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X裘海正《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连接三个世代的情歌密码
撰文 / 王击凡
从1994年发行至今,由裘海正原唱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已经有了超过100个由不同艺人翻唱的版本。只要是推出经典翻唱专辑、华语发烧天碟,这首歌一定会在收录的考虑范围之列。
这24年来,多少流行曲来了又去,只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始终仍在KTV的热唱排行榜高居不下。数不清的痴男怨女,都曾经在小包厢里用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喊过这一段:“爱我的人对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是的,许常德当年这份简单直白、对比感强烈的歌词,给世人提出了至今无解的问题:为什么最真的心,碰不到“最好的人”?什么又才是“最好的人”?我们到底要选“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
这样的千古难题,当然不会有标准答案。即使时代再怎么变,爱情里发生的故事与困惑,总是大抵类似。但只要问题能被一代接一代地继续循环问下去,我们总有机会在新的时代,领悟到解决问题的新方法。
在爱情里,无论有怎样的流泪狂乱心碎,幸好还有情歌的包围,还有安慰——这也是好妹妹在全新专辑“好妹妹的私房歌·贰”中,特意选唱这一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时代意义。总有一些不会随年月褪色的好歌,值得被有心人以新的方式传承下去。
在不同的年份,听《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都是当时的惨绿青年。当年轻人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不前时,这首历久常新的歌,又曾经给过他们怎样的力量?这一次,好妹妹用一首跨越时间长河的好歌,成就了连接三个世代的情歌密码。
1. 2002年,80后,还在找“最好的人”
当生于1987年的张小厚,试图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听到《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时的场景,在他记忆中出现的并不是裘海正的身影,而是游鸿明在隔壁大学校庆时的一次路演。
80后知道《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大都不是透过裘海正的原装版本。早于上世纪90年代高峰时期就选择退隐的裘海正,对大部分80后来说,都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好在,即使裘海正后来很少再出来唱歌了,但她的作品总算是以别的形式留了下来。
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各种翻唱版本当中,又以迪克牛仔、游鸿明的版本最为脍炙人口。像张小厚这样的80后,也是从游鸿明的版本才开始认知到这一首歌。巧合的是,这两个版本的发行时间,刚好都在2002年。
2002年,迪克牛仔的《咆哮2002》、游鸿明的《恋上(游)鸿明——2002情歌创作精选集》,专辑中都收录了这一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如果你有留意到的话,这两张专辑的名字,都恰好被刻上了“2002”的时代烙印。
2002对华语乐坛来说,也许并不算是什么好年份。盗版CD肆虐早已是上世纪的旧闻了,最让唱片公司头痛的,是各种非法下载的大行其道。现在的线上音乐播放App,在当时连影子都还没有,大家都找不到如何让音乐变现的办法。
音乐圈处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尴尬时期,而翻唱专辑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日趋盛行的。写新歌卖钱这件事变得越发不保险,还是多唱一点老歌比较实际,至少还有歌迷愿意为情怀掏腰包。声线特别的迪克牛仔正是这样以翻唱起家,而《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原曲作者游鸿明,也赶上了这一波翻唱的热潮。
音乐行业在2002年的处境,也正好折射了80后一代的真实写照:在夹缝中挣扎求存。
80后可以说是承上启下的一代人,他们见过什么是黑胶唱片、什么是卡带、什么是CD、什么是MD、什么是MP3……这些播放载体上的变革,几乎都刚好处于80后的成长阶段。可以说,80后是见识过“实体”的最后一代。而在他们之后的新一代年轻人,基本上都只习惯上网听歌了。
但80后所经受的时代震荡,当然远远不止这些。他们所接受的传统教育,与急速剧变的真实现状,基本上是完全割裂开来的两个世界。80后之所以经常会羡慕90后身上的自由洒脱奔放,是因为他们身上被加诸的各种桎梏跟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经历过计划经济年代的60后父母,都希望80后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他们所成长过来的互联网时代,偏偏又是最不稳定的;一路按部就班走过来的家中长辈,都希望他们能尽快相亲,结婚生子安定下来,但作为第一代独生子女的80后,习惯了独自生活的美好,往往很难主动走进柴米油盐的世界……
80后的尴尬,是永远处身于两种截然不同的语境之间,举步维艰。
传统的爱情观,一直教育80后要选择“爱我的人”,结婚不过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但新生代的爱情论点,是鼓励大家自由选择“我爱的人”,跟随内心的声音出发。所以,在两种论调的交织之下,到底什么才是爱情里“最好的人”?
许多听着《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长大的80后,至今还在爱海里苦苦寻觅,那一个“最好的人”。所幸的是,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选择权。
2.1994年,70后,离不开“爱我的人”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对生于80后的好妹妹来说,其实是一首至少隔了两辈以上的上古情歌。
那么在听歌的时候,我们又该和父母聊些什么?不妨借用好妹妹重唱《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这个契机,跟父辈好好聊一聊,他们当年在婚姻道路上作出的选择:是选择了“爱”,还是选择了“责任”?
