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谁知道
能伴随成长的必是经典,正如固执喜欢的歌必和青春有关。一曲曲的都是回忆杀,投影仪。从那时起开始喜欢故宫,喜欢夕阳,做了一个落日不沉的梦。
感觉写完这篇我也要“丝毫勿虑,尽量发胖”去了。到底是年纪大了,每码完一篇字都会感到“身体被掏空”。好像雍正九年的冬天,老四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病再也好不起来一样。那感觉真令人害怕,因为不管你是多么的尊贵和至高无上,总没人能代替你生病吧。所以,身体健康真的很重要!那之前还有过许多个非常难熬的冬天,那些“九王夺嫡”的岁月里,有太多事发生在冬天......直到1999年初,又是一个冬天。自从那年走进来,我就没能离开你的视线。记忆是那个冬天里你走过雪地留下的一串足印,仅仅是或深或浅罢了......
那时候觉得这样的画面配合着这样的背景音乐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现在才感受到,徐沛东你是怎样的一个“大神”啊!那时候追到这部剧也属于从《三国演义》的诸葛亮带过来的惯性: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从诸葛亮开始,我就一直习惯带着玛丽苏的情绪看历史正剧。也许没有原因的沦陷才是最彻底的,因为当你终于看清了所谓意义的时候,已经不再那么天真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一句“哈哈哈哈......凭你们也配说天下太平!”是一个很好的沦陷的理由。太喜欢这个笑声了,尽扫心中的积郁块垒。有王者的气魄,有改革家一往无前的决绝,一直传到殿外养心门,形成一种无形之中的震慑。跪了满地的人,却那么静悄悄的,显得这笑声多么震撼,却又多么寂寞。
那时候感觉到T先生的存在也不需要图像,都是远远地听到声音。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声控”,什么让耳朵“怀孕”,这样的形容真的不怎么高明。还是《大明宫词》里的那句说得文艺:看在上天的份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这才是《声临其境》的最佳广告语。那段《采桑娘》的音频还保留在我万年不开的电脑里,那是迟暮的太平和年轻的李隆基最后的演出。那时候的太平已几近苍老,然而采桑娘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违和感。其实,对于里面讲述的相遇与错过的深意我仍然不那么确定,不过偶尔听到还是会涌出眼泪。原来每次的猛然回头都会带给我这么多惊喜,就好像当初看剧的我是个傻逼。然而一转眼,二十年就已过去,我还在这里“叨叨叨叨”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那些曲子里有属于我的青春。什么是青春?也就是说,不管多少个二十年过去,当你想起某个人,或是听到某种旋律的时候,居然恍惚的恬不知耻的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未成年少女。当听到《出征》的鼓点敲响,脑海里就会浮现雍郡王和十三贝勒出现在朝阳门码头的桥上,钦差大臣是何等的骄傲神气。
还有那首《情缘》。起初它让我觉得是属于康熙老爷子畅春园的朗月繁星。因为他总喜欢在闲庭信步的时候发表散文诗一样的演讲,让人觉得作为帝王,首先应该是个艺术家,比如那句“滴滴答答就是时时刻刻”。他在说着这些的时候,感觉身边的人都成了一种背景,他只是说给自己听。
之后,觉得《情缘》是属于皇上和乔引娣的。这样的旋律响起,是最后一个中秋之前他们在回廊里缓缓地散着步。当离别的话题不得不被提起,她哭着在月光下跑远。其实呢,这曲子应该是属于年秋月和邬先生的。她曾经也是个明媚活泼的女孩子,却因为爱渐渐枯萎。“邬先生,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那么一天吗?”“秋月,听我一句话,你迟早是四爷的人!”她也在那样的月光下跑远了,“人生,怎能逃出同样的宿命。”
但她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因为听说她病重的时候,老四急冲冲地出门去,李德全在身后追着:“皇上,斗篷,斗篷!”那又是发生在冬天里的事。“是,秋月,是你四爷来看你了!”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管够不够,都只能这样了。最可怜的是郑春华。画面从康熙和小弘历写“亭前垂柳”的天伦之乐就跳到了郑春华堕胎上,真是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可怕。导演,你剪辑的时候睡着了吗,还是有意的?不过,这部剧里所有出现过的女人都注定逃脱不了政治的魅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一旦被卷入,一切都将欣然领受。所以,怎样的过渡才算不唐突呢?不过是徒劳。
只是,我仍然觉得,政治也有唯美的时刻。比如《凯旋》的结尾有一段悠长的和声,在那样的和声里,雍正皇帝缓缓走向他的龙椅,孤独地坐下,最后一次俯视空无一人的朝堂。宫殿的阙沿下,有绯色的夕阳坠落。那样的迟暮,唯美得令人叹息!
