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马乐天派

更多本人乐评请关注微信公共平台“Lewis的私人派对”
去年的主流乐坛给了我们太多意外,各个无名小卒犹如一匹匹黑马,从冷门里冲出,却跑在了队伍的最前列:澳大利亚有Gotye,加拿大有Carly Rae Jepsen,连韩国都大张旗鼓的派出了Psy......那么,谁才能代表美国,捍卫音乐强国的尊严?论资排辈,fun.连候补队员的冷板凳都够不着。但别忘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热门大牌玩得来的游戏,够新够偏才有参赛资格。逆向思索一番,鬼马而乐天的fun.竟然成了当仁不让的主力。况且,fun.的“鬼马”并不流于表面的挤眉弄眼,而是深藏于音乐中的那一个个静待被触动的机关;fun.的“乐天”也不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盲目自信,而是能在苦中作乐之余摸索出一套成功的规律。
南辕北辙的混搭才fun.
作为队名,“fun”实在是极度欠缺辨识度,由此想见,那个不怎么起眼“.”所要承担的商标责任和涵盖的区别意义实在不小。没有它,fun就是个拼写简单、意思直白的英文单词,你甚至别想将它用作搜索关键词来找到这支乐队;不过,一旦有了它,fun即刻变得别有趣味——灯红酒绿的派对,不醉无归的损友,挥汗如雨的演出,还有狼藉不堪的酒馆......这些不正是乐队与Janelle Monáe合作的那首《We Are Young》的MV里出现的场景吗?如此看来,“fun.”大可这么解读:成员们平时伪装成穿梭于钢精水泥丛林中的路人甲们,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会盛装打扮,伺机出没,纵情声色,及时行乐。
如果说Janelle Monáe的怀旧造型是在向[Metropolis]所树立起的“复古科幻”风格致敬的话,那么fun.的老派绅士形象则是在追忆[Gone With The Wind]所提及的、美国内战背后鲜为人知的名流及贵族生活。要真是如此,我们的大脑有会不禁蹦出这样两个问题:1,乐队的形象到底与内战有何瓜葛?2,为什么又要扯到“贵族生活”头上?
第1题的答案可以在《Some Nights》的MV中搜寻到:导演Anthony Mandler不但将MV的故事背景设置于南北战争时期,更让Nate Ruess以南方联邦军指挥官的身份示人,他既是因为参军而不得不背井离乡、抛妻弃子的悲剧亲历者,又是因为肩负重任而必须鼓舞同胞上场杀敌的历史创造者。细心分析就会发现,这样“悲剧主义英雄”的形象包装不但恰好契合fun.作为独立乐队历尽千辛终于异军突起的星路历程,又为他们建立了起积极励志的偶像形象和独树一帜的个人标识。另外,还记得fun.的首张专辑《Aim And Ignite》封面里那个身着军服、腰挂号角、手持长枪的军官吗?这多少解释了乐队的这种“斗争情结”事实上是由来已久的,而并不是突发奇想后的一蹴而就。
第2题的答案显然就要明朗太多了。在《Some Nights》的一系列专辑宣传照当中,Nate Ruess、Andrew Dost和Jack Antonoff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西装笔挺、深情款款的名流扮相,以“第一印象”说服乐迷去相信其音乐的高端品质。联想能力再“离谱”一点的话,也不难在“内战”与“贵族”间找到关联:乐队3人可以被理解为美国内战时期南方种植园主家的3兄弟,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常生活,还时常流连于各大高级夜总会(参见《We Are Young》的MV)。然而,悲剧面前人人平等,内战爆发后,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和立场,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拿起冰冷的武器,与素未谋面的平民子弟并肩作战。由此可见,他们又是“上得厅堂、下得战场”的贵族子弟。
不妨再顺势类比一下,fun.之于Ruess、Dost和Antonoff,就好比Superman之于Clark Joseph Kent,他们不但都坚持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业务精神,还都能歪打正着地戳中了美国大众的英雄主义情结。这,便是乐队的角色定位——一个个平时默默无闻地为事业奉献青春的小人物,关键时刻轮到他们上场,又可以毫不马虎的一鸣惊人。只是fun.的绝招不是飞天遁地和激光眼,而是Ruess那张“聘美”Steven Tyler的大嘴和那把高亢而锋利的嗓音。
厚积薄发的逆袭才fun.
