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Stellar Regions - 一个爵士门外汉的日记

美国的Labor Day三天长周末，周六晚上买了食物回家的路上遇见基友一众，遂到酒吧喝酒继而转战我家，几个人痛快地喝了次啤酒，不出意外地略微喝多，转天中午才起来。周日又玩到清晨才睡下。今天居然睡到下午四点，去影院看完Ted回家已是晚上十点多。算了一点东西之后居然更精神了。

于是，拿出John Coltrane的Stellar Regions重听。

老实说，我个人最喜欢的是从波普向自由爵士转变期的Coltrane。当然了，这就意味着喜欢他在Atlantic旗下录制的几张专辑，音乐品味上既不失老式波普的平稳和摇摆，即兴部分又有着充分的开放性、攻击性。《My Favorite Things》中，一首几乎简单清淡到极点的同名曲演绎成十多分钟云诡波谲的里程碑作品。《Giant Step》中同名曲开创性的和弦结构，以及贯穿整张唱片不断凸显的的标志性的“sheets of sound”。尝试西班牙风味曲调的的《Ole》里Don Cherry和化名加入的Eric Dolphy带来的尖声，更是创造出独一无二的音乐景观。诚然，Coltrane在Atlantic旗下的几张专辑并未跳出传统爵士乐的框框，但扎实立足于旧框架下的创新更需要乐手具有新鲜的思路和老练的手法，才能为稍显饱和的空气吹入新风。

所以习惯了McCoy Tyner那厚重的左手音色和铿锵又富有江湖气息的钢琴以及Elvin Jones那伏贴的鼓声后，到了GRP后的人员变动让我花了些时间才能接受。倒不是说Rashied Ali不是合适Coltrane的鼓手，而是在二人作为二重奏出现的《Interstellar Space》中，那凶猛的音色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那种二人竞争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蒙住双眼的短跑运动员，只顾奔跑，不计方向，为的只是甩开那心中那似乎存在的对手，或者那白纸黑字的旧自我。这种感觉当然在《Meditations》中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法老的出现让我恍然觉得John Coltrane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就像是Albert Ayler所言：“[John Coltrane] was the father, Pharoah was the son（, I am the Holy Ghost）.”在庞大的六重奏所带来的嘈杂中，McCoy Tyner和Elvin Jones代表的经典四重奏和预示着更多冒险精神的法老和Ali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平衡。分别负责两声道的Ali和Jones也为唱片增添了一份统一性。

即便如此，我也一向不是很喜欢自由爵士化之后的Coltrane，尤其是经典四重奏解体之后的几张专辑，总觉得缺了些一致性。

而且必须要承认的的是，我对Alice Coltrane的认识几乎为零。所以这张《Stellar Regions》在被买回家之后就一直静静地躺在CD架上。一直到某个失眠的夜里，本想靠一张不温不火的唱片安眠的我选中了这张。一开场的《Seraphic Light》就击中了我。John Coltrane那沉重沙哑的开场陪着Alice流水一般轻柔的钢琴声，是那么的悲伤和沉重。同名曲也有着同样的个性，短短三分多钟，Alice和Coltrane反复地铺陈温柔的旋律。贯穿整张唱片的是一种低沉缓慢克制的情绪，而不失如《Tranesonic》中John Coltrane带有些许实验性的solo，虽不像平素那样一往无前汹涌喷薄的音浪，却在缓慢中为其他团员创造飞白，也用自己独一无二的浪漫向自己过往的四重奏，用崭新的方式做了最美妙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