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运莹:创作幻游,真实着陆
流行歌听得多了,对于它们的旋律,结构,多少都会形成一些模式化的认知,比如一首歌要有主歌副歌,到了该释放情绪的时候要做层层的铺陈,有拉长的尾音等等等等,这些过往听歌时试用的“经验”,到苏运莹这里会被全然推翻,她的创作太独特了。相信很多人第一次听到「野子」时,都会被她的自然直接所震撼,那是她对纯真和勇气最好的表达。
在苏苏的首张专辑《冥明》中,她从眼前的景色中提取美好,在一个个定格的片刻中记录感受,把这些宝贵的瞬间,记录在在歌里,多元、丰富,代入感强烈,释放出温暖的力量。也让她“创作精灵”的印象更加深入人心。
生动和跳跃,是看过过苏运莹现场的人一定都会有的同感,那是一种甚至让人有些不适应的率真,你会想,作为一个舞台上的艺人,她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当然这样的形容并非贬义,她很喜欢在现场与乐手老师们一起表演,哪怕是演出中因为歌曲太自由的结构一时间找不到Key了这样的突发状况,也被她当作Live精彩好玩不可复制的部分。
所以在新专辑《幻》里面,她特别写了一首用打击乐结合拍手的节拍,有些非洲特色的,非常适合现场互动的歌曲《在这里请你随意》。这是一首没有结尾的歌,现场演唱这首歌时,所有的观众都跟着她一起拍手跺脚,她也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喊着说想再唱一遍。但你一定很难想到,这首歌是她在吃饱饭后,坐在自己的地毯上发呆时突然生发的灵感。
这张《幻》的制作人,是莫文蔚、李荣浩、A-Lin、易烊千玺等一众乐坛大咖钦点的金曲制作人,鼓手荒井十一老师。性格含蓄内敛的荒井老师遇到如此活泼跳跃的苏运莹,也曾一度苦恼怎么给这张专辑找到一个主轴,但最终他决定给苏苏自由发挥的空间,把这些多样的可能性,尽可能的呈现在听众面前。例如《is》这首歌,就推翻了苏苏原本想要简单呈现的初衷,用自由空灵电子氛围的编曲,烘托出她声音里甜蜜的小性感。
《时候》是这张专辑的主打歌之一,其中的打击乐听来特别有力,敲打出有传统中国味的精气神,也成为鼓手荒井老师在这张专辑里留下的最标签化的痕迹。而这首歌是在承接和完整上一张专辑《光良里只是意会》的场景和画面,那首歌里的“莫心急总会有答案”写的是等待和期盼,这首歌,则把中心的人物,穿着旗袍的女孩安放其中,在两张专辑中做这样奇妙的联结,也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
这张专辑与《冥明》在创作上最大的区别,是这些歌的场景更加的生活化,感性细腻的情绪线索清晰可见。第一次听到《生活倒影》的时候,就瞬间被她感动,是要有多么善良干净的心,才能写出这么抚慰人心的旋律,那句“为什么遇到的总是苦难的呢”仿佛站在俯视的角度,代表所有辛苦的人们,对世界提出的疑问。间奏中特别加入了妈妈方言的念白,也成为这首歌的泪点。
这次专辑中的歌曲,大多关于“寂寞”和“爱情”。这两个主题,若是放在过往我们听过的大多数流行歌里,那一定又会有很多套路的桥段,但也恰恰是这些歌,让你看到苏苏创作角度的特别。她的单纯善良让她对寂寞的表达充满关怀。《你也是吗》把合成器挤压过的人声放在快速的节奏之中,仿佛让你看见下班路上的楼宇车流,把寂寞,写成一种大多数人共同经历的常态。《你拥有的是现在》,用一把吉他弹出三拍子的跳跃旋律,轻柔美好。她把某一个雨天里观察到的形形色色的路人记录下来,让那个瞬间,定格成可以给我们安慰和平静的旋律。
女创作人的作品中涉及到爱情,常常都会呈现出强烈的个人化情绪。爱情是《女人珍珠般的心》里用嘈杂躁动的摇滚编织的完美复仇。苏苏用她自己的方式,把爱情里曾经的甜蜜画面都写成蓄谋已久的计划,一大半的演唱中都情绪激烈,但收尾还是回到了善良的本心,她也借着这样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观,在爱里面简单纯粹,即使受伤,也还是要怀抱期待的心。她所期待的,是像《浓情蜜意》里那样“永远永远等着我归岸”的简单纯粹,这首歌,也就用了键盘搭配吉他的最简洁的方式来呈现。
爱情是《忧伤男孩和阳光女孩》里那样弹跳的活泼灵动,是即使看到彼此的差异,依然忍不住靠近的悸动,是“她的猫也爱你这样天真”的表达,是这首歌后面的节奏和管乐起来之后那样打了鸡血似的纠结与亢奋,收尾部分隐约的男声和苏苏声音的互动太特别了!
爱情是《想你和我们的以后》里细腻感性,“我好想你,可是我们都忙”这样太写实又常态的表达,关于两个的未来点点滴滴的勾画,带着些许的伤感,嘴角却挂着浅浅的微笑,距离那么远,声音却近在耳边。
虽然每首歌的风格大有不同,但专辑首尾用了同一首歌做呼应,开篇《这是一个序早安版》收录的起床、开门、客厅电视声、倒牛奶的声音这些场景采样结合歌词里早晨画面的描写,到收尾《这是一个序晚安版》收录车辆驶过的声音,和宠物交谈的声音,随后接到简单吉他和键盘编曲的《你也是吗》,从一个人下班回到家里有点落寞的画面,到后面很多人一起加入合唱让气氛瞬间从寂寞变成温暖,这样的设定,不仅巧妙的完整了专辑的时间线,也让整张专辑温暖的生活感格外凸显。
在这张「幻」里面,苏运莹把日常生活中对人事物的观察,在爱情中不同角度的经历和感受,不失时机地即时记录,她的精灵创作,被着上了生活的底色,更加生动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