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长大的大男孩——赵雷北京演唱会(大恒乐评)
2016年12月17日,北京,空气质量300重度污染。北京奥体中心,近七千座次的场馆,座无虚席。与外面的雾霾肆虐仿佛隔绝出两个世界,一样的歌,不一样的情愫,一样的质朴,一样的味道。为什么他的现场,一票难求,他的歌,感同身受,因为即使我们多么试图想要带上成熟的面具,多么渴望变得更加深沉,抑或是雨雪风霜已然雕刻在我们的脸庞,内心还是会有一个声音在不时回荡——不想长大。
其实大多数民谣歌者,很多时候都像个孩子一样,孤傲、撕X、矫情、还有一些情绪化。刻薄的人们往往认为他们只会矫情装x,或者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病呻吟,不如摇滚那样不羁,不如HIP-POP那样叛逆;其实,作为一个人,除了“横眉冷对千夫指”般的呐喊,除了“我以我血荐轩辕”的忧国忧民,我们还有“人”的五味杂陈,我们之所以需要民谣,是它能带给我们个人生活的细致体验,毕竟再庞大的社会也是由这些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灵魂的人去组成,生活的细微之处,其实就是社会的缩影。
而赵雷能够带给我们的,远远不止这些。
朵儿
我爱这世间美貌的女子
可是她们却不是我的
我多么想你能变成我永不凋零的花朵
但时间不会让你永远的停泊
所以我爱这世间清纯的女子
可是她们的话分不清真假
我多么想你能摆脱这世间给予的浮夸
就像我母亲年轻时那样的无华
《朵儿》这首歌作为开场曲还是很适合的,旋律温婉,可以让开场前大家躁动不安的心绪得到平息,《朵儿》在新专辑里的地位不低,雷子也是多次对歌名进行修改,《眼睛》、《飞来飞去》到《朵儿》,歌名反复推敲最终落定,从而也能看出他对这首歌的重视程度,比起巡演前的《大事发声》版本在和声方面加了很多的元素,“lonely night,lonely girl,lonely flower”一前一后的轻吟对整体有了一些升华的味道,演唱会现场其实也有很多单身的男女,这三个lonely可能也是献给他们的吧。这里编曲比较亮眼的是小路老师和蓓蓓老师的合声以及祝子的口风琴,蓓蓓的音色偏亮一些,在雷子深沉的声线里起到了很好的点缀作用,小路的声线以及祝子口风琴的柔和度也和全曲形成了完美的契合,副歌中段时配器静下来靠排鼓的节奏递进很漂亮,非常扣人心弦,总的来说是一次精彩的开场。
《朵儿》这首歌作为开场,其实除了通过旋律引领大家走进赵雷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歌以咏志,这首歌的内核其实是“无华”二字,在世间绚丽的浮夸中不染一尘,保持质朴的内心,这其实不仅是雷子的志向,更是他的音乐态度,其实“无华”二字,恰恰是他创作灵感的源头,要做到“永不凋零”其实不是一定要和这个世界死磕,一定要有一份带刺的傲骨,“无华”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同时“质朴”虽然无刺,但何尝不是艺术的“傲骨”呢?
傲梅无华,凌寒独自开。
北京的冬天
北京的冬天太冷 我没有足够的衣裳过冬
北京的冬天太冷 我找不到足够的食物
北京的冬天太冷 我如何温暖你我的爱人
北京的冬天太冷 我已无法承受
2016.12.17,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这首只属于这里的歌在此时格外的应景,奥体中心室内的温度其实还是偏暖的,旋律也相比前一首歌慢了下来,不过在体验这首歌的时候似乎每个人的身体都会有些许凉意,是旋律荡起你内心的涟漪?还是歌词触动了你的鸡皮疙瘩?如果说《朵儿》是让你能够开始认真聆听的序曲,那么这首“冬天”才是赵雷用歌声真正开始交织每个人的灵魂,主歌白描的手法极具真实感和画面感,且该画面与北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零距离,不会有任何的违和感,不知不觉中,你的心境从好奇-急躁-平稳已经转化到感动,这就是雷子的魔力。
其实这首《北京的冬天》无论是主歌部分的旋律角度还是白描手法的歌词角度都是在做一个情感的递进渲染,真正的华彩“北京的冬天太冷,我如何温暖你我的爱人”之所以会让人感到那么好听就是受益于这精妙的结构设计,其实情感的宣泄是需要这样递进的,这也是为什么某些通篇的嘶吼反而不会引起人们共鸣的原因,主歌部分其实才是一首歌曲真正的核心。细致的意向刻画以及极致的内心描绘非常准确的反映出没一个北漂“逃离北京与坚持下去”永恒的选择题,“想一想似诗的南方,阳光正高照在大地,如果我离去到那里,算不算逃避?”这种声音是每个青年内心的“芽”,然而真的当我们听到这些对自己的拷问从雷子的口中唱出的时候,每一位听众似乎反而放弃了这种想法,其实有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低估了内心的脆弱,但又何不是同样低估了内心的坚强?
