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迷失的青春,开到荼靡又何妨
谈到王心凌,本想从怜爱的心态去写点什么,听完专辑后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没有人能说得清青春是怎样过去的。可能是在艳阳高照的草坪里玩耍挥霍,王心凌提着收音机穿着校服跳着《爱你》,配上那几年还在流行的台湾偶像剧,因甜美可爱攀上事业巅峰,却也因公司与人们就此形成的既定印象束缚着;
可能是在迷宫里徘徊犹豫,一边想以情歌开启新的道路,却收获不到良好的市场反应,转身回到唱跳的舞台,飞扬的眼线,大胆性感的造型,没人知道合不合适;
可能是在暗处里挣扎而殆尽,屡屡受挫遇人不淑的绯闻,转型开始后被人屡屡质疑的外貌变化,试图争辩,则更不堪的新闻飞横。
少女迟暮,一点犀利的言语就被无限放大登上热搜,一点外貌上的变化都被里里外外拿出来嘲笑蹂躏,该说是岁月无情还是人心刻薄了?真没想过,面对这种情形,王心凌会以一种舒松的方式呈现如今这张专辑。《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馆》最后,她放开那根白色的丝线,让它随风不见,像是象征着一个新的自己到来。勇敢承认了年纪,也勇敢在这个年纪以大多数人可能都觉得不太合适的姿态展现出来。她又穿上了粉色的衣服,与过往营造的楚楚可怜的感觉不同的是,这次分明多了自信与果敢。
《在青春迷失的咖啡馆》就是这样形容的,时间只会是反反复复的生活,不要赋予它衰老等其他的意义,孤独也只是生命里要经历的缓坡期,而青春,用地上的霓虹来比喻,真是又残忍又通透。爱得再深再纯,事过情迁后,倒像是时间开出的清澈的谎,真假都存疑。 于是第一波主打,借陈珊妮的东风轻轻松松完成了过去几张专辑里靠造型靠换曲风硬撑的转型。她所有的“敢要”都表现出来,比起用脆弱迎来更多怜悯的目光,稀松平常聊着岁月聊着愚蠢的恋情,魅力实在是迷人。 《大眠》则是一种爱到荼蘼的感觉。以最卑微的姿态去爆发情感上最大的深沉。“说心疼我的更应该明白/我当然会沉醉个痛快”“就让我陪他恋完这场爱”。身边有位朋友谈了七年的初恋分手了,他同我说“都快忘了怎么恋一个爱”这句太戳了,大概这是成年人日渐忙碌的通病吧。我不是那种能爱得醉生梦死的人,不敢轻易去浪费。可站在“不眠”角度的《我对不起我》不同样是另一种可悲么? 更值得注意的是,施人诚的词特别贴合王心凌本身的情路历程,“不关他的事”便唱来格外的勇敢有魄力。歌词上的groove 还体现在《劈你的雷正在路上》,算是对无聊的网络喷子的一次回击。(虽然还是柔和了点)
借助编曲的精进,精神层面也有了些成长。她时而优雅文艺,时而低潮失落,时而俏皮逗人,时而像个小野猫使使坏。《房客》在郑楠的编曲渲染着女性暧昧的混乱与急促,《披着羊皮的狼》索性玩起童话故事,“为了爱你选择同化”,明明如此危险的爱情却带了点撒娇;《爱的重量》《生命里的美好缺憾》虽底色仅是普通芭乐,但处理得比过往大气许多;《到处不存在的我》虽是她本就擅长的部分,但更像是《一个人的日子》《孤独的嘉年华会》《忘了我也不错》的升级。大概是《你啊你啊》《鱼仔》的流行,王心凌也想来自己的一首。 我的最爱自然是王心凌令人熟悉的部分——《教海鸥飞行的猫》,张简君伟久违地制作了一首如此俏皮可爱的歌曲,(上一次好像还是S.H.E《听袁惟仁弹吉他》)串上童谣,华语乐坛已经很久没出现这样玩乐风的歌曲了,她诠释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必须承认的是,整张专辑流于形式上的“加”也不少,歌词为了贴小说名字,还有诸多费解之处。王心凌的“大小说家”里,曲目安排凌乱,她也有了自己爱到病态的情歌,串闽南语的民谣,骚动party的舞曲,华研式班底,但好在情感的拿捏与细腻的咬字依旧让她撑起了这盘大杂烩。音乐整体形象虽是回归甜美基调,但在世事洗礼中多了些疯狂与坚定。
她的好,很难用深度去形容,不说清到底是时代和公司造就了她,还是她自身的气质和一点点的进步帮了忙。就像这次,她自信说全专没有一首Filler ,《大眠》特地找施人诚写词等了三个多月,反复参与例会选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众需要唱什么。唱片时代早已过去了,换了几家公司,从曹格伍佰林俊杰,到李荣浩Tank方大同,如今张简君伟的华研式班底……明明都迥乎不同,却都贡献出了合适的少女心歌曲。不得不说她始终是幸运的,当文青派实力派砸破脑袋试尽不同团队,她依然能信手拈来收到动人的旋律。 有必要再为《敢要敢不要》专辑喊冤,相比之下,这次专辑依旧有Jerry C、小寒、倪子冈班底,整体方向上还是大块舞曲,除去个别词作外,实质的内容差别也并不多。只是形式上不过细又用力过猛,豆瓣惨到5分。若不正视上一张的优点,这一张的所有进步都如无依的浮萍。好与坏都只有一线之隔。
她始终是大众熟悉的王心凌,不要试图用任何刻意的文艺标准去要求。平淡不是她,忧伤的苦情更不是,偏离的定位和市场的滑铁卢也早已证实了那样不好。 市场和资源早就限制了她转型无法彻底成蔡依林。今天她要是步入姐妹杨丞琳的路子,一水的慢歌也没多少人爱听,走同乡喜碧的路线,那么甜美亲切的声音也高冷装逼不起来啊~每个路子都有各自的局限与适合它们的人。 对,王心凌不轻易提“突破”与“转型”,但她脱离艾回后,永远在面临着这些困境。颠来倒去快十年,到来头,我们都发现了——她其实仅仅做些浅尝辄止的加法就行了。转型,即便要有,那也是在歌者心态又达到新的阶段,需要做些调整,压根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什么女生到了多少岁“何为应该”。 不管怎么沉睡或者盛开,现在,真的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