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以前的巴洛克”

这套EMI法国版Les introuvables系列的CD，主题很有意思，叫做Le baroque avant le baroque（巴洛克以前的巴洛克）。为何叫这个名字呢？原来在1950年代以前，巴洛克的概念主要还是就美术和装饰艺术而言的，在音乐领域，除了专业的音乐学者和音乐史家，普通的音乐爱好者和听众并不熟悉这个概念。那时，拉莫（Rameau）和维瓦尔第（Vivaldi）的名字就像佩罗坦（Pérotin）一样遥远，甚至专业的歌剧演员也分不清楚卡里西米（Carissimi）和杜朗特（Durante）的咏叹调的区别，亨德尔的作品仅有一些咏叹调还在被演唱，唯一例外的只有巴赫。

如今收录在这套4CD中的，都是在那个“前巴洛克”时代的法国古乐先驱们留下的录音。就当时的法国来说，绝大部分走进音乐厅的观众基本是无视“巴洛克音乐”这个概念的，只有那些真正怀有强烈的好奇心的观众才会表示出对这个时期的音乐作品的兴趣。因此对那个时代演出这些作品的音乐家来说，他们的探索或许就是在缺少资金和广泛关注的条件下进行的。在这里，我们可以听到著名的法国音乐教育家、作曲家、指挥家娜迪亚·布朗热（Nadia Boulanger，1887-1979）指挥的夏庞蒂埃、拉莫和J.S.巴赫的作品；还有收藏在巴黎大学的一批1948-1957年间的法国古乐先驱们录制的吕利、德拉朗德、康普拉等作曲家的经文歌、康塔塔以及歌剧选段的录音。这些作曲家的名字在今天恐怕对任何一个古乐爱好者来说都已经耳熟能详。

虽然以当今的“本真主义”的眼光来审视那个年代的录音，或许在乐器的选择、乐队合唱队的编制或者乐谱的考订等等的方面还有很多不够“本真”的地方，但这些老录音中却依然有许多生机勃勃的东西，即使相隔多年仍然让人觉得亲切无比。那是一种血脉流动的生气，在宗教音乐方面有足够的虔诚，在世俗的歌剧等体裁中又表现出很强的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