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必须唱歌的歌手
赵雷,必须唱歌的歌手 文/碎岁 赵雷又一次火了,他巡演到哪里都是爆满,不少地方因为场地所限,还不得不让大批歌迷等在门外。重新火起来的赵雷,明显成熟了许多,无论面对命运和他开的玩笑,还是做音乐的诸多困扰,他已可以心平似水地面对。而他对自己的认识,也越来越清晰坚定,曾经他说过“有些人可以唱歌,有些人必须唱歌,而我就是必须唱歌的人”,现在,他用一首首漂亮的歌曲兑现着自己的话。 认识赵雷是在春天,恰