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接受时代带给我的
说实话在正式上线之前我预想过很多遍当我听到这些歌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当我真正从听到第一首歌《流行》到最后一首《年轻气盛》,心里像是被一双手揉捏成各种姿态,每一句唱词,每一句唱腔都触动着我,双眼发涩,只是想哭。 我从来没有限制过我对她音乐作品的想象力,但是这一次却超出太多了,她音乐的创造性和可能性太丰富了,每一次都有让人心服口服的突破。 我知道,李宇春一直在通过阅读旅游看展看影视作品丰富自己的阅历与思想,一直在发掘自己的潜能。她先前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透露这张专辑里融入了她很多的思考。但我没有想到她的思想已经变得如此开阔如此超前,从个人情怀到大众流行,从大众流行到战乱和平。跨度之大,更让人感叹她的阅历丰富。
就拿第一首同名主打歌《流行》来说,在先前看mv预告的时候我就被穿插在电子乐中的笛声打动了,正中红心,光这么一段我就能肯定这一张专辑的横空出世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李宇春从来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她说自己内向不善言谈,但是却又毫无畏惧地执笔为枪,扫射质疑者。相比起无谓的叫嚣,把情绪都写进歌里,一首优质的作品,才是对于那些质疑者而言最好的回击。这首歌大胆地将笛子声放在副歌部分,东方乐器的清亮悠扬与西方的热烈狂放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无法不令人拍案叫绝。她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踏着破碎的夕阳站在高崖之上,她欲向全世界宣告“I'm the boss”,她身上沾了俗世的尘埃,却又偏偏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 高岭之花的存在就让体会一把求而不得的痛感,要么就是试图爬上去然后摔得粉身碎骨,要么就是欣赏一会儿然后静静走开,再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第二首让我感到意外的是《privacy》,这是李宇春和在格莱美获得过提名的一位电子乐手ZHU的合作,大部分的唱词是由ZHU演唱,工作室发布的歌曲简介里写“华裔音乐人 ZHU 用电气化的方式解读了李宇春关于隐私的困惑 ”。探讨隐私,仿佛是在当今社会不可避免的一个话题,在这首歌中两个人的声音穿插在一起,唱腔吐字在干燥的空气里显得暧昧隐晦,像是把你扒光衣服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它质问你“我能相信谁”“谁在看我”“我能躲去哪里”,你无助地只能抱紧双臂锁在角落,将自己隐藏进愈发强烈的鼓点中去。没有人能躲得过,这才是现实,我们窥探着别人,别人也同时窥探我们,最后兜兜转转,再也没有人愿意窥探自己的真实的内心。 另外期待一下《privacy》的mv,据说ZHU也会露出神秘的真面目哦。
《耳机》这首歌,虽然说的是一副旧耳机,歌词通篇没有提到耳机二字,所以粗粗浏览下来,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这首歌是“借物喻人”,借旧耳机来写一个故人。房间里你的气味,一个人的晚餐,空旷的双人床,过往烟云如碎片般的回忆,她毫无保留地给所有人展露了她内心的孤独,昔日的疯狂无声无息地就化成了荒唐。我记得大概在一个月前我在浏览一篇帖子叫“什么时候你会感到孤独”,然后里面有一条说的是“和前任分手后我一个人去我们之前常去的餐馆,老板无意间问了几句今天ta怎么没来,我顿时泪流满面。”于是在今天看到她的歌词里描述这一段,便觉得分外落寞。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同好友的狂欢过后回到一个人住的出租屋,躺在床上看着灯管里飞虫的尸体流泪。春去秋来,日月轮转,“我仍惦念那热闹一场”。
《焰火》是一首选题非常大的歌,它不再是我们平日里所看见的那些个人情怀那些儿女情长,反而是上升到了社会的角度,写战争,写动乱,“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她这样问。无时无刻的恐慌,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家,天神堕落,悲伤之歌响彻人间。她这些年来去了不少地方,开拓了眼界,开扩了心志,说实话目前大众有可能不太能见得到这种题材的音乐作品,但是在这个时期,她用音乐发声,向世界发问。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我们究竟怎么了,孩子哭泣母亲恐惧,左手忏悔右手杀戮。焰火点亮夜空,是节日的狂欢,落下的火种点亮大地,是肆虐的恐怖。 于是不再是假大空的“世界和平”,李宇春永歌词将我们引入了更深的思考。
我尚且还算是一个口味通俗的人,所以在听到《口音》这首歌的时候,刚听到前奏我就怅然想流泪,前半部分老式话筒的质感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耳朵。“我家乡偏南,闯北的眼泪偏咸”离开了南方的温润故土,只身前往北方,一个人住一间破旧的出租屋,一个人乘公车穿梭在华灯初上的城市,一个人吃一碗杯面,看一场电影,一天的风尘过后,回家之后给家人发短讯“今天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所以在他乡听到熟悉的口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呢?她告诉你“仿佛满天星星脸红弯了眼睛,感觉凉夜渐渐温润坠入梦境”。在副歌之后穿插了一段副歌的倒放,听起来颇有些西域风情,却又不是突兀的,只柔和在音乐之中了。 有人觉得这首歌应当作为写给粉丝的歌,我倒觉得不是,她应是写给所有离乡漂泊的游子,所有在外打拼的人,足以引起不少人的共鸣,所以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有些遗憾这首歌没有作为三首免费试听的歌之一,如何迎合市场得到大众的喜欢呢,最重要的就是贴切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能够引起共鸣。不过李宇春大部分音乐都表达了强烈的个人思想,恐怕很少有作品能像《口音》一样极度生活化了。
再说最后一首《年轻气盛》,很早的时候李宇春曾推荐过这部电影,现在她将感受写进音乐,和我们探讨灵魂与个体,和我们探讨“死于25,葬于75”。失去灵魂与梦想的人只剩下一具在人间行走的躯壳,浑浑噩噩地过着并不如意的生活,现实给予我们的,只剩下压抑与无助,把你的萌生出的梦想的种子毫不留情地掐断,这叫现实,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现在的人总喜欢感叹“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全是无病呻吟,只是苦涩。每个人的生活都很苦,有可能是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或是不是那么尽人意的薪水,再或者是每天不得不和自己厌恶的人打交道。谁敢过得好? 她在歌词里写“愿你一世清高/两鬓斑白艳阳照/三月春天不老/伸手摘星/疯一疯闹一闹/温顺尚早”。她在先前的专辑中就引入了“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的概念,去年发行的专辑也包涵了“野蛮生长”的概念,她永远都是无尽黑夜里的那一束光,照进你的内心,用力把你从尘埃中拉起来。 是这样吗,像她一样。 我想是的。
你爱流行。你恨流行。你在流行。你就是流行。 李宇春曾在接受某杂志的采访时说到“我接受时代带给我的”,所以她来了,她容纳了一切时代的产物,创作出这么一张首首精品的专辑,反馈于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