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万晓利

在万晓利第五张专辑发布会上，宋冬野说了这么一句话，大意是，万晓利的歌是超越时代的，时间会证明这一切。

万晓利今年46岁了，从26岁来到北京开始酒吧驻唱，刚好20年。在他的新专辑发布会上，当他走上台，语无伦次地说着这是他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发布会，很激动，在台下的我，也跟着热泪盈眶。

那天的发布会，万晓利一连唱了六七首新专辑里的歌，第一首是《你来替我做个梦》。

我们在睡着时都可以变成诗人，天马行空，可以没有顾虑的做梦。而诗人在醒来时依旧是诗人，天马行空，无需顾虑的思考。

我一直不是很能听懂万晓利，虽然他被奉为民谣圈的教父一般的人物，他的作品看起来写的不错，但也不觉得特别打动我，不过我喜欢他的诚实和质朴。

万晓利出名不算早也不算晚，移动互联网的兴起，让一批独立音乐人浮出水面，一批民谣歌手事业有成，甚至有人登上顶峰。万晓利，就在第二批与第三批之间吧。

他的歌曲没有廉价的节奏、模式化的编曲，它的生命力像野狗像野草，在正午的街道上突然冒出来。他的创作时刻处在变化中，对操控听者的情绪似乎也没有什么野心——至少没有太露骨的野心。他是从不讨好乐迷的，他甚至说过，我的歌最不需要的就是理解。

万晓利似乎很注重写漂亮好听的旋律，他的大部分歌都是很舒服的调子，充满想象空间，它不绑架你的情绪，你感受到的只是旋律。在音乐中放松，轻松呼吸，自由行走，这样很好。

万晓利的创作理念与态度是那么执着与高傲，他的歌词又是如此奇特：平凡而破碎的意象，出人意表的逻辑，隐晦而复杂的情感宣泄，淡淡的象征意味，让我们从某些歌词中多少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这就是万晓利的风格——简单，平缓，朴素。

第一张专辑《走过来走过去》唱的都是现实，比如下岗啊，流氓啊，从《这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开始，专辑的意象就比较诗歌化了。歌词都是四段或者三段式，像陀螺、鸟语，没有纷繁复杂的结构和语言，有的是自由散漫的诗意，凝练、独特、深刻、思考。第三张专辑《北方的北方》，整张专辑都是阴郁、萧条的气质。而到了《天秤之舟》这张，充满了奇异的想象力。

他没有在重复自己，他不断地自我打破，这种精神就足以让人钦佩。有人说万晓利的创作越来越高级了，但是我啊，还是更喜欢他的第一张，那张在河酒吧录的现场专辑，充满情感和自我。

万晓利的新专辑发布会，几乎民谣的半壁江山都来了，有李志、周云蓬、小河、钟立风、张佺……他们这群人，除了年轻的李志，和更年轻的宋冬野，几乎都是在90年代中后期，一起来到北京，一起在酒吧唱歌，20年过去，他们依然还在舞台上唱歌，没有因为种种困难或者现实问题而变道而转行，这让我很感动。

而更让我感动的是，20年过去，这帮人依然还在一起。

我记不清那天是谁说了一句，曾经他们都喝酒，但现在个个都戒烟戒酒了。我想，到了这样的年纪，他们遇见过爱人，有过失去的经历，如今他们深切地明白，那些一起流浪过喝醉过的友情才是恩重如山。

我最喜欢的万总的一首歌，是《达摩流浪者》。

在这首歌里，万晓利写：

沿着这条路一直朝前走
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路口
你可以向左转也可以朝前走
但是你不能停留

你说人生像不像地图，而你的梦想就是顶级全球定位系统，在哪个路口向左，哪个路口向右，完全由自己决定。

万晓利在那天的发布会上说，新专辑有好几首歌都有写到梦，我更愿意相信这个梦，是梦想的梦。

有时候我觉得人要背弃自己的梦想太容易了，所以我也更加钦佩和欣赏那些坚持自己梦想的人，10年，20年，心里怀着理想与春天，才会平静孤独，快乐幸福。

作者 易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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