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运莹，我们在期待什么？

（注：本文最初发表在“齊耳共听”，微信公众号：齊耳共听，转载引用请告知） 文/齐格弗里德 关于苏运莹，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不知晓她和她的那首《野子》了。 关于获取这首《野子》的途径，我仔细想了一下，大概分为以下这么几种：第一种是在日常状态下听歌撞到的，包括在朋友或者音乐播放软件的推荐下；第二种是在选秀节目中听别的歌手翻唱(比如沙宝亮)，然后倒逼着去找原唱；第三种是在选秀节目里听她自己演唱。 以上三种途径相比较而言，第三种无疑带给人最大的震撼——如果你看的是去年《中国好歌曲》第二季的现场版，那种心灵上的冲击力会更大，因为她是那样平凡无奇的出现在那样一档原本并不是很受人期待的节目中，然后唱出那样的字句与旋律，这一切其实都很戏剧化，让人久久无法忘怀。那个盲选的视频，我已经看了至少不下五十遍了。我很欣赏当时刘欢老师讲的一席话，大概意思是说，流行音乐本来已经是一滩已形成定式而很难再让人有新鲜感的死水，这首《野子》却在不经意间有创造出了无限的生机。 你可能觉得，关于《野子》，沙宝亮唱的也不错啊，还有那个什么晨悠组合，我自然很尊敬这些翻唱者，但事实上他们对这首歌的理解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苏运莹在《我是歌手》踢馆赛中所讲的，《野子》的“子”应该是轻读的，是用来辅助那个“野”字的。我能够深刻体会到每一个翻唱《野子》的人内心对于自由的向往与渴望，但是在我看来，这首《野子》或许只有身为海南三亚人的苏运莹自己才能唱出那种“三亚LOCAL”的感觉，其他人的感情表达只能是一种单纯而有限的“向往”，就像冬季去海南过冬的北方人那样，只是短暂性的寄居的美好。 众所周知，苏运莹在《中国好歌曲》第二季决赛惜败杭盖乐队，此后的一年，也就是2015年，她几乎是被“雪藏”了，我所能看到的新闻基本都是她跟随着蔡健雅及其他学员辗转于与《中国好歌曲》相关的各类演出，直到发现她站在《我是歌手》第四季的踢馆赛舞台上。 在我狭隘的理解范畴内，《我是歌手》与《中国好歌曲》是同期播出且存在竞争关系的一组电视节目，作为《中国好歌曲》的招牌歌手，被《我是歌手》挖去踢馆……我曾深深地为《中国好歌曲》捏把汗，也曾质疑苏运莹作为一个创作型歌手去“掺和”《我是歌手》这样略显浮夸的造星节目的合理性。后来我才知道，苏运莹的新专辑《冥明》即将发行，参加《我是歌手》的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发行专辑前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一路数让我想起了上一季的李荣浩。 当然，苏运莹并不是李荣浩，就个性而言，她缺乏包装自我的意识；就音乐的个性而言，两个人更是千差万别。不客气地去讲，虽然同为科班出身，但李荣浩在作品发布上的脚步要比苏运莹走的扎实的多。说白了，李荣浩在打算作为歌手踏入歌坛前已经有了深厚的前期积累，厚积薄发；苏运莹则就是靠这一首《野子》打底，而且想要让听众在短时间内翻过《野子》这一页，其实很难。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想到四个字：高开低走。 所以在没有听到这张《冥明》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担心这专辑发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参考过去两季的《中国好歌曲》的所有其他歌手，绝大多数都是靠盲选的一首歌成名，短期内解决温饱或提升自己的生活水准——至于创作，大多还是一种"慢慢磨"的心态，看来一方面苏运莹有信心证明自己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一首歌”歌手，另一方面签约她的索尼娱乐唱片公司也对她有足够的信心——另一个小小的细节是，新专辑《冥明》已首先在台湾地区发行(内地估计要推迟到今年3月份)，并已报名角逐新一届台湾金曲奖的各类奖项，这自然也是野心的写照。 我个人对这张专辑是如此的期待，就像是要拿一年的积蓄去吃一顿大餐一样，几乎搭上了我在2016年对于听音乐的全部渴望。据说《冥明》专辑由三届金曲奖最佳作曲人得主陈建骐老师操刀监制，看到这个名字我首先就想到了Keyboard这个乐器，想到他近年来涉足颇多的电子乐领域，也自然而然地担心起：陈建骐老师略显清新风格是否能够驾驭得了苏运莹天马行空的风格？如苏运莹自己所说，她的创作过程可以概括为“看词演唱”，加上她神秘跳跃的音域和充满想象力的歌词创作，在本该朴实的DEMO创作阶段可能就已经“随心所欲”了，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编曲团队作为后盾，才能完整地展现她的音乐风格——这种制作团队要求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女歌手是不是又有点过了呢？ 