在fun.正式成立之前,成员们各自就有着丰富的表演经验:主唱Nate Ruess曾是独立流行乐队The Format的主唱(音乐风格偏向60年代),在发行过2张专辑和2张EP,他们的单曲《The First Single》还在老家凤凰城红极一时,那时的他还曾为Yellowcard和Something Corporate做过开场表演;键盘手Andrew Dost曾在一支名为Anathallo的7人独立乐队干过,在制作过一张专辑后便因为与其余成员的工作地点不统一而离开了乐队,此后,他一直忙于自己的首张个人专辑《Columbus》(题材和灵感取自他在2005年创作的一部关于意大利航海家Christopher Columbus的音乐剧);与Scarlett Johansson是同学的吉他手Jack Antonoff早在高中时期便成立过一支在弗罗里达及德克萨斯小有名气的朋克乐队,2002年他又组建了一支民谣摇滚乐队Steel Train;直至2008年,通过巡演结缘的3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其实是Ruess最先“相中”其余2人),成立了fun.。
60年代复古流行,百老汇音乐剧,朋克与民谣摇滚......这不正是fun.的音乐最显眼的3个音乐气质吗?由此可见,即便成员各自有着截然不同的音乐出身,他们还是能将各自的长项有机的糅合在一起。而如此惊艳的试验成果最早竟然诞生在Antonoff父母的客厅里,就是在这样一个略显局促的地方,乐队鼓捣出了那些听上去天马行空的Demo。终于,在著名制作人Steven McDonald和Jellyfish的前任键盘手Robert Joseph Manning, Jr.的帮忙下,fun.的第一张专辑《Aim And Ignite》于2009年宣告录制完成。
“一张合格的当代Pop专辑听上去就应该像他这样”、“他们对Pop这种曲风的界定和潜力都有着足够清晰的认识,这体现在专辑的合理混搭和编排上”、“这张专辑太萌了”......多方赞誉的《Aim And Ignite》算是为fun.赢得了一个漂亮的登场,然而这样短暂的好光景却仅限于评论界,因为乐队没有收获本应与专辑良好口碑相匹配的高关注度,而平淡的销量也使他们不得不继续保持那个“卧薪藏胆”的状态。
但凡有些反叛个性的独立乐队,大都不甘于怀才不遇、寄人篱下的现状,他们要么另寻出路,要么自立门户。可fun.的3个成员倒好,不但没有觉得自己屈才,反倒大有将一种“寄生”的乐队行销方式的发扬光大的趋势——他们将整个2010年用来为Paramore的巡回演出的热场,抽空发表了新单曲《Walking The Dog》;之后还搭上Panic! At The Disco的顺风车,发行了另一支联合单曲《C'mon》……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We Are Young》一炮而红才有所改观。这么看来,fun.显然是名副其实的,他们深谙苦中作乐之道的同时,还善于将颓势扭转为优势,并最终实现咸鱼翻身的逆袭。况且在出人头地之前,像fun.这样仰仗知名乐队的声誉宣传自己的案例在业内是见怪不怪而又不可避免的,毕竟先得存活下去,才有变好的可能。
合理贩卖的青春才fun.
平易近人,青春健康,励志向上......要是一支乐队的有着诸如此类的形象标签,并且作品足够切题的话,被[Glee]盯上就是早晚的事儿了。
由于[Glee]这部主打歌舞青春的大热美剧本身有着“兼容并包”的特性(该剧以翻唱经典作品及热门单曲著称,演员们翻唱的歌曲是各大主流排行榜上的常客,这一现象被诸多乐迷戏称为“扰榜”),所以一切可以为剧情服务、起到煽情作用的音乐作品都逃不过主创人员的法眼。这部被“翻唱”所成就的美剧获奖无数、赞誉有加,甚至曾经因此形成过一种称为“Glee效应”的奇特规律——只要一个艺人或乐队的歌曲被剧中演员所翻唱,原曲和原唱者就会跟着翻唱作品一并成为网络搜索的热门关键词。当红的艺人会因此变得更具人气,过气的艺人也可以就地“起死回生”,还有便是那些“边缘、冷门、小众”的独立乐队也会借机上位,风光的步入主流乐迷的视野。fun.的《We Are Young》首次全国性的“公开露面”便出现在这部美剧当中。事实上,[Glee]的音乐总监在fun.正式发行《We Are Young》前5个月便收到了这首歌的Demo,制片人Ryan Murphy在听罢该曲之后当即决定将其用到自己的剧集中。《We Are Young》就被这样顺理成章的安插在该剧第3季第8集的压轴部分。剧中原本反目成仇、分道扬镳的合唱团在唱完这首歌之后冰释前嫌,意外重组(甚至不需多余的对白解释他们为什么就和好了)。歌曲一经播出,立即引来下载狂潮,同时还被誉为“[Glee]播出以来最出色的翻唱作品”。不久之后,Ruess便在寄给该剧音乐总监的E-mail中写到:“你们的翻唱版本的下载量已经登顶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华丽登场了。”
起初,“Glee效应”的确刺激歌曲的销量及排行榜成绩,产生小规模的浮动。然而,热潮退去后歌曲又出现了明显的回落。好在乐队留了一手——他们早已把歌曲的使用权卖给了Chevrolet公司,作为Chevy Sonic的最新广告的宣传插曲,在Super Bowl直播间隙播放。要知道,素有“美国春晚”之称的王牌收视节目Super Bowl不仅是众多艺人趋之若鹜的舞榭歌台,更是无数广告商寸土必争的风水宝地。因此,“间接”荣登大雅之堂的fun.再次获得了一记强而有力的助推——人们开始在Youtube上追问广告插曲的名字和来历,接着口口相传,最终促成了《We Are Young》2012年居高不下的热度。由此,fun.也迎来了事业的高潮。可以这么说,如果说是[Glee]让《We Are Young》“回春”的话,那么同年Super Bowl中场的汽车广告便让歌曲迎来了属于它的“第二春”。
事实证明,“另辟蹊径”的选择在[Glee]上为新作打歌,并将Super Bowl作为事业的“跳板”是fun.职业生涯中走得最明智的两步棋,好歌曲配上好宣传,想不火都难。更别提《We Are Young》在全球范围内造成了那股文化浪潮——歌曲在多个国家的共18个排行榜上登顶;在第55届格莱美中获得“年度歌曲”、“年度唱片”和“最佳流行组合表演”3项提名;在无数电影、比赛和颁奖礼上播放;有着不计其数的翻唱版本......
出其不意的创意才fun.