其实,这首歌词并不只适用于北京……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只想对你讲,我的忧伤,我的坚强。
窑上路
让我披上件衣裳和你去村庄
那里有很多树 很凉
一定洗干净头发可以光着脚
沉寂在雨后的长廊 没有人来往
那是我的自由
那是黄昏收获的麦香
那是树荫下的母亲在为我缝补衣裳
那是他的天堂
那是再见之后的忧伤
窑上路的微微星光照亮她离开的方向
这是本场雷子第一首思念以母亲为主题的歌(《朵儿》只是有一点),了解雷子的可能都看过他在ONE发表的那篇关于母亲的文章,虽然除了《妈妈》这首歌以外,雷子在音乐对于母亲的思念都是比较含蓄的,像《吉姆餐厅》这样的大作如果没有深入研究的话是很难能够理解到他的那份情感。我们知道,民谣歌手尤其是北京的民谣歌手极其喜欢演唱自己附近的地名,宋冬野的“安河桥”,赵照的“大经厂”,郝云的“小西天”,当然,还有雷子的“鼓楼”。这些地方是他们的家,更是他们民谣的土壤。窑上路同样如此,这个地名存在一定程度的双关性质,既是赵雷曾经的住址又有字面的解读含义。窑这个字本身就透着那股悲凉的气息,整首曲子充满了回忆和思念的气息,“窑上路的微微星光”其实也就是赵雷回忆黯黯忧伤,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歌。
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踏遍窑上路,只为思故人。
画
画上母亲安详的姿势
还有橡皮能擦去的争执
画上四季都不愁的粮食
悠闲的人从没心事
我没有擦去争吵的橡皮
只有一支画着孤独的笔
那夜空的月也不再亮
只有个忧郁的孩子在唱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听到这里可以肯定的是,全场歌曲的顺序是精心设计过的,听完两首偏压抑的歌曲,观众的内心情感需要一个美妙的宣泄口来进行抒发。就像电影艺术,优质的电影作品,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计算观众的心理变化,冯导的《1942》之所以让每个观影者感到不适就是因为通篇没有一个宣泄口让人透不过气;而罗伯托·贝尼尼的《美丽人生》则是让你收到内心情感冲击的同时又不失一些或带泪或带笑的宣泄口,巧妙之处浑然天成,这就是高手和大师的差距;
书归正传,通过互动的方式也让稍显悲凉的气氛得到了升温,这是全场的第一次大合唱,《画》是赵雷流传度最广的一首歌,是当初雷子借《中国好歌曲》这个原创音乐平台推出的主打,对于大多数只听综艺和口水的人可能甚至赵雷这个名字都比较陌生,最多回上一句:“唱《画》的那个吗?”也由此可见这首歌几乎成为了赵雷的名片之一,又在节目上被刘欢老师冠以“近几年内的最佳歌词”这样的称号,《画》也确实是赵雷早期质量较高的作品。
歌词通篇通过一支画笔勾勒出冷清的房子、花边的被窝、鸟儿和绿岭青坡,最终升华到人与人之间的“橡皮”大爱,再勾回到现实的那个“犹豫的孩子”,最终落到全曲的第一句“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仿佛轮回到永无止境;孤独和寂寞、爱情的渴望、田园的憧憬、救世主愿望这似乎就是我们中国每个孩子或青年最真实的情感,但是从没有这样一支画笔将这一切写进每个人的内心,雷子做到了。其实我一直不认为《画》代表赵雷的最高音乐水平,甚至是作词水平(因为我觉得有些作品比这个水平要高),但不得不承认,这样一首歌很难让人不喜欢,那么这也就是为什么,演出到这里,不需要台上的人做任何指示性动作,合唱,情不自禁,整齐划一。PS:这首歌是赵雷一次性创作的。
妙笔丹青手,一挥佳作成;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家乡
这是我最终要归回的家乡
即使有再多践踏你的车辆
我想永远守着你我的家乡
却不知明天的船舶停靠在何方
最终我会回来安静的陪在你的身旁
那堆土下将成为我永久不弃的地方
家乡永远都是诗歌永恒不变的话题,无论是古今还是中外都能够让人深切的感受到那份共鸣。不同于大多数作品的沉重,赵雷在这首歌的创作中无论是作曲还是编曲上都存有一些俏皮的味道,让这个沉重的话题以及冷色调的歌词更容易让人们接受,并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和酸楚,“我清晰的望到陌生的家乡”透露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无奈;“这是我最终要归回的家乡,即使有再多践踏你的车辆”这句歌词除了落叶归根的慨叹也有着和《画》一样,也同样表达了属于中国人的远离城市的田园情怀。很多人一直不明白,赵雷或很多优秀的民谣歌手只是记录了一些生活的细微之处,为什么会给人那么多的感动?其实这就是——情怀。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卧龙跃马终黄土,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们的时光
头顶的太阳
燃烧着青春的余热
它从来不会放弃
照耀着我们行进
寒冬不经过这里
那只是迷雾的山林
走完苍老的石桥
感到潮湿的味道
翻过那青山
你说你看头顶斗笠的人们
海风拂过椰树吹散一路的风尘
这里就像与闹市隔绝的又一个世界
让我们疲倦的身体在这里 长久地停歇
演出的第一次高潮,如果我们说《我们的时光》是赵雷最清新流畅的两首歌之一(另一首我觉得是《赵小雷》)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这首歌的魔力就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和空旷,感觉胸中所有的闷气瞬间消失于无形,让人仿佛置身于海畔的厦门,鼓浪屿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与有着一定相似度的《水手》不同,郑智化由于自身的原因歌曲中透露着忧郁和苦闷,所以即使歌曲一气呵成,但是却不如这首歌给人以更多的活力与激情,有着无以言表的自然之美。由此也能发现一点,就是赵雷一气呵成、有感而发的作品往往质量极高,其实艺术也是这样的。
编曲上沿用了原曲的中国大鼓作为主要的节奏点,并且在配器和舞美上气势更强一些,也将观众的情绪带到了高点,我记得当时我留意了一下四周观众的表情,我读到了四个字——其乐无穷。这就是赵雷与很多民谣歌者不同的一点,就是除了抑郁和苦闷的抒怀,他还能够给人们带来快乐。我们知道人们对于李白的追捧要远高于杜甫,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每个人都希望“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而不是“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人活着,不就图一乐吗?
