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绿《你在烦恼什么》:不在计划中的番外篇依然暖心,贴心讨好的音乐哲学!
苏打绿乐团推迟四季计划,两年后在团员阿福缺席的情况下,终于忍不住喉痒,就像一出长剧的番外篇一样。出道也有几年的苏打绿,几乎是全创作,保持着一年一张的速度,以主流市场的步伐推出唱片, 09 年甚至是两张唱片,如果想要维持水准,没有丰沛的创作力,会显得格外吃力。所幸这一次《你在烦恼什么》里有一半的歌是遭他人退稿,敝帚自珍的拿来重唱,另外还有其他团员的群策群力,看似松散的拼凑之作,却少了概念桎梏的约束,这计划外的变化,就像通途的美景,偶转进羊肠小道,而别有洞天。
《春日光》里清新亮丽的旋律和处心积虑的编曲,让苏打绿从一开始还稍带有英伦味的乐团变得沾花惹草,而成为不折不扣的花草乐队;到了《夏狂热》,其中之一的卖点就是伦敦背景,为了凸显“摇滚之都”,虽没有再“误入歧途”,但是却感觉到他们的疲软。而两年来的休整,足够他们积跬步,方能至千里。全碟最精彩的就是点题歌《你在烦恼什么》,全曲利用简单的乐器和拍掌声,是一首元气流作品。在上一张专辑中的《掌声落下》,就曾用过快速的击掌作为节奏来推动歌曲的发展,这一次的拍手,象征意境大过于乐理的作用,吴青峰敏感的措辞多少投中成长中的每个人的隐私,众人拍手给予的鼓励像一股和风暗示一切都将会过去。纯音乐《片刻永恒》的旋律正好是《你在烦恼什么》的结尾,巧妙的把整张专辑形成了一个环。然后直接引渡到《幸福额度》,这首歌其实胜在背景音乐里似有似无的电子,让这首歌立体起来。《燕窝》开头的编曲很有凯尔特音乐风格,浓郁的弦乐与之后的band 味形成了对比,吴青峰越唱越高,像是在聚集乌云密布,为了那骤雨淋漓的一刻,他带着倔强和固执一气呵成完成了和声,最后再用一小段弦乐收尾,编曲层次分明。由团员阿龚词曲的《如果凝结就是爱》编曲脱俗而又富有想象力,清凉的电子开头,仿佛是轻触水面,波纹由近及远的散开,间奏的钢琴就又像是水滴泻下,整首歌曲好像是对水的崇拜,紧扣了“凝结”两个字。《你被写在我的歌里》是首简约的 acoustic 编曲的对唱歌, Ella 饱满的中低音正好弥补了青峰一直飘着的嗓音,是首青春励志歌曲,情感充足但歌曲意念落后。
《你在烦恼什么》好像是苏打绿在缺失团员情况下,玩票过渡的一张专辑,少了四季前两张工于心计的编曲,反而有了自然的minimal 美学。整张专辑虽说有些中规中矩,但好在是一张听起来不累,旋律易入口不难消化又不会显得廉价,还具有有抚慰功能的唱片。就当他们在给歌迷派发福利,真正的重头戏应该是秋之静谧了。
(文/ 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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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打绿以四个季节、四个城市、四种情绪制作四张专辑的“韦瓦第计划”因队友阿福入伍尚未归队而无限搁置。自2009 年 9 月发行《夏 ·狂热》后,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发行全新专辑,可谓吊足了歌迷胃口。但说起“韦瓦第计划”,不论是其号称以春、夏、秋、冬作为音乐主题的大型创想,抑或“人的存在环境与音乐季节生息”的异想关联,对于流行音乐来说,都是一个略显庞大、稍有繁杂的主题。