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听关淑怡
天后有很多,拿过金曲或叱咤最佳女歌手的都算封过后。而能称得上Diva的,还要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独门武功,还得有些Diva才有的气场和自信。未必要不可一世,但往那一站,其他人便黯自落入舞台的阴影中。我呢,甘心做她裙下之臣就足够。 这样的人,关淑怡一定算一个。 谈论起关淑怡时,通常会遭遇对方不知道她是谁的尴尬,或者对方知道她,还特别知道她的八卦:未婚生子,且孩子父亲是不丹活佛。咋一听很耸动,其实活佛可以生孩子,阿雅老公也是活佛。只不过,关淑怡的故事里,结局没有那么完满罢了。 初出茅庐 关淑怡没有生于音乐世家,但家人都很喜欢音乐。父亲最爱各类小语种歌曲,母亲喜欢听怀旧国语歌,例如周璇,哥哥则很喜欢Beatles。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下,她的音乐世界也得到相当的拓宽。 到自己开始选择听音乐时,正值“New Romantic” 的80年代,她尤其喜欢当时大行其道、创新运用电子合成器的音乐,Hip Hop、Alternative、爵士乐等各种曲风亦接触不少,这就是她日后无论选曲还是演绎不同音乐,都能够洽到好处的原因。(摘自维基百科) 关淑怡最开始在日本发展。89-90年,发过两张J- pop专辑《Borderless》和《Say Goodbye》,德永英明操刀了《Say Goodbye》专辑的同名曲。平心而论,这在当年的日本流行音乐圈里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水平。但岛国流行音乐的平均水平放华语乐坛来看,又称得上可圈可点了。唱得无可挑剔,气息绵长,扎实内敛,日语的发音还令她有些小女生的可爱之感。与后来魅惑的招牌气声相比,实在是一个你想不到的早期关淑怡。
妖妇炼成 不久后,回流香港的关淑怡还发了几张规规矩矩的情歌碟。有了一些走红的迹象后,她很快厌恶了只唱些卡拉OK的音乐事业,开始积极地蜕变。翻唱了异域气息浓烈的突尼斯歌曲,歌词反以佛理入手,碰撞的结果是《梵音》。91年《金色夏季》,从《卡缪》里自己兼唱和声的飘逸已经能听出妖妇要出山了。 当然,走得太前,也要顾着专辑别卖不出去,卖不出去就别指望还能发下一张啊。运气还没有走开,94年,一首雅俗共赏的钢琴小品《缱绻星光下》,借着TVB剧《天地男儿》的热播,火遍了大街小巷。这时,关淑怡的唱腔已和以往截然不同,美声唱法里的共鸣技巧被她借来用在流行曲里,也正式形成了关淑怡独有的气腔。 95年,有上一年《缱绻星光下》的加持,翻唱天碟《"EX" All Time Favorites》出街,关淑怡无视前辈的珠玉,大刀阔斧地改编、演唱了一批经典。魑魅、迷幻、凄清极了,无论怎样夸赞都不为过。如果你正好在香港,去维港吹海风的时候,可以试试在耳机里放上专辑里那首惊为天人的《深夜港湾》,听她气若幽兰地唱 夜已在变幻 像钻石灿烂 但也这么冷 看千串霓虹 泛起千串梦/映着这港湾 应景之余,大概还会觉得寒凉极了,可是又十分快乐。 专辑也翻唱了梅艳芳早年的快歌《梦伴》,唱得太好,已经成了关淑怡自己的看家歌曲之一。2013年梅姐逝世十周年纪念晚会,郭富城以唱跳的方式致敬了这首《梦伴》,但导播的镜头一切,我赫然看见台下坐着扎着高高马尾的关淑怡,看来导播也认为这首歌应该让她来致敬更合适?哈哈。专辑里另外一首翻唱自邓丽君的《忘记他》,效果更甚原作,黄霑评价关淑怡完全唱出了他写《忘记他》时所要的感觉。《忘记他》后来被王家卫放在《堕落天使》里作插曲。 天后之战 不过好死不死,这位叫Shirley的关淑怡遇上了另外一位也叫Shirley的王靖雯。同样利落的短发,同样要在流行圈子里唱自己的歌,也在同年出了各自的经典翻唱专辑:《"EX" All Time Favorites》和《菲靡靡之音》。连王家卫的电影也都出演了,你演罢《重庆森林》里暗恋梁朝伟的姑娘,我接着去《春光乍泄》里做梁朝伟的外遇情人。