海风得意摩托疾,一日看尽鼓浪屿;放浪形骸莫隐藏,快意江湖度时光。
未给姐姐递出的信
姐姐你那边的天空是不是
总有太阳高照
老外们总是笑着接吻拥抱
看上去很友好
你已经是两个小伙子心中
最美丽的母亲
在家庭的争纷之后
你是先让步的贤妻
姐姐如果感到疲惫
的时候去海边静一静
我也特别希望有天
你能回来定居在北京
雷子的歌曲里对亲人的思念里篇幅最多的是他已逝去的母亲,其次则是他出国的姐姐,或许距离是情感的催化剂,催化剂越多,反应越强烈。这首歌其实并不是仅仅讲述他的故事,同时也是献给天下每一位姐姐,长兄如父,长姐入母,这种亲情是永远都无法用语言描绘的清楚。全曲字里行间直接流露出的亲情让人动容,“姐姐如果感到疲惫的时候去海边静一静,我也特别希望有天你能回来定居在北京”这两句歌词其实就是亲情最好的诠释。很多人经常会疑惑,亲情到底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其实在一个没有归属感的城市里,夜幕降临之时,即使身心俱疲亦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时,还有什么比一句“Don’t worry,一切会好”更有力量呢?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姐姐。
理想
一个人住在这城市
为了填饱肚子就已精疲力尽
还谈什么理想
那是我们的美梦
梦醒后 还是依然奔波在风雨的街头
有时候想哭就把泪 咽进一腔热血的胸口
公车上我睡过了车站
一路上我望着霓虹的北京
我的理想把我丢在这个拥挤的人潮
车窗外已经是一片白雪茫茫
不出意外的大合唱,北京的现场恐怕不会有一人不会唱这首《理想》,也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主菜,我现在仍然记得大屏幕打出“理想”二字的时候,观众是怎样的情绪。
其实我一直认为《理想》不是一首歌,而是一个故事,一个我们每个人心底的故事。这是最能引起我们内心共鸣的旋律,除了合唱和聆听没有了其他,奥体中心仿佛静止了一样,在一个演唱会现场,感受到静止,其实蛮可怕的。每个人内心的潜意识里都需要分享自己的故事,于是有了微博和微信,实际上可能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当你向他人讲述自己的故事后内心的快感是多么的巨大,无论这个故事是喜是忧,是悲是愁,我们需要朋友是因为我们需要倾诉,同样,我们想成为别人的朋友则要学会当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理想》之所以有如此大的魔力,就是因为每当你听到这首歌并跟着哼唱的时候,你既是一名倾诉者又是一名倾听者,而你的这位好朋友是——生活!
生活说,没有残酷,便没有勇气。庆幸的是,千百次的追寻,终于眺望到它。从此,便只顾风雨兼程。
赵小雷
赵小雷啊啊 赵小雷
十年前的理想依然还在继续
雷小赵哦哦雷小赵
被窝里永远都是一样的冷冰冰
赵小雷 赵小雷
赵云将军的赵 竖心小 雷锋的雷
我名字的意思是日照时 下小雨 小雨中响的一声雷
赵小雷陪我们一起诉说我们的故事之后,也该我们来一起听一听他的诉说。这首带有自传性质的《赵小雷》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作品,因为这首作品曲子、歌词包括赵雷本身的气质契合度极高,达到了曲词人合一的境界。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是“那样仰着脸叼着烟”,而且带有些痞气却十分率真的律动能够给聆听的人们极大的快感,甚至每当想到这首歌的时候,嘴角都会不由自主的挂起微笑,而这种微笑与广场舞舞曲带来的喜洋洋区别在于——会心。
我们在聆听民谣的时候,经常会在脑海里勾勒出歌者生活状态的种种画面,往往这种生活画面的色调都比较灰暗,所以无论是节奏还是旋律都是偏慢的,我们的赵小雷反其道而行之,一扫我们内心中民谣歌手的颓废印象,眼前浮现的不是烟头和酒瓶,而是一个抱着吉他、穿着牛仔裤的邻家阳光大男孩儿,离我们很近,不存在任何的距离感和错位感。但其实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这首歌的副歌部分其实是充满了自嘲和无奈的酸楚的,虽然隐藏在欢快的旋律下,但还是显露无疑。我每次听这首歌的过程中十分欢快,但是曲终之后有种说不出的凄苦回荡在脑海里,但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其实这是因为赵小雷给我们的生活态度就是用微笑、阳光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酸甜苦辣,因为无论刮风下雨,我们只需做我们自己便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纵使千万事,都付笑谈中。
少年锦时
我忧郁的白衬衫
青春口袋里面的第一支香烟
情窦初开的我
从不敢和你说
仅有辆进城的公车
还没有咖啡馆和奢侈品商店
晴朗蓝天下 昂头的笑脸 爱恨简单
认识了我们的赵小雷,随着舞美的变化,演出也来到了第二阶段,用居家的感觉来吟唱童年的回忆是再美好不过的体验。《中国好歌曲》让大多数歌迷通过《画》认识了雷子,同样也有很多童鞋是通过《中国好声音》了解到了《少年锦时》这首歌,而这首歌的诱惑力恐怕又是每个人都难以抵挡的。《少年锦时》是赵雷白描手法的集大成之作,每个意向都具有极强的画面感,集市、柳絮、白衬衫、香烟、钟声、柏油路、公车、柿子树充满了温暖和回忆,那种似慵懒,似天真生活是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是少年最绚烂的年华。
在这个青春片烂大街时代,青春仿佛只剩下了捣乱、劈腿、死亡、堕胎以及各种错综复杂的情感和逆流成河的悲伤,但是这首对青春的祭奠《少年锦时》却没有丝毫的忧伤,反而在心底升起一轮暖阳,因为我们纯真的童年真的很简单,我们需要的不是血和泪,而是“晴朗蓝天下”的笑脸,当这种质朴的美感,简单到极致,便是绚烂。
吾之素年,汝与锦时。
背影
昨日是庆幸着
为何今日要感伤
让烦恼都随雨流进下水道
只是我不能抑制自己的感伤
那就让我随波逐流去放荡
“背影”一直都是中文中极其富有情怀的词汇,其多维度的含义仅用两字便极具故事性以及情感的延展性,这同时也让我们慨叹中文的美妙。与我们熟知的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所描绘的父亲不同,雷子的“背影”讲述的依然是他的“敏子”。主歌第一句就奠定了比较悲伤的基调,“我们正需要一场瓢泼的雨,来冲洗这旧日的不喜”,通过编曲节奏的变化,仿佛真的是置身于大雨之中去聆听这种感伤,那被淋湿的鸟儿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仿佛触手可及;而主歌B段是非常具有人文情怀的,透过雷子偏悲凉和嘶哑的唱腔,在维持A段画面感的同时带来了多维度的思考,因为这段“思考”同样适用于忧郁的你我。人们之所以在中青年的时段里憧憬田园,向往西藏,是因为洒脱是治愈挣扎真正的良药;这也是赵雷往往能够带给我们生活的心灵药方。他的音乐在治愈自己的同时也能感染到我们每个聆听者,每个民谣的爱好者本身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无论是喜是悲,这方药都是对我们心灵的洗礼,“让烦恼都随雨流进下水道”。
副歌部分记录着雷子离家时的内心描写,以及“敏子”形象,寥寥几字刻画出无尽的内容,“那个有理想的青年是多么轻松和自由”这句自嘲是多么的让人心疼,同时也照应了“昨日是庆幸着,为何今日要感伤”;这并不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调侃,而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真正的物是人非。歌曲最后的嘶吼并没有录入到歌词里,但是却是全曲情感的宣泄口。“妈妈我爱你,孩儿磕个头”,这种情感的表达极具穿透力,我相信他的“敏子”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听到他的呼唤。之所以这段并没有录入任何一个版本的歌词中,是因为,这是来自心的声音。
PS:我其实不认为这首歌适合在演唱会演唱,懂的人,听的太难受,谁说“听歌的人最无情”?
