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

      在流行樂大行其道前，民間的流行音樂有幾種常見的形式，其中就有歷史悠久的遊吟詩人。他們四海為家，把所見所聞用音樂和文字的方式記載下來。這些作品不但成為莫札特等在寫歌劇時參考用的素材，並逐漸轉變成美國的民謠。一九六零年代，在沒有Bob Dylan、Beatles 等我們所熟知的流行樂出來前，民謠是當時美國最流行的風格之一。相較於鄉村而言民謠的歌詞更富有故事性，更能吸引大批的大學生；相較於藍調而言民謠的優美旋律和較多樣化，比較容易被大眾接受。
      之前有人討論藍調、鄉村、和民謠等差別。其實嚴格來說，上述的三種音樂應該都屬於民謠的範圍。他們既沒有完整的樂譜給演奏者詮釋，也沒有高深的樂理理論。這些音樂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大都出自民間藝術家。這些藝術家或許受過一部分樂器的訓練，但對樂器的掌握程度並不高。好比一首古典吉他曲"Concierto de Aranjuez"，要如何詮釋這首曲需要對吉他的音色、節奏、或者是情感上有著反覆的專研。然而在民謠名曲"House Of The Rising Sun"的詮釋上，出了名的版本除了這版外還有Dylan 版、Kurt 版等等。雖然風格差異很大，但吉他的部份其實大同小異。
      早期的藍調或是民謠，都專注在那些被人刻意忽視的黑暗角落。藍調講述的是自己的悲慘遭遇，是比較偏抒發性的；民謠則是以他者的角度，像聽眾講述一個個令人悲歎的故事。第一首歌"Silver Dagger" 用類似鄉村的歡快節奏，講述著一個因父母管教太嚴於是對愛情不再抱有希望的女孩的怨嘆。"House Of The Rising Sun" 講述著一個被人謀殺並掩埋的屍體，在永遠照不到太陽的陰影裡自述著。這裡最有名的曲子"Donna Donna"講述著一頭被遷到屠宰場的犢牛，雖然渴望自由，但最終仍被人無情的嘲諷和屠殺。"Rake And Rambling Boy" 用詼諧的語調講述著女人對男人的束縛，一種對婚姻生活的排斥和無奈躍然紙上。
     這裡最讓我感動的當屬"John Riley"：他問"如果妳所愛的John Riley發生船難或戰死呢？又或者在某地成家立業呢？"她說："不論那男的被大海吞噬，或者另結髮妻，她將依舊毫無表留的愛他，為他哀悼，為他祝福。"最後他把她緊緊的抱住。"妳不用再啜泣了，我的真愛；失蹤多年的John Riley 終於回來了"。優美的旋律，配上Joan Baez 略帶傷感的聲音，聽著聽著不禁讓人濕了眼眶。
      民謠在Joan Baez、Pete Seeger、以及後來的Bob Dylan 大力推廣下，曾經與民運等活動掛勾，在六零年代風行過一陣子。後來迪倫改弦易撤，披頭四等搖滾樂開始充斥在各大電台上，像Baez這種老式民謠就漸漸被人遺忘了。現在回聽這張，除了發思古之幽情外，更多的是一種對人生的回味。如果時光倒流到四五年前我讀大學時，聽這張專輯的感觸一定沒有現在這樣多，多到寫出這麼一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