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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愈混乐队/同名专辑/夏宇 规格:CD 定价:NT$389 Plum发行日期:2003/06/01语言: 焦点音乐店 售价:NT$199节省:NT$190(49%)送货(一般):6-8天我要购买
专辑简介 夏宇-愈混乐队(现代诗与摇滚的对话)夏宇,是80年代以来台湾最重要的前卫诗人,13岁开始写诗,曾发表过四本个人诗集(备忘录,腹语术,摩擦无以名状以及Salsa),她独创的拼贴形式与跳跃书写,是研究现代诗领域中最常被探讨的题材.她的作品并经常被取材至不同形式的艺术演出.1984年起以童大龙,李格弟/李废等笔名发表歌词,多首你我所熟知,被传唱多年的隽永作品,如唐晓诗的[告别],李丽芬[城市英雄],赵传[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陈珊妮[乘喷射机离去]等,都出自於她的手笔.多年来她一直维持一手写诗一手写词的创作,从来诗与词的文字对她而言泾渭分明,而愈混乐队是她第一次将诗与词相融,并以声音演出(Read)录音作品的发表,也是她首度尝试与职业/业馀的音乐创作者混的结果.愈混乐队,为诗人/音乐工作者/表演者身份的混,诗/歌词的混,文学/音乐的混,前卫/通俗的混,以及音乐类型的混.本专辑共有24首曲目,篇长79分钟,共分为4个Parts.剧场式的起承转合,让聆听上有丰富的行进层次,引导著情绪变化。第一部分的5首歌如引言、如序曲,充满晦暗气息,揭露专辑的调性。第二部分以rock、HM一道道迷离凝重的音墙加上强烈直接的演唱,直击感官。第三部分旋律性极强,编曲温暖亲和,使用更接近流行音乐的语言。第四部分或吟或唱,由激昂到平静,都带著收尾的意味。由资深音乐制作人陈柔铮统筹制作编曲,他所领军的RjGroup负责所有的乐器录音.包括活跃於地下音乐界的嗜菌体乐团,海豚乐团,路边摊乐团的成员阿珊,小雷,斯宇,Juice,小歪,著名的美声歌手梅熹(是娟),以及值得注目的流行歌坛创作新秀Lisa,Faye都参与这张专辑的创作及演唱.这一张融合rock、heavymetal、舞曲、剧场音乐、极限,Ambient,Lo-Fi…等等多元曲风的设计与编排的概念专辑,为2002年跨流行音乐,艺文界最受瞩目的出版品.爱做音乐康熙字典上的中文字有4万7千零35字之多,一般人日常用的字大约3千,而流行音乐歌词文字更显精简贫血,写来写去大约不出那些。关於文字的组合及意涵,有些人就是匠心独具,可以看见字里面的字、字外面的字。诗人夏宇以她对文字的敏感及独到看法,转换另一身分以李格弟之名写流行音乐歌词时,遣词措字特别饱满凝重。「但是常常被退稿…」她笑著说。1978年夏宇开始发表诗作,1984年首次以李格弟之名发表歌词「告别」,多年来她一直维持一手写诗一手写词的创作,从来诗与词的文字对她而言泾渭分明。但是演练文字多年之後,她以为疆域不明显的年代也该来了吧,她开始在唱片公司邀歌时,尝试将一些渲染性更强、更张狂或更幽晦的字眼加入歌词中,显然不合唱片公司脾胃,她的词作不是被改就是被退,「所以想自己试一试,尝试这些文字也是可以成歌的。」这个想法後来在与音乐人陈柔铮的合作中落实。2001年12月7日、8日,JohnLennon遇刺身亡21周年,陈柔铮在台北师大路的地下社会举办「蓝侬之夜」,在那两天中,由陈柔铮邀集8组乐团,翻唱JohnLennon的歌以表致敬,其中也包括诗人夏宇与RjGroup合作,朗诵了两首Lennon的诗和一首Yoko的诗。那次的合作成了後来「愈混乐队」成军的机缘。专辑取名「愈混乐队」,是一支12人大乐队,也是愈混愈对。「混」是一种混合的创意与巧思,除此游戏的趣味性之外,也是一种玩世的、颓废的、放弃的、疲懒的态度。