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歌颂理想没有了意义,那么理想本身也没有了意义
为了认真写这个评论,我专门跑去看了去年的《裁缝机乐队》,对于知乎上有个网友提出的为什么标题明明是《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然而到了歌词里却变成了“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对此有两种解读。 第一,从音乐性来说,唱“文化”明显要比“理想”要押韵顺口很多,不信你试试。 第二,在电影《裁缝机乐队》里边,实际上《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的歌词有所改变,众望所归,唱的是“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与其说是为了契合电影题材,在我看来,彭磊只是把这首歌的最真实的一面唱了出来而已。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理想”太露骨,在现实面前又太“残酷”,所以打包在“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唱出来。 电影中程宫靠晚上开挖掘机攒下10万去拯救自己的理想,一个房地产老板轻松甩了一张66万(后边又加了10万)的银行卡就毁掉了程宫的摇滚理想,颇为讽刺的是,那个房地产老板也曾经是一个有信仰的摇滚青年。当房地厂老板卷起自己的袖子,上边赫然写着隐约可未洗干净的“摇滚不死”的刺青,他却说,理想有什么用呢?建国的妈妈病了,需要钱换肾,难道我拎着吉他上街,去摇滚一段,然后管别人要个肾么?“钱可以救命,可理想不能”,房地厂就是那个曾经有着摇滚梦的青年,只是经历了太多现实的残酷,看得太透。“ 年轻人就图个信仰”。挂在他们心中的是那个屹立在广场的大吉他,可是大吉他倒了,我们就不摇滚了么?当我们每天加完班回到家看着整箱的唱片还有生锈的吉他弦,你的心中是否会有那么一丝对理想的空虚与无力感呢? 歌词中“散落在街边曾经让我陶醉的碎片”,“再也寻觅不到的我最爱的书店“,“我曾热爱的却再也不再见的那个人”,这些其实都是我们童年亦或是过去曾经热爱过的最美好的东西的映射,他可以是我们青春期为之疯狂的摇滚乐,或是青春期的一段情窦初开的爱恋,甚至是一个不切实际的追求,在这里,我们可以狭义得统一把这种永远回不去的美好称之为“理想”,因为它与“理想”的定义是一脉相承的。理想一词,本身就存在了一定的距离感,他是那么的朦胧,深不可测,却又深深扎根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倘若理想离我们是如此近在咫尺,理想本身也没有了意义。他们也许会随着岁月的流逝离我们越来越远,然而正是因为遥远与纯真,在时光的酒巷里才会愈酿愈香,才显得格外美丽。 人的一生,实际上就是一个不断跟自己的理想妥协和斗争的过程,不管最终他们胜利与否,小人物自身命运和时代的抵抗本身就是值得我们去歌颂的。如果说歌颂理想没有了意义,那么我们所追求的,热爱的理想本身,也是毫无意义的。 你也许会去做一个公务员,也许会跟一个没那么浪漫的妻子结婚,那些散落了一地的唱片,拆掉的独立书店,再也不见的爱人啊。当我们从现实的泥淖中挣扎爬出来,回望自己曾经的理想,他们都在哪里呀?过去玩世不恭的摇滚青年,减去了长发,有的成为了老中医,有的成了公务员,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家吃饭拉稀。影片中那个房地产爸爸,和那个不让女儿弹琴的妈妈,不也动用了自己所谓的“人脉”去为自己的女儿捍卫自己的理想么? 所以大楼还是要盖,“大吉他”还是得拆,情怀还是得有,即便是在一片破工地,也要搞个“千人摇滚”一把。 摇滚有啥用,能当饭吃么?人没有了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关于文化,在我看来与理想是有联系的,追求理想的伤心程度一定程度上与文化程度呈正相关。鲁迅说:“人类的情感大抵不相通。” 我想,人类的快乐程度应该也彼此不相通,一个人的理想追求一定程度取决于一个人眼界的高低,一个人眼界的高低一定程度取决于一个人的文化水平。读的书愈多,就愈发感到自己在理想面前的无力与渺小。这是一个悖论,当一个人走的越远,人的心随之也会越来愈大,眼界的提高必然带来追求的提升。你愿意选择一辈子含着一个“奶头”娱乐至死,还是在缅怀死去的理想和追求遥远的理想中伤心呢? 我们可以做一条最咸的咸鱼,一辈子也不会有太多为之伤心的理想,仔细想来却又不妨是一种幸运。 我们也可以选择走得更远,在一边又一遍的跌倒和追求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同时需要承担失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