要是将fun.的走红归结为“天时、地利、人和”的高难度统一,应该不会遭到太大的非议。不过,《We Are Young》的走红绝不是纯粹的投机倒把,因为成功总是“机遇”撞上“实力”的巧合。也正因如此,足够厚实的技术底子就成了音乐人圆梦不可或缺的“前提”。对于fun.来说,别出心裁的创作正是这个技术底子。
毋庸置疑,专辑永远是音乐人最好的简历,而fun.迫不及待地在《Aim And Ignite》当中将他们曲风的来龙去脉、配器的起承转合和创作的章法套路做了一个配置优化的陈列,像极了一个学成归来、只等惊艳全场的神童。听罢《Aim And Ignite》,用不着当事人开口,乐迷的耳朵都会自动告诉他们:fun.的曲风一定深受Queen的影响。细心分析你还会发现,有别于Queen式Rock Opera的华丽大气和戏剧张力,fun.的“歌舞剧式摇滚”在编曲配器上小巧而精致的同时还多了一层五彩斑斓的童趣色彩,这一点可以在那首“儿童军乐队进行曲”《At Least I'm Not As Sad (As I Used to Be)》中集中体验到。也因此,很多乐迷将他们的曲风称为“美式Mika”,让人听上去是“Fun”。只是与之相比,fun.除了电音应用较少之外,Ruess也不爱像Mika那样在歌曲里使用大篇幅的假音演唱,他热衷于用真声飙高音。情绪上两者也略有不同,主打英式俏皮流行的Mika往往爱庆祝和歌颂生活的美好,而Ruess的歌声则充满了成长的烦恼,即使是在呐喊,都或多或少的透着失落和控诉情绪。好比《The Gambler》主歌里那平铺直叙的浅吟低唱,再如《Barlights》末尾处击破层层叠叠和声后冲到听者面跟前的长音。
作曲上,fun.还热衷于在古典音乐中汲取灵感(3个成员本身又是The Electric Light Orchestra的乐迷)。以首曲《Be Calm》为例,当中取材自Beethoven的《Ode To Joy》的做法虽然新意欠奉,却恰如其分的呼应了fun.音乐中特有的欢快氛围。创作者还利用旋律的急转直上来表现歌词表述的精神崩溃边缘的歇斯底里——主歌过后理应是过门,却出其不意的被副歌径直推至高潮,这样前后唱段无甚相关的写歌模式看似“无章法”却又实属情理之中,同时还彰显出fun.开阔的创作思路。作词上,Ruess的写作题材尤为广泛:有恋爱中的寂寞与挣扎;有成长中的安全感匮乏,还有生命与死亡的关系......但无论落笔的当下是如何的思绪万千、五味杂陈,Ruess都能写至末尾处笔锋一转,将原本低落的情绪引会积极向上的正轨。
由《Aim And Ignite》过渡至《Some Nights》,最显著的变化便是配乐中军乐元素比重的加大,若将前者比喻成“儿童军乐队”的话,那么后者就是“皇家交响乐团”——“冲锋陷阵”的是密集而规律的打击乐和行云流水的钢琴演奏;教堂唱诗班阵容的背景合音与提琴、长笛和法国号等交响乐器为作品烘托出了音乐剧般的高规格氛围;手风琴,钟琴,电子琴与合成器的适时插入也使得歌曲气质灵动了不少。这种编曲方式不仅仅是为了贴合之前提到的“内战”专辑概念,更彰显出fun.愈发成熟大胆的创作理念。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进步还归功于Kanye West的那张《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成员们坦言,在筹备《Some Nights》时自己参考了这张专辑“灵感发散式”的创作思路,他们更是请来它的原制作人Jeff Bhasker为乐队助力。是以,我们在《Some Nights》当中听到Auto-Tune也就不足为奇了(具体参考Kanye West的歌曲《Lost In The World》)。并且某种程度上,你甚至可以将专辑中那贯穿始末的“军乐队式鼓点”归咎于受到了Hip-Hop的影响。另一方面,《Some Nights》不但节奏相较于《Aim And Ignite》时期有所加强,fun.在副歌旋律的创作也更加明晰与抓耳。在Bhasker的监督引导下,fun.的音乐风貌愈加立体起来,不再只有应接不暇的花招,不再缺乏最命中要害的神来一笔。
听fun.的音乐,就好似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天才魔术师在那恣意发挥,花样百出而又千回百转;他们是完美主义者,恨不得用乐器声、歌声和创意填满听者耳朵的每个角落。同时他们又是无比敬业的小丑,在赤裸展示悲伤情绪以后置之一笑。
“If you obey all the rules, you'll miss all the fun.”在第55届格莱美颁奖典礼上,当作为嘉宾身份出席的Neil Patrick Harris在向观众介绍fun.的“格莱美首秀”时,他从Katharine Hepburn那里借用来了这样一句言简意赅却又一针见血的赞美。毫无疑问,无论是亦正亦邪的乐队形象,还是能屈能伸的革命精神;无论是不可复刻的蹿红方式,还是变化多端的音乐风格,fun.都是标新立异到不容错失的,而格莱美“六提两中”的优异成绩更验证了乐队的这份难得——全盘年轻化的“年度歌曲”提名终于选出了最当之无愧的代表作《We Are Young》,另一边,在主流市场之外蛰伏了12年之久的他们也如愿以偿的斩获“年度新人”奖项,在“其实我们不年轻了”和“尿急”之类的自我调侃里全然不见初出茅庐的生怯局促,有的只是饱经荣辱浮沉后的大将风范。
鲜花会枯萎,掌声会消逝,任何褒奖都会渐渐成为带不走的昨日荣光,它们甚至可能成为余生都难以逾越的屏障。可即便如此,乐迷依然愿意相信fun.有着出奇制胜的思路和不负众望的实力——就好比这次在全球亿万观众面前的登台,它们并没有选唱那首大有功成身退之势的《We Are Young》,而是以一曲寓意深远的《Carry On》将乐队再接再厉的乐观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演出布景中灯红酒绿的纽约夜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洗净,观众的热情也就此被Ruess高亢的歌声彻底唤醒,只为下一段新的旅程。
延伸阅读1:
fun.之外
-----Nate Ruess的合作名单
一曲《We Are Young》不但让原本前途未卜的fun.未来变得一片坦途,也让许多“圈中人士”留意到Nate Ruess的才华,并争相向其抛去橄榄枝,这其中不乏经验老道的前辈和同为后起之秀的新人。我们不妨来看一下,这些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的艺人与本来就已足够“复杂”的fun.相遇会碰撞出怎样的艺术火花。
Ke$ha——《Die Young》
