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
一九零一年的新奧爾良,一個名叫William Armstrong的工人生下了Louis後就跑了,他的母親Mary (Albert) Armstrong迫於生計只好下海接客,而小Louis只好寄放在外婆家。有傳言說,他總是把得到的錢幣的放進嘴巴裡,所以有了“書包嘴”這一稱號。當他十一歲時放棄學校加入幫派,並於同年十二月三十一號新春之際朝天鳴槍,槍聲嚇壞了附近的鄰居,他們立刻把小Louis送到了感化院。神奇的是,在感化院中Louis接觸到音樂,並改變了他一生。當Louis出來後,他開始收集大量關於Joe “King” Oliver的信息,並用短號(cornet)模仿和背誦他的樂句。每當回憶這段往事時,Louis總是說:“當我閉上雙眼盡情吹著小號時,總是能回到那熟悉的新奧爾良,並成為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之一"。
Louis的短號上手的很快,沒多久他就加入了當地的兒童樂隊,演出的同時還能貼補家用。十六歲時他娶了來自路易斯安那的一位妓女Daisy Parker,領養了一個三歲的小孩。這場短暫的婚姻在Louis離開新奧爾良後就結束了。到二十歲時Louis已經可以讀譜,這也吸引了他的精神導師Joe "King" Oliver的注意。Joe請他來芝加哥(當時的爵士之都)找他,Louis就提著一個行李箱在芝加哥火車站等Joe的人。根據他自己的回憶,剛到芝加哥時就被那裡的高手們嚇壞,甚至蒙生了回家的念頭。但在Joe的堅持和帶領下,Louis熬過了那段青澀的時光,並慢慢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方向。
在離開Joe的樂隊後,Louis曾在紐約的Fletcher Henderson樂隊待過一陣子,並萌發了他在紐約發展的打算。一九二五年Louis回到了芝加哥,以他的名義組成了Louis Armstrong and His Hot Five or Hot Seven。他們回到了紐約,並在棉花俱樂部大展身手。在這段演出時間裡,Louis最知名的兩項技能也慢慢的打磨出來:自從短號換成小號後,他的Solo成為音樂的焦點,這也使得樂隊為主導的爵士漸漸變成樂手為主導。而他另外一項技能Scat(即興吟唱),也成為Louis的正字標記。憑藉著這兩項技能,由Louis所製作的一九二六年單曲《Heebie Jeebies》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图片2>
由於美國的禁酒令,黑手黨透過私酒的販賣撈了一大筆錢。當時芝加哥的地下之王Al Capone的一位助手Joe Glaser非常喜歡Louis Armstrong,他不但向Capone引介過Louis、在金錢上幫助過Louis不少忙、並且組成了Louis Armstrong and his Stompers(Louis和他的跺舞者)。而大蕭條後美國的經濟一落千丈,所有的娛樂活動也大幅縮減。當時有很多爵士名人紛紛轉行,而Louis只好轉戰洛杉磯尋求新的機會。他跟Lionel Hampton在好萊塢的俱樂部裡找到往日那種奢華的生活,並開始接觸大麻。大麻這件事惹的當局開始注意他,也迫使Louis去歐洲巡演避避風頭。當Louis回國後,他回請了Joe Glaser還擔任自己的經紀人,同時還展開多場巡迴演出,就這樣熬過了那段艱苦的生活。
二次大戰結束後,Louis找回了他的幾個好友,並重組Louis Armstrong & All Star(Louis和全明星陣容),同時他受美國政府的邀請,以文化交流的大使身份前往巡演,於是當時人們叫他“書包嘴大使"。這次巡迴地點包括亞非歐三大洲,並由CBS傳奇記者Edward R. Murrow跟拍,製作了紀錄片《Satchmo the Great》(偉大的書包嘴)。等他回到美國時,新一帶的爵士之星緩緩升起。Charlie Parker和Miles Davis認為自己是藝術家而不是娛樂者,他們對Louis嘗試與白人建立友好的態度感到排斥,認為那是一種諂媚;然而這都只是他們對老爹的誤解。一九五七年一所位於美國阿肯色州的Little Rock Central高中拒絕了九個黑人小朋友進學校,甚至動用了國家警衛隊。當這個衝突在電視上直播時,Louis看到後先是批評艾森豪是懦夫,接著發表了一段言論:“那些如此對待我們(黑人)同胞的南方政府,他們可以下地獄了"。這段言論立刻成為頭版,並在全世界廣為傳播。這也是他從業三四十年來,第一次對白人公開發表敵意的言論。
即便如此這都不影響大家對他的喜愛。一九六零年代搖滾樂的興起,再一次影響了爵士音樂家們的生計。Duke Ellington在一次採訪時說道:“現代的年輕人只聽媒體告訴他們的,而這些選擇與音樂品味並沒有任何關係。"即便這樣,Louis依舊悠然的到處巡迴演出,並廣受各方人士的喜愛。一九六七年,在沒有大勢的宣傳和小號的伴奏下,Louis Armstrong輕鬆吟唱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占據了從英國到南非的各大音樂排行榜,並很快的被認為是他從業三四十年來的代表作。
<图片3>
如果說我們只能選一個人代表爵士樂,那Louis Armstrong無疑是最佳人選。他不但因爵士樂功成名就,從貧民窟之子轉變成巡迴世界的音樂家;同時他的音樂橫跨種族的界線,不論種族大家都深愛老爹與他的小號。他代表美國文化出訪歐洲,成為名副其實的爵士大使;同時他的成功激發了許多黑人同胞,讓無數的有志青年找到了翻身的機會。Miles Davis曾說過,老爹深刻的理解黑人的處境,但他對白人的諂媚是Miles所不能容忍的;但Miles這回說的並不客觀。在追求心靈與藝術的自由時,老爹與他的黑人同胞們衝破了規則、制度、階級、甚至種族的隔離,讓即興成為了普世價值,為人類的音樂史上寫下光輝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