当然,苏打绿向来醇厚的文艺气息与深度的歌曲内涵,并非无法驾驭这以协奏曲之父命名的伟大计划——但一个单从时间角度就要耗时两年完成的唱片工程,不要说中途客观因素的各种阻碍,若是创作者思维和现实音乐情绪稍有变更,计划的初衷、当时完美无暇的设想很容易就会动摇崩塌。虽然“韦瓦第计划”依然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式,但两年断隔产生的心得见仁见智。新专辑《你在烦恼什么》出现的契机与作用,也绝非仅为填补这“季节转换”的空白。它或可以表达两年来苏打绿积累的新思,也可以是“韦瓦第计划”的玄妙转折。
《你在烦恼什么》主题意图简单而贴近现实。人活着不会没有烦恼,无论地位或角色如何。而苦难是与快乐相对的,专辑意在追求渡过烦恼后的清醒,或克服困难后的得到的幸福。平淡说去,渡过烦恼后得到快乐的过程,堪比渡过坎坷后得到成长的人生。这一出发点很成功,比缜密复杂的四季主题更贴合实际,也带有人皆可悟的直白道理,是一张流行唱片可以达到的作用,也是踏实、不加噱头的主题思想。它可以将乐迷熟识的苏打绿式感动重新回温,也可以作为“韦瓦第计划”中场休息的起伏落点,同时,还带着睿智讨好的人生哲学。
其实苏打绿向来是正面能量发生器。主唱青峰的创作曾有过少许讽刺与阴暗,但从宏观比例来看,苏打绿的励志情怀决然更重,如黑白分界般明显。但是——与某些乐团刻意到直言的“励志”有所不同,苏打绿贵在核心人物青峰的完美歌词。同样一种正面积极的心情,他可以用独一无二的绝妙隐喻来表达,也可以转入平行概念引人深思无限。如新专辑中与Ella 合唱的《你被写在我的歌里》一曲,歌词中“彷佛能看见明日两串脚印的走廊”和“望我内心夹岸群花盛放”两句都有新体诗一般难以言喻的玄妙,像需要咀嚼良久才知味道的果实,有巧思、有延续性。而《幸福额度》中的“幸福不会是牛顿/一颗苹果成学问”,也带有需要琢磨揣度才能获得的内里含义,寓味新颖毫不做作。苏打绿的大半质感便来自青峰优秀的歌词。另一角度,专辑音乐结构的物理性完整稍显不足——这种不足自然是相对的,或是与春夏专辑的繁杂编曲相较产生的;也或是在生活化概念的反衬下凸显的。虽然专辑企图使用一首序曲《片刻永恒》与最后一首同名歌曲《你在烦恼什么》同段旋律遥相呼应的方式来整齐划一,却依然弥补不了歌曲之间跳跃性过强的浅疾,多遍听后有种不知何来的拼凑感,或旋律过于连续平稳造成的审美疲乏。但专辑中单独闪现的亮点很多:如弦乐与Band 平分秋色的《燕窝》,先分离、后结合的编排方式令人印象深刻;《你被写在我的歌里》单簧管锦上添花的意外演出,男女声同时趋向中性的反差中和;以及《控制狂》由摇滚渐渐过渡到纯合成器辅助电子音乐的做法,都充满了各异的多样性,使专辑在丰沛角度加足分数。
《你在烦恼什么》依然是一张成熟的苏打绿作品。而回归生活的唱片主题,也将成为其作品年表上难以忽视的一次蜕变。没有硬性带动的强制激励,只有类似开解般慢慢化解心头愤懑的情愫,真是睿智、充满人性化的感动程式。如《你在烦恼什么》歌词所说“时间从来不回答/生命从来不喧哗”,摒弃繁杂、紧握真实核心的生活哲学,也必定令听懂的人更加珍视生命的朝夕。短短的流行音乐如能登造此等精神境界,实为难能可贵。
(文/ 沉默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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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唱得更广阔!
