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ies never fade away

音乐可以当作储存记忆的载体，我和我的一个同学总是不厌其烦地讨论这个话题。他说他每次一听到yeah yeah yeahs，就想起高中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和那段很痛苦的日子。其实我根本不想听他的故事，不是亲身经历的，让我听一万遍也觉得没差。

但同时，我更喜欢讨论的一个话题是，音乐品味会不会因为一个人一段关系而改变。去年很长一段时间，我一首英文歌都没碰过，整天都在听国摇，整天想着要去迷笛草莓，对以前喜欢的乐队根本提不起兴致来。倒是也奇怪，现在想到也不可思议，每天循环新裤子一万遍都不腻味。

再后来这层关系断了，我听歌的路子也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听以前的Oasis，听后来的Noel's 跟Beady Eye，所有在此之前的感觉、触觉、记忆，所有微妙的好像可以闻得到的味道都回来了。就像做了一场梦，这中间所发生的事似乎触感就变得不那么强烈了。

我和我那个同学说，我每次一听到don't look back in anger，就想起高中的早晨，七点十分左右，我在学校外面吃完牛肉面，走在那条路上。空气里好像夹杂着馒头味道的水蒸气，看得到冬天每个人呼出的白雾。这样的画面总是述说起来非常市井，可是身处其中却实际充满着可供人思考问题的氛围，或是简单地放空。那条冬天早上走过的夜路，一群又一群匆忙上课的高中生，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有些神圣。

这个画面我很少和人分享过，也觉得无从说起，或是难以启齿。我也惊讶于音乐储存记忆是这么牢固和具象，甚至可以储存气味。也不知道在上学路上是听了多少遍这一首，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有时候会抵触去听一些歌，因为听见会回想起不太愉快或是不想面对的感触。但有的时候是，我以为我迈过一段回忆，用更旧的回忆来疗伤就真的好像一切没有发生。直到有一天走在路上，我听见总有一天我会欺骗你，一瞬间几近崩溃。回忆的触感甚至比当初强烈了十倍，所有跳过的记忆，全部复刻，好像昨天才刚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