自从“神曲”走红之后,“Young”仿佛就成了fun.和Nate Ruess的代名词,就连后者与Ke$ha合写的这首嬉皮味十足的电子舞曲都在名字里大肆标榜。更令人意外的是,歌曲不仅创作于《We Are Young》走红之前的2011年,Ruess还透露他只创作了这首歌的副歌,却鬼使神差的被Ke$ha的制作人Dr.Luke听到,于是在后者们将其余唱段“补齐”之后,又一热门单曲就这么诞生了。不过或许正因为年轻时是新人们最普遍的共性,使他们的合作成果显得浑然天成而耗不过时。《Die Young》火了一把之后,Ruess也迫不及待地拿回来翻唱了一回。在他自娱自乐的版本中,少了如Ke$ha一般“疯癫”的肆意,却多了“好好玩耍,天天向上”的励志感。
P!nk——《Just Give Me A Reason》 :
Ruess的个人音乐风格到底有多浓重,听听他为P!nk创作并与之合唱的这首《Just Give Me A Reason》便可一见分晓。最初,出于歌词的交互性特点,P!nk只想邀请一个近期极具人气的男声来共同演绎,却不料Ruess的加入为她带来了全新的创作灵感。一番合作之后,原本强势的“粉红佳人”被Ruess生生改造成了fun.番外篇中的一个配角。但这并没有折损歌曲本身的优秀程度。两个爱飙高音的实力派唱将在亦敌亦友的“交锋”过程中,歌曲旋律却像KTV热门对唱情歌一样好记。
Anthony Green——《Only Love》
除了为主流流行艺人创作之外,Ruess还与同为独立音乐人出身的Anthony Green有过一段合作。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Ruess在这首歌当中的“音乐人格”明显收敛的许多,他的演唱似乎就是随时适应剧情需要而调整的乐器一样。与此同时,这首《Only Love》还让我们见识到Ruess在“歌舞剧男演员”的演唱角色之外更加未来感和电气化的一面。或许Green意识到这种类型的歌曲还存在值得商榷的、实验性的一面,他并没有直接收录在其个人专辑《Beautiful Things》的正式版当中,而是以豪华版本中的附赠曲目的形式发表。也因此,收听到这首歌的途径并不多。
Lena Dunham——《Sight Of The Sun》
当红歌手的作品被影视作品采用作为插曲向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艺人专门为一部美剧提供一支全新单曲的现象在业内也司空见惯,就好比fun.为金球奖获奖剧集《Girls》创作的这首《Sight Of The Sun》。这首原本应该出现在《Some Nights》中的钢琴小调因为制作上欠加工而被迫三振出局,好在Ruess的后期“返工”终于让它“重见天日”,最终被《Girls》的导演兼女主角Lena Dunham挑中作为。(fun.的吉他手Jack Antonoff与Dunham是情侣,或许他在这次合作当中也起到了“催化作用”。)
延伸阅读2:
神曲《We Are Young》是如何养成的?
诚然,《We Are Young》的“功成名就”离不开高超而独到的宣传方式,然而。作品本身的优秀永远是其传唱不衰的不二前提。好奇的乐迷不禁发问,“神曲”之魔力到底从何而来?这一切还得从2011年2月的一次会面说起。在这个稀松平常的月份里,Nate Ruess意外的来到纽约寻求合作机会,并叩响了大名鼎鼎的hip-hop制作人Jeff Bhasker的大门。满怀期待却又踌躇不定的他为了提前进入谈判状态,早早就来到下东区一家名为Bowery Hotel的酒店吧台小酌几杯为自己壮胆。要知道,像Bhasker这样的大牌每分每秒都很珍贵,更何况他刚刚才结束了与Beyoncé的合作,完全有理由第3次拒绝Ruess的会见请求。幸运的是,他在后者的再三请求后终于决定给其10分钟的时间。两位坐下来畅谈音乐,Bhasker被Ruess“将嘻哈鼓点和电子音效引入流行摇滚”的想法激发了浓烈兴趣,以至于他迫不及待地把Ruess拉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将尚未问世的Beyoncé专辑《4》中的歌曲展示给对方欣赏。借着微醺的酒劲Ruess一下子来了灵感,《We Are Young》的副歌就顺势被他脱口唱出,这样粗糙怪异的“突然袭击”将Bhasker吓愣住了,一阵回味和寻思之后,他决定邀请fun.在一周之内去到他的录音室将这首歌录制下来,这便是《We Are Young》的雏形。同样是借着Bhasker热络的人脉,歌曲得到了Janelle Monáe的献声。当时身在英国的她仅在听过歌曲一遍之后便被其澎湃的热情所感染,立即在布里斯托尔当地的录音棚录制完成了自己的唱段。
乐队吉他手Jack Antonoff将《We Are Young》视作整张专辑的核心,并对“乐队的成名曲”这一说法表示赞同。“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过稀有,因为我们之前的一系列作品在各方面都没能达到这首歌曲所能达到的成绩和效果,如果你只能听一首fun.,那必定要选《We Are Young》。”——精巧的层次排布,明朗的钢琴旋律,铿锵的鼓点敲击与和谐的人声叠加,歌曲从清新简约顷刻间变为壮阔繁复,歌曲极具煽动性的辨识度叫人过耳不忘。各大主流音乐媒体也豪不吝啬赞美之词,更频繁将fun.与Grizzly Bear、Pat Benatar、Arcade Fire等独立届大拿联系起来。而说道《We Are Young》,不同样得不提的自然还有其诙谐幽默且极富创意的音乐录影带,MV由曾与Katy Perry和Jay-Z等艺人合作过Marc Klasfeld掌镜,场地选在洛杉矶的David Sukonick Concert Hall拍摄,用大面积的慢镜头捕捉到酒吧中肆意癫狂的男男女女,表面上毫无章法可言,实则用画面的狼藉来表现青春的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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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主流乐坛给了我们太多意外,各个无名小卒犹如一匹匹黑马,从冷门里冲出,却跑在了队伍的最前列:澳大利亚有Gotye,加拿大有Carly Rae Jepsen,连韩国都大张旗鼓的派出了Psy......那么,谁才能代表美国,捍卫音乐强国的尊严?论资排辈,fun.连候补队员的冷板凳都够不着。但别忘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热门大牌玩得来的游戏,够新够偏才有参赛资格。逆向思索一番,鬼马而乐天的fun.竟然成了当仁不让的主力。况且,fun.的“鬼马”并不流于表面的挤眉弄眼,而是深藏于音乐中的那一个个静待被触动的机关;fun.的“乐天”也不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盲目自信,而是能在苦中作乐之余摸索出一套成功的规律。
南辕北辙的混搭才fun.