1994年,当初试啼声的裘海正唱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时,张小厚跟秦昊都才刚上小学。所以,这首歌在那个年代的主要受众,是刚刚开始学习谈情说爱的70后一代年轻人。
那一年,随着物质条件的日渐丰盛,习惯了被长辈安排结婚对象的华人,也开始有了精神方面的追求。更多的年轻人开始希望,能找到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流行音乐是反映时代困惑的一面镜子,《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正好就出现在这个恰逢其会的时刻。许常德这一份歌词,放在1994年的背景下看待,甚至可以说是带有超越了时代的超前性。
作为一首广为流传的流行歌,《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把这样一种观念唱进了万千普通人的心中:原来,爱是可以有AB选项的选择题,而不仅仅只是单选题。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说过父母的爱情故事。
其实每一对父母,当年也曾是为爱苦恼的普通人。70后的父母,也许经历过组织还在给大家分配结婚对象的日子,也许遇到过一点也不门当户对的真心爱人。碍于时代的局限,他们可以给自己做决定的选择空间,其实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窄小得多。
我觉得,《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定在那个年代,安慰过许多在爱里无法选择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了我们的父辈。
有选择,自然就有牺牲,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大部分父辈选择牺牲的是自己的感情,换到的是一个看似美满幸福的家庭。只是,他们的内心是否同样美满,又有谁愿意花半点心思去关心?
每一年高考之后,都是民政局离婚办事窗口大排长龙的时候。大家都说“为了孩子”,即使早已不爱了,也要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在孩子18岁前为他们守住一个完整的家。但父母们不知道的是,很多早熟的小孩甚至情愿父母早点离婚,放彼此一条生路,网上甚至出现了各种“跪求父母离婚”的互助小组……
有时候,当你认为自己离不开“爱我的人”,也许只是因为你害怕去选择“我爱的人”,更害怕承担因为这个选择而造成的一切后果。你真正害怕的,是彻底地去面对、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求与需要。
3.2018年,90后,坚持爱“我爱的人”
对于大部分90后乃至00后的好妹妹歌迷而言,现在这个好妹妹+裘海正2018年合唱版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就是他们所接触过的第一个版本。一切都是新鲜的,正如他们放眼望向世界那般勇敢无畏,一往无前。
跟某些只专属于某个时代的过气情歌不一样的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神奇之处在于,把它放在不同的年代背景之下来聆听,居然能听出完全不一样的时代意味,它有一种能随时间推进而演化的魔力。
据说,专辑的第二波主打本来定的并不是这一首,张小厚跟秦昊商量了很久,才决定把《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紧接着《船歌》之后推出。
张小厚觉得,《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始终是“跟年轻人的生活密切贴合”的一首保留曲目,歌里所呈现出来的那种“大都会情歌的都市感”,也很适合时下以90后、00后为主的年轻受众。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之所以脍炙人口,胜在足够直白,直抵人心。于是,好妹妹在唱法上,也选择了更贴合这首歌本质的方式:放弃他们原本最擅长的婉约抒情风,改走大开大合的直抒胸臆路线,用现代年轻人的理解与表达去演绎。
秦昊形容,录音的时候张小厚“连眉头都紧皱起来了”,足见他们唱得有多尽兴。对比起好妹妹力度澎湃的声演,原唱者裘海正在新版《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演绎上,反而选择了相对更平和淡然、仿佛笑看风云般的唱法。
在这二十多年里,裘海正最具标志性特色的“带颗粒感的中音”,也成长为更有生命厚度的一把声音。这个版本里的裘海正,比当年更能领悟歌中暗含的人生真义。用裘海正自己的话来讲,有一些歌,是需要时间淬炼的。
假如“在乎的人始终不对”,会不会,那个“不对”的其实是你自己?活到这一刻,裘海正有一个关于爱的大彻大悟,那就是:爱这件事,是“对内”的。我们总是错误地把一些人错认为“我爱的人”,所以总是失败。如果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如果我们不了解爱是什么,我们就永远无法在爱里找到当中的平衡点。
透过好妹妹与裘海正的跨世代对唱,我仿佛能在音乐的流转之间,听见来自两个不同世代的恳切对话:“离不开我爱的人,我知道爱需要缘分;放不下爱我的人,因为了解他多么认真……”
每个人都曾经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这两个选项之间举棋不定,在你终于勇敢作出选择的那个决定性瞬间,也许正是“长大”的真正开始。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就是好妹妹想要送给90后、00后这一代年轻人的爱情真相:既然爱与被爱同样受罪,那就勇敢去选择你所爱的,坚持去爱那些“你爱的人”,哪怕撞得头破血流,至少证明你在用力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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