暂时搁置的四季计划,可以让听众们舒一口气。相较于四季计划的庞大和沉重,苏打绿其实一直擅长的是挖掘出一些安稳的情绪亮点,然后以绝好的音乐技术包装成时下年轻人喜欢听的流行乐。四季计划让整个乐队的状态有些紧绷,且计划得实在太频繁,也因此无论是《春日光》还是《夏狂热》,都好像塞满了唱盘,毫无缝隙地塞到听众手里。这种听之前的装备感,实在让人有压力。
苏打绿原本是那一种音乐人:他们很明白自己的事业需要,也不知当事人是有心还是巧合,每每到一个拐点,他们就带着合适的作品出现,一步一步地走在平稳的路上。这并不是说苏打绿的主唱吴青峰,而是以整个乐队为整体论。苏打绿乐团的发展恰到好处,唯有四季计划是一个大跨越和冒险。计划未完,没人知道去向何处。不过回归眼前的《你在烦恼什么》,虽然话题也未必激昂,却让人觉得放松和平缓。
新专辑很好地击中了眼下华语流行音乐为数不多的爱好者,无论是心态还是阅历,苏打绿似乎保持当初重度与普通听众两面吸收的惯例。在保有过去浪漫指数的基础上,新专辑大量设身处地的内容,为苏打绿加上了亲切感(虽然他们已经有很多传唱歌曲打破这种壁垒)。关于创作,吴青峰显然是那种更熟悉自己的创作人。每逢他为其他歌手打造的歌曲词不达意时,还好有苏打绿名下的作品为自己正名。他写给其他女歌手的歌,往往带有一种口号式的安抚或表态。走到苏打绿专辑里,这种态度不知为何会真挚很多,或许是假想与亲身感受的分别,因此新专辑中主唱所带来的问候都显得更加中听。
而演唱者所加入的“你”这个对象,不再是以前那个主唱人生活的一部分,而是慢慢移到了第三者的身份。与苏打绿曾经的自说自话或者直抒胸臆略略不同,新专辑更多转向了那些聆听者,这可以说是许多主流歌手慢慢培育自己固定受众的方法。苏打绿在《小情歌》风靡华人世界时并没有急于推进,效果如何仁者见仁,不过在两张四季概念专辑有些疏离之后,唱一些让听众有存在感的歌曲,这样的改变显然让人舒服。《幸福额度》《你在烦恼什么》这样的体贴位置,都容易让听歌的人受落。
纵观苏打绿乐队多年发展,其实步调远比一般主流流行歌手来得频繁,可以说是主流商业范畴凋零时得益,且最有代表性的乐队。无论是源于聪明也好,还是出于计算,苏打绿与听众之间那种不需强求的默契是绝对是乐队的最宝贵财富。而吴青峰不断向外输出的创作作品,反而可能削弱乐队自己的固有品牌,而苏打绿的曝光率和发片节奏,实在需要吴青峰专注于乐队本身,或者更需要乐队成员更多参与到创作之中,新专辑里史俊威的创作比从前还少,也是时候可以让苏打绿的关怀度更广阔一些。
文/S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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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打绿:从天上回归人间 反而更值得歌颂
遥想数年前,第一次听到苏打绿的作品是《飞鱼》,主唱雌雄莫辩的嗓音着实让我的耳朵为之一震,当时李宇春带来的中性风潮正大行其道,两相对比倒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体验,于是记住了这个充满浓浓文艺范儿的乐团。说起来,宝岛的小清新团体多如过江之鲫,相较而言苏打绿却有不同之处,团队成员皆为高学历,并非全然音乐科班出身,但成员们独特的思考角度和个人气质在创作及演唱过程中不断带来新鲜火花,各自角色明确分工又浑然一体,默契程度极高,而作为vocal的吴青峰有着巨大个人魅力,虽然一般而言主唱都是抢眼的灵魂人物,但“吴美丽”的不同之处在于,他身上集结了文艺、小清新、中性美甚至带点 mean girl 的个性,还有类似“妇女之友”的闺蜜气场,种种元素叠加起来,刚好符合当下社会最微妙的审美风潮。自《小情歌》大红大紫后,苏打绿就跟陈绮贞一样不可避免地以“独立”之姿成为市场宠儿,一步一步有了“天团”气势,今年爆满的巡回演唱会和新专辑《你在烦恼什么》大获好评,就是其商业价值和音乐影响力的最好体现。