最后最后的告别,有灯烛摇曳欲尽的凄凉萧声,满地翻飞的奏折,斑斑滴落的鲜血,仿佛结局早已经酝酿好了。可是当老八悠悠地带着轻蔑桀骜不驯的语气说,他这一生谁也不佩服,到头来只佩服你。我的心就被一点点揪起来痛着。他说的不对,你这一生并不为那些过眼烟云的成败,你不过是走完了自己选择的路。不论是一个帝王也好,一个普通人也罢,我们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孤独地走着。然而他说的又是对的,你是太放不下了,你那已经让人分不清自私还是无私的爱,总是叫人心酸。你不能要求政治的清明符合你的艺术审美吧,然而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为了那个淡雅无瑕的愿望,就算知道无法实现,但我们不能没有愿望。
1999年初的冬天,我开始记忆许多琐碎的事情。那年我新买了一件橙红色的棉袄,却和同班的女生撞衫了。我们迎面相遇的时候,她低头不好意思的咬咬手指。我并没有觉得怎么,因为我妈也不会因此再给我买件新的。那个女孩子叫徐佳,她和谢樱一起坐在我前面,她们两个的文具是全班最精致漂亮的。有天我听到她们说悄悄话,“原来徐佳会喜欢郑伊健”。很小声,但我听见了。谢樱同学瞥着徐佳正低头笑。哇!那么“卡哇伊”的女生会喜欢“古惑仔”。然而这种探知到别人秘密的兴奋感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她们知道我喜欢T先生会怎么样,也会这样笑话我?不,可能她们会张大嘴巴惊呆了,这样比笑话我还要尴尬。所以,我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
让我想想,那个年代什么样的“喜欢”是可以大大方方公之于众的,比如张信哲、古天乐、安在旭、里奥纳多,他们是那么流行啊。和我最要好的女学霸就喜欢张信哲,她的性格里有男孩子一样的坚毅,留着男孩子那样的短发,而皮肤是白皙的。在某个时刻,比如当她认真专注地唱歌的时候,眼神里透露的光彩真的和张信哲有种神似。“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她常常这样笑着对我唱,神神叨叨的样子。有一次她跟我说,想改掉自己的名字,把“姜娣”的“娣”改成“朱棣”的“棣”。我问为什么呢?男的才叫那样的名字。她说,因为朱棣是个了不起的皇帝。我心想,是吗?有多了不起!
