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子 - Mashrou' Leila - Toronto Pride - July 2,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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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 Magazine上开出的今年自豪周长周末的节目单里，有几乎一版的版面在介绍这支Mashrou’ Leila乐队。说是放在在今年特别的应景：贝鲁特来的，全阿拉伯语演唱，boy band，主要成员都是英俊美丽的兔子，唱的歌关于伤心、政治、以及性。而且是同性。好像几个完全不搭界的词都放在一句话里了。

Boy band这词好像自Back street boys之后已经成了流行音乐界的略带戏虐性质的贬义词。文章里还特别说明了Mashrou’ Leila的音乐是pop。本来这个乐队的名字就听不懂，刚看到还以为是“魔幻蘑菇女人花”。想当然的以为是那种旋律欢快的candy pop。带些阿拉伯风的，唱个15分钟还是一个调子。Habibi Habibi, yalla yanla Habibi，等到要命的时候出来几个肚皮舞娘，肚子可以一层层滚动，屁股抖得龙卷风似的。

待到这几个帅哥上台，才发现他们的音乐和candy pop或肚皮舞没有干系。他们最中东风情的地方，不过是在高音时手快速拍在嘴上发出一串尖锐的啦啦啦啦啊啊啊的声音。他们的曲调大约是带着点民谣风味的punk rock和alt rock，偶尔出来点迷幻色彩的trance。

歌词当然听不懂。在东北非的那不到两年里，我对阿拉伯语的理解力仅限于见面问好，以及那句脍炙人口的“世上无真神，唯有安拉，默罕默德是安拉唯一使者”。这乐队主唱小帅英文很好，亏得有他每首歌前简略的介绍：这首是关于一个平凡的蚁民，街上卖花的，名字叫阿卜杜尔。这首是关于我父亲。这首是关于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他长有硕大的器官和绵长的包皮，和我缠绵过后才说男人是该从军见血的，那样才是男子气。这主唱看着公得狠，他的嗓音在高音部却几乎一种类似中性的温柔。几乎不会跳舞，显然没有受过那些迪士尼童星的系统训练。唱到忘情之处，只是两只手手心朝上一拘一拘的，看着笨拙，放在这个台子上也确实像那些小地方来的拘谨的人。而且他的歌无论调子缓急，我听上去大多是悲哀的。

之后一曲，那主音想是要活动气氛，拍着手跳着经过那俊朗的小提琴手时重重拍了他屁股一下。那小提琴手也配合，隔着几丈远，弩着嘴从舞台另一侧遥遥抛了个飞吻过来。场上的气氛这时已是高潮。主唱这时在台上跳着叫着，问你们有黎巴嫩来的吗？台下一片欢呼。前面三个略微橄榄色小女孩，而且是看着是小直女，锐叫中呼啦啦抖出一面黎巴嫩国旗。旁边两个显然本土加国人的，一男一女两个trailer park风格的中年老白跟着一起欢呼。他俩看我看着他们，递了半截燃着的大麻上来，说要不要来一口？“These Arab boys are fun aren't they？” 我不相信他们知道那个国家的苦难。

从Wellesley Stage出来已经午夜后。街上还是满满的人。经过Church街一个小台子，上面在排队表演钢管舞。今天Dyke March。一个胖胖的姑娘正肉墩墩地往上爬，下面一片鼓励的赞许声。刚才演唱会站在我前面的三个小姑娘在拍掌。我不想去相信她们知道那个城市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