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漫谈·窦唯的苦夏和孤独的狂喜
附：这篇文章写窦唯的《笛音夏扇》，写了两遍都不满意，本来想写“孤独的狂喜”，但文字不受控制，写了太多自己的感受，没有写足窦唯要表达的含义。这张唱片可以看出窦唯甩开了合作者的配合独立完成，因此窦唯的情绪和想法表达得淋漓尽致，那种在孤独中纠结怀疑以致看淡放下的情绪在音乐中若隐若现。这和“四季”中其他唱片一样带着些许烟火风尘气，但反倒显得更加飘逸恬淡。所以我说“春夏秋冬”四张唱片可以说窦唯中国意境表达的巅峰，已经到极致了，他转向《殃金咒》的风格也是必然的。我非常喜欢这四张唱片，这时第二篇文章，还有《早春的雨伞》和《箫乐冬炉》没写，我会写完，一个写春天的躁动，一个写冬天的禅悟。文章写了几遍都不满意，可能年龄未到，不能够充分表达自我吧。
吃过晚饭，陡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空虚，头脑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摇摇晃晃不得安定。站在自家小院，仰头看到横七竖八的枝桠锁住了天空，挤进来的几颗星星如此遥远。一阵风吹过，汗津津的臂膀一阵松爽，根根汗毛像睡醒了一样竖立起来，天气依然闷热，这大蒸笼扣着天地，一片乌压压的沉重，倒是院中几盏灯依然茫然地张着空洞的眼睛随风四处寻找着落点。
出门，一路向西。
草带着露水，踩下去很松软，凉津津的感觉让脚很放松。四处虫声唧唧，单调的热闹茫然地喧嚣，叫得不遗余力，好像要宣泄掉憋闷一天的精力。站定脚步听虫子们大合唱，猛然感觉他们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苦乐，不懂或者不介怀都不妨碍他们把天地都叫得安静而充实。抬头看看钩一样的月牙，锋利的刀刃把幽蓝的天幕划开一个口子，肆意放进来冰一样的光芒，不温暖不刺眼，看着让人心安，让人艳羡。几颗星星茫然地眨着眼，好像很久之前那熟悉的眼睛，又好像心中浮浮沉沉的往事，按下去又冒出头来，伸手去抓却只得一掌热风。远处林间沙沙作响，随着风拍打着空气，来来回回像做着神秘的游戏，望过去树林一片苍茫，黑越越的像极远处伸展开去，树林的上面接着天空，黑和蓝交织成一条长长的弧线，让眼睛追寻都觉得疲倦。这独自一人的夏夜啊。
坐在岸边，河水缓缓流淌，那声音像是从很久以前流到很久之后，而现在的声音不只是往事的回音还是未来的前奏，只感觉时间静悄悄的，像个老人一样不为所动无话可说。岸边的沙土泛着热气，手里抓着感觉干燥而且温热，躺上去很舒服，像是谁的怀抱。几蓬青草长在沙窝里，根根草茎细小坚韧，丝毫不惧沙土的贫瘠的燥热。河水从树林间绕个弯流过来，在转弯处泛起小小的浪花，那声音一下一下打在心上，把心中此起彼伏的欲望抚平，也许河里的鱼不会感觉到下火一般热的天地吧，它在水里畅泳，寒冬或者炎夏对他来说不过是季节的变换，冬去春来，草木荣枯，它看得惯了也看得淡了吧。躺在河床上，越发觉得星星月亮都如此遥远，两厢里彼此探望，彼此各安天命。月牙变成满月，还没稍稍欢喜就消溶，只有星星永远发这冰冷的光，冷冷的看着人世间。每颗星星都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因为彼此离得太远，望过去才是冰冷的吧，像那熟悉的眼睛，靠近时何尝不是情热似火呢？
坐起来，看到远处路边的点点灯火。穷极无聊的人们一定在路边烧烤喝酒谈笑了吧，他们一定是光着膀子，端着将要溢出的酒杯满面油汗地回首当年感慨当下吧，一定说得口沫横飞嗓音嘶哑吧，穿着短裙的女孩子穿梭在桌子间，然后端着托盘看着烂醉的男人们心存怜悯吧。喧嚣的夏夜总有太多感慨，仿佛数十年的辛苦都要在今夜倾吐而尽，然后是孤单的午夜，几个人相扶相携歪歪斜斜走掉，没几步又要蹲地上呕吐或者痛哭。这景象离安静的河边如此遥远，那世俗的畅快却让人有几分艳羡，又有几分心安。