而新专辑的成功模式,其实跟国产电影年度最大黑马《失恋33 天》异曲同工——赶在千年一遇的神棍节发片,音乐风格由之前的桀骜自我变得温暖平和,令想在世纪末来临前得到慰藉的年轻人感同身受,提前发表的主打歌《幸福额度》《喜欢寂寞》都是清一色治愈系作品,紧紧抓住无论文艺、普通还是二逼青年都必然面对的幸福和寂寞两个永恒母题,最终对应到了专辑主题《你在烦恼什么》,这句借用的话是老生常谈,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金句,在嘈杂纷扰的岁末推出这样一张唱片,怎能不让人心有戚戚焉?同样,跳脱出“韦瓦第计划”是明智之举,并不是对他们接下来的秋冬专辑不期待,但经历《春·日光》《夏· 狂热》及一系列巡回表演的洗礼后,无论苏打绿本身,还是广大受众,对这个文艺到极点却又需要在商业里找平衡的创作计划都需一段缓冲时间来进行吸收。
《你在烦恼什么》稳扎稳打的素质也跟《失恋33 天》一样,甭管宣传思路如何巧妙应景,最终呈现出的水准得有保证。坊间有戏谑说法称这是一张“退货专辑”,其中不少作品是写给其他歌手后被退回的歌曲,事实除杨乃文的《女爵》令我觉得有惊喜外,作为如今最抢手创作人的吴美丽,写给其他大牌的作品往往都不及自己专辑里的东西有味道,如今“老娘自己唱”的他算是在《你在烦恼什么》中证明了这些退货绝对没有质量问题,苏打绿的整体表现告诉大家他们不仅拿出了好货,而且有超水平发挥。
这是张严丝合缝的概念作品,Intro 钢琴曲《片刻永恒》不仅和第一首《幸福额度》无缝连接,更和收尾同名曲《你在烦恼什么》遥相呼应,短短一分半的纯音乐其实是专辑想要阐述的主题灵魂,片刻和永恒间种种情绪波动,就是人们快乐烦恼的由来。《幸福额度》、《你在烦恼什么》和《当我们一起走过》都是“读者”式人生哲理作品,编曲毫无例外由轻柔开场引人,再随情绪流动而澎湃起来,随时间流逝,人们不再对吴青峰的中性嗓音感到新奇或不适,注意力从他的声音转移到唱功和情感诠释,自然而然会在三首精致又浅白的作品中产生共鸣;《如果凝结就是爱》以水的物理性质构筑出对爱的宏大主观臆想,意象化的歌词和流畅旋律体现出阿龚的才华,吴青峰的演绎在钢琴、键盘及鼓点交错下极其有层次感,;《喜欢寂寞》曾经被阿妹、那英一再退货,事实证明这种千回百转的歌曲确实适合吴青峰这样内心纠结到死的小男人,而不是两位沧桑范儿多了反而容易不动声色的歌坛大姐。
《燕窝》和《茧》都采用奇妙比喻角度,前者旋律跳跃,开头的圆舞曲有浓浓奇幻音乐剧氛围,中间电吉他却营造出诡异感觉,再看歌词,“这么梦想梦呀梦得梦出伟大,这样盖呀盖得盖出一个家,浓缩一杯痴傻”、“尊严多么地迂回,人总是费心爱着消失的一切”,简直是黑暗童话,颓废绝望到极点,把真心筑成家或是熬成美味,只换来被忽略的结局;《茧》编曲转为简单钢琴,歌词充满画面感,主题渐渐转向光明面,“由死而生挖空了心思,吐出了最缠绵,从繁至简磨厚了疲倦,流血了也想飞”,励志中带着清楚的痛楚,体现出苏打绿音乐性和思想性的深入层面。《浪漫派》和《控制狂》是另一对搭配组合,前者喃喃自语自嗨自唱,后者从旋律来说颇有芭乐气息,青峰的填词分别和家凯、小威的作曲火花四溅,显示出苏打绿这个团体的全能性和默契程度,当然,还有他们作品中特有的那种拥有漂亮旋律,但在表达和编曲上都极富个性色彩的特质。这种强烈个性魅力,透过《你在烦恼什么》得到完整体现,没有了阿福的木吉他,转而大量使用钢琴和弦乐,跳脱出苏打绿给人独立小清新的固有印象,词曲编曲演唱各部分控制得极其精准,细节之美令人“触目惊心”。