作为队名,“fun”实在是极度欠缺辨识度,由此想见,那个不怎么起眼“.”所要承担的商标责任和涵盖的区别意义实在不小。没有它,fun就是个拼写简单、意思直白的英文单词,你甚至别想将它用作搜索关键词来找到这支乐队;不过,一旦有了它,fun即刻变得别有趣味——灯红酒绿的派对,不醉无归的损友,挥汗如雨的演出,还有狼藉不堪的酒馆......这些不正是乐队与Janelle Monáe合作的那首《We Are Young》的MV里出现的场景吗?如此看来,“fun.”大可这么解读:成员们平时伪装成穿梭于钢精水泥丛林中的路人甲们,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会盛装打扮,伺机出没,纵情声色,及时行乐。
如果说Janelle Monáe的怀旧造型是在向[Metropolis]所树立起的“复古科幻”风格致敬的话,那么fun.的老派绅士形象则是在追忆[Gone With The Wind]所提及的、美国内战背后鲜为人知的名流及贵族生活。要真是如此,我们的大脑有会不禁蹦出这样两个问题:1,乐队的形象到底与内战有何瓜葛?2,为什么又要扯到“贵族生活”头上?
第1题的答案可以在《Some Nights》的MV中搜寻到:导演Anthony Mandler不但将MV的故事背景设置于南北战争时期,更让Nate Ruess以南方联邦军指挥官的身份示人,他既是因为参军而不得不背井离乡、抛妻弃子的悲剧亲历者,又是因为肩负重任而必须鼓舞同胞上场杀敌的历史创造者。细心分析就会发现,这样“悲剧主义英雄”的形象包装不但恰好契合fun.作为独立乐队历尽千辛终于异军突起的星路历程,又为他们建立了起积极励志的偶像形象和独树一帜的个人标识。另外,还记得fun.的首张专辑《Aim And Ignite》封面里那个身着军服、腰挂号角、手持长枪的军官吗?这多少解释了乐队的这种“斗争情结”事实上是由来已久的,而并不是突发奇想后的一蹴而就。
第2题的答案显然就要明朗太多了。在《Some Nights》的一系列专辑宣传照当中,Nate Ruess、Andrew Dost和Jack Antonoff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西装笔挺、深情款款的名流扮相,以“第一印象”说服乐迷去相信其音乐的高端品质。联想能力再“离谱”一点的话,也不难在“内战”与“贵族”间找到关联:乐队3人可以被理解为美国内战时期南方种植园主家的3兄弟,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常生活,还时常流连于各大高级夜总会(参见《We Are Young》的MV)。然而,悲剧面前人人平等,内战爆发后,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和立场,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拿起冰冷的武器,与素未谋面的平民子弟并肩作战。由此可见,他们又是“上得厅堂、下得战场”的贵族子弟。
不妨再顺势类比一下,fun.之于Ruess、Dost和Antonoff,就好比Superman之于Clark Joseph Kent,他们不但都坚持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业务精神,还都能歪打正着地戳中了美国大众的英雄主义情结。这,便是乐队的角色定位——一个个平时默默无闻地为事业奉献青春的小人物,关键时刻轮到他们上场,又可以毫不马虎的一鸣惊人。只是fun.的绝招不是飞天遁地和激光眼,而是Ruess那张“聘美”Steven Tyler的大嘴和那把高亢而锋利的嗓音。
厚积薄发的逆袭才fun.
在fun.正式成立之前,成员们各自就有着丰富的表演经验:主唱Nate Ruess曾是独立流行乐队The Format的主唱(音乐风格偏向60年代),在发行过2张专辑和2张EP,他们的单曲《The First Single》还在老家凤凰城红极一时,那时的他还曾为Yellowcard和Something Corporate做过开场表演;键盘手Andrew Dost曾在一支名为Anathallo的7人独立乐队干过,在制作过一张专辑后便因为与其余成员的工作地点不统一而离开了乐队,此后,他一直忙于自己的首张个人专辑《Columbus》(题材和灵感取自他在2005年创作的一部关于意大利航海家Christopher Columbus的音乐剧);与Scarlett Johansson是同学的吉他手Jack Antonoff早在高中时期便成立过一支在弗罗里达及德克萨斯小有名气的朋克乐队,2002年他又组建了一支民谣摇滚乐队Steel Train;直至2008年,通过巡演结缘的3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其实是Ruess最先“相中”其余2人),成立了fun.。
60年代复古流行,百老汇音乐剧,朋克与民谣摇滚......这不正是fun.的音乐最显眼的3个音乐气质吗?由此可见,即便成员各自有着截然不同的音乐出身,他们还是能将各自的长项有机的糅合在一起。而如此惊艳的试验成果最早竟然诞生在Antonoff父母的客厅里,就是在这样一个略显局促的地方,乐队鼓捣出了那些听上去天马行空的Demo。终于,在著名制作人Steven McDonald和Jellyfish的前任键盘手Robert Joseph Manning, Jr.的帮忙下,fun.的第一张专辑《Aim And Ignite》于2009年宣告录制完成。
“一张合格的当代Pop专辑听上去就应该像他这样”、“他们对Pop这种曲风的界定和潜力都有着足够清晰的认识,这体现在专辑的合理混搭和编排上”、“这张专辑太萌了”......多方赞誉的《Aim And Ignite》算是为fun.赢得了一个漂亮的登场,然而这样短暂的好光景却仅限于评论界,因为乐队没有收获本应与专辑良好口碑相匹配的高关注度,而平淡的销量也使他们不得不继续保持那个“卧薪藏胆”的状态。
但凡有些反叛个性的独立乐队,大都不甘于怀才不遇、寄人篱下的现状,他们要么另寻出路,要么自立门户。可fun.的3个成员倒好,不但没有觉得自己屈才,反倒大有将一种“寄生”的乐队行销方式的发扬光大的趋势——他们将整个2010年用来为Paramore的巡回演出的热场,抽空发表了新单曲《Walking The Dog》;之后还搭上Panic! At The Disco的顺风车,发行了另一支联合单曲《C'mon》……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We Are Young》一炮而红才有所改观。这么看来,fun.显然是名副其实的,他们深谙苦中作乐之道的同时,还善于将颓势扭转为优势,并最终实现咸鱼翻身的逆袭。况且在出人头地之前,像fun.这样仰仗知名乐队的声誉宣传自己的案例在业内是见怪不怪而又不可避免的,毕竟先得存活下去,才有变好的可能。
合理贩卖的青春才fun.
