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辽阔的草原》

杭盖的《辽阔的草原》对我而言,是献给“自由”的歌。
这首歌长达6分多钟,纯蒙古语,总共4句,属于长调,后两分钟只剩密集的鼓点和电吉,再无半点人声。在这首歌的美在于其歌颂的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赤裸的自由,野性的自由,却又恰如其分地去掉了草原风沙的粗粝。顺便提一句,我本人也很喜欢汉族音乐,但可能是多年的农耕文明,其中茹毛饮血的味道已经荡然无存了,蒙古族音乐特殊之处在于原始之美。比如这首《辽阔的草原》,当长调伴随着吉他出来时,我仿佛看到远古的萨满面对昆仑山在吟唱,骏马在从天山倾淌下来的浅溪里奔驰。
长调比呼麦更得我心的地方在于,呼麦更加野性,如同野兽的咆哮,而长调就好比是百兽怒吼与人类语音之间的一种均衡,你能感受到代表兽性的无拘无束的同时,仍能体会到人类向着文明制度的服从。《辽阔的草原》的自由是经过人类文明过滤了的自由,或者说是“美化”了的,毕竟纯粹的野蛮原始与自由是不相干的,我从来不会羡慕鸟儿鱼儿的自由自在,那只是人类的意淫,可别忘了当人尚与鸟兽同群时,为解决温饱扛着石器昼夜在旷野奔驰着,怎么说都与自由八竿子打不着。
人类大概在任何年代都不是绝对自由的,仅能通过美化过去或者幻想未来,得到一时安慰。《辽阔的草原》也是起到这样的作用,但这丝毫不妨碍我非常喜欢这首歌,尤其是我心情沮丧,或者半夜难眠(比如现在)的时候,我会不厌其烦地单曲循环这首歌,任凭体内经过数万年文明制度洗涤残存的原始冲动踩着欢快的鼓点,唤醒被日常生活麻木的自己。
ps,我不大懂音乐种类,也不晓得乐理,只谈谈自己听的感受。
其实任何关于艺术的评价都是主观的,当年的下里巴人到了今天可能就成了阳春白雪。处在任何一个时代,所谓的“流行”、“古典”、“高级”、“通俗”等等,都只是分流听众的标签,而不是评判歌曲高下的标杆,更重要的是,任何标签终究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毫无意义。因此,音乐之于我而言只有“能否打动我”这一个非常主观的评判标准,太主观,以至于我从来不想说服任何人某首歌真的很好听,我只会去寻求共鸣,“你觉得这首歌怎样?”如果遇到知音,自然会眉飞色舞的交流心得,如果不巧对方不大感冒,我也不会鄙视对方没有审美。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