还有胖嘟嘟的李礼和思敏,当说起安在旭和里奥纳多的时候,厚厚的镜片下面的眼睛就瞪得发直。我常常笑她们,其实心里也羡慕那种可以分享的喜悦。然而,却并不觉得自己孤单,像是揣着一本带锁的日记本,温暖的,稳稳的。那时候鼓起很大的勇气问老妈:“妈,你喜欢过《小花》吗?”我妈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来回忆属于她的青春,然后告诉我:“《小花》,那时候很流行啊!你不知道刘晓庆和李秀明是多么受欢迎!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上海滩》里周润发的许文强。”我妈说的没毛病,但是我却好失望。
《雍正王朝》继续在接下来的许多个冬天里被各大电视台巡回播出着。春节的时候,亲戚朋友们吃过晚饭聚在一起看电视,正放到“八王议政”的那段。一个远房表舅开始发表他的评价:“这个皇帝不怎么样嘛!我看顶多是个省委书记的料。”我意识到自己递过去一个轻蔑的眼神:你有没有完整地看过一遍呢,为什么“断章取义”?现在想来,他当时说的也无可厚非。历史上的雍正不会是这样“虚弱”的,出于某种原因,剧本对他阴狠的一面选择性失忆,也省略掉了他卓绝的艺术修养,这些都不是主旋律想要表达的。因此我们看到的角色形象,不过是百分之十几到百分之几十的雍正皇帝。然而这些并不影响“大局”,艺术的表达不应该“太满”,因为受众有各自想象的张力。
后来,等到上了大学,闲暇的时光就被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所淹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因为生活不只一个主题,遗忘和铭记都同等重要。
从睡在下铺的梅子那里,我科普了《瓢》里的白瑞德和斯嘉丽。她常常学着克拉克盖博的样子和我们开玩笑:倚着门框,撇起一条腿来,抱着双手交叉胸前,嘴里叼着“烟斗”,用放荡不羁的眼神看着你。我会笑到在床上打滚。不论多么规规矩矩的女孩子,在青春的时候总会有种神秘而奇怪的气质,因为她们所爱的人而变得熠熠生辉。她们,和她们所爱的人有某种神似,却又不完全相似。然而我还是太过克制自己了,除了在码字的时候。这点和老四是相似的,他对自己也是相当克制,除了在面对奏折的时候。当我似乎开始渐渐融入了新的故事,我并不知道也就在这个时候,在离我不远的某个地方,因爱正默默地写着她的《勿忘》。
那时候,室友们庆祝考试结束的方式是聚在电脑前看《天龙八部》。在邹邹绘声绘色的讲述里,这部港台武侠片成了天然的喜剧,让我们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爆笑。记得邹邹像小猫一样挠着我的膝盖喃喃地说着:“段誉好可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神情恍惚,眼睛迷离。我无辜地耸了耸肩,点了一下她的鼻头:“你比他可爱!”
我就这样跟着她们一遍遍看着,忽然有一天,觉得自己很喜欢乔峰,然后在网上认识了一群黄日华的影迷。其中有个叫阿朦的女孩子,我用宿舍楼梯间的公用电话和她联系过。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不记得具体说过些什么。忽然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哽咽了,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安慰。楼道里不时有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走过,有的抱着书本,有的拎着饭盒,有的穿着拖鞋,提了小篮子,头发湿漉漉的从澡堂回来。
还是会羡慕她们的执着,包括后来才认识的,给T先生建网站的云水。不管怎样,总要追逐一次,哪怕毫无希望。记得后来因爱对我说,她喜欢我文字里的茉尘,喜欢到害怕她的愿望会落空。这句话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温暖。其实会不会落空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没有愿望。可那时候的我却想对因爱说,不要看得那么透彻好嘛。因爱,不要对自己太残酷,那样真的很辛苦。
时光在表面的波澜不惊中缓缓流淌,关于妥协与坚持,关于理想与现实,这样的主题在每个人的故事里都会毫无悬念地展开。青春终将逝去,但偶尔还是会挣扎。
就在前段时间,一个寻常工作日的上午。走廊里忽然有人哭着跑了过去。办公室里的人们开始悄悄交头接耳。如果你必须发泄某种情绪,可以选择在家里关起门来歇斯底里,然而在职场,这样的失控是有伤“体面”的。后来才知道,是市场部的某个女同事,据说她的偶像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了。我的思绪开始缓缓飘移,偶像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好像已经离我很遥远了。我有过偶像吗?好像有过的吧,那是90年代的T先生。如果有一天,T先生也离开了,我会和那个女同事一样忍不住在人前哭泣吗?我呸!怎么可以有这么糟糕的想法。