在这张专辑,既指专辑主脑夏宇/陈柔铮个人角色的「混」,也是「唱」与「念」的混、「诗」与「词」的混,「前卫」与「通俗」的混,「职业」与「非职业」音乐工作者的混以及声音在音乐类型里的混。夏宇跟陈柔铮,2人都游走在跨界的多重领域中。夏宇兼具「诗人夏宇」跟「写词人李格弟/李废」的双重身分(她自言,我实在是很喜欢这些朝生暮死的字和这个行业里各式各样的灿烂的人…);陈柔铮一方面是流行音乐创作人、制作人,一方面也跨足电影、剧场领域做配乐工作。在这张专辑完成後他又多了个新的身分:音乐录影带导演!!这样的2个人要合力完成一张音乐专辑时,可以想见整张专辑结构的紧密与张力。和大多数专辑不同的是:这是一张(文字)概念先确立、而後才完成音乐的专辑。在长达79分的专辑中,先由夏宇自选13首被唱片公司退稿的歌词,由陈柔铮找了几位在地下社会「蓝侬之夜」合作愉快、音乐调性也适合的音乐人,交由他们谱曲。包括「噬菌体」的小雷+阿珊、「路边摊」的斯禹+Juice、「海豚」的小歪、「RjGroup」的RJ、以及三个很会唱歌的女生Lisa、玫熹、Faye。由於构想之初,是想试试「想像力」能发挥到什麼程度,因此将13首各唱片公司未能采用的词作发给这些音乐人写曲时,完全不设限,交由他们自行想像、吸收跟释放,实验音乐与文字结合的可能性。而在录制过程中,顺著录音过程的气氛再生出串联在中间的11首:有些是录音室里即兴演出,有些是顺著歌与歌的行进,设计之间的音乐或加入夏宇的诗句念白。编曲上的惊喜巧思从FusionKitsch清脆金属敲击的loop开始,可以听见陈柔铮的音乐背景精采的释放:摇滚、重金属、工业舞曲、剧场音乐、低传真….等等多元曲风的设计与编排,完成一张结构复杂却错落有致、音乐概念完整的专辑。
虽然文字是这张专辑的骨头,音乐是长出来的肉,却很难用简单统一的形容词描述这些交混的诗词。整张专辑处处听得见创作者淋漓尽致的痛快,却也带著几近悲伤的基调。因应文字的性格,在编曲上将24首歌分为4个Parts,剧场式的起承转合,让聆听上有丰富的行进层次,引导著情绪变化。第一部分以迷幻工业FusionKitsch揭开序幕,晦暗气息强烈暗示专辑的调性。第二部分以Rock、HM一道道迷离凝重的音墙加上强烈直接的演唱,如「不疑有他她它它他」的直击感官,让噪音想法更为具体。第三部分旋律性极强,编曲温暖甜蜜,使用更接近流行音乐的语言。才刚从Lisa深邃自溺的「无限」中晕眩,旋即被铿锵的「游行队伍」的欢愉行进敲醒.第四部分或吟或唱,由激昂到平静,都带著收尾的意味。「TransportedTaipei」中地铁广播贴著轨道呼吸逐渐驶近现实「NOWNOWNOW」的剧烈,而以团员们交叠的念白「BadTrip」做为专辑的结束,更贯彻了诗的旅程.夏宇的念(Read)在音乐间穿梭,时而冰凉如刀,时而哀矜勿喜,诗人对诗的诠释并非提供什麼标准答案,就如她在9/29诚品广场的演出结束前所言:「关於演技怎麼不准确就怎麼准确吧。」这样接近印象派的姿态,应该更可以满足夏宇诗迷的想像。诗人在最近一篇访问中自言现在的自己是在「恋世阶段」,而「salsa」诗集(专辑中所有引用诗之出处)是她「恋世阶段」一本「恋世的书」,然而透过音乐的混血、透过这些音乐人的再创作,这些情歌歌词、恋世之诗被赋予不同的生命面貌,值得所有喜欢夏宇文字的人透过音乐感受玩味。我们的推荐像一封情书曲/演唱:FayeRead:夏宇这首「像一封情书」原来是给齐豫的歌,空灵充满意象的文字可惜没被唱片公司采用。新人Faye出手不凡,在专辑里被摆放在曲目18(CDII的第7首),衔接在前面17首或晦暗或激昂的歌曲之後,更显得这首歌的轻柔与压抑。听著,想起多年前夏宇另一首「既然你问起」歌词中的几句:深情的疏离恐怖的甜蜜低垂的眼睛倾斜的心境简单的8句歌词,饱满凝重的情绪被盖在低温的演唱中,Faye以清灵的嗓音诠释,保持距离得近乎冷静。