夜渐渐凉了，虫声也渐渐安歇下来，只有河水依然不疾不徐地流淌，树林已经安静，轻轻的沙沙声像熟悉的手抚摸着将睡的眼睛。没有风，没有人，往事却纷至沓来，悲欢离合在心中上演着你来我往的杀伐，一双带笑的眼睛，一张哭泣的脸，撕碎的信纸在风中如赴火的飞蛾，一只被狠狠打落的项链，仓皇逃走时耳边呼呼的风响……眼睛有些模糊了，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安静，往事踪迹皆无，连挥手的机会都没有剩下。孤独是一种无法逃脱的宿命吧，就像这风，虽然停了，但卷起的黄沙早已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来回跋涉地寻找也只是磨损了眼睛累脱了灵魂吧。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只剩下一个人独舞，些许放开的狂喜，些许撕抓不住的寂寞。
河床上的沙子很凉了，月亮已经落在很远的一边。在这空旷的天地间突然感觉如天一般的自由和顺畅。多数人这时已经安睡了，在梦中又开始匆忙、迷幻、或许怪异恐怖的狂想了吧，哪里得到安歇呢？倒是这静谧的世界里对着自己的灵魂反会觉得彼此相安，彼此温暖。幽蓝的天空里飘来模糊的云，一层一层覆盖，一丝一缕抽离，像遥远的过去一点一点离开混乱的脑海，只留下空旷的天空盛着渺小的自己，像是混在水中的石子在巨大的瓶子里摇摇荡荡叮当作响。也许驾飞马翱翔于天际伏望人间才会觉得欢乐与愁苦都无可介怀，那些渺小的哀怨与热望何曾改变万物呢？不过是萦损柔肠牢骚满腹罢了。树木安静，河水流淌，河边漫漫青草郁郁青青，这天地间安详的一瞬间又何必徘徊歧路四处张望呢？都安歇了吧，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梦与现实，都安歇了吧。
站起来。沿着河床慢慢前行，熟悉的场景在此刻变得新奇而生动，心静下来，看那在风中微微颤抖的青草，如老人般沉默伫立的枯树，只剩寥寥几个睡眼惺忪的星星，蜿蜒向前缓缓东去的河水，一切都卸掉了夏日的盔甲，在暗夜里自由自在。抓不住不如放手，放开手不如各安天命，看着渐行渐远的云层，谁能知道它将要赴哪里的不请之约呢？在此地吸拔上来的热气，或许在不远处就会变成雨降下来以慰大地的干渴之苦，此刻经受太阳的烤炙，冬天来临寒风吹起时候可以幻想此刻的热浪蒸腾以挨过漫漫寒冬吧。即便一切成空，在酷热的夏季能有此刻沁凉，不也是一种安慰么？
风起了，抱着肩膀盯着天空，此刻的宁静让人忘了白天的酷热，忘了来路的艰难和归路的茫然，在这短暂的瞬间做一个遨游四海不染片尘的梦幻吧。
吃过晚饭，陡然觉得一阵莫名的空虚，头脑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摇摇晃晃不得安定。站在自家小院，仰头看到横七竖八的枝桠锁住了天空，挤进来的几颗星星如此遥远。一阵风吹过，汗津津的臂膀一阵松爽，根根汗毛像睡醒了一样竖立起来，天气依然闷热，这大蒸笼扣着天地，一片乌压压的沉重，倒是院中几盏灯依然茫然地张着空洞的眼睛随风四处寻找着落点。
出门，一路向西。
草带着露水，踩下去很松软，凉津津的感觉让脚很放松。四处虫声唧唧，单调的热闹茫然地喧嚣，叫得不遗余力，好像要宣泄掉憋闷一天的精力。站定脚步听虫子们大合唱，猛然感觉他们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苦乐，不懂或者不介怀都不妨碍他们把天地都叫得安静而充实。抬头看看钩一样的月牙，锋利的刀刃把幽蓝的天幕划开一个口子，肆意放进来冰一样的光芒，不温暖不刺眼，看着让人心安，让人艳羡。几颗星星茫然地眨着眼，好像很久之前那熟悉的眼睛，又好像心中浮浮沉沉的往事，按下去又冒出头来，伸手去抓却只得一掌热风。远处林间沙沙作响，随着风拍打着空气，来来回回像做着神秘的游戏，望过去树林一片苍茫，黑越越的像极远处伸展开去，树林的上面接着天空，黑和蓝交织成一条长长的弧线，让眼睛追寻都觉得疲倦。这独自一人的夏夜啊。
