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不解《牵丝戏》,咿呀拈指效古曲
我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是被那两句戏腔迷住的。无论是歌词还是旋律,都是十足的古风。在网上又看到了这首歌的文案,完全被文案感动了,再配合歌词来体会。其中的感情故事的确是引人泪下,又看了一下贴吧里,好多写得很好的同人文,所以又按照自己的感觉,写了自己“构思”的情节。原文好像是个悲剧,但我不想在我自己写的故事里让我的主人公太痛苦,所以安排一个大团圆结局。结局草草收笔,可能情节有些突兀。人物形象也不丰富。另外,如果说牵涉到历史,只能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了。贻笑大方之家,欢迎指点。
改编自:歌曲《牵丝戏》 作曲:银临 编/混:灰原穷 填词:Vagary 演唱:银临&Aki阿杰 歌词: 银临:嘲笑谁恃美扬威 没了心如何相配 盘铃声清脆 帷幕间灯火幽微 我和你 最天生一对 没了你才算原罪 没了心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彩绘 并肩行过山与水 你憔悴 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开笔墨 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他们迂回误会 我却只由你支配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Aki: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 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 最好的年岁 银临:你一牵我舞如飞 你一引我懂进退 苦乐都跟随 举手投足不违背 将谦卑 温柔成绝对 你错我不肯对 你懵懂我蒙昧 心火怎甘心扬汤止沸 你枯我不曾萎 你倦我也不敢累 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Aki: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 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 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 也去得完美 文案: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且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 火至天明方熄。 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一)相遇 昔者,亦不知其何时也。城郊,一小草墅,居一翁,身形佝偻而鹤发童颜;一妙龄女,翁独女也,皓齿明眸,然常郁郁,有捧心西子之容,眼角似泪痕隐约。父女相依为命,以盘铃傀儡为业。 一日,父女进城耍演,方置红棉三尺,一乞儿至,俄尔盘铃声起,傀儡翁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乞儿随曲附和,手舞足蹈。看客甚异之,哂笑不已。然乞儿不以为意,举手投足,分毫不差,仿佛身着牵丝,牵丝女忍俊不禁,傀儡翁点头不已。 曲终,客皆散。乞儿意兴似未阑珊。翁手抚琴弦,捋须而嗟:“善!”乞儿如梦方醒,自惭失态,俯首谢而去。牵丝女手摇盘铃,乞儿闻声而止步。女呵之:“痴儿,何所由?何所去耶?”“无居,无所。因灾荒离乡,落个流浪为生。小时甚喜木偶戏,今幸遇老丈,睹物思情,沉溺其中。”翁曰:“小子孤苦,小老儿身无所长,唯善牵丝,勉强糊口,小子若不嫌弃。你我师徒相称,子亦免漂泊之苦,何如?”乞儿洒泪而拜,口称师父师姊。牵丝女喜极而泣:“父常言膝下无子终为不美云云,今有徒儿,则牵丝傀儡之技艺可传矣。”转头问乞儿:“你有名的么?”乞儿:“小名兰哥儿。”傀儡翁颔首,三人收拾戏具归去不提。 这兰哥儿孝悌非常,以父礼事翁。早起问安,洒扫庭院。砍柴挑水,无所不揽。白日则背负行囊,摆摊演戏。翁视其忠厚勤恳,遂将毕生所长,倾囊而授。女则亲手教其牵引丝线,舞弄傀儡。兰哥儿天赋异禀,每夜月下勤读戏文,趁阴雨闭户之时操练傀儡,翁女苦劝不得。苦心人,天不负。兰哥儿技艺大进,当街演耍,较牵丝女则过之,而少逊于傀儡翁。翁女二人甚欣。 年岁既长,兰哥儿遂为兰生。演《薛仁贵征东》则叹己身无武艺,不能以身许国,唱《狄公案》伤己终究粗人,不能造福一方百姓。兰生每窃黯然神伤,然喜怒不形于色,演戏事师如故。演戏之暇,常至村塾窃听,晚间诵戏文之余,暗暗温习所听经文。牵丝女见而怜之,乃告翁曰:“爹爹,师弟正好韶华,天资聪慧,况我观其志非浅,若能学,定有腾达之时,何忍使其终生付予区区三尺红台乎?”翁对曰:“此言得之,家尚有余财,不如助其为学。女不忧其高就之日,反弃吾二人乎?”良久,女曰:“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师弟须不是这等人。”翁戏之:“于嗟鸠兮!无食桑葚。”女嗔,赧然不语。 次日,兰生照例问安,翁曰:“孩儿入塾为学何如?”兰生闻,眉扬,眉皱:“蒙师不弃,小子幸学牵丝之艺,立身可也。小子天性愚钝,何敢妄意为学。吾家虽不少吃穿,终非富户,师姊待字,未许人家。怎敢徒费师姊之妆奁财乎?”女佯怒:“爹爹自有分寸,汝不必费心。何惜数年勤学,长受一生愧辱哉?”兰生唯唯称是。 兰生入学读书,然孝悌如故,戏文木偶未敢荒废,不提。 (二)分离 却说日月如梭,兰生已弱冠矣。苦读几年诗书,也算满腹经纶秋闱春试,游刃有余。 是岁,便该赴京赶考。牵丝女见翁却显愁容,遂问,翁对以如何如何。女亦惊愕,大恸。翁温言慰之方罢。 离别之日,翁女二人送兰生至渡口。翁谈笑自若,好言勉之;女难掩离愁,兰生拜别,女折柳赠之,曰“愿君安,勿忘。”语未尽,泪已盈眶,转身不语。兰生接枝,辞别二人,登船而去。牵丝女伏翁肩,泣不成声,翁亦呜咽。曰“因缘若此。”望舟影远去,二人归。 兰生从容应考,果然及第。 快马回乡,却见人去墅空。 但留书信两封。 行书苍劲,是翁作:“吾,戏仙也,汝姊,仙子也。奉上帝旨,下界采访人世风情。由来二十余年矣,今当归。喜孩儿高中,愿汝克勤克俭,造福生灵。临别一言相赠:勿傀儡人,勿为人傀儡。慎之慎之。师。” 楷书娟秀,女书也:“……怎奈仙人两隔,愿君珍重。”(前之文字,以墨涂之,模糊不辨。)书信旁,置一牵丝木偶,儿时所戏也。兰生悄然揾泪,铺纸磨墨,绘翁女二人图形。收拾牵丝戏具,负箧至所放县衙上任。 (三)突变 兰生为官,每以生民为念,到任之处无不清平,深得民心。州郡长官荐之于朝。然朝中外戚当道,一手遮天,勾结外族,卖官鬻爵。兰生上书献策,诫君主勿为操纵,重振朝纲,裁减庸臣冗官,蠲免赋税,与民休息之类。书未至内廷而权臣截之,阅毕,深恨之。暗访兰生来由,嫉其才能,不欲其见宠于君,以威胁己之地位。遂面圣曰兰生才资平平,又耽于牵丝傀儡玩物丧志,盖一庸人,不可加以重用云云。君以为然,怒贬兰生于偏远之地。兰生初不明就里,后有朝臣,以实情喻之。 兰生欲哭无泪,即日离都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翁女二人返天庭。将民间人情世俗诉之于戏,演于朝堂。帝赞之。时一仙巫在列,素与戏仙不睦,嫉其见宠也。又见牵丝仙子出落貌美,心中愈发嫉妒。遂窃施蛊于牵丝仙子,蛊至周身,骨酥筋软,四肢不能动,待翁发觉,毒已伤心,神智时有不清。翁泣曰:“吾女多苦,少飘零人间,今又病若此。”女曰:“性命保乎?”翁对:“此疾毒甚。若保性命,须躲之凡间,不为人形,为一傀儡木偶,四肢不能动,恐以丝牵可也,心之毒伤,须得人情感化,落泪方愈。吾当暗中护汝,可保无虞。” 牵丝女幻化为一折翼鸟,自天而坠。时暴雨,路坎坷难行。兰生负箧而行,星夜兼程。是日见一鸟坠于地,羽翅皆湿,怜之。怎奈无包扎之物,拆旧木偶之衣之线为其包扎,敷之以草药,一月而痊愈。鸟振翅绕兰生三匝而去。趁其不备,附身于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兰生甚异之。 到县。人口杂居于山谷,甚难查访。兰生亲赴村寨,申之以孝悌之义,律令格式。兴办民学,协助山民自订村规。身先工卒,修梯田,开水渠。民风大治。 兰生日则处理民务,夜则温书。并取木偶,牵引起舞,常潸然泪下,思往事也。兢兢业业,竟未成家。人常为之媒,兰生婉言辞之。 兰生留任数十年,百姓呼之为“父母官”。 年事既高,遂致仕还乡,回到那城郊草墅。清廉数十载,身无长物。唯文房四宝,伴一傀儡木偶也。 (四)如梦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草墅逢见兰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墙上悬挂一人物画,栩栩如生,画一少女,一老翁。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余听翁自述平生,翁且言且叹,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曰:“虚度一生,起伏不定,所长唯牵丝戏。懂得伦理忠孝,阅尽世间百态。所历之事,无不如戏,拈红尘似水,三尺红台,万事如歌吹。然平生所遇所思之人,竟不得再见,实为遗憾。”余问:是何人能牵挂若斯?翁沉吟不语,手执木偶,半晌,徐徐道来:“常梦此木偶对我言: 没了你才算原罪 没了心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彩绘 并肩行过山与水 你憔悴 我替你明媚 是你吻开笔墨 染我眼角珠泪 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他们迂回误会 我却只由你支配 问世间哪有更完美 你一牵我舞如飞 你一引我懂进退 苦乐都跟随 举手投足不违背 将谦卑 温柔成绝对 你错我不肯对 你懵懂我蒙昧 心火怎甘心扬汤止沸 你枯我不曾萎 你倦我也不敢累 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心中有所触,想到年幼之事。此木偶颇似我念之人。 ”木偶稍稍一动。余又问:“因直言遭贬,平生清苦,可曾悔?”兰翁苦笑:“不曾,只是今日大雪封门,天寒少柴,怠慢了客人,甚是惭愧。”忽见手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火至天明方熄。兰翁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但见红影隐约,起于火光之中。忽向墙上所悬之画聚去。只见画中少女腮唇渐显血色,眼角润泪,身影微颤,脸似有笑意,呼之欲出。兰翁揉眼观瞧,大为吃惊,从箱底取出一柳枝,年久叶已枯。颤颤巍巍:“师姊,果是汝乎?”画从窗飞出,迎月光化为一女子。“兰兄弟,数十年,木偶是我。”遂将前情说来,兰翁连连叹息,亦哭亦笑:“师父他老人家好?”应声门开,又一老翁入,仙风道骨,前文傀儡翁也。兰翁大喜,忙拜倒问安,三人欢聚。 时雪停,余遂告辞。后闻当地人言,兰翁返老还童,随师父师姊云游四方,牵丝演戏,最后得道成仙云云。 独立草墅前,唯听盘铃清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