平易近人,青春健康,励志向上......要是一支乐队的有着诸如此类的形象标签,并且作品足够切题的话,被[Glee]盯上就是早晚的事儿了。
由于[Glee]这部主打歌舞青春的大热美剧本身有着“兼容并包”的特性(该剧以翻唱经典作品及热门单曲著称,演员们翻唱的歌曲是各大主流排行榜上的常客,这一现象被诸多乐迷戏称为“扰榜”),所以一切可以为剧情服务、起到煽情作用的音乐作品都逃不过主创人员的法眼。这部被“翻唱”所成就的美剧获奖无数、赞誉有加,甚至曾经因此形成过一种称为“Glee效应”的奇特规律——只要一个艺人或乐队的歌曲被剧中演员所翻唱,原曲和原唱者就会跟着翻唱作品一并成为网络搜索的热门关键词。当红的艺人会因此变得更具人气,过气的艺人也可以就地“起死回生”,还有便是那些“边缘、冷门、小众”的独立乐队也会借机上位,风光的步入主流乐迷的视野。fun.的《We Are Young》首次全国性的“公开露面”便出现在这部美剧当中。事实上,[Glee]的音乐总监在fun.正式发行《We Are Young》前5个月便收到了这首歌的Demo,制片人Ryan Murphy在听罢该曲之后当即决定将其用到自己的剧集中。《We Are Young》就被这样顺理成章的安插在该剧第3季第8集的压轴部分。剧中原本反目成仇、分道扬镳的合唱团在唱完这首歌之后冰释前嫌,意外重组(甚至不需多余的对白解释他们为什么就和好了)。歌曲一经播出,立即引来下载狂潮,同时还被誉为“[Glee]播出以来最出色的翻唱作品”。不久之后,Ruess便在寄给该剧音乐总监的E-mail中写到:“你们的翻唱版本的下载量已经登顶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华丽登场了。”
起初,“Glee效应”的确刺激歌曲的销量及排行榜成绩,产生小规模的浮动。然而,热潮退去后歌曲又出现了明显的回落。好在乐队留了一手——他们早已把歌曲的使用权卖给了Chevrolet公司,作为Chevy Sonic的最新广告的宣传插曲,在Super Bowl直播间隙播放。要知道,素有“美国春晚”之称的王牌收视节目Super Bowl不仅是众多艺人趋之若鹜的舞榭歌台,更是无数广告商寸土必争的风水宝地。因此,“间接”荣登大雅之堂的fun.再次获得了一记强而有力的助推——人们开始在Youtube上追问广告插曲的名字和来历,接着口口相传,最终促成了《We Are Young》2012年居高不下的热度。由此,fun.也迎来了事业的高潮。可以这么说,如果说是[Glee]让《We Are Young》“回春”的话,那么同年Super Bowl中场的汽车广告便让歌曲迎来了属于它的“第二春”。
事实证明,“另辟蹊径”的选择在[Glee]上为新作打歌,并将Super Bowl作为事业的“跳板”是fun.职业生涯中走得最明智的两步棋,好歌曲配上好宣传,想不火都难。更别提《We Are Young》在全球范围内造成了那股文化浪潮——歌曲在多个国家的共18个排行榜上登顶;在第55届格莱美中获得“年度歌曲”、“年度唱片”和“最佳流行组合表演”3项提名;在无数电影、比赛和颁奖礼上播放;有着不计其数的翻唱版本......
出其不意的创意才fun.
