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师的纯青之境

Sawallisch很早就成为德奥学派中的老法师，交响曲、歌剧、圣乐作品，无一不精。而指挥家晚期所展现的境界，越发让人高山仰止。细细听来，相对于晚年爆得大名的Wand、Celibidache，我认为是并不逊色的。同那两位相比，Sawallisch的发展一直很平顺，不仅很早就进入唱片目录中最主流的位置，一生在商业录音方面，也基本都在几大公司打转。然而，相对于那些“耀眼的”前辈、同辈、后辈指挥家，Sawallisch从来没有很多明星光环，而更多被视为一位永远可靠的学者。Celibidache将他称为中庸力度主义者，一位大学校长，其实不失为恰当。只不过，切利从他的角度来看，认为这是Sawallisch趋于平庸之处。但客观地说，后者晚年的艺术最为炉火纯青之处，无非是将这样两方面的品质——充实而恰如其分的力量，以及对作品全备而深入的理解——发挥到极限。这款布鲁克纳《第九交响曲》的录音正是理想的体现。Rubato的变化在波澜不惊中，尽情揭示原作的万千气象；音响方面从未追求“造山运动”，却如同展开一幅山水长卷，从容描画丘壑与江水，让人无法怀疑。第一乐章的结尾竟是毫不强调，分量却又笔笔俱在。谐谑曲削弱了激荡和对比，第三乐章则完全没有人们可能期待的“大师晚年现场”的惊人奇笔。情感的白热与呼号统统欠奉，却是在一种看似指挥几乎不再干预的氛围中，将“自然”这个概念理想化了。当然，应该说从首乐章，Sawallisch表现第一处宏大高潮开始，就一直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