总结当下华语乐坛最给力的几大“天团”,我们可以发现很有趣的现象:在内地,凤凰传奇(微博)正以独一无二的民族流行风牢牢hold住上到八十岁下到八个月的听众,但新专辑《大声唱》中可以发现他们在保留特色的前提下进行转型的蛛丝马迹,而相较于容易歌红人不红的内地天团,苏打绿在《频率》、《小情歌》后并没有太多接力大热的作品,跟台湾前辈五月天相比欠缺更多传唱金曲,但主唱吴青峰及其他成员的个性特质愈发引人注目,所以《你在烦恼什么》来得恰到好处——在宏观主题和具体作品上都更加“接地气”,当然不像凤凰传奇那么直接,却大大弥补了往文艺气息过重带来的距离感,又没有减弱成员们对于音乐形态和品质水准的严谨要求,反而可以透过更有共鸣的主题来注意到音乐的整体张力。不再执着无与伦比的美丽,没有唱尽四季流转的恢弘野心,变得平实亲切的苏打绿,其音乐的创造性已经不能再以“文艺”或者“独立”来划定边界,惊艳的感觉却依旧动人。
文/流水纪
《春日光》里清新亮丽的旋律和处心积虑的编曲,让苏打绿从一开始还稍带有英伦味的乐团变得沾花惹草,而成为不折不扣的花草乐队;到了《夏狂热》,其中之一的卖点就是伦敦背景,为了凸显“摇滚之都”,虽没有再“误入歧途”,但是却感觉到他们的疲软。而两年来的休整,足够他们积跬步,方能至千里。全碟最精彩的就是点题歌《你在烦恼什么》,全曲利用简单的乐器和拍掌声,是一首元气流作品。在上一张专辑中的《掌声落下》,就曾用过快速的击掌作为节奏来推动歌曲的发展,这一次的拍手,象征意境大过于乐理的作用,吴青峰敏感的措辞多少投中成长中的每个人的隐私,众人拍手给予的鼓励像一股和风暗示一切都将会过去。纯音乐《片刻永恒》的旋律正好是《你在烦恼什么》的结尾,巧妙的把整张专辑形成了一个环。然后直接引渡到《幸福额度》,这首歌其实胜在背景音乐里似有似无的电子,让这首歌立体起来。《燕窝》开头的编曲很有凯尔特音乐风格,浓郁的弦乐与之后的band 味形成了对比,吴青峰越唱越高,像是在聚集乌云密布,为了那骤雨淋漓的一刻,他带着倔强和固执一气呵成完成了和声,最后再用一小段弦乐收尾,编曲层次分明。由团员阿龚词曲的《如果凝结就是爱》编曲脱俗而又富有想象力,清凉的电子开头,仿佛是轻触水面,波纹由近及远的散开,间奏的钢琴就又像是水滴泻下,整首歌曲好像是对水的崇拜,紧扣了“凝结”两个字。《你被写在我的歌里》是首简约的 acoustic 编曲的对唱歌, Ella 饱满的中低音正好弥补了青峰一直飘着的嗓音,是首青春励志歌曲,情感充足但歌曲意念落后。
《你在烦恼什么》好像是苏打绿在缺失团员情况下,玩票过渡的一张专辑,少了四季前两张工于心计的编曲,反而有了自然的minimal 美学。整张专辑虽说有些中规中矩,但好在是一张听起来不累,旋律易入口不难消化又不会显得廉价,还具有有抚慰功能的唱片。就当他们在给歌迷派发福利,真正的重头戏应该是秋之静谧了。
(文/ 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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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打绿以四个季节、四个城市、四种情绪制作四张专辑的“韦瓦第计划”因队友阿福入伍尚未归队而无限搁置。自2009 年 9 月发行《夏 ·狂热》后,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发行全新专辑,可谓吊足了歌迷胃口。但说起“韦瓦第计划”,不论是其号称以春、夏、秋、冬作为音乐主题的大型创想,抑或“人的存在环境与音乐季节生息”的异想关联,对于流行音乐来说,都是一个略显庞大、稍有繁杂的主题。当然,苏打绿向来醇厚的文艺气息与深度的歌曲内涵,并非无法驾驭这以协奏曲之父命名的伟大计划——但一个单从时间角度就要耗时两年完成的唱片工程,不要说中途客观因素的各种阻碍,若是创作者思维和现实音乐情绪稍有变更,计划的初衷、当时完美无暇的设想很容易就会动摇崩塌。虽然“韦瓦第计划”依然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式,但两年断隔产生的心得见仁见智。新专辑《你在烦恼什么》出现的契机与作用,也绝非仅为填补这“季节转换”的空白。它或可以表达两年来苏打绿积累的新思,也可以是“韦瓦第计划”的玄妙转折。
