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情怀不知什么是永远

进来看到乐评说：“与今天的实力派歌手比，当年偶像派歌星更有实力一些。”不过我反而觉得，80年代的邓丽君也好，90年代的杨钰莹、许茹芸也罢，如果放在今天，可能也并不那么流行。温柔、甜美、深情，说到底在这个年代并不讨喜，连同那些动不动就陷入回忆的人一样，也不讨喜。这些歌只能放在搁浅的记忆深处，偶尔听一听。其实真不是，真不是邓丽君唱得有多么多么的好，只是那个思想禁锢的年代太过需要这样的声音了。

记得那时候呢，星期二的下午都不用上课，大多数的同学会跑去文具店啦，音像店啦，书店啦。有天我去买杨钰莹的带子，凑巧碰到谢樱同学。“你买的谁啊？”两个摆摆看，“哈哈，我也是的啦！”然后她边走边问我，你觉得一首歌怎样才算好听呢？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随便编个理由，大概是歌词写得好吧。她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真的吗，歌词好就行了？好吧，也许那时候身边的女孩子都比我有思想，真的。然后我今天仔细地想了想，是为什么喜欢听杨钰莹的歌，我觉得应该是感觉舒服，唱起来不费劲。

那时候每天傍晚吃完饭，电视台会播出一些观众点播的歌曲，常常会有杨钰莹的《茶山情歌》。在那个MV里，杨钰莹穿着晚礼服一样的长裙，戴着花瓣一样的礼帽，边唱边轻轻地舞动。她的帽子啊裙子啊就被投射出许多的重影。那只是个MV用到的效果，可是当时看得我有点懵圈了。

后来家庭式卡拉OK就逐渐盛行起来。记得邻居小姐姐搬新家的时候，就邀我们一群小伙伴去她家里唱。我也是唱的一首杨钰莹，然后他家一个大叔亲戚迷茫地看看我，走到唱机面前检查是不是没消原声。后来我就很少在公众场合唱歌了，哼哼都少。偶尔在家里唱几下，我妈又把我抓过来念叨，唱歌不但要把音唱准，还要投入感情，知道不？其实我真觉得，我妈这辈子对我来说，真是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后来，索性我就真的不唱了。

不过对小孩子是个例外。还记得我第一次当姑姑，有了一个周岁大的小侄女。混了半天就熟了，大人问她，姑姑在哪里？她还不会说话呢，只是用胖嘟嘟的手指向我，然后羞羞地扭头把脸埋到妈妈肩窝里。接着大人示意我，可以抱她了。只是我不会抱，一到我手里就哭。没辙啊，就只能唱歌。我唱《小燕子》，然后她慢慢安静下来，仔细地听，笑着，开始手舞足蹈。

我发现小孩子是有些特别的可爱之处的。比如早晨电梯里碰到的祖孙俩。我主动跟她招手打招呼呢，她就躲到奶奶的后面不吭声。等出了电梯，我打开单元的玻璃门让她们先走，奶奶对孙女说，快点，说，谢谢阿姨。她很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阿姨。然后我们不同路，我从一边渐渐走远了，就听到她在后面大声地喊：“阿姨再见！”当你在意她的时候她会躲起来，当你不在意她了，她又跟你提醒着她的存在。还真是，太有趣。

其实吧，我一直还是在自己的文字里唱歌。感觉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