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忘记你》：口是心非与口不对心

( 黎明《我可以忘记你》| 词：张楚翘 | 曲：伍乐城 / 单曲 )
   
大家对黎明的印象停留在什么时候？四大天王时期的风光无限、还是梅兰芳时期的褒贬不一？当然，即使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有特色不鲜明、演技不老练、唱功不特出的尴尬。我不了解黎明，也不了解那个时候的娱乐圈，没办法复写出他一路走来的天王心声。
听歌时，一方面大可以忘掉知人论世的传统，另一方面不妨继续毫无顾忌地以意逆志。
很多时候，我们没办法单纯从作品的角度看待某一首歌或某一篇文章，总有一些人的名字自带光环，让我们不得不在光晕的笼罩下膜拜、赞颂。曹雪芹会笑，无论写过、说过什么旁的东西，他始终是《红楼梦》的主人；不管这一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迷梦带给他的是欢乐还是痛苦，在你我这样的读者看来——无关痛痒。
爱情是文学和人生永远的“母题”之一，知晓不知晓的同爱情有关的诗文、故事几乎可让人随意翻拣。华语乐坛百首金曲中至少有一半在说爱情，爱情的苦、爱情的恨、爱情的遗憾和爱情的迷惘，曾有人评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虽难以论证正确与否，但至少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谈到爱情的歌。黎明唱过《今夜你会不会来》、《两个人的烟火》，或许他唱功不及张学友、舞艺不及郭富城、演技不及刘德华，但在这个主题的演绎上，的确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在介绍中，《我可以忘记你》是黎明离婚后的首支单曲，在我看来，通篇是凡俗如你我生活中不算豁达的豁达、不算看开的看开。
我一直把写作、听歌看作很私人、很主观的事，你喜欢的我未必喜欢，我热衷的你未必看得上眼。很奇妙，文学、艺术千变万化，却在对美的追求上始终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向前，难分高下的言下之意是，你我喜好的不过是“美”的左脸和右脸罢了。
让我们看看这些口是心非、口不对心的说辞。
“付出的受伤的通通都是你，自私的残忍的似乎只有我”，“没有爱过你，我最爱是自己”，“我可以忘记你，不怕想起，才算是胜利”……歌词简单直白得可怕，曲调简单直白得可怕，二者共同产生的效果就是让情绪成为歌曲进行的指挥官，主歌、副歌的分裂不复存在，高潮、结尾的划分也不复存在，留下的画面仅仅是一个明明脆弱却故作坚强、明明不舍又装作大方、明明记得还声称忘记的模糊形象，他急促地唱完口是心非和口不对心，不留给你喘息和后悔的机会，然后干净收尾，让你变成“我”。
不禁回想，任你再是投入、再是喜欢，大多数人最在意的仍旧是自己。从《我可以忘记你》中听得出除自己以外的爱，但逃不过“我”的“自恋”式表达，可以称为自白、也可以看作自怜。与之对应，《我可以忘记你》MV没有黎明、甚至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可能是“我”的人，如局外人的“零度”消解了歌里的“自恋”，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偶然得来。
有一句歌词是“不过更想，保守这秘密”，我会想问，这个秘密究竟是关于爱你、还是关于活在自己世界中唱了一整首歌的自己？
我没有爱过你，假。
我可以忘记你，假。
我不想告诉你，真。
不坦白也算没继续骗你，回到“自私的残忍的似乎只有我”的逻辑，谁说不自然呢？
  
  
原文发布于：
无援的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