T先生去年还在参加《吐槽大会》,前段时间又刚现身《声临其境》,他甚至已经学会在镜头前扮鬼脸卖萌了。原来王刚比T先生还要大上几岁,然而现在看起来,他却显得比T先生要精神几分的样子。让我感慨,颜值真是件太过脆弱的事。不过,有过总比没有好吧。T先生说:“作为演员什么都会过去,风光、金钱、名气,还有颜值,只有一个东西会留下来,那就是角色”。《雍正王朝》里的T先生,当诸葛亮的书卷气还没有完全褪去,又增添了一个有争议帝王的神秘元素,于是,他就不再是天边那颗完美的遥不可及的星辰了。人是因为有缺陷才变得可爱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原来你和我一样不完美,那么我会觉得你更亲切一些。我一直很喜欢的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有争议的历史人物必然是一位历史巨人。”
从《雍正王朝》开始,T先生一步步走向了属于他的辉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雍正皇帝的气质和风格却没能继续保持下去。可能因为T先生骨子里仍是个豪迈的北方汉子,可能因为我太过刻薄,我总固执地认为,《雍正王朝》里的老四像落霞三部曲一样唯美而不可超越。是一种属于个人的执念。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养眼了。也许是因为他蓄了两撇胡子;也许是因为几个男孩子都有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却没有他的心事重重。但他仍然是一个外表和涵养极好的中年人,有着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风度和谨慎。一举手一投足都恰到好处,既没有妄自尊大的骄傲,也没有矫揉造作的谦虚。——因爱《勿忘》
我想着,因爱在写下这段话的时候,脑海里一定浮现过T先生的银幕形象。从夺嫡的白热化到雍正皇帝登基,那时候的老四是四十几岁。那个“当了四十五年的皇阿哥,水里进火里出,六部办差,外省民间闯荡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剧本的台词是这样说的。“试思当今皇帝即昔日饱尝世间酸甜苦辣之四阿哥也。”这是雍正皇帝的原话。那时候的T先生也正当这个年纪,他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起伏跌宕而最终涅槃重生呢。多么像一个巧合,一切都刚刚好啊!
而我和T先生,和雍正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感觉把自己和他们摆在一起真的是太过放肆。只是我也不清楚应该怎么表达,并不仅仅是偶像或者花痴那么简单。他们对我的影响,几乎比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多。似乎语言已经穷极,只能唱首歌。那是《从卢浮宫到紫禁城》的主题曲。
心,如风尚待吹起。意,如故山云绕依。恋,恋意尚浅,因为你我还未相遇。心自从相许之日,情便有相悦之期。爱再不能平静,因你我彼此相依。千年海上天色,万古山林,总不免风雨来相栖。如今对望深沉,百年如一,却也难舍难分离。——《心依恋》
关于因爱笔下的阿离,仿佛是一个我永远看不懂的女子。那个看似生活在冷宫的宠妃,她会把那些“不求上进”又不够聪明的宫女收在自己的身边,陪伴她度过一段时光,然后又将她们“放飞”。阿离,你怎么可以这么骄傲又可爱呢?她是那么坚强,在西山的大觉寺独自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可是,她也说过,那时候感觉自己瘦得可怕。当再一次回到紫禁城的时候,用胭脂一点点晕染不再那么丰润的唇。你总是让我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是我,宁肯将余生的冬天都抹去。就算做一朵短促盛开的花,一只片刻飞舞的蝶,我也要留在春天里,哪怕“只为那凌虚间点点转瞬依恋”。“看那满目春光,看那比春光还要柔美千倍的姑娘”,可是那姑娘却在这样美丽的春天里学会了葬花,原来她比我还要悲伤。你一定梦见过她,如果她不曾出现在你的梦里,又怎会如此美丽。或许你也曾期待她从那样的画里走出来,你们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为何彼此要那样的克制,是为了维系某种微妙的平衡吗?
小说里的阿离对胤禛说,她来自三百年后的镇江,有一份自己的工作。胤禛惊讶道,你还要做工啊!那怎么可以。我喜欢他说过的这句话,虽然我并不会因此豁免于任何苦难,但只要想到他曾经这样说过,所有的痛苦便都值得。2月9日的豆瓣电影日历这样写到: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得民心得天下》,起初我也唱过这样的歌,不记得是出于怎样未知的勇气。有没有一种感情,既执着认真,听起来又不那么傻呢?这些年,我一直在学着这样去做,却发现这两者原本就是一对矛盾体。只是,一想到那些青春里的女孩子,关于她们曾爱过的人,好像就成了一种背景音乐,一张声势宏大的影视原声大碟!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朝霞。带上我的恋歌,你迎风吟唱。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的惆怅,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相信爱的年纪,那些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常常追忆。——程璧《恋恋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