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梵高太渺小
孙燕姿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歌手,当粉丝的如果坦承就算她唱金拱门主题曲也愿意听,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无论她给出了怎样的作品,都像集体中了无限月读,永远热泪盈眶,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这就有点不体面了。
《克卜勒》这张专辑保守到了头发丝,粉丝感动道:她就是这样淡泊而不争名利的女子,这样的姿态就已经赢了!她根本不在乎什么金曲奖,不会故弄玄虚。只要她还在唱,就够了。
《跳舞的梵谷》这张专辑概念得有些半生不熟,粉丝感动道:她就是这样不断探索音乐可能性的歌手,这样的姿态就已经赢了!她根本不在乎什么传唱度,不会迎合市场。听不懂她的人,已经要被淘汰了。
结果嘴里这么说,听完全碟以后cut出来的大多还是专辑里最像孙燕姿的那些歌。
这样容不得杂音的无条件吹捧,既不能让你听到更多《风衣》和《极美》,也不会再有一首《神奇》。
新异不是原罪,同名主打发布的时候我就挺喜欢的,尽管孙燕姿的vocal明显驾驭不了编曲的格局,但这种边缘、脆弱的状态自带了一层癫狂,与这首歌的气质是吻合的。许多人觉得最后的和声里有男声显得突兀,我倒觉得恰到好处,它弥补了孙燕姿的单薄,同时使得气氛更加“热闹”。有了围观群众,才有天才的独舞,有了熙熙攘攘的教众,才有“上帝已死”的尼采的风魔与孤独。我觉得这首歌在有限的条件下已经做到很好的状态了。这首歌的制作里写有孙燕姿,如果不是挂名,可以说比较惊喜。
但这“有限的条件”是什么呢?很不幸,就是孙燕姿本身。相似的调式,《银泰》显然更适合她。
这首歌作为主打令人担忧,它让我想起田馥甄的《渺小》。文艺的定调、格局宏大的编制、零碎苍白作词、力不从心的演绎。一个小嗓歌手试图从北极熊的寂寞关心到芸芸众生,结果专辑最后坍缩到只剩口袋里的温度。现在另一个小嗓歌手试图去诠释梵高的理智与疯狂,而全篇说来说去只有个“孤独”……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兆头。
然后第二波主打发布了,《我很愉快》,一首方正的苦情歌,颓丧版《我不难过》,欲说还休的套路还能再玩一百年。
既然是已经玩了许多年的套路,确实也经得起考验,这首歌没有多少可指摘的。但此情此景实在眼熟——《渺小》的第二波主打是《你就不要想起我》,高度对称,相映成趣。
你很难说《你就不要想起我》和所谓的“冷热共存”有什么关系,就像你同样很难说《我很愉快》要怎样表达“理智与疯狂并行”。两张专辑在同样的位置打出了一首同样欲说还休的苦情歌,它们同样悦耳同样传统同样离题万里,区别只是后者这回没有太hit而已。
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多少悬念了。
《渺小》后面并没有什么北极熊,但是扛起这“文艺”大旗,每首歌都有了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影子。
《跳舞的梵谷》后面也并没有多疯狂多理智,但是带上这“突破”紧箍咒,每首歌都有了不尴不尬的深度和新意。
然后人们存下了幸免于难的那几首。
衷心希望女歌手们发碟能以作品质量为准绳,而不是忙着跑去冰岛升华艺术人格。
与其和田馥甄争夺冰岛岛主,不如在收歌的时候多听几首能够随时串到《小幸运》的《天天年年》。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便在冰岛种出柿子来,如果费了老大劲却找不到寂寞的北极熊,最后还是得回到青青草地去歌颂泪流满面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