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亿:此刻,就在昨日遗书中
罗大佑的《家3》,已经到听不下去的地步。当然,也有可能从我打听的时候,就抱有抗拒的心理。这个年头,对于所有的老歌者是残酷的。他们迎合潮流,必然显示出滑稽的笨拙姿态。假如他们坚持自我。是的,连我们这些念旧的人,都感到有些尴尬。每个瞬间的G点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捕捉风里微妙的气息。大部分时候,都将是徒劳。
听罗大佑的最后一张专辑,是《恋曲2000》。记住了花比傲。记住了其中磅礴的交响乐。罗大佑经典的长堆砌句式。那首歌,我印象中仿佛《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也仿佛《追梦人》。歌者思考的时代,其实和当年那刻的我已经格格不入。我20几岁,虽然迷惘,孤独,慌张,急迫。但却没有叹息也不懂叹息。即便如此,歌声帮我记住了时间。并且提前开始回味。
之后,罗大佑不再神秘,频繁出现。几个老男人,组织众贯线。几乎是对于那刻大红的谭咏麟李克勤左麟右李的刻意复制。在各种真人秀中表演个性。好吧。情怀这个东西,被罗永浩之流一次性打包成你个锤子的手机。当我这样的胖子在老时候,打算情怀一把之际,也只敢像兔子一样躲在地洞里切切自悲。
下午泡一杯茶,看一地鸡毛的股市,写几个字。是的,我听了几首罗大佑的新歌,从来没有如此感觉时间的漫长。访谈中罗大佑叙说他对于新家庭的眷顾与温情。但音乐中,几乎全是敷衍——卖力的敷衍。
活着太久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2000年,罗大佑的散文集《昨日遗书》的第一句话,我看的时候,几乎当是某种预言。活的太久,也就什么都不当一回事了。
没有办法,这个时代,是个快速兑现的年代。不然,你自己都会忘了你经历了什么。我看去年自己的写的文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想。泄气的是,每个曾经,我也已难以企及。
没有了永恒,没有了中心思想。也就剩下了漫长的感觉。可是,再漫长,也有结束 的时候。就好像有些东西来的是那么突然。突然到,甚至来不及思考如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