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装得下的梦想,填不完的孤单
北京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踏过春日杨花漫天的广场,走过盛满盛夏光影的府右街,踩过仲秋满地金黄的日坛路,滑过寒冬冰冻三尺的什刹海,坐上前往鼓楼站的地铁二号线,下车后沿街一路向南,一打精酿啤酒下肚,看陈绮贞张悬张浅潜民谣女歌手的演出大乱炖,回望在北京的一年又一年。
北京有多大?大到如果能够把通勤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就已经击败了95%的竞争对手;大到容纳得下从少年到中年,来自天南海北昂贵又廉价的梦想;大到望不见一生,望不见前路。
统计数据表明,截至2016年底,北京市常住人口约3700余万,其中外来人口超过800万,约占总人口1/4。这意味着在北京最普通的一条街道上,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位北漂。
壹
2015年9月12日,八万平米的北京工人体育场座无虚席。观众席上,四万盏手机闪光灯构成一片星海,点亮舞台上两个大男孩的音乐梦想,歌声在呐喊与掌声的交汇点越发动听。
秦昊的嗓音仍旧干净低沉,现场的口哨伴奏引发场下观众的疯狂;张小厚的大肚子依然没有缩减,站在台上不动声色地用力唱歌。一切记忆都似乎停留在远点,好妹妹乐队还在全国各地奔波,参加选秀节目,还是这首《一个人的北京》。
分不清从哪一句歌词开始,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舞台灯光再次回到舞台时,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在台下近四万名观众面前泣不成声。秦昊转过身背对观众,抹干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张小厚拉动嘴角,厚重的镜片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泪水。
两人一度失声,粉丝亦是痛哭不止,他们的眼中倒映星星点点的光芒,他们的歌声同样动听。四万人的合唱,响彻工体的每一个角落。那一刻,北京不再是一个孤单青年说不出的惆怅,而是一群人对梦想和未来无限的执念。
所有人都明白,这首歌对好妹妹乐队,对每一个北京青年,有多特殊。
贰
两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个腆着微微发福的肚皮已近中年,一个长相一般没事就要矫情一把的大龄文青。工体演唱会那天,两个人难得正经穿上黑色西装,却又不合时宜地说荤段子。正儿八经与放浪不羁的巨大反差,让人恍然生出一种错觉:一切似乎都停留在原点。
在察觉到身材开始走形,北京的地铁也难以容纳日渐膨胀的身材和人口时,张小厚辞去了地产评估助理的工作,南下无锡。那时无锡正四月,处处写满江南水乡的温婉灵动。在小桥流水的景致里,他回忆起在北京的岁月。
北京似乎是一座没有日夜之分的城市,他最熟悉的地铁车厢,到了凌晨时分依然摇摇晃晃,城市的霓虹灯映照一张张陌生却同样茫然的面庞。在最疲惫不堪的时候,张小厚抬起头,看见星空潜入一片黑暗,城市上空只有一片虚伪的光明。驻足停留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好几个路人撞上了他的肩头。
或许在无锡的某间酒吧里,张小厚和秦昊谈及那些过往,那时还能称上“男孩”的两个人一边含着泪嘲笑对方,一边弹起了吉他,第一次唱起了莫文蔚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那时的两个人就知道,“好妹妹”这三个字会成为记录彼此之间缘分最深刻的烙印。
叁
2011年7月,萧亚轩、林忆莲、孙燕姿、莫文蔚四大天后齐聚北京,天后级演唱会在北京工体开幕。那时张小厚和秦昊刚经历《快乐男声》杭州选区海选的失败,告别过去的“二重奏”,乐队正式命名为“好妹妹乐队”。
年轻时的他们,除了梦想,一无所有。重新回到北京的时候,“好妹妹”这一乐队组合已经度过了第一个生日。
北京永远不会老去,永远都会有心怀梦想的年轻人为它注入新鲜血液。
两个穷得只剩下音乐梦想的北漂青年,被前往天后演唱会的人流堵在了北京的路上。张小厚对秦昊说:回头咱们也在工体办一场,也让北京的交通瘫一回。
不过一句真假难辨的玩笑,掺杂几分调侃和自嘲的意味,两个人却默契地当成一种诺言去守护和践行。
那时的张小厚和秦昊还不知道,四年后的9月12日,好妹妹乐队“自在如风”北京工体演唱会将成为彼此生命中最无法忘怀的记忆。它覆盖了两个人在北京度过的所有默默无闻的日日夜夜,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便要热泪盈眶。
当张小厚和秦昊站在工体舞台上,为所有人唱响《一个人的北京》时,所有卑微的坚持都已经照进现实。一个眼神的对视,就能让彼此热泪盈眶,台下的观众亦是哭成一片。
工体之后,好妹妹一炮而红。
有粉丝问秦昊,为什么现在写不出《一个人的北京》这种歌。
秦昊的回答干脆利落:我现在穿的是八千块的大衣,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爱也好,恨也好,北京成全了他们的梦想,也将成全更多年轻人的梦想。幸好北京足够大,容得下每一个与众不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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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音谋(公号ID:youyinm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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