要是将fun.的走红归结为“天时、地利、人和”的高难度统一,应该不会遭到太大的非议。不过,《We Are Young》的走红绝不是纯粹的投机倒把,因为成功总是“机遇”撞上“实力”的巧合。也正因如此,足够厚实的技术底子就成了音乐人圆梦不可或缺的“前提”。对于fun.来说,别出心裁的创作正是这个技术底子。
毋庸置疑,专辑永远是音乐人最好的简历,而fun.迫不及待地在《Aim And Ignite》当中将他们曲风的来龙去脉、配器的起承转合和创作的章法套路做了一个配置优化的陈列,像极了一个学成归来、只等惊艳全场的神童。听罢《Aim And Ignite》,用不着当事人开口,乐迷的耳朵都会自动告诉他们:fun.的曲风一定深受Queen的影响。细心分析你还会发现,有别于Queen式Rock Opera的华丽大气和戏剧张力,fun.的“歌舞剧式摇滚”在编曲配器上小巧而精致的同时还多了一层五彩斑斓的童趣色彩,这一点可以在那首“儿童军乐队进行曲”《At Least I'm Not As Sad (As I Used to Be)》中集中体验到。也因此,很多乐迷将他们的曲风称为“美式Mika”,让人听上去是“Fun”。只是与之相比,fun.除了电音应用较少之外,Ruess也不爱像Mika那样在歌曲里使用大篇幅的假音演唱,他热衷于用真声飙高音。情绪上两者也略有不同,主打英式俏皮流行的Mika往往爱庆祝和歌颂生活的美好,而Ruess的歌声则充满了成长的烦恼,即使是在呐喊,都或多或少的透着失落和控诉情绪。好比《The Gambler》主歌里那平铺直叙的浅吟低唱,再如《Barlights》末尾处击破层层叠叠和声后冲到听者面跟前的长音。
作曲上,fun.还热衷于在古典音乐中汲取灵感(3个成员本身又是The Electric Light Orchestra的乐迷)。以首曲《Be Calm》为例,当中取材自Beethoven的《Ode To Joy》的做法虽然新意欠奉,却恰如其分的呼应了fun.音乐中特有的欢快氛围。创作者还利用旋律的急转直上来表现歌词表述的精神崩溃边缘的歇斯底里——主歌过后理应是过门,却出其不意的被副歌径直推至高潮,这样前后唱段无甚相关的写歌模式看似“无章法”却又实属情理之中,同时还彰显出fun.开阔的创作思路。作词上,Ruess的写作题材尤为广泛:有恋爱中的寂寞与挣扎;有成长中的安全感匮乏,还有生命与死亡的关系......但无论落笔的当下是如何的思绪万千、五味杂陈,Ruess都能写至末尾处笔锋一转,将原本低落的情绪引会积极向上的正轨。
由《Aim And Ignite》过渡至《Some Nights》,最显著的变化便是配乐中军乐元素比重的加大,若将前者比喻成“儿童军乐队”的话,那么后者就是“皇家交响乐团”——“冲锋陷阵”的是密集而规律的打击乐和行云流水的钢琴演奏;教堂唱诗班阵容的背景合音与提琴、长笛和法国号等交响乐器为作品烘托出了音乐剧般的高规格氛围;手风琴,钟琴,电子琴与合成器的适时插入也使得歌曲气质灵动了不少。这种编曲方式不仅仅是为了贴合之前提到的“内战”专辑概念,更彰显出fun.愈发成熟大胆的创作理念。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进步还归功于Kanye West的那张《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成员们坦言,在筹备《Some Nights》时自己参考了这张专辑“灵感发散式”的创作思路,他们更是请来它的原制作人Jeff Bhasker为乐队助力。是以,我们在《Some Nights》当中听到Auto-Tune也就不足为奇了(具体参考Kanye West的歌曲《Lost In The World》)。并且某种程度上,你甚至可以将专辑中那贯穿始末的“军乐队式鼓点”归咎于受到了Hip-Hop的影响。另一方面,《Some Nights》不但节奏相较于《Aim And Ignite》时期有所加强,fun.在副歌旋律的创作也更加明晰与抓耳。在Bhasker的监督引导下,fun.的音乐风貌愈加立体起来,不再只有应接不暇的花招,不再缺乏最命中要害的神来一笔。
听fun.的音乐,就好似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天才魔术师在那恣意发挥,花样百出而又千回百转;他们是完美主义者,恨不得用乐器声、歌声和创意填满听者耳朵的每个角落。同时他们又是无比敬业的小丑,在赤裸展示悲伤情绪以后置之一笑。
“If you obey all the rules, you'll miss all the fun.”在第55届格莱美颁奖典礼上,当作为嘉宾身份出席的Neil Patrick Harris在向观众介绍fun.的“格莱美首秀”时,他从Katharine Hepburn那里借用来了这样一句言简意赅却又一针见血的赞美。毫无疑问,无论是亦正亦邪的乐队形象,还是能屈能伸的革命精神;无论是不可复刻的蹿红方式,还是变化多端的音乐风格,fun.都是标新立异到不容错失的,而格莱美“六提两中”的优异成绩更验证了乐队的这份难得——全盘年轻化的“年度歌曲”提名终于选出了最当之无愧的代表作《We Are Young》,另一边,在主流市场之外蛰伏了12年之久的他们也如愿以偿的斩获“年度新人”奖项,在“其实我们不年轻了”和“尿急”之类的自我调侃里全然不见初出茅庐的生怯局促,有的只是饱经荣辱浮沉后的大将风范。
鲜花会枯萎,掌声会消逝,任何褒奖都会渐渐成为带不走的昨日荣光,它们甚至可能成为余生都难以逾越的屏障。可即便如此,乐迷依然愿意相信fun.有着出奇制胜的思路和不负众望的实力——就好比这次在全球亿万观众面前的登台,它们并没有选唱那首大有功成身退之势的《We Are Young》,而是以一曲寓意深远的《Carry On》将乐队再接再厉的乐观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演出布景中灯红酒绿的纽约夜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洗净,观众的热情也就此被Ruess高亢的歌声彻底唤醒,只为下一段新的旅程。
延伸阅读1:
fun.之外
-----Nate Ruess的合作名单