《你在烦恼什么》主题意图简单而贴近现实。人活着不会没有烦恼,无论地位或角色如何。而苦难是与快乐相对的,专辑意在追求渡过烦恼后的清醒,或克服困难后的得到的幸福。平淡说去,渡过烦恼后得到快乐的过程,堪比渡过坎坷后得到成长的人生。这一出发点很成功,比缜密复杂的四季主题更贴合实际,也带有人皆可悟的直白道理,是一张流行唱片可以达到的作用,也是踏实、不加噱头的主题思想。它可以将乐迷熟识的苏打绿式感动重新回温,也可以作为“韦瓦第计划”中场休息的起伏落点,同时,还带着睿智讨好的人生哲学。
其实苏打绿向来是正面能量发生器。主唱青峰的创作曾有过少许讽刺与阴暗,但从宏观比例来看,苏打绿的励志情怀决然更重,如黑白分界般明显。但是——与某些乐团刻意到直言的“励志”有所不同,苏打绿贵在核心人物青峰的完美歌词。同样一种正面积极的心情,他可以用独一无二的绝妙隐喻来表达,也可以转入平行概念引人深思无限。如新专辑中与Ella 合唱的《你被写在我的歌里》一曲,歌词中“彷佛能看见明日两串脚印的走廊”和“望我内心夹岸群花盛放”两句都有新体诗一般难以言喻的玄妙,像需要咀嚼良久才知味道的果实,有巧思、有延续性。而《幸福额度》中的“幸福不会是牛顿/一颗苹果成学问”,也带有需要琢磨揣度才能获得的内里含义,寓味新颖毫不做作。苏打绿的大半质感便来自青峰优秀的歌词。另一角度,专辑音乐结构的物理性完整稍显不足——这种不足自然是相对的,或是与春夏专辑的繁杂编曲相较产生的;也或是在生活化概念的反衬下凸显的。虽然专辑企图使用一首序曲《片刻永恒》与最后一首同名歌曲《你在烦恼什么》同段旋律遥相呼应的方式来整齐划一,却依然弥补不了歌曲之间跳跃性过强的浅疾,多遍听后有种不知何来的拼凑感,或旋律过于连续平稳造成的审美疲乏。但专辑中单独闪现的亮点很多:如弦乐与Band 平分秋色的《燕窝》,先分离、后结合的编排方式令人印象深刻;《你被写在我的歌里》单簧管锦上添花的意外演出,男女声同时趋向中性的反差中和;以及《控制狂》由摇滚渐渐过渡到纯合成器辅助电子音乐的做法,都充满了各异的多样性,使专辑在丰沛角度加足分数。
《你在烦恼什么》依然是一张成熟的苏打绿作品。而回归生活的唱片主题,也将成为其作品年表上难以忽视的一次蜕变。没有硬性带动的强制激励,只有类似开解般慢慢化解心头愤懑的情愫,真是睿智、充满人性化的感动程式。如《你在烦恼什么》歌词所说“时间从来不回答/生命从来不喧哗”,摒弃繁杂、紧握真实核心的生活哲学,也必定令听懂的人更加珍视生命的朝夕。短短的流行音乐如能登造此等精神境界,实为难能可贵。
(文/ 沉默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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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唱得更广阔!
暂时搁置的四季计划,可以让听众们舒一口气。相较于四季计划的庞大和沉重,苏打绿其实一直擅长的是挖掘出一些安稳的情绪亮点,然后以绝好的音乐技术包装成时下年轻人喜欢听的流行乐。四季计划让整个乐队的状态有些紧绷,且计划得实在太频繁,也因此无论是《春日光》还是《夏狂热》,都好像塞满了唱盘,毫无缝隙地塞到听众手里。这种听之前的装备感,实在让人有压力。
苏打绿原本是那一种音乐人:他们很明白自己的事业需要,也不知当事人是有心还是巧合,每每到一个拐点,他们就带着合适的作品出现,一步一步地走在平稳的路上。这并不是说苏打绿的主唱吴青峰,而是以整个乐队为整体论。苏打绿乐团的发展恰到好处,唯有四季计划是一个大跨越和冒险。计划未完,没人知道去向何处。不过回归眼前的《你在烦恼什么》,虽然话题也未必激昂,却让人觉得放松和平缓。
