽則聽較流行的The Monkees和Tom Jones；喜歡發白日夢的她，童年時相信有吸血殭屍有人狼有鬼，又在睡房裡起了個神龕，做其小神婆。

後來父母離異，而母親亦在她十三歲那年改嫁給一名鄰居，令本來已有一弟一妹的Florence再增添兩位哥哥、一位細妹，兩個家庭二合一，家裡根本不夠空間，於是Florence便開始夜蒲的生活。那時喜愛Green Day的她亦成為一名「聽Punk穿Punk」的Punk妹，繼而又愛上Drum ‘n’ Bass，蒲Pub又蒲Club。Florence更在NME的訪問中不諱言她自十四歲開始啪丸，而且經常醉酒；十六歲生日那天，醉酒的她便忽發奇想脫去上衣從樹上高處跳下來，目的只是想一嚐「掉在地上」的滋味。其實當年的Florence，乃可被視為一名問題少女。

而日後Florence And The Machine的歌曲，她誠然都是在宿醉時所寫成。當中真的有一首「醉到死」之歌〈Hurricane Drunk〉——像颶風般的醉，想起也頭痛啊。但是也因為喝得酒多，她的樣子看來也像不只廿三歲呢。

藝術學院組樂團
後來Florence入讀Camberwell藝術學院，作為藝術學生的仍她繼續醉酒，宿醉時便在學校內桌子下築起帳篷過夜。而成立於Camberwell藝術學院的Florence And The Machine，其首次公演也是Florence醉酒下作出即興的人聲與歌詞演出。但在另一方面，Florence已開始用心去寫歌。

Florence And The Machine於去年6月發表、原先由Steve Mackey監製的處女單曲〈Kiss With A Fist〉，「你打我、我打你」下所說是「打者愛也」而多於家庭暴力，歌曲奏出是有如The White Stripes般的Garage-Blues曲式。然而在Cash月刊的訪問中卻說道：「我從不想做出一張結他專輯，我不懂彈結他，只可以差勁地彈鋼琴與打鼓。」甚至她也不想她的音樂被歸納為所謂的Indie Rock看待。

〈Kiss With A Fist〉這樣的搖滾曲目，到了由Paul Epworth(Bloc Party / The Rapture)和James Ford(Simian Mobile Disco / Arctic Monkeys)聯袂為Florence監製的《Lungs》專輯內，可謂「只此一首、下不違例」。反之Florence And The Machine的音樂，某程度上其實是幾「反搖滾」。

反搖滾│非結他
你會發覺，Florence是有別於一眾背著結他上陣的女唱作人。她溫柔但不民謠，她狂放但不搖滾；The Machine這支伴奏樂團的特別之處，是除結他手琴手鼓手外，陣中還包括一位豎琴手Tom Monger，比如〈I'm Not Calling You A Liar〉曲子中的溫婉底蘊便仿如搖籃曲般。

不要結他主導的音樂，將會在9月才單曲發行的〈Drumming Song〉便以扣人心弦的連綿鼓擊作驅動，抑或她以其有限的鋼琴技術所寫成的縈繞心頭之作〈Between Two Lungs〉所建基於鋼琴與Tom Tom鼓擊之上，都可見Florence And The Machine的別具一格曲風。

Florence說人聲是其音樂上最重要的一環，像集幽美與懾人於一身的近作單曲〈Rabbit Heart (Raise It Up)〉，便可叫人體驗到其人聲的感染力——曲中的合唱團式和聲是由Florence一把聲Overdub出來的。

Florence表示她的歌曲不是以文字行先，但她寫的歌詞卻為她帶來高度評價，尤其她不時採用上隱喻的手法。死亡是她常涉及的提材，如聽似PJ Harvey之藍調歌曲的〈Girl With One Eye〉便是以死亡和暴力為題，而〈My Boy Builds Coffins〉幽幽地唱出她有一位懂得做棺材的木匠男友，有一天他也會做一具給她。

與此同時，《Lungs》亦讓Florence And The Machine備獲提名角遂今年的Mercury Music Prize。鋒芒一時無兩之下，但願這位性感醉貓不獨是音樂傳媒吹捧出來的虛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