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璧：无目的的美好
一个朋友对我说，有一个叫程璧的姑娘，歌唱的好听，人也长得俊俏，你去听听吧。我便去听了。初听平淡质朴，如目中所视的平常风景。天便是天，云便是云。细细听下来，愈发觉得其好就在于这平常，这简淡，这无为。听之如人途径林涧山溪，耳中百鸟啼鸣，脚下溪流涓涓，心中无所心事。的确是好。
程姑娘声音清冷圆润，有女儿态，无脂粉气，其歌其人，望之让人清爽。听她翻唱的《花房姑娘》会觉得那个花房姑娘就是她这样的。听她唱《恋恋风尘》唱《晴日共剪窗》会觉得这姑娘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倒更像是民国的佳人或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文青。才貌双全，温婉如玉，纯粹得无辜，浑身散发着理想主义者的柔光。这样的人放在哪个时代都会觉得哪个时代珊珊可爱。有人说“伶人易得而徽因难遇”，我深以为然。
因为自己也写诗的缘故，所以对程壁的《诗遇上歌》这张专辑格外关注了些。据说这张专辑是由北岛命名的，“是珍贵的缘分，也是注定的相逢”。专辑中有大半曲目也源于或改编自诗歌，是一张名副其实的“诗歌”概念专辑。北岛的《一切》，尤克里里的清丽之音在鼓点上弹跳，个人听来觉得有寂寞清冷之感，但原诗之中的孤独绝望的内核还是没有唱出来。也许这首诗本身就不是很民谣的，它更适合猛烈阳刚、声嘶力竭的摇滚来演绎。西川的《夜鸟》，听来倒是恰如其分。迷蒙之中带着温暖。田原的《枯木》是一首日语歌，最后一句“枯れ木は唯一の真実のフ風景。”翻译成为中文即：“枯木是唯一真实的风景。”日本传统美学里“苦寂、物哀”深深影响到程壁的审美与创作：“庄子艺术精神贯通下的中国传统文人画，日本艺术哲学集大成之茶道，这些都对我的创作有着指导和影响。读书时我喜欢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东方美学的东西，我的音乐风格也来自这种审美的倾向。”如此看来，程壁的音乐风格其来有自。这种“空”、“无”美学的影响让程壁在音乐中更显得充盈、无争与自足。所以她更偏爱的是一种静观自得式的“长镜头”的观看、融会和吸纳，自然万物、世间万象就这样平静的被她纳入心中。土耳其诗人塔朗吉的《火车》这首我尤其喜欢“去吧，但愿你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一种安稳妥帖的温暖就在她的歌声中满满的溢了开来。
近些年来，民谣与诗歌的结合呈现出一种融合的趋势。很多民谣歌手本身就是诗人自不必说，而将诗歌谱曲、改编城曲目吟唱者也大有人在，比如周云蓬、钟立风、刘东明等。这对民谣与诗歌都是一件好事。诗歌谱曲改编，丰富了民谣的题材与内涵，超脱了以往民谣歌曲“理想、爱情、流浪”的“老三样”。很多优秀的诗歌也借由民谣歌手的传唱流传得更广。民谣与诗歌天然相近，是一对孪生兄弟。程璧等民谣歌手的努力让我们看到了诗与民谣融合的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她最新的一首单曲《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中，其编曲、旋律的进步让人欣喜。开篇一段哀婉大提琴的独奏，渲染出一种暮晚的气氛。“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但是明天我还要这样/虚度，我还要这样/满目的花草，生活应该像它们一样美好/一样无意义，像被虚度的电影。”这世间的美大抵都是如此，美得没有目的，没有意义。泉水白白流淌，花朵在深山之中自开自落，阳光、清风、白云，莫不是在人世虚度着光阴。这种虚度与浪费在常人看来可能是一种消极，但程壁自有其自己的生活哲学：“确实，我总是和一些人相反。一些人喜欢热烈，而我偏爱沉静。一些人喜欢聊梦想，而我只是坚持初心。二十年来，读过心仪的大学，就职过憧憬的设计事务所，现在决定独立做自己的事，比如音乐。一些人努力让人生看起来无比励志，而我努力只想让我的人生看起来自然而然。就像河流一样，自然流淌。”
因为不喜欢聊梦想，只谈初心，所以程璧相较于很多民谣歌手来说，少了很多“悲苦”的色彩。“我把愤怒喜欢过了”，悲苦、哀愁、困顿皆不足道了。因为“我的心是满的”，所以无欲无求了，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了。因为没有目的，不为取悦他人，所以卸掉意义的重负，美就在这种无目的的无为中自然溢出来了。