新专辑很好地击中了眼下华语流行音乐为数不多的爱好者,无论是心态还是阅历,苏打绿似乎保持当初重度与普通听众两面吸收的惯例。在保有过去浪漫指数的基础上,新专辑大量设身处地的内容,为苏打绿加上了亲切感(虽然他们已经有很多传唱歌曲打破这种壁垒)。关于创作,吴青峰显然是那种更熟悉自己的创作人。每逢他为其他歌手打造的歌曲词不达意时,还好有苏打绿名下的作品为自己正名。他写给其他女歌手的歌,往往带有一种口号式的安抚或表态。走到苏打绿专辑里,这种态度不知为何会真挚很多,或许是假想与亲身感受的分别,因此新专辑中主唱所带来的问候都显得更加中听。
而演唱者所加入的“你”这个对象,不再是以前那个主唱人生活的一部分,而是慢慢移到了第三者的身份。与苏打绿曾经的自说自话或者直抒胸臆略略不同,新专辑更多转向了那些聆听者,这可以说是许多主流歌手慢慢培育自己固定受众的方法。苏打绿在《小情歌》风靡华人世界时并没有急于推进,效果如何仁者见仁,不过在两张四季概念专辑有些疏离之后,唱一些让听众有存在感的歌曲,这样的改变显然让人舒服。《幸福额度》《你在烦恼什么》这样的体贴位置,都容易让听歌的人受落。
纵观苏打绿乐队多年发展,其实步调远比一般主流流行歌手来得频繁,可以说是主流商业范畴凋零时得益,且最有代表性的乐队。无论是源于聪明也好,还是出于计算,苏打绿与听众之间那种不需强求的默契是绝对是乐队的最宝贵财富。而吴青峰不断向外输出的创作作品,反而可能削弱乐队自己的固有品牌,而苏打绿的曝光率和发片节奏,实在需要吴青峰专注于乐队本身,或者更需要乐队成员更多参与到创作之中,新专辑里史俊威的创作比从前还少,也是时候可以让苏打绿的关怀度更广阔一些。
文/S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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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打绿:从天上回归人间 反而更值得歌颂
遥想数年前,第一次听到苏打绿的作品是《飞鱼》,主唱雌雄莫辩的嗓音着实让我的耳朵为之一震,当时李宇春带来的中性风潮正大行其道,两相对比倒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体验,于是记住了这个充满浓浓文艺范儿的乐团。说起来,宝岛的小清新团体多如过江之鲫,相较而言苏打绿却有不同之处,团队成员皆为高学历,并非全然音乐科班出身,但成员们独特的思考角度和个人气质在创作及演唱过程中不断带来新鲜火花,各自角色明确分工又浑然一体,默契程度极高,而作为vocal的吴青峰有着巨大个人魅力,虽然一般而言主唱都是抢眼的灵魂人物,但“吴美丽”的不同之处在于,他身上集结了文艺、小清新、中性美甚至带点 mean girl 的个性,还有类似“妇女之友”的闺蜜气场,种种元素叠加起来,刚好符合当下社会最微妙的审美风潮。自《小情歌》大红大紫后,苏打绿就跟陈绮贞一样不可避免地以“独立”之姿成为市场宠儿,一步一步有了“天团”气势,今年爆满的巡回演唱会和新专辑《你在烦恼什么》大获好评,就是其商业价值和音乐影响力的最好体现。
而新专辑的成功模式,其实跟国产电影年度最大黑马《失恋33 天》异曲同工——赶在千年一遇的神棍节发片,音乐风格由之前的桀骜自我变得温暖平和,令想在世纪末来临前得到慰藉的年轻人感同身受,提前发表的主打歌《幸福额度》《喜欢寂寞》都是清一色治愈系作品,紧紧抓住无论文艺、普通还是二逼青年都必然面对的幸福和寂寞两个永恒母题,最终对应到了专辑主题《你在烦恼什么》,这句借用的话是老生常谈,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金句,在嘈杂纷扰的岁末推出这样一张唱片,怎能不让人心有戚戚焉?同样,跳脱出“韦瓦第计划”是明智之举,并不是对他们接下来的秋冬专辑不期待,但经历《春·日光》《夏· 狂热》及一系列巡回表演的洗礼后,无论苏打绿本身,还是广大受众,对这个文艺到极点却又需要在商业里找平衡的创作计划都需一段缓冲时间来进行吸收。