音乐处理上,bass音色低缓的弹跳在歌曲行进间,搭配夏宇契合在音乐之中的带著抑郁的念白,营造出浓浓的浓浓的哀愁感。无事可做曲/演唱:小歪(海豚乐队)Read:夏宇长5分多钟的「无事可做」结构完整、层次分明。以猛暴的工业摇滚做为intro,小歪(海豚乐队)直率外放的演唱,诠释歌词中的颓废与放弃。曲式行进以夏宇的二段念白作巧妙的转折,衔接前後猛烈与柔情的不同曲风。第二段念白之後,音乐急转,三个女声幽柔缠绕与男主音交叠,为这首情歌带入更多柔情气氛。无限曲/演唱:Lisa来自法国的Lisa,继自己首张专辑「moreLisa」之後,又一次精采演出。这首「无限」由Lisa写曲、演唱,惯常以英、法文思考的Lisa,诠释起夏宇的文字还是很有味道。虽然在Trip-Hop冷洌的空间感里,却让人一听就想旋转。歌词文字从低限、中性的字句,到焚烧、到狂喜,Lisa的声音表情生动动人,收放自如的嗓音游走在曲式之间,低音细腻厚实,中高音饱满漂亮,大段的吟哦铺在歌曲里,混得恰到好处。好久没听到这麼精采的女声了。雨人曲/Rj演唱:Lisa/玫熹主唱玫熹其实就是流行音乐圈著名的优异女声"是娟″的化名.她清亮纯净宛如天使吟唱般的歌声,意外的让这首歌有了圣诗般的庄严美丽。Lisa厚实的和声毫不费力的溶解其中,让这首歌如相遇的雨滴般更透明更巨大更饱满。曲式是你我所熟悉的优美典型,成为这张双CD专辑中最容易亲近的作品。BadTrip演唱:陈柔铮、Faye、阿珊+雷雷(噬菌体)、小歪(海豚乐团)、王斯禹+Joice(路边摊)诗与歌的交叠,在人声与文字的曾峦峰叠处构成一附完美的景致。『BadTrip』由陈柔铮、Faye、阿珊+雷雷(噬菌体)、小歪(海豚乐团)、王斯禹+Joice(路边摊)以接力方式将每个字拼凑成段落,再由段落酿制成一首诗歌。要干就从灵魂干起经过肉体最後还是回到灵魂里去不然就心情坏透了….BadTrip,词里的意涵象徵旅行结束再次重新出发。低空飞行般的人声在层次传递中营造一股抑郁、诲涩黯淡,这是一次台湾流行音乐前所未有的实验性演出,大胆行径除了改变您的听觉想像、颠覆诗歌的既有印象,同时也遇见音乐的无限未来。
写歌◎夏宇 (一)
写诗的人最起码对字,对句子,对字与字、句子与句子之间的排列组合是有点兴趣的,我在这种情形下,开始写起歌词来。当然更兼彼时山穷水尽,又绝对不肯朝九晚五的上班。李白诗:「欲邀击筑悲歌饮,正值倾家无酒钱。」对钱与资本主义以及生活情调之间的关系仍存著浪漫的想法,一九八○年曾许愿望数则如下:「拥有一艘快艇,一架直升机,一辆吉普车。写八本诗集。到一个『被特别的想像力所发明的地方』旅行。定居於明亮的,在文明的巅峰上的城市(经得起各种腐败行为的城市)爱上数个聪明的有好闻气味的男人。有三、四好友(交换唱片、秘方食谱以及饲养稀有宠物的心得),私酿一罈百年後开封的酒。七十岁时拍一个电影关於生命的最终的幻灭。」 我们不能用一首首写得愉快而又极敏感、生动的诗去换取日日所需,这个传统被清高骄傲的大力维系著,在我看来,是低估了诗人对钱的想像力,又同时高估了钱对诗人的腐化力。听说全世界皆如此,一时之间也未可如何。愿望数则经过数年的激汤倾轧磨损,慢慢得到修正,於是关於资本主义,我找到一个比较缓冲的关系如下:「是这样的,我期望一种令自己满意的工作,那就是说拥有足够的报酬又拥有同等的自由,最重要的是,随时可以离开,又随时可以回来。」听起来像一个高级小酒馆里的爵士乐手。 我另外极羡慕某一种技工,腰间系著一条皮带,垂著各式口袋,口袋里插满工具,槌子、钉子、螺丝起子、锯子等等,他们使物品和人体间的关系,显得那麼有尺有吋合情合理,一张雕花细致嵌合完美的桃花心木的桌子以及拴好一个螺丝即在顷刻之间虎虎生威的电器用品等等。我是没有这个能耐的,小学上劳作课时所犯的各种可怕的错误使我相信所谓经验只是可以更流利的犯错。 於是在一个并不那麼偶然的情况下写起歌来,生而无常性,数年之间所干过的大大小小零零星星的事数数竟也有十种之多,其中唯有写歌一项持续最久。