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龍一在自己一本書裡提起音樂是以什麼存在過,舉例黎巴嫩一次戰亂中妹妹不幸喪生,悲憤的哥哥將情緒用鋼琴宣洩,或許這事在歷史長河中不被記載於任何一處,但敲落琴聲的那刻,是音樂存在過了。
這是頗為美麗的見解。如果放在不曾學過任何中國樂器的坂本龍一在《末代皇帝》完成前參與三個人的團隊,通過與導演一樣爲異國人身份對中國曾有的一段關於溥儀那處於永無自由的禁錮、歷史分割點的傀儡人生通過一種僅身爲人而有的共鳴作譜寫,音樂就存在過了。
樂曲讓我們如聽到了晚清的興衰更迭,聽到了深宮的哀婉驚心,也聽到了句點般畫上休止符的一種悲壯。電影配樂存在於電影中勾畫溥儀的命運,而畫框外是無數生下來便找尋自由的我們,讓我們喘不過氣的不是時代齒輪的推進,而是生命裡曾睜開雙眼目睹過金碧輝煌的場景卻在數年後化成灰燼,被消磨了心志,帶走了渴望,驚醒的模樣痛徹心扉,到底什麼是自由?什麼才是不被定式化支配活著而真正擁有一次自己?有時聽著這段樂曲,感傷來自自命不凡與百般消沈不過一瞬之間,抬頭想望望天空,剛好也正透過了滿滿深紅色樹葉的間縫,記憶已經遠遠離去,我們也會在像電影最後消失的溥儀,給世人說了一段他們難以理解的過往,掏出年邁的蟈蟈以表達自己曾活過。音樂也同時存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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