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挽歌
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这么忙,而我却总是这么闲,当无聊的时光漫过平静的夜晚时,我听到了一首浅浅哀怨的歌。简单的旋律简单的歌词,一遍又一遍浅浅吟唱慢慢融解了我内心那些长久的困惑。
这更像一首挽歌,对逝去的爱情和青春只能无力的怀念,但这样一首浸入心灵的歌,却无法让我代入,因为我掏空内心也没办法寻找到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我只能凭着她浸润灵魂的歌声随想一番。
过往,我的兜里也经常只剩下五块钱,但我却从不敢有那些浪漫的心思,犹记得那些在黑暗中摸索的日子,一次次蜷缩在潮湿的角落叹息不止。那些不期而遇的青涩的际遇,只是被自己的不安的内心简单的回避了。我的人生如此苍白,记不了任何人任何事,也没有人能记住我怀念我。
直到最近一两年,我才意识到,冷漠其实早已深入我的灵魂,我所谓的爱,不过是一纸荒唐的谎言。我比歌里那个没有五块钱零钱的男人更加冷漠。还曾记得那年在回家的飞机上,那个我口口声声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馋着对我说下了飞机想要吃一碗家乡的小面,都被我粗暴的拒绝了。
我渴望爱,却不懂得爱,这么多年来我才恍然大悟,我给她的一切与爱情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一只猎物,当我被她光鲜的外表吸引时,就像一只耐着饥寒的野兽静静的潜伏到了她的身边,在她放松戒备的时候一口咬住了她。那并不是爱情,也不是感动,不过是我为了实现所谓的人生价值设下的一个伪装的陷井。
我现在似乎能理解她为什么那样歇斯底里的向我发泄怨恨了,我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简单粗暴地扼杀了她对爱情的向往,即使我自认为咬住了她,但她仍然像一支锋利的刺卡在我的喉咙让我痛不欲生。
她应该恨我,将我钉在耻辱柱上永远的唾弃。但是我,又该向谁讨要那些荒废的青春年华?
我生在80后,长在90后,混迹于00后,直到10后我才渐渐明白,我的心来自60后。自幼,来处内心深处那些浓重的惶恐捆缚了我的手脚,甚至屏住了我的呼吸。我无法理解爱,也无法给予爱,我就像一个苍老的病人,眼见别人的幸福只有眼红的份儿。
固执的我,愚笨的我,一心以为,只要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就是一个好人,只要不背叛对方,就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和丈夫。但其实这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一个人对爱的需要,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不背叛?这让我想起了《寻枪》里那个可怜的丢了枪的马山,当他那把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手枪丢掉后,一个大男子主义、自私、粗暴、冷漠的丈夫和父亲形象就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都只相信手腕才能维护自信的人生,眼里根本没有温情。那些甘愿付出所有的背后,绝不仅仅只是理性的权衡所能支撑。那些细致入微的体贴,也绝不仅仅是所谓的安全感能够代替。那些敢于直面人生风雨的勇气,其实就是相互揉碎了彼此的心之后,从心田里绽放出来的爱情之花。
愚笨至此的我,孤苦一生也是活该,只是,如果没有爱,这漫长的一生该如何度过?如果没有爱,这颗冰冷的心,怎么可能苏醒再前行?
这首《二十岁的某一天》创作于2012年,作者当时的年纪不会超过22岁,即使歌词里的30岁的某一天,也是她假设的吧。她的灵秀已经超越了她的年纪,在那个最懂得爱情对爱情最执着的年纪,她似乎替很多人看透了爱情的轮回和宿命,所以她哀怜,当我们枯朽年迈时,是否还有一张可以想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