慈母手总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南方姑娘
昨日的雨曾淋漓过她瘦弱的肩膀
夜空的北斗也没有让她找到迷途的方向
阳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晒着衣裳
在四季的风中她散着头发安慰着时光
南方姑娘 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 你说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
思念让人心伤 她呼唤着你的泪光
南方的果子已熟 那是最简单的理想
演出继续着悲喜交加的节奏,其实《南方姑娘》并不是首欢乐的歌,不过在现场却往往由于大合唱的原因使气氛变得温暖。毕竟一个孤独的姑娘可能会带来一些感伤,但是一群姑娘无论如何,还是剥离了“孤独”二字的。蓓蓓的和声以及祝子的笛子SOLO穿插的都很精妙(其实如果全曲只有祝子的笛子SOLO我觉得也会是非常不错的体验),虽然这是一首我们每一位观众听过无数次的曲目,但是有趣的一点是,从来都不会感到厌倦。其实说到这个原因就回到乐评最开始我提到过的民谣歌手的“无病呻吟”。这种抒怀乍一听往往会深陷其中,但是耐听度其实很低,因为我们生活是五味的,没有人会长期处在这样的一个状态。雷子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即使偏惆怅的曲调和唱腔里,歌词却并不会让人感到凄凉,每一种白描下的意向都仿佛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过,这种代入感让我们感觉特别的真实,而且这些意向并不灰暗,我们在他的歌词里永远看不到满地的烟头和酒瓶等极其消极的画面,即使是离别,我们也似乎看不到泪流满面,能够记住的都是“带花的裙子”、“夜空的北斗”、“嚼着口香糖”这些带有些俏皮味道的景象。这种情绪表达的节奏感是非常高级的,他不会让人陷入极度的苦闷,亦不会像口水歌那样为了取悦人们而毫无营养。——这就是艺术的内力。
因为这首歌存在一定的维度感,所以很多人喜欢挖掘“南方姑娘”背后的故事,其实对于《南方姑娘》这首歌来说,我觉得挖掘雷子的经历和故事意思不大,相比一千个人的心中可以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觉得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南方姑娘”不是更有趣吗(对比哈姆雷特也显得更合理),每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南方姑娘”都是内心深处的柔软,这何尝不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好呢?
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曲终之后出现了一个意外的彩蛋。我们的祝子老师进行了浪漫的求婚,在现场看的出来,他有一点紧张,哈哈,毕竟站在几万人的面前,即使做好了一定准备内心还是会有很大的波澜的,相信现场的每一个人也能够感受到那份感动。其实想一想也挺有趣的,“无法长大”主题巡演,各种求婚彩蛋。。看来我们终究还是要长大的。让我们共同祝福祝子老师迎娶了属于他的“姑娘”。
八十年代的歌
香烟请再为我点一颗
火车上的情侣也不多
你推荐的歌我都听过
听过后和你一样寂寞
忘不了红色背心的你
抹不去我多情的思绪
我无法拉近你我的距离
这距离就像飞鸟和鱼
这是一首很特别的歌,与新专辑一些传唱度已经很高的一些歌不同,这首歌在演唱会之前很少有人听过,对于我本人而言在现场是第一次听,但是却感到格外的精彩。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过一个细节,赵雷的旋律(因为第一次听一首歌首先记住的一般是一些旋律的碎片)特别善于在初次接触时捕捉到你的内心。这种情绪的快速渲染,是非常难得的,一般的音乐,要么乍一听很不错,但是很快就会腻掉(比如传说中的QQ音乐三巨头之流),要么初次听起来很一般一闪而过,但是某次回想起来会发现别有一番滋味,然后一发而不可收,具有极高的耐听度(这个太多了,比如周陶王林一些传唱度没有极其火爆的相对冷门作品)。二者皆有之,则为经典。
我们不妨回想一下我们初识赵雷——了解赵雷——喜欢赵雷的过程,往往都是听到某个旋律十分的好听,然后去找寻这是什么曲目,在单曲循环的过程当中去品味歌词中的内容,看似简单的一些意向里却能够向你诉说出仿佛只属于你们二人的故事,产生极大的共鸣。那么这首《八十年代的歌》就是这种具有极高“吸粉”功能的佳作。