就生存工具所要求的轻便来说,我对这个工作是没有什麼抱怨的。我认得的一个驯兽师,一年到头带著他的三只狮子两只熊十二匹白马到处旅行表演维生,所有我能动用的不过是一枝笔和一张纸罢了。这几乎是一个朝生暮死的行业,人物暴起暴落。写歌写伤时,就写了一些离奇的诗,完全不知道做什麼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读,可是很快乐。 (二) 我在许多种场合听过自己写的歌。咖啡厅里永远有所谓的「音乐」,通常就是流行歌。在一首歌的中途走进来,女歌手的声音正拉拔到高,扺死缠绵处,穿红色小方格围裙的侍者走过来,问迟到的我要点些什麼。一阵电钢琴当当当当在音箱里碰撞追击,完全没有主意,我总在咖啡屋里谈生意—我的方兴未艾的流行歌曲事业。对面坐著的制作人强调:生活、生活,你知道就是那种要与生活发生共鸣的东西。他把鸣发得那麼重,让我突然脾气暴燥,一口气把咖啡喝完。歌又换了,不同的歌手,不同的题目,但永远有著相同的氛围,像水族箱里浮动的海藻,像牙科诊所里过期的内幕杂志,像重新装潢的美容院,像咖啡室,像台北。 我诚心诚意想为像台北这种城市写歌,像诚心诚意为自己写诗,两者对象不同,所以有两张桌子,桌子上两本 不同的笔记本,桌子下一边躺著猫,一边趴著狗。有人写文章责备我自夸写一首歌只要十分钟,意谓对这行业不屑等等,完全不对的,有时写诗更快。 不写歌不写诗的日子里则浑浑噩噩,屋角一个衣架掉下来已经十天了,每天经过,看一眼,没有一点欲望想要捡起来重新挂好。生活很难,因为只想做最少的事情。上街则到最近的超级市场买宝路牌狗罐头以及让猫大便的砂子。下午四点钟,想要做体操的意志力又与当下情绪互相叛逆,填完了报上的数字游戏、空间推理,测验你是属於那一种爱人,与同事相处五招,百无聊赖之极,这些都不怕,这些诗都可以处理,可是歌呢?生活、生活,我想到一个德国人说的,生活从来於人不适,且对健康有损。对於生活,我愈来愈倾向於极限主义。一天绝不要做超过一件事,真的最好什麼事也不做。
(三) 歌呢?歌需要煽情。我过可耻的懒惰的生活而且写著怪诞的诗和煽情的歌,而且养了猫以後才恍然大悟其实自己比较像猫却一直误会自己是狗。歌呢?歌需要煽情和押韵,譬如「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离开台北就写不出歌来了,在纽约写不出来,只写了「腹语术」,在巴黎也写不出来,只能写十四行。在西班牙,横越向日葵橄榄树的安达鲁西大平原,想著加西亚,罗卡的诗和死,台北像一个黎明就忘的梦。钱花光了,剩一张机票从卢森堡飞回来,又要开始过生活,沮丧极了,在大街小巷恶形恶状的走,有一个卖橘子的小贩在他的手推车上竖个牌子写著:「我很丑可是我很甜」当下与整个城市言归於好。 有一次一夥人来到中山北路一个小酒吧,清晨三点钟,满屋子都是人,都是男人,怎麼说,可能其中也有的是女人,但都由男人扮演吧,灯光打得低低暗暗的,空气中有一种窃窃私语的甜蜜的感觉,混杂著烟、酒、古龙水和刮胡水的味道。忽然屋子中央一圈跑马灯打亮了,歌的节奏由墙壁中渗出来,男人们围拢过去,一对对的,开始跳起舞。有一个男孩在舞池前方抓起麦克风跟著卡带唱起来,我推推同伴说,这是我写的歌。男人和男人拥抱著,在舞池中轻轻摩擦著,慢慢的摇摆著——「让我请你跳支舞,用一种失传的舞步…」我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爱上我,我在暗处觉得寂寞,但我因为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加入他们而觉得兴奋、亲爱。你知道吗?你极可能是一个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发现的同性恋,我的另一个朋友曾经这样告诉我。她是女人,而且只爱女人。