坐在岸边，河水缓缓流淌，那声音像是从很久以前流到很久之后，而现在的声音不只是往事的回音还是未来的前奏，只感觉时间静悄悄的，像个老人一样不为所动无话可说。岸边的沙土泛着热气，手里抓着感觉干燥而且温热，躺上去很舒服，像是谁的怀抱。几蓬青草长在沙窝里，根根草茎细小坚韧，丝毫不惧沙土的贫瘠的燥热。河水从树林间绕个弯流过来，在转弯处泛起小小的浪花，那声音一下一下打在心上，把心中此起彼伏的欲望抚平，也许河里的鱼不会感觉到下火一般热的天地吧，它在水里畅泳，寒冬或者炎夏对他来说不过是季节的变换，冬去春来，草木荣枯，它看得惯了也看得淡了吧。躺在河床上，越发觉得星星月亮都如此遥远，两厢里彼此探望，彼此各安天命。月牙变成满月，还没稍稍欢喜就消溶，只有星星永远发这冰冷的光，冷冷的看着人世间。每颗星星都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因为彼此离得太远，望过去才是冰冷的吧，像那熟悉的眼睛，靠近时何尝不是情热似火呢？
坐起来，看到远处路边的点点灯火。穷极无聊的人们一定在路边烧烤喝酒谈笑了吧，他们一定是光着膀子，端着将要溢出的酒杯满面油汗地回首当年感慨当下吧，一定说得口沫横飞嗓音嘶哑吧，穿着短裙的女孩子穿梭在桌子间，然后端着托盘看着烂醉的男人们心存怜悯吧。喧嚣的夏夜总有太多感慨，仿佛数十年的辛苦都要在今夜倾吐而尽，然后是孤单的午夜，几个人相扶相携歪歪斜斜走掉，没几步又要蹲地上呕吐或者痛哭。这景象离安静的河边如此遥远，那世俗的畅快却让人有几分艳羡，又有几分心安。
夜渐渐凉了，虫声也渐渐安歇下来，只有河水依然不疾不徐地流淌，树林已经安静，轻轻的沙沙声像熟悉的手抚摸着将睡的眼睛。没有风，没有人，往事却纷至沓来，悲欢离合在心中上演着你来我往的杀伐，一双带笑的眼睛，一张哭泣的脸，撕碎的信纸在风中如赴火的飞蛾，一只被狠狠打落的项链，仓皇逃走时耳边呼呼的风响……眼睛有些模糊了，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安静，往事踪迹皆无，连挥手的机会都没有剩下。孤独是一种无法逃脱的宿命吧，就像这风，虽然停了，但卷起的黄沙早已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来回跋涉地寻找也只是磨损了眼睛累脱了灵魂吧。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只剩下一个人独舞，些许放开的狂喜，些许撕抓不住的寂寞。
河床上的沙子很凉了，月亮已经落在很远的一边。在这空旷的天地间突然感觉如天一般的自由和顺畅。多数人这时已经安睡了，在梦中又开始匆忙、迷幻、或许怪异恐怖的狂想了吧，哪里得到安歇呢？倒是这静谧的世界里对着自己的灵魂反会觉得彼此相安，彼此温暖。幽蓝的天空里飘来模糊的云，一层一层覆盖，一丝一缕抽离，像遥远的过去一点一点离开混乱的脑海，只留下空旷的天空盛着渺小的自己，像是混在水中的石子在巨大的瓶子里摇摇荡荡叮当作响。也许驾飞马翱翔于天际伏望人间才会觉得欢乐与愁苦都无可介怀，那些渺小的哀怨与热望何曾改变万物呢？不过是萦损柔肠牢骚满腹罢了。树木安静，河水流淌，河边漫漫青草郁郁青青，这天地间安详的一瞬间又何必徘徊歧路四处张望呢？都安歇了吧，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梦与现实，都安歇了吧。
站起来。沿着河床慢慢前行，熟悉的场景在此刻变得新奇而生动，心静下来，看那在风中微微颤抖的青草，如老人般沉默伫立的枯树，只剩寥寥几个睡眼惺忪的星星，蜿蜒向前缓缓东去的河水，一切都卸掉了夏日的盔甲，在暗夜里自由自在。抓不住不如放手，放开手不如各安天命，看着渐行渐远的云层，谁能知道它将要赴哪里的不请之约呢？在此地吸拔上来的热气，或许在不远处就会变成雨降下来以慰大地的干渴之苦，此刻经受太阳的烤炙，冬天来临寒风吹起时候可以幻想此刻的热浪蒸腾以挨过漫漫寒冬吧。即便一切成空，在酷热的夏季能有此刻沁凉，不也是一种安慰么？
风起了，抱着肩膀盯着天空，此刻的宁静让人忘了白天的酷热，忘了来路的艰难和归路的茫然，在这短暂的瞬间做一个遨游四海不染片尘的梦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