《你在烦恼什么》稳扎稳打的素质也跟《失恋33 天》一样,甭管宣传思路如何巧妙应景,最终呈现出的水准得有保证。坊间有戏谑说法称这是一张“退货专辑”,其中不少作品是写给其他歌手后被退回的歌曲,事实除杨乃文的《女爵》令我觉得有惊喜外,作为如今最抢手创作人的吴美丽,写给其他大牌的作品往往都不及自己专辑里的东西有味道,如今“老娘自己唱”的他算是在《你在烦恼什么》中证明了这些退货绝对没有质量问题,苏打绿的整体表现告诉大家他们不仅拿出了好货,而且有超水平发挥。
这是张严丝合缝的概念作品,Intro 钢琴曲《片刻永恒》不仅和第一首《幸福额度》无缝连接,更和收尾同名曲《你在烦恼什么》遥相呼应,短短一分半的纯音乐其实是专辑想要阐述的主题灵魂,片刻和永恒间种种情绪波动,就是人们快乐烦恼的由来。《幸福额度》、《你在烦恼什么》和《当我们一起走过》都是“读者”式人生哲理作品,编曲毫无例外由轻柔开场引人,再随情绪流动而澎湃起来,随时间流逝,人们不再对吴青峰的中性嗓音感到新奇或不适,注意力从他的声音转移到唱功和情感诠释,自然而然会在三首精致又浅白的作品中产生共鸣;《如果凝结就是爱》以水的物理性质构筑出对爱的宏大主观臆想,意象化的歌词和流畅旋律体现出阿龚的才华,吴青峰的演绎在钢琴、键盘及鼓点交错下极其有层次感,;《喜欢寂寞》曾经被阿妹、那英一再退货,事实证明这种千回百转的歌曲确实适合吴青峰这样内心纠结到死的小男人,而不是两位沧桑范儿多了反而容易不动声色的歌坛大姐。
《燕窝》和《茧》都采用奇妙比喻角度,前者旋律跳跃,开头的圆舞曲有浓浓奇幻音乐剧氛围,中间电吉他却营造出诡异感觉,再看歌词,“这么梦想梦呀梦得梦出伟大,这样盖呀盖得盖出一个家,浓缩一杯痴傻”、“尊严多么地迂回,人总是费心爱着消失的一切”,简直是黑暗童话,颓废绝望到极点,把真心筑成家或是熬成美味,只换来被忽略的结局;《茧》编曲转为简单钢琴,歌词充满画面感,主题渐渐转向光明面,“由死而生挖空了心思,吐出了最缠绵,从繁至简磨厚了疲倦,流血了也想飞”,励志中带着清楚的痛楚,体现出苏打绿音乐性和思想性的深入层面。《浪漫派》和《控制狂》是另一对搭配组合,前者喃喃自语自嗨自唱,后者从旋律来说颇有芭乐气息,青峰的填词分别和家凯、小威的作曲火花四溅,显示出苏打绿这个团体的全能性和默契程度,当然,还有他们作品中特有的那种拥有漂亮旋律,但在表达和编曲上都极富个性色彩的特质。这种强烈个性魅力,透过《你在烦恼什么》得到完整体现,没有了阿福的木吉他,转而大量使用钢琴和弦乐,跳脱出苏打绿给人独立小清新的固有印象,词曲编曲演唱各部分控制得极其精准,细节之美令人“触目惊心”。
总结当下华语乐坛最给力的几大“天团”,我们可以发现很有趣的现象:在内地,凤凰传奇(微博)正以独一无二的民族流行风牢牢hold住上到八十岁下到八个月的听众,但新专辑《大声唱》中可以发现他们在保留特色的前提下进行转型的蛛丝马迹,而相较于容易歌红人不红的内地天团,苏打绿在《频率》、《小情歌》后并没有太多接力大热的作品,跟台湾前辈五月天相比欠缺更多传唱金曲,但主唱吴青峰及其他成员的个性特质愈发引人注目,所以《你在烦恼什么》来得恰到好处——在宏观主题和具体作品上都更加“接地气”,当然不像凤凰传奇那么直接,却大大弥补了往文艺气息过重带来的距离感,又没有减弱成员们对于音乐形态和品质水准的严谨要求,反而可以透过更有共鸣的主题来注意到音乐的整体张力。不再执着无与伦比的美丽,没有唱尽四季流转的恢弘野心,变得平实亲切的苏打绿,其音乐的创造性已经不能再以“文艺”或者“独立”来划定边界,惊艳的感觉却依旧动人。
文/流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