这首歌是雷子在火车上写下的,看上去无论是旋律还是配器都非常的简洁,但简约并不简单。火车,又是一个充满情怀和回忆的地方,也是生活中少有的能够将你的孤独感放大的场所。但是谁说孤独是不能够被享受的呢?我们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在火车上独自一人,有这样一首音乐陪着我们度过漫长的旅途,我们尽情的去思考我们的人生,去释怀我们的回忆,那么这份孤独并不冰冷,甚至有一丝温暖。虽然我们和那个“她”可能就像飞鸟和鱼,虽然曾经试着拉近你我的距离,但最后还是一个人守日落,即使成为彼此的过客,但是我们还是“要像晨曦一样活”。当我们的悲伤,随着音乐一起去流淌,悲伤散尽,留下其实是温暖。PS:如果你问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华语音乐是什么感觉,答案同样是这两个字。(想想《恋曲1980》、《光阴的故事》、《野百合也有春天》、《故乡的云》、《一剪梅》相信你们也会得到这个答案的)
回忆中,总有些瞬间,能温暖整个曾经。
三十岁的女人
她是个三十岁 身材还没有走形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可否留有当年的一丝清纯
可是这个世界 有时候外表决定一切
可再灿烂的容貌 都扛不住衰老
一首精彩的新歌之后,两颗重磅炸弹出现。《三十岁的女人》和《吉姆餐厅》,如果说《赵小雷》是让雷子进入了华语乐坛和民谣圈的话,那么《吉姆餐厅》这张专辑我们可以认为是开拓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可以算作是赵雷重要的扛鼎之作。而在这张专辑里,夜空中最亮的星就是——《三十岁的女人》(因为《吉姆餐厅》这首歌比较晦涩,在没有查阅一些资料的情况下听一两遍很难能够了解到其中的精髓与含义,这个我会在后边说到);这是我认为近二十年最接近李宗盛教父的神级女人心理描写,平凡琐屑,却熠熠生辉。从前奏的“只要明天,你能回来就行”到口琴起的铺垫就有足够的穿透力破空而来,而当主歌A段开始让歌曲连绵起伏的味道逐步散发时,恐怕没有任何一位听众能够不动容,我们试想,即使你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躁动不安的灵魂在马路两旁行走时,耳畔响起这样的音乐和如诗般深邃但却无华丽词藻,是否会驻足停留呢?只要给这首歌一分钟的时间,相信可以锁住每个人内心的脚步。“我听到,孤单的跟鞋声和你的笑”、“挑剔着,轮换着,你再三选择”不知道这些歌词曾经击碎并安慰过多少女人的心。
这首歌的独特之处在于,三十岁的女人可以听出自己,二十岁的女人可以读出未来,四十岁的女人可以回忆过去;而男人也不会有任何错位感和隔膜,因为就像李宗盛说的“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喋喋不休,时不我与的哀愁”虽然男女有别,但是在人生的道路上,异曲同工。已婚的男人可以读出女人的不易更加疼爱妻子,有阅历但未婚的男人一样可以读出那份酸楚,在感怀的同时顺便将它当做礼物分享给他的“三十岁的女人”,或者偷着练习,准备献给某个她;而没有阅历听不出人生的小男孩儿,一样会被这动人的旋律和动情的演唱所征服,因为真实的情感无论长幼甚至万物都会为之动容,杭盖乐队的主场义拉拉塔曾经在草原上唱哭骆驼,也证明了这一点。这首歌的妙处可能单纯用文字都很难表达到位,个中深意只能留给各位去用心回味,无论如何,这是我最爱的一首歌,而从现场观众的反馈得出的答案,同道之人不在少数。
一个女人可以用微笑把她的脸蒙了起来,而当女人用柔软把自己武装起来时,她们是最坚强的。
吉姆餐厅
吉姆餐厅 米尔大哥在忙着
不灭的月亮下是不夜的街
生意不错 忙碌的人把一切忘了
端起酒杯 流泪的男人还没醉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
我没有吉他 就唱不出歌
我只知道我不能体会任何人的快乐
如果吉母知道的话 请为他做上一碗面吧
每当到你的生日你就很想她
终于来到了主菜《吉姆餐厅》了,这首作品是我个人认为赵雷作品中艺术性和音乐性造诣集大成之巅峰,好的作品都是具有多维度和思考性的,就像北岛和顾城的朦胧诗,一首诗足够品味一个下午,当然这种多维度和朦胧感不能无的放矢,比如现在一些歌手或者自称诗人的一些人物云里雾里,把自己都绕进去,为了营造所谓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那是典型的画虎不成反类犬。说回《吉姆餐厅》,其实第一次听这首歌时说实话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也没有找来歌词去认真看,同样也并没有理解这首歌的含义,脑中的画面感也只是停留在一个常去的小饭馆,品味到的或许是一份孤独,甚至联想到了功成名就之后对于曾经老味道的回忆?(哈哈,这里想的其实虽然挺逗的,但是不知道各位是否能够理解到这种感触)。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吉姆餐厅》这张专辑的的释义: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家吉姆餐厅
2011年10月,之后的那些秋夜!