过春节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反复听这张《冥明》。相信我，如果你真心打算听这张专辑，我建议你一定要去对照歌词。虽然苏运莹的咬字发音要比周杰伦清晰太多，但无论是歌词还是歌名都实在过于天马行空，像《光良里只是意会》和《倒挂金钩》这样的作品，你不对照歌词反复听个三四遍，我想你断然是听不懂她想要去表达什么的。所以，如果你单纯的是想寻求如《野子》般“旋律抓耳”的刺激，我觉得你基本可以放弃这张专辑了。我甚至觉得苏运莹是在“有意地”和“善意地”去挑战如下这个音乐素食社会里听众那种略显“激进”和“功利”的听歌习惯与音乐诉求——但与之相矛盾的是，《野子》的成功有一部分恰恰是利用了歌迷们这份不算良好的听歌习惯。 如果让我客观地去评价，《冥明》中的十首歌，至少有八首歌我都可以给五颗星(ITunes模式满分五颗星)，其中印象特别深刻的除了今天打算跟大家分享的《冥明》，还有越听越有味道的《光良里只是意会》、越听越感动的《倒挂金钩》、越听越有感触的《空人得坚强》等等作品。我觉得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苏运莹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创作型歌手，她有自己的创作路数和特点，比如她很喜欢在主歌点缀，喜欢把流行歌的歌词写的像大段讲故事的民谣歌词，喜欢在副歌部分借助速度的变化展现歌曲的表达，比如她的主歌与副歌的音域跨度往往很大……这些都可以成为很值得去关注的亮点，但另一方面也早就了她的音乐创作存在的不足：一是略显零散(这一点往好了说就是自由洒脱)，二是歌词信息量太大且速度略快(但又不是RAP)，歌词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雕琢。 我特意整理了参与《冥明》专辑编曲的各位老师的信息，除陈建骐外： 给《空人得坚强》编曲的韩立康(代表作《比较幸福》/孙燕姿、《还是要相信爱情啊混蛋们》/魏如萱、《口袋的温度》/田馥甄、《明知故犯》/徐佳莹)； 给《冥明》编曲的Jerry C(张逸帆)； 给《宝贵》编曲的董运昌(台湾指弹先驱，代表作《爱情》/江美琪&张智成、《和你在一起》/陈绮贞)； 给《光良里只是意会》编曲的张晁毓(代表作《早开的晚霞/》林宥嘉)； 给《徒步》编曲的陈君豪(代表作《母系社会》/张惠妹、《血腥爱情故事》/张惠妹、《听见下雨的声音》/周杰伦)； 这些都是台湾地区近年来的新锐编曲大师。索尼公司应该也是良苦用心了，如果选一些资深的老派编曲人，也许更追不上苏运莹的创作思路吧，但我猜想，这些编曲大师在跟苏运莹的合作里可能也不会是那样充分自信的吧。正如陈建骐所说的，作为整张专辑的监制，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能无法完整去驾驭苏运莹的创作。 然而苏运莹她只是一个词曲创作者(像李宗盛那样)，她不像李荣浩那样可以自己给自己进行编曲，这也给她未来音乐的展现形式留下了广阔的天地，而不太可能自己被自己的编曲风格所束缚。虽然我觉得这张《冥明》已经很好听了，但我觉得我们有理由对她期待更多，也理应给她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当然，《冥明》中的作品也确实没有能够超越《野子》的，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野子》不仅仅是一首歌，更是一种现象，这种经历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上几回的，我们真的不应该对苏运莹太过苛求。 说说让我印象深刻的几首作品吧： 主打歌《冥明》，我曾假设，如果没有《野子》的存在，这也将会是一首令人感到"惊艳"的作品。如苏运莹所说，"冥"是逝去，"明"是希望，"在逝去之后迎来的是希望的光芒"，而这首《冥明》则是要带领听众去洒脱地追寻任何你内心渴望获取的事物，"所以欣赏垂帘 就要目睹垂帘；欣赏昙花 就要青睐昙花"。这首歌在曲风上有两个明显的特色，一个就是主歌与副歌速度的差异；另一个就是主歌与副歌衔接的那份美好的"突兀"，由直来直去的"洒脱"二字串联，瞬间从叙述转移到了抒情——于是我好奇地去查了下苏运莹的星座，果然，她是白羊座，她音乐风格中的那份"混不吝"、"不拐弯抹角"的气质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最后再唠叨一句：相信时间会为这张《冥明》正名的。 （注：本文最初发表在“齊耳共听”，微信公众号：齊耳共听，转载引用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