我设想到各种情况,我极可能是一个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发现的什麼什麼。我被各种可能性激发,深深被一些不寻常的激励气氛所笼罩。 诗坛论诗时而言及的社会性、反映现实企图等等,写诗时是置之不理的,不是不屑,反而是不解。写歌时受命慢慢曲折逼近,有时成功,有时失败(想要迎合时通常失败),才发现所谓大众口味之抽象悬疑,反而变成另一神秘致命之处,砰然心动。 星期天下午在顶好广场前演唱的新进摇滚乐团众乐手的牛仔裤,一律在相同部位横向扯破露出苍白的膝盖,唱的是「你永远不会懂我」。唉我们这一行是多麼有趣啊,我放下超级市场的购物袋,在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地方坐下来,想到大众文化里「公共领域」的部份,对这些苍白的膝盖多麼宽容,想到我甚至拥有一条比他们更百孔千疮更拉风的牛仔裤而与有荣焉。 (四) 我们这个城市到底需要什麼样的歌呢?写「废话摇滚」兜售四处碰壁,随便写首「情歌」夹带一些寂寞等字眼一下就卖掉了。押ㄛ韵的最容易卖,押一韵的也不错。写写就累了,朝生暮死的歌。计程车往外双溪开,一百五十元的车程内,差不多可以听完这一季最笨最红的歌。听说二十岁以上的人是不轻易买卡带唱片的,於是所有的歌都为了取悦十五岁左右的人而写。三十岁以上沧桑如我等者简直无地自容——但幸好我写歌。 幸好最後都可以归罪给资本主义,一个炫人夺目的泥沼,令人亢奋又沮丧,今日为王明日为寇。 基本上是个音盲,同一首歌唱两遍是绝不可能唱成一样的,但我偷偷地多麼多麼想成为一个吟游诗人啊。我答应我会重新考虑所谓诗和群众。 一个盛极而衰的天王巨星披著他的金色大披风蹬著他的黑色马靴一脸颓废衰败的样子转身没入一条黑巷刮起一阵妖冶的风。我诚心诚意的想为他写歌,写尘生金樽酒如水,末世多轻薄,阑珊醉露栖愁魂,红颜云落岁将暮。写波特莱尔:「你酷爱骸骨,和讨人厌的标记,以便提高快感……」这是圆环街头,牛肉场边,我们有几张丽宫歌剧院的优待券,我又发现有人在唱我的歌,讲一个长发女子的抒情心事,面目模糊的女子刚唱完第一段就把衣服脱光了,完全没有节奏感,令我不胜惆怅,当下发重誓要写一首老练风骚以节奏感取胜的歌专供牛肉场用。散了场,顺著热闹的街走下去,有卖膏药的,挂起一张张器官败坏放大的照片,一只耳朵,得的是什麼炎,烂兮兮地竖著,孤单地倾听著,隔壁摊是盗版录音带,五只大音箱齐声共鸣:我喜欢你说谎的方式。一阵午夜的风吹来,如水。啊有时候我确实感觉与这城市完全地志同道合,沆瀣一气。 摘选自《曼陀罗诗刊》第9�
下雨另类风情话◎木焱 前言: 这是2000年无事在工作室写的,当然我没有要以评论者的角度来分析一名诗人。我只是想诉说,这名诗人对我的影响和我猜想她对其他人的影响。在准备读诗会的时候,读了《腹语术》,读出了那个女人的感觉,与深藏其後种种角色的吊诡行为:我在偷看你在不在偷看我的自觉的延伸。在<Salsa後记>,她写道: 在一些美好强壮的日子里我灵感丰沛触须密布梦想把诗带到各各陌生异化之境予以急速冷冻唯有读的那一端的了然的温度令其慢慢解冻。汉字,以其取象,特别美於急冻後的诗之思维闪著透明冷光冒出暗示的轻烟。它的无时间性。仍有某些野性忧郁。有若在寻常茶座酒馆里邻座不认识之人正在看他们刚冲洗好的照片因领悟那些简单的普通的强大的生活动作之无可替代而感动而深感寂寞地离开而也确信一切都可以变成诗的形式也就索兴全心全意地挥霍。 也正是如此,她的诗也成了她大胆偷看的事物了。 ################## 我记得最後读的一本诗集是夏宇的《SALSA》,那是在它出版3个月後,终於忍不住去唐山书局买的「最後」一本诗集。夏宇同样给我「很贵」的感觉,我站在书台上思忖著该不该买,要不要买,时间又从我的脚缝中溜走。我最後还是买了,毕竟这是我的「最後」一本诗集,我的「最後」一次居然献给了大我20多岁的老女人。