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念念不忘」的二三事
我亦宠爱麦浚龙 ——关于「念念不忘」的二三事 一 未加入Silly Thing之前的麦浚龙,曾签约于环球唱片,在2002和2003年发行过两张专辑「On The Road」和「Next Step」。在首张专辑「On The Road」里面,「有人」这一首歌后来成为黄伟文和麦浚龙的心头好,收录于各个精选集里面。而第二张专辑「Next Step」,就像为了和「有人」对应一样,写了一首「没有人」。两首都是出自黄伟文之手。 「有人」说的是「难得有人待我这么好」,而「没有人」说的是「爱情来过,半分钟也没有」。 那时的麦浚龙,染着金黄色的头发,穿着宽松的衣服,一副日本少年的打扮。 2005年,麦浚龙开始加入了他哥哥麦浚翘的公司Silly Thing,发行了专辑「Otherside」,风格开始转型。我想加入了Silly Thing以后,他挑选和创作的自由度变大,不是不考虑商业元素,而是坚持「坚持自己喜欢的就等于有市场」,他哥一手打造香港潮流市场,亦可打造麦浚龙。专辑内的主打歌「雌雄同体」获得了同年的叱咤十大歌曲、新城劲爆歌曲大奖还有RoadShow至尊歌曲的奖项。 加入了Silly Thing的麦浚龙,宛如进入了无人之境,香港风格像他的,此后没有第二人。 2005年尾,麦浚龙推出了新曲加精选集「Walking Underneath」。封面里面的麦浚龙剃了寸头,这样的他,比以往都要好看。 而「念念不忘」的前传「耿耿于怀」,亦出自这个专辑。 二 根据维基百科数据统计,自2004年开始,黄伟文填词作品数量开始下降。2004年填词作品数量为111首,而2005年为78首。到了2014年,全年填词作品仅为26首。2012年1月20日推出的「黄伟文大选:Y100(Playful版)」只收录了一首由麦浚龙演唱的作品,那就是「耿耿于怀」。同年4月25日追加「黄伟文大选:Y100+(Grateful版)」则收录了「有人」和「没有人」,可见歪文对这三首歌的喜爱程度。 香港有两个「伟文」,一位姓黄,一位姓梁(笔名为林夕)。我更偏爱黄伟文,因为他「俗」。 如果你熟悉黄伟文便会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买买买,也很喜欢收集东西,所以我很怀疑,他写歌词也是如此。(官方的说法是:黄伟文喜爱将填词作品串连成各种题材相关的系列)比如他写的垃圾四部曲,病态三部曲……早年写给李蕙敏的「你没有好结果」已经显出了这个倾向,因为后来歪文又写了一首「活得比你好」给李蕙敏。 「因为亦舒说,活得好就是最大的报复。」 我想,歪文这个人,还真是够念旧的,就像自带「集齐某个数字会有印花」一样,一直执着于圆满。我怀疑,他大概喜欢一样东西,会喜欢很久,也希望所有东西,都有一个结果。 于是,「耿耿于怀」在十年后结了果,变成了「念念不忘」。 三 「耿耿于怀」里面,最让我动容的歌词是: 真想带你见见我刚识到的她 我想听你意见这算是病吧 为何无论我愿意怎样试 怎样也不可一样爱慕她 再看看「念念不忘」是怎么回应的: 就像那青春洪水 现在已经不可能追 那故事仓猝结束不到气绝便已安葬 教两人心里有道不解的咒没法释放 让我们打听对方今天过得一切平安 就算十年前,再怎么相爱,都应该明白,那故事已经过去。就像你最轰烈的一次恋爱,你以为没法再如此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人,但是最后你明白,无论你如何不愿意,你依然会遇见下一个人,即使没有那么爱。 以前我觉得,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希望他离开我以后,也会过得很好。但是我以前不这么想了,我希望离开我以后过得不好,那么他就会记得我的好了。 「耿耿于怀」里面说: 难道没练习太耐感觉都追不回来 试图再努力爱也显得不自在 不懂得如何谈恋爱 还是我太爱你对过去太放不开 难道是寂寞太耐生锈的锁不能开 钥匙也折断了留在旧患所在 怀内放满对你的爱 难怪跟谁也再没法恋爱 十年后,「念念不忘」说: 共你就似被旧情下了降 像下了降 每晚都想起对方 谁亦会讲 假使那样怀念必会再次有回光 其实只要 让我耿耿某人思忆早闪闪发光 个个也探问爱恋不老的秘方 唯独壮烈离座可百世流芳 你未忘 我未忘 犹胜伴在旁 如果说「耿耿于怀」是说一位青涩的小伙子的故事的话,那「念念不忘」里的他已经变得成熟得多。他明白,如果你要一个人永远都像相识时那么美好的话,最好的方式是在最好的时候离开他,然后记住他。如果恰好对方也记得你的话,那么你们各自在对方的记忆里面,永远是完美的样子。没有争吵,没有分歧,没有柴米油盐,当然,现实的生活里面也没有对方的身影,才会怀念。 难怪有人说「现在时」有时是敌不过「过去时」的。因为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经过时间的洗礼以后,所有的坏都会被磨平,所有的缺点都会被粉饰,在记忆里面,通常只有最值得回忆的事,那就是遇见时最好的样子。 四 我所有喜欢麦浚龙的朋友,都不会很张扬地说喜欢他(笑)。因为那是很自然的事,不需要大声宣扬。这就像是我们心里的一个秘密,也藏在心最里的地方。偶尔说起,啊,原来你也喜欢麦浚龙,我也是呢。这也可以算是默契。 麦浚龙,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香港男歌手之一(他出的不是「唱片」,而是「Art」),亦是我最期待的香港新晋导演。他只要是出了新专辑,在和朋友日常聊天时肯定会谈到,甚至会暗暗地在计较到底是谁比较早听完。他导演的「僵尸」,我看了三次,在香港看了一次,在家里面看了一次,因为朋友A害怕所以陪她又看了一次,甚至还买了DVD。在某一个在茶餐厅聚会的下午,朋友B谈起「僵尸」则骄傲地说,我可是看了五次呢。 就是这么喜欢。 五 最后分享两段我很喜欢的话。 早在2011年,抑或是更早,麦浚翘在blog上写过一段让我至今仍深以为然的说话:「過去十年學會了很多,看過認識過很多不同類型的人。尤其我們身處的這個時裝、潮流行業,某程度上我對這個行業十分抗拒。當然,我熱愛我的工作、朋友的作品,但對我工作以外這行業的東西大多也提不起興趣。現在最一窩鋒的品牌是哪一個、誰與誰是一派、人脈交際網路有多闊等等,我也沒興趣。每一天也在於體會新的東西,而自己也越來越學懂與這個行業保持距離。」 而麦浚龙在「僵尸」的制作特辑里面说:「我想任何创作,过程都是孤独的。尽管如此,我却非常享受这个过程。这个世界……我不想远离这个世界。我不是那种对政治很感兴趣的人,我不太关心政治。我很享受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也因为如此,我热爱电影和音乐。这样就有机重回我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我可以矫正和选择……」 我想,他们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他们在很慢很慢地做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东西,一年内你做得好,别人会夸奖你,但是如果你做十年,别人会尊敬你。 耿耿于怀也好,念念不忘也罢,时间,最终都会给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