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år 沒人比我兄弟還罩

本文開始之前，我必須先聲明當時因為覺得Iceage第二張專輯《You’re Nothing》很無聊！將他們視作新Joy Division的人更加無聊！所以也就沒心思去發落Iceage那群丹麥小鬼幹的好事；直到某天夜裡親手拿著《Rosehip, Scallop, Dancer》廠牌合輯唱片，才明白原來Posh Isolation龐大的嫡系猶如義大利黑手黨，任誰都可能隨時跳出來補你一鎗。而我自己真正中鎗的原因是聽過Vår去年由布魯克林Sacred Bones發行的《No One Dances Quite Like My Brothers》專輯之後。

首先要說明的是Vår其中一名團員來自Iceage，主唱兼吉他手的Elias Bender Rønnenfelt還另外組成Croatian Amor；另一名重要成員則是哥本哈根獨立音樂廠牌Posh Isolation的負責人Loke Rahbek。除了Elias Bender Rønnenfelt與Loke Rahbek之外，Kristian Emdal與Lukas Højlund則來自廠牌旗下另一支樂隊Lower；案情已經非常明朗，這群年輕小夥子被冠上哥本哈根最邪惡的D.I.Y. hardcore scene，正以一種及其虛無且反叛的音樂態度，朝舊有的龐克音樂開火。

無論Iceage、還是Vår，都不會是從前那些站上舞台便一心想要模仿Ian Curtis唱歌的龐克青年；他們穿著入時，對藝術有崇高的品味與追求，對聲音的講求更是精美到一個有人沒做好隨時會被從背後補一鎗的境界。你可以從他們身上的法西斯主義刺青，亦或陰狠的目光品嚐到一種近距離撲殺的威脅感；也可以從他們的音樂裡找到一個其實不是破敗、而是非常乖張與實驗性質的綺麗聲響世界。想領略村上春樹筆下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還不如來聽聽Vår。

為了要誠摯地表現出我對於這群丹麥幫的死忠支持，同一時間捨棄了路數極其相近的Lust For Youth；儘管Loke Rahbek也參與了Lust For Youth。(現在知道他們的家族有多麼龐大了吧？) Vår的專輯《No One Dances Quite Like My Brothers》去了一趟紐約錄音，找來了Cult Of Youth主腦Sean Ragon幫忙，於Heaven Street的Record Shop收錄完成。(要知道那一代的唱片行幾乎是Black Metal、Death Metal的天下。好在《No One Dances Quite Like My Brothers》並沒有真的被變成一張「金屬」製品，仍保留Posh Isolation濃厚的D.I.Y.與Lo-Fi精神。

《No One Dances Quite Like My Brothers》專輯裡其實我最喜愛的是B面第一首〈Hair Like Feathers〉，陰沈鬼祟的吟唸與哥德式的鋼琴聲響，最初令我聯想起These New Puritans；接踵而至的〈Pictures of Today/Victorial〉以Techno打底，殘破的鼓擊(也挺Lo-Fi)搭配多軌人聲的嘶吼，是聽Iceage或Lust For Youth無法感受到的聲響異境，〈Into Distance〉倒是很貼近Iceage的噪氣。回到A面，開場曲〈Begin to Remember〉多多少少都還能呼應曼城樂隊Wu LYF(已解散)當初那種風雨欲來的龐大氣勢；我很驚訝Vår竟會玩出這樣結構清晰卻帶點小巧的作品。〈The World Fell〉的Urban-Industrial形態，一直是我喜愛的Vår的原因；通常玩Industrial或Noise均不太注重歌曲的旋律性，可Vår硬生生地把它玩的很潮。主題曲〈No One Dances Quite Like My Brothers〉初始有點Drone的影子，疏離的人聲吟唸、渾沌而至的工業噪音與Leads合成器的巧妙運用，簡直是New Age遇到《X檔案》；這般形容雖然有點誇張，不過Vår對於聲響的實驗(或美學)，一如他們的藝術品味，總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