但运气有时偏只想眷顾一个人,《"EX" All Time Favorites》虽喝彩声不断,《菲靡靡之音》的噱头却更大,邓丽君去世而出的致敬碟。赶上这等大新闻,加之前者本就更另类,后者本就极具商业性(当然也是一张很成功的商业专辑),传播的效果可想而知。 电影这边更要替关淑怡抹一把泪。王菲顺利出现在《重庆森林》的成片里,但《春光乍泄》中唯一的女主角,关淑怡的戏份竟被剪得一刀不剩,连带她特地重新演绎的主题曲《Cucurrucucu Paloma》也难再寻踪影。 之后转唱片公司也差一些运气,录好的新碟被拆在精选《心灵相通》和EP《eZONE》里分别发行,与王菲《敷衍》同样的命运,专辑影响力大减。但后来的王菲让整个华语乐坛沦陷,关淑怡却选择了退隐。 再度出山 新人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来了又去。直到2001年,关淑怡才用一张《冷火》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常有人说关淑怡国语无歌,想来应该是没有听过《冷火》?《冷火》神秘多变,虽制作仍欠缺一些火候,无法突出她的所长,但已可归类到高素质国语碟了。 08年交出的《Shirley’s Era》无疑是她音乐之路上另一个高峰。这张碟其实很分裂,好的很好,K的很K。这里只拣好的说,《地尽头》第一段主歌几乎清唱,特别突出气息,呼应词里的疲惫感: 谁让我的生活生命被转换 都记得自己从未悲观 强硬到自满 当中的粤语咬字质感别样柔滑,既有林夕填词时考虑语韵的功劳,也是她发音自带神秘感所致。尤其,这首歌像极了关淑怡的坎坷爱情路,所以她唱来也有别人难以把握的微妙情绪。其余的,有怆然悲凄如《三千年后》,旖旎诗画如《山水》,令人听过都忍不住高呼太好听。
这个女人大约很难凭长相让人惊艳,但听过她唱歌的人,很难不被她的声音惊艳到。可话说回来,符合她性格和声音的作品又着实太少。看一场关淑怡的演唱会,会发现大约有一半以上的歌曲在给她的声音拖后腿,剩下的一半里有一半是翻唱作品。 2008年Unexpected演唱会上,以迷幻鼓点开场的梵语版《万物生》,相信一定会听到你燃。关淑怡的冷艳搭配花腔女高音Yuki,让这首歌本没有了原版那种跳大神的感觉。水墨晕染般的《山水》过后,忧伤的《Cucurrucucu Paloma》开始回荡,观众爆出了一片惊呼。若不是2003年张国荣离世,关本良与李业华的纪录片《摄氏零度 春光再现》公映,这首歌与关淑怡的表演,都很难重见天日。所以,如果你是关姐姐的歌迷或者墨镜王的影迷,这个live版可以听一听。(腾讯没有视频,想看请自行搜索啊)但总少不了《痴情汉子》一类让人昏昏欲睡的充数作品。每次看她唱这些无聊至极的歌曲,都心疼这个Diva,由始至终没有遇到最适合自己的音乐伙伴。 一听王靖雯,总有张亚东。走过大半生,林忆莲更是有伦永亮、许愿、李宗盛、恭硕良、常石磊等不同时期的伙伴。连同为妖孽的黄耀明,被刘以达抛弃也有人山人海写好《风月宝鉴》等他唱。然而关姐姐总是落得最凄怨,李广无功缘数奇,说的不也正是她。运气总归差了那么一丢丢,好在总有人宠爱着她,如数家珍地安利着这位无冕之后,例如我,哈。 公众号nj_musicn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