文/李小建
程姑娘声音清冷圆润，有女儿态，无脂粉气，其歌其人，望之让人清爽。听她翻唱的《花房姑娘》会觉得那个花房姑娘就是她这样的。听她唱《恋恋风尘》唱《晴日共剪窗》会觉得这姑娘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倒更像是民国的佳人或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文青。才貌双全，温婉如玉，纯粹得无辜，浑身散发着理想主义者的柔光。这样的人放在哪个时代都会觉得哪个时代珊珊可爱。有人说“伶人易得而徽因难遇”，我深以为然。
因为自己也写诗的缘故，所以对程壁的《诗遇上歌》这张专辑格外关注了些。据说这张专辑是由北岛命名的，“是珍贵的缘分，也是注定的相逢”。专辑中有大半曲目也源于或改编自诗歌，是一张名副其实的“诗歌”概念专辑。北岛的《一切》，尤克里里的清丽之音在鼓点上弹跳，个人听来觉得有寂寞清冷之感，但原诗之中的孤独绝望的内核还是没有唱出来。也许这首诗本身就不是很民谣的，它更适合猛烈阳刚、声嘶力竭的摇滚来演绎。西川的《夜鸟》，听来倒是恰如其分。迷蒙之中带着温暖。田原的《枯木》是一首日语歌，最后一句“枯れ木は唯一の真実のフ風景。”翻译成为中文即：“枯木是唯一真实的风景。”日本传统美学里“苦寂、物哀”深深影响到程壁的审美与创作：“庄子艺术精神贯通下的中国传统文人画，日本艺术哲学集大成之茶道，这些都对我的创作有着指导和影响。读书时我喜欢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东方美学的东西，我的音乐风格也来自这种审美的倾向。”如此看来，程壁的音乐风格其来有自。这种“空”、“无”美学的影响让程壁在音乐中更显得充盈、无争与自足。所以她更偏爱的是一种静观自得式的“长镜头”的观看、融会和吸纳，自然万物、世间万象就这样平静的被她纳入心中。土耳其诗人塔朗吉的《火车》这首我尤其喜欢“去吧，但愿你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一种安稳妥帖的温暖就在她的歌声中满满的溢了开来。
近些年来，民谣与诗歌的结合呈现出一种融合的趋势。很多民谣歌手本身就是诗人自不必说，而将诗歌谱曲、改编城曲目吟唱者也大有人在，比如周云蓬、钟立风、刘东明等。这对民谣与诗歌都是一件好事。诗歌谱曲改编，丰富了民谣的题材与内涵，超脱了以往民谣歌曲“理想、爱情、流浪”的“老三样”。很多优秀的诗歌也借由民谣歌手的传唱流传得更广。民谣与诗歌天然相近，是一对孪生兄弟。程璧等民谣歌手的努力让我们看到了诗与民谣融合的具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她最新的一首单曲《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中，其编曲、旋律的进步让人欣喜。开篇一段哀婉大提琴的独奏，渲染出一种暮晚的气氛。“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但是明天我还要这样/虚度，我还要这样/满目的花草，生活应该像它们一样美好/一样无意义，像被虚度的电影。”这世间的美大抵都是如此，美得没有目的，没有意义。泉水白白流淌，花朵在深山之中自开自落，阳光、清风、白云，莫不是在人世虚度着光阴。这种虚度与浪费在常人看来可能是一种消极，但程壁自有其自己的生活哲学：“确实，我总是和一些人相反。一些人喜欢热烈，而我偏爱沉静。一些人喜欢聊梦想，而我只是坚持初心。二十年来，读过心仪的大学，就职过憧憬的设计事务所，现在决定独立做自己的事，比如音乐。一些人努力让人生看起来无比励志，而我努力只想让我的人生看起来自然而然。就像河流一样，自然流淌。”
因为不喜欢聊梦想，只谈初心，所以程璧相较于很多民谣歌手来说，少了很多“悲苦”的色彩。“我把愤怒喜欢过了”，悲苦、哀愁、困顿皆不足道了。因为“我的心是满的”，所以无欲无求了，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了。因为没有目的，不为取悦他人，所以卸掉意义的重负，美就在这种无目的的无为中自然溢出来了。
文/李小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