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gressive

米叔好像挺习惯一个人唱Live了。以前的歌，像Delicate，Amie这些，娓娓唱起来，还是有同醉之感，如同闷下杯底所剩的一点红酒。12年Live的中途，米叔就停下直落了四杯，再顺势摸他的吉他。不比伦敦剧院的那场，和声部分他只轻轻扫了几下琴面，就带至下首了。12年米叔给台下观众分好声部，领着全场大合唱： Volcano melt me down —— She's too young —— What I am to you, is not real. 很棒的一次改编，台下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米叔奏着狂风暴雨的Riff，一个人在台上歇斯底里。Lisa走后，好像就没见过米叔这么酣畅淋漓地表演一次Volcano了。 回头听这张Live，Rootless tree intro最后他说，这是Different version。只不过不再用激烈的鼓点点缀，惟有Lisa与他一句拌一句的Let me out，Let me out，柔肠三转，百结错盘。 Lisa总是自如地转换着她的姿态，那个站他身边一同戏谑着绝望的女生，此刻又仿佛成了轻轻凝视他，怜抚他的女人，对着他说，Let her out. 大合唱版的Volcano，米叔比任何时候的他，都来得更狂躁。这是没有Lisa和声的Different version，时长更长，却来得有些Indifferent。台下是此起彼伏的和声，像百千座连绵喷涌的火山。只是那个把眉头皱成一团的米叔，台上的这座主火山，却始终没再如这张专辑般，喷出暴戾的岩浆。 如果可以接受这一点，米叔不再是台前与Lisa自顾自唱自相交融的米叔，那大合唱版应该算上是一个Fantastic Version；虽然觉得Fantastic这词，似乎从来都不会跟米叔沾边。离开了Lisa，属于米叔的不安、颓丧和避世，还在。消失了的，只是那阕间歇性才爆发出的，暴戾的一面，或者说，那种aggressive. Lisa也许并非不可替代，她的爱尔兰腔调，若有若无的气声，她半闭着眼，插着兜微微摇晃的台风。米叔后来在采访中说起她，没有太多的话，只说她重要过他的一切。可能他看来，平息他戾气的海水，只有不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吧。她是火山底下的海。 You give me miles and miles mountains and I ask for the sea. 不知米叔再一遍遍唱下去，还会生出什么感觉。也许远在那张《O》之前，米叔就已经习惯了Lisa吧，她给他更深情的生命，他把无数的她写进歌里。“你带走了我身上生长的一部分，从此它进入长眠。"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