我总是习惯从工作室出来之后坐在隔壁胡同的清真餐厅里点几个肉串喝瓶啤酒,吃完,一个人骑着小摩托车,无拘束的,回家睡觉。
因为想念母亲至深,导致我总有一种钻心的孤独。每当天色暗下来,每当一切静下来,眼前就会浮现从前的一幕幕。
秋夜带给我的凄凉是任何喧闹都无法覆盖的。餐厅里生意很好,老板、服务员们和我都很熟悉,就像我对秋天一样的熟悉与敏感。突然我觉得这家餐厅就像我的家,它像家人一样在为我准备着晚餐,那个嘎小子服务员总是对着我笑。顺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怪想法,我跳了出来: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那个正在端着酒杯流泪的男人,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我能理解他的悲伤,却无法为他清唱一支歌。我为自己起了个新名字,那是从母亲的名字延续而来的。“米尔”!这名字把我和母亲绑在一起。然而我又很讨厌这名字,它提醒着我,催促我走出那片时光乐土。我为这个餐厅也起了新名字“吉母餐厅”,因为在这里吃饭是要付钱的,所以“吉母”变成“吉姆”。
所有的餐厅都是吉姆餐厅,它是从“家”演变过来的另一个似家的环境,隐匿于心。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坐在吉姆餐厅里用餐,但是你们是否像我一样怀念过去,怀念那些陪伴我们走过的故人。
我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是什么,但我会把吉姆餐厅装在心中,像母亲告诉我的那样,一直走下去。
赵雷
2014年6月24日
当我理解了这首歌真正的情感表达之后每次聆听都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也重新审视了整首歌的精心设计,从前奏的煮粥环境音和刚出生的娃娃哭笑声到尾声的波兰语、法语独白,甚至是整首歌有些西域回民的味道这些潜在的内涵我看到的不是炫技和讨巧,而是艺术创作的真情和散发着光辉的创意与灵感,用第三人称表达出比第一人称更深的爱,这是非常需要文字功力的。我们从雷子的多个作品中能够看出,雷子对于母亲的离世除了悲伤以外是有很深的自责的情感的。这首《吉姆餐厅》把母亲和家当做一个餐厅又何尝不是一种自责和自嘲,每个人在读懂了这首歌的深意之后是不是都会从内心来审视自己,是否我们也是家和餐厅,傻傻分不清楚呢?那么当没有人来为你做上一碗面的时候,自然就悲伤到无法体会任何人的快乐。或许每个人都是米尔大哥,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家吉姆餐厅。
主歌B段是我认为极富有诗意的一段:
吉姆餐厅 雪把人们堵在家中
米尔就望着那棵树不说话
夜空清澈 吉母的眼不停止闪烁
别担心她 你看她从不会寂寞
无论从画面感、意向联动还是说整体的维度感都是极其精彩的,其实赵雷的很多音乐我觉得MV有点难以诠释到位,可能只有电影级别的高质量剧情才会有一定的契合度。
副歌B段我们能够看到雷子想跟米尔大哥以及儿时乐土进行告别,但我觉得这里真正告别的不是米尔,其实是那个没醉的流泪的男人,告别的是孤独和寂寞,穿上新衣裳,告别过去踏上新的征程,且一直走下去,因为,吉姆也这样希望。
PS:这首歌其实并不是一首第一次听就会爱上的歌,但是耐听度极高。因为有些音乐是我们曾经遗失的美好,回头拾起时,泪如雨下。
我们在哪儿,我们的母亲的心就在哪儿,你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我们唯一的母亲。
结尾的法语独白居然炸出了我们的内地流行音乐教父,也是雷子的伯乐之一刘欢老师,其实当时我能够猜到刘欢老师要讲述的内容,雷子的努力、雷子曾经的心酸以及为原创音乐的呐喊,但是当这些内容真的从刘欢老师口中讲述出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感到无趣,而是内心无比的激动,有些话就是如此的充满力量,有些故事就是如此的让人动容。我相信我们每一位歌迷不仅只是赵雷的歌迷,我们都愿意为这些为原创音乐努力拼搏的艺术家贡献我们的热情,中国有着全球无与伦比的文化底蕴和文字底蕴,音乐也有着几千年的积淀,当然,现如今口水歌和抄袭之风日益盛行,但是只要每一位对音乐有着自己热情的人们一同积极努力去推进属于我们自己的原创音乐的发展,我相信会有我们想要的音乐环境的那天。
玛丽
飘在黄昏的雪覆盖了黑夜
我不想在清晨睁开眼
亲爱的玛丽 我的家乡在哭泣
没见过你的人 不懂难舍思绪
月光守望的木屋
天使停落的窗台
欢笑声把烦心事掩盖
我多想能和你一样做一个小孩
我不能 我不能
刘欢老师致辞后,演出开始进入下一个模块,我个人将其定义为“带节奏”模块,或者说是“互动”模块。这里的风格转换还是非常人性化的,毕竟已经进行一个多小时的演出了,大家的互动只是跟着合唱了几次,躯体几近僵硬,还是需要我们的雷子带动下来使情绪升温的。演唱之前,雷子让大家把手里能发亮的东西都拿起来挥动手臂,于是每个手机还有电的都调到手电筒模式,整个场地光暗下来,真的有种“飘在黄昏的雪”的感觉,同时,这场雪对于现场不在少数的观众来说,同样是“飘在异乡”,很美的画面,也是这场演唱会很值得记忆的一瞬。
说回到《玛丽》这首歌,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简单生活节上,那次赵雷的演出好像只有这首歌我是第一次听,但却没有陌生感,感到十分的亲切,非常的舒服。这其实是比较奇怪的,因为从歌词字面来看其实是一首冷色调的歌曲,表达的感情也有一些灰色,但是曲调却莫名的温清,其实也给我带来一些思考,是不是我们总是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了,无论说是单相思苦闷还是离别的眼泪,其心头的滋味真的只是所谓的冷落清秋吗?人类或者说生物的本能是趋利避害,也就是一切行动其实内核都是在追寻快乐。其实分离有时像痛饮一口烈酒,异常辛辣但是刺激过后胸中腹中却格外的温暖。赵雷就是经常带给大家词苦曲不苦的复合视听感,因为无论是黄昏还是日落,还有希望,还有光,真正掩盖烦心事的并不一定只有欢笑声,还有那个像个小孩不想长大的赵雷。