一曲《We Are Young》不但让原本前途未卜的fun.未来变得一片坦途,也让许多“圈中人士”留意到Nate Ruess的才华,并争相向其抛去橄榄枝,这其中不乏经验老道的前辈和同为后起之秀的新人。我们不妨来看一下,这些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的艺人与本来就已足够“复杂”的fun.相遇会碰撞出怎样的艺术火花。
Ke$ha——《Die Young》
自从“神曲”走红之后,“Young”仿佛就成了fun.和Nate Ruess的代名词,就连后者与Ke$ha合写的这首嬉皮味十足的电子舞曲都在名字里大肆标榜。更令人意外的是,歌曲不仅创作于《We Are Young》走红之前的2011年,Ruess还透露他只创作了这首歌的副歌,却鬼使神差的被Ke$ha的制作人Dr.Luke听到,于是在后者们将其余唱段“补齐”之后,又一热门单曲就这么诞生了。不过或许正因为年轻时是新人们最普遍的共性,使他们的合作成果显得浑然天成而耗不过时。《Die Young》火了一把之后,Ruess也迫不及待地拿回来翻唱了一回。在他自娱自乐的版本中,少了如Ke$ha一般“疯癫”的肆意,却多了“好好玩耍,天天向上”的励志感。
P!nk——《Just Give Me A Reason》 :
Ruess的个人音乐风格到底有多浓重,听听他为P!nk创作并与之合唱的这首《Just Give Me A Reason》便可一见分晓。最初,出于歌词的交互性特点,P!nk只想邀请一个近期极具人气的男声来共同演绎,却不料Ruess的加入为她带来了全新的创作灵感。一番合作之后,原本强势的“粉红佳人”被Ruess生生改造成了fun.番外篇中的一个配角。但这并没有折损歌曲本身的优秀程度。两个爱飙高音的实力派唱将在亦敌亦友的“交锋”过程中,歌曲旋律却像KTV热门对唱情歌一样好记。
Anthony Green——《Only Love》
除了为主流流行艺人创作之外,Ruess还与同为独立音乐人出身的Anthony Green有过一段合作。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Ruess在这首歌当中的“音乐人格”明显收敛的许多,他的演唱似乎就是随时适应剧情需要而调整的乐器一样。与此同时,这首《Only Love》还让我们见识到Ruess在“歌舞剧男演员”的演唱角色之外更加未来感和电气化的一面。或许Green意识到这种类型的歌曲还存在值得商榷的、实验性的一面,他并没有直接收录在其个人专辑《Beautiful Things》的正式版当中,而是以豪华版本中的附赠曲目的形式发表。也因此,收听到这首歌的途径并不多。
Lena Dunham——《Sight Of The Sun》
当红歌手的作品被影视作品采用作为插曲向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艺人专门为一部美剧提供一支全新单曲的现象在业内也司空见惯,就好比fun.为金球奖获奖剧集《Girls》创作的这首《Sight Of The Sun》。这首原本应该出现在《Some Nights》中的钢琴小调因为制作上欠加工而被迫三振出局,好在Ruess的后期“返工”终于让它“重见天日”,最终被《Girls》的导演兼女主角Lena Dunham挑中作为。(fun.的吉他手Jack Antonoff与Dunham是情侣,或许他在这次合作当中也起到了“催化作用”。)
延伸阅读2:
神曲《We Are Young》是如何养成的?
诚然,《We Are Young》的“功成名就”离不开高超而独到的宣传方式,然而。作品本身的优秀永远是其传唱不衰的不二前提。好奇的乐迷不禁发问,“神曲”之魔力到底从何而来?这一切还得从2011年2月的一次会面说起。在这个稀松平常的月份里,Nate Ruess意外的来到纽约寻求合作机会,并叩响了大名鼎鼎的hip-hop制作人Jeff Bhasker的大门。满怀期待却又踌躇不定的他为了提前进入谈判状态,早早就来到下东区一家名为Bowery Hotel的酒店吧台小酌几杯为自己壮胆。要知道,像Bhasker这样的大牌每分每秒都很珍贵,更何况他刚刚才结束了与Beyoncé的合作,完全有理由第3次拒绝Ruess的会见请求。幸运的是,他在后者的再三请求后终于决定给其10分钟的时间。两位坐下来畅谈音乐,Bhasker被Ruess“将嘻哈鼓点和电子音效引入流行摇滚”的想法激发了浓烈兴趣,以至于他迫不及待地把Ruess拉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将尚未问世的Beyoncé专辑《4》中的歌曲展示给对方欣赏。借着微醺的酒劲Ruess一下子来了灵感,《We Are Young》的副歌就顺势被他脱口唱出,这样粗糙怪异的“突然袭击”将Bhasker吓愣住了,一阵回味和寻思之后,他决定邀请fun.在一周之内去到他的录音室将这首歌录制下来,这便是《We Are Young》的雏形。同样是借着Bhasker热络的人脉,歌曲得到了Janelle Monáe的献声。当时身在英国的她仅在听过歌曲一遍之后便被其澎湃的热情所感染,立即在布里斯托尔当地的录音棚录制完成了自己的唱段。
乐队吉他手Jack Antonoff将《We Are Young》视作整张专辑的核心,并对“乐队的成名曲”这一说法表示赞同。“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过稀有,因为我们之前的一系列作品在各方面都没能达到这首歌曲所能达到的成绩和效果,如果你只能听一首fun.,那必定要选《We Are Young》。”——精巧的层次排布,明朗的钢琴旋律,铿锵的鼓点敲击与和谐的人声叠加,歌曲从清新简约顷刻间变为壮阔繁复,歌曲极具煽动性的辨识度叫人过耳不忘。各大主流音乐媒体也豪不吝啬赞美之词,更频繁将fun.与Grizzly Bear、Pat Benatar、Arcade Fire等独立届大拿联系起来。而说道《We Are Young》,不同样得不提的自然还有其诙谐幽默且极富创意的音乐录影带,MV由曾与Katy Perry和Jay-Z等艺人合作过Marc Klasfeld掌镜,场地选在洛杉矶的David Sukonick Concert Hall拍摄,用大面积的慢镜头捕捉到酒吧中肆意癫狂的男男女女,表面上毫无章法可言,实则用画面的狼藉来表现青春的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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