话又说回来,住在法国的夏宇可能看起来年轻漂亮,我是很喜欢这一款的女人的,有著浓浓女人味,兼有姿色和学识,一定会是不错的生活搭挡。 可是,《SALSA》买了很久,我却一直没把它读完,我大概看过一遍,翻翻找找有没有吸引我的形式。不过夏宇这次的形式风格就埋伏在那些不起眼的句子、单字当中,你若不仔细去阅读、推敲,就没办法发现原来诗在她手中已经被快炒被清蒸被油炸,成风味独特的道地佳肴。和《腹语术》的井然有序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没得比较没得循线探索,她居然把《摩擦‧无以名状》的精神更为扩张,更细心地在文字丛林中去修改每一条自己以前走过的路。比如说:她大量使用重叠句,使用令人不耐烦的句子,使用没有意义,纯粹是个人喜欢的字眼;她任意拼凑字块,她把诗的内在意义物化成符号,看到的街景、人事、回忆通通物化,再在诗中以字块进行第二次的变化,出来的也就是她自己的迷宫,完完全全让自己爽到底的另类写法。 我不想否定她的这些作品的价值,至少对於诗人本身,那都是很重要,很私密的东西。既然夏宇现在愿意与我们分享了,那我们就静静地去感受她在写诗30多年後的心怀,毕竟我们也有一天将来到她的时空,与她的影子碰撞。後来,我竟在《SALSA》里边写起自己的诗来,我利用诗集後面的许多空白页,在坐车、在咖啡座的时候把一些奇怪的字写了上去,朋友说,我这是在破坏一本诗集,而且那是夏宇的诗集。我说,我的这些诗写了上去,更提升了它的价值,夏宇给人的感觉本就是乱乱的,我现在再给它更乱一些,不是锦上添花吗?! 夏宇是朋友介绍给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刚写诗,懂得诗人不多,也没看多少诗集,不过常在BBS上看到许多人谈论夏宇的诗。那些网友迷恋的程度是不可思议的,他们把大篇大篇的讨论贴在BBS版上,然後就有一堆人来回应,而且每个人都很学术的样子,引经据典,语不惊人死不休。夏宇几乎变成年轻创作者的头号偶像,和金城武、木村拓哉有得比,奇怪的是,这些朋友不是迷夏宇本人,而是迷「夏宇」这两个字,至於诗看不看得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最近也要加入这个行列了,因为我发现对诗没了味觉,就算很有味道的诗,在我口里依然如塑胶筋一样难咬难下嚥。夏宇的诗集,如今摆在书桌旁边的小书橱上,被几本不知名的书压著。每回想拿出来翻一翻时,看著它被「深锁」的情况,我都起身到外头走走打消这个念头。夏宇这两个字,每次在打出来时都是「下雨」,这样一直下去,我大概不能很快忘记这两个字吧。因为当别人说起:「今天会不会下雨」或「下雨了!」,我会马上想到「夏宇」,然後慢慢记起有「夏宇」这样一个诗人,她现在不知道住在欧洲哪一个美丽的国家,然後依稀记得那是个女子,而诗呢,她的文字呢,我能确定的是,就算她已经不写诗,改写食谱或游记甚麼的,我都会把她从文字中认出来:噜!这就是夏宇嘛。乱七八糟的。 ############### 後记:2002年诗人回国,办了很多活动。我多次有机会与诗人见面,但都因为提不起这个勇气而作罢,一直保有诗人在我脑海中的美丽形象,直到朋友给我看了一张诗人和她《现在诗刊》的同仁合照。我的白日梦终於破灭,诗人顶著一大束黑色大澎头,脸孔偏偏是那种我最讨厌的型,我还要继续读诗人的诗吗,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原来我大抵是在诗中寻找幻想,又在现实中遭遇幻灭的人,我中毒太深了,诗毒是永远解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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