不是所有的离别都意味着伤感,不是所有的黄昏都意味着悲伤,情感的温度除了冷和热,还有温。
PS:我觉得这首歌让伍佰老师来唱应该会很有趣。
已是两条路上的人
希望你能够明白 所有的责任都在与我
你可以当我死了 可你有个宽广的胸怀
你会在回家的路上擦干眼泪 不在你的母亲面前哭泣
你会埋藏悲伤 装出笑容 可是你的心上已有烙印
我要让你知道 我从不懂得怎么爱你
演出到这里开始进入赵雷的摇滚模式,《已是两条路上的人》这首歌之前的现场版本就很令人印象深刻,上一个现场的静态版本祝子的箫声到现在还在耳畔余音环绕,之前确实没有想到把这首歌改编成摇滚的曲风改了下和弦配了一些雷鬼的味道能够有这样的效果,这种错位感还是蛮有趣的,别有一番滋味。就像雷子的民谣并不矫揉造作一样,雷子的摇滚同样不仅是撕心裂肺的嘶吼与反抗,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发泄。
这是一首虽然传听度不是很广但却在忠实歌迷心中地位甚高的一首曲目,歌词很长,如果只是看字,给人一种很啰嗦的感觉,但是到了雷子这里又成为了现场的经典曲目。其实很多人不了解的是,两条路并不是简单的分手,而是真正的“两条路”。赵雷曾经说过,他每次唱这首歌时都会有那种钻心的痛苦,但是有这么多人喜欢这首歌,就于唱给喜欢的人。所以我猜想,改编成摇滚的形式对于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释怀与解脱。其实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有这种感觉,雷子的很多作品都好像是一个谜题,虽然我们知道它很好听,很喜欢,但是却很难窥探到这个谜题真正的答案,而当我们真正窥探到答案时,又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而且,这五味里,苦要更多一些,至少比窥探隐私的酸甜度要重得多。
PS:“你曾说身体是恋爱的本钱 可惜我没有戒掉烟”这句很好听,两个版本都是。
想与你,踏遍红尘路,结伴水云间;两条路,又如何,或许,这距离,要超越飞鸟和鱼,因为,永远,两条路。
再也不会去丽江
再也不会有明月 再也不会有彩云
再也不会想他们 再也不想停留过去
再也别给我讲那里的故事
再也别带我踏上那片土地
一路昂头的青春 数不尽夜的星辰
雨季清刷着石路 浇不灭的火塘旁
那时我们没日没夜的唱
那时我们醉倒在石桥上
再也不会去丽江 再也不会走在那路上
在现场的童鞋都应该知道,丽江和两条路是连着唱的,一个十分震撼的摇滚二连击,其实如果加上后边的两首歌我觉得可以称之为高潮四连击。《再也不会去丽江》这首歌恐怕大家都不会感到太陌生,与郝云的《去大理》正好相反,雷子对于丽江这里的感情虽然很复杂,有大冰、浮游、风花雪月、石桥火塘这些故事和回忆(这里内容比较多暂不过多赘述,懂的人自然懂),也有着多年后重回故地的物是人非之感。雷子是一个很喜欢缅怀过去的人,其实我也一直在想雷子现在所谓的成功是不是他想要的,是不是曾经无忧无虑在丽江自由的唱着自己的歌的那个他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我每次找寻以前那些在丽江的雷子的视频音频去用心感受的时候,其实心底也在疑问,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巅峰?其实这些问题本没有答案,仁者见仁,恐怕雷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有了“丽江,你是我未能遗忘的远方”。但是人嘛,总归要向前看的,和过去挥手道别,无论是喜是悲,这才是阳光积极的生活态度,所以选择摇滚,我个人认为,雷子是想借此将他对丽江的现在、丽江的过去、丽江的那个他,告别的更洒脱和决绝一些吧。
PS:其实我一直有种预感。。这首歌可能结局会和《咬春》一样。
古城夜空茶酒香,游人如织赛马帮。小桥流水垂柳倒。今日已非古时廊。
开往北京的火车
久违了我的住所 我的小床它开始想念我了
暂别的小巷里 路灯下的路也会寂寞
即使我还是个穷人 但这里还是有期待我的人
即使北京再拥挤 还是给我留了一个位置的
我已觉得很累了 有谁在等待我
开往北京的火车 今夜我就要回家了
当我看到LED屏上显示《开往北京的火车》时,喜忧参半。喜的是要开始蹦迪的群嗨模式,忧的是演出要临近尾声了。(熟悉赵雷现场演出的都知道一般这首歌和鼓楼开始基本就是《成都》和结束了)。这首歌其实收录在《赵小雷》专辑的原版我个人不是很喜欢,无论是唱腔还是编曲都感觉有一些瑕疵以及味道上的缺失(当然不排除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我也确实先接触的大编之后的版本)。先说现场的感觉,这是我非常期待的一首曲目,但是说实话我在现场是有一些失望的,现在大编之后的版本全曲最精彩的亮点就是副歌部分祝子的口琴和雷子的演唱交相辉映的无缝对接,这是非常醉人的享受,但是现场不知道是不是调音这里除了些问题,祝子口琴的声音非常的弱,被其他配器完全盖住了,只能听到零星的一些(不存在位置问题,大恒坐的基本在最前排的位置了)。不过整体的场面还是非常嗨的,大家在前奏和A段也都自发站起来跟着雷子一起蹦跳,这里要说下。。现场的安保太坏气氛了。。A段没等结束就强制大家坐下了,太不近人情了。整体的体验还是非常到位的,但是不舍的情绪愈发浓烈。
和之前有关帝都的歌曲一样,这首“火车”同样是只属于这里,同样又不只属于这里的一首歌。每一句歌词都带来强烈的情感共鸣,“即使我还是个穷人,但这里还是有期待我的人;即使北京再拥挤,还是给我留了一个位置的”,每次听到这句歌词都有很强烈的代入感,恍如隔世,或许我们每一个雷子的歌迷和他一样,某种程度上听的不只是歌曲,缅怀过去的同时,也在换一种更美妙的媒介来品味自己的生活。
世间最美妙的诗,是生活,言不尽,道不穷。
鼓楼
我是个沉默不语的靠着车窗想念你的乘客
当一零七路再次经过 时间是带走青春的电车
我站在什刹海边一切甜蜜与我无关
这是个拥挤的地方 而我却很孤单
我在鼓楼
