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米就煮番薯汤
有没有一首歌是你再难过,一听到也能开心起来的?对我来说,林生祥的《阿姆,涯等来跳舞》就是了。 这张《种树》,是以“农民”为主题的一张专辑,描述的是1990年后期出身美浓的农村青年自都市回乡后,寻找出路,连结其它农民,共同努力找回自己所认定的农村生命力与人性价值的故事。这首《阿姆,涯等来跳舞》用普通话说就是《妈妈,我们来跳舞》。歌词大意是说,妈妈每天在田地里操劳,回到家还要为一家人操心,就放下这些羁绊,享受当下这一刻,好好为自己跳一支舞吧。歌词前四句描述的场景,是客家文化中很有名的“四头四尾”,据称是旧时对客家妇女美德的概括,包括:“灶头镬尾”(厨房劳作)、“针头线尾”(缝制衣物)、“田头地尾”(耕田种地)、“家头教尾”(侍老育少)。 这就是客家语的魅力啊,初听这首歌我完全听不懂,但觉得林生祥三十好几的糙汉子,讲这些咿呀呜哇的莫名很可爱,配上轻快的民谣吉他,瞬间一股热带小岛的暖湿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感觉得到岛民的热情,想要随之翩翩起舞。然后我点开歌词,努力想去辨识他的涵义,以曲子的基调倒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看到那句“时到时当,无米就煮番薯汤”的时候,一下子浑身像触电一样狂起鸡皮疙瘩。让人不禁想起苏轼那首千古留名的《临江仙》里的谈及的“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何时呢?东坡先生告诉我们“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寻出世的门路。但其实我更喜欢林生祥的态度,家庭,工作这些营营之事,虽是负累,也是寄托,是生而为人才有的羁绊。真正的忘却,不该是永远的逃避,而是暂时的无我。管他什么大风大浪,无米就煮番薯汤!这一刻,阿姆,涯等来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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