火车来了,鼓楼还会远吗?又是一首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曲目,其实《北京的冬天》、《理想》、《鼓楼》、《开往北京的火车》就像连续剧一样,不停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位观众的内心(其实不特指北漂,不漂的人不见得不懂),《鼓楼》虽然是新专辑《不想长大》里的曲目,但是这首歌相对于其他新歌来说应该算是传唱度传听度仅次于《成都》的作品,与宋冬野演唱的灰色气氛不同,我觉得雷子的“鼓楼”更加贴近这个地点的气质,我们都知道鼓楼这里意味着什么,与三里屯的纸醉金迷不同,后海的人们可能更复杂,赵雷用两句歌词居然能够将信息量如此之大的人们描写的如此到位——“执着的迷惘的,文艺青年很多”。然而,他的人生,他的音乐态度,却注定需要让“一切繁华与我无关”,因为平凡,才是民谣的真谛,而平凡,不等于平庸。
结尾“我在鼓楼”的反复其实挺欢乐的,但是却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凄苦,或许每个来后海,来鼓楼的人都想着对过往说晚安,但是酒醒之后,是否能够潇洒的挥手呢?我不知道。
鼓楼西接后海湾,银锭桥映夕照间。车水马龙显孤单,真平凡来不平凡。
其实这首歌响起之后,老雷粉基本都能猜出要祭出《成都》了,我不知道其他现场的观众心情如何,我个人不舍的情绪愈发的浓厚,在一连串的视听享受之后,精彩的现场是不会让听众感觉到疲倦的,更不会感到躁动,内心中留下的的只有期待和感动。
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雨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 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 带不走的 只有你
终于还是轮到了你——成都。其实这是一首我不想听也不想写的歌曲,不想听是因为现场听到就意味着演出结束了,不想写是因为爱之深,感之深。第一次听到《成都》这首歌应该是在大事发声上,与其他歌曲惊为天人不同,内心袭来的不是震撼,而是回忆与感伤,而这些感伤或许永远也无法流进下水道。或许这首歌成为当下赵雷最受欢迎的作品,也是因为锦官城,注定是一个充满故事与回忆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都情怀。
说回到这首歌本身,雷子把《成都》固定的当做压轴是有道理的,用以抚慰每一个不想让他退场的心,有朋友说过:“我想听赵雷的现场就是为了这一首《成都》!”恐怕有这样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作品本身的质量确实极高,称之为神作也并不过分。
音乐情感的递进性做的很好,仿佛一位评书高手在运用坨梁扣结的技法在一步一步扣住你的心弦,让你的情绪完全沉醉于他的节奏,前奏虽然很轻,但是对于气氛的烘托却丝毫不比任何曲目差,简单而实用,主歌A段前两句总结性的文字就非常的抓人,首先顺利的让你进入到这个故事里,然后是意向的选择以及画面的设计,“手、九月、垂柳、阴雨”在勾勒出领人伤感的片段的同时浸入了人物的内心情感,深化了整体的情感共鸣。副歌并不高亢,自吟的同时在情感的表达上却又上了一个层级,直白的话语却能够直达内心深处,间奏祝子的笛子一起直接将你的情绪带到另一个世界,也是全曲最重要的一个情感发泄点。所以当B段进行重复的时候,所有人无论是静静的看着表演还是轻声的跟着哼唱,内心的思绪恐怕早已恍惚,甚至都忘了,这将是谢幕的开始。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PS:我对专辑里结尾的童声设计不是很喜欢
无法长大
既然无法长大 那就不要学着别人去挣扎
致谢每一位工作人员和乐手老师之后,雷子居然祭出了钢琴,这应该是雷子的现场第一次做钢琴弹唱,为了新专辑也是拼了,这首歌的现场体验可能不是很完整,因为每个人的心情大多沉入离别的感伤,抑或是新奇于雷子的钢琴,可能依然心如止水的去聆听这首《不想长大》的人屈指可数。
说回到歌曲本身,A段配器基本静默,主要由雷子进行钢琴独奏弹唱,《不想长大》这首歌本身就是一首诉说感极强的一首歌,很赵雷的一首歌,仿佛整个舞台只有“我”和“你”,说实话第一次在网上听这首歌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在现场,仿佛读出了不同的味道,“婚姻会不会让我们感到乏味,那么就这样,不去理睬这浮躁的社会,既然无法长大,那就不要学着别人去挣扎”近距离聆听这几句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建立起着浮躁的社会的又何尝不是我们每个人浮躁的内心呢,所谓的“不想长大”并不是一定要天真无邪,一定要逃避现实,保持所谓的童心(那是洒鸡汤);而是随遇而安,不失热情的保留我们的初心。舞台上的那个三十岁的赵雷,又何尝不是我们自己?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其实写这篇实录除了表达对赵雷的喜爱之情,也是想对每一位民谣爱好者说一些心里想说的话——没有任何一种音乐活该小众,好听的音乐都应该被大众认识,分享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感谢每一位乐手老师,他们是陪伴雷子最好的朋友和伙伴,这场演出离不开任何一位贡献者和支持者,谢谢大家。
吉他:褚旭(果然还是帅大哥)
吉他:喜子(乐队总监)
贝斯:天佑(天佑老师感觉有点闷,但是几次合奏SOLO还是很出彩的)
和声:王旭东(旭东,雷子的老战友了)
路默依(小路,和声的感觉很好,综艺节目上看来并没有发挥她全部的音乐性)
张春蓓(蓓蓓,很有自己的独特性,音色和雷子的演出非常搭,印象极为深刻)
吹奏民乐:祝子(祝福祝子老师新婚快乐,幸福美满)
鼓手:李彦军(鼓手老师的两段SOLO都比较震撼,感兴趣的大家可以去搜一下视频)
键盘:柳森(水准很高,在简单编曲下并没有掩盖其色彩)
打击乐:弭佳(排鼓的solo很亮,《我们的时光》那段大鼓很爽)
PS:歌曲演唱顺序和乐手名字是我现场背下来的,多不容易,再次向乐手老师们致敬。
希望我们自己的原创音乐,能够得到每一个人的尊重;毕竟,这个浮躁的社会,太多的厚此薄彼,太多的买椟还珠。像赵雷一样,做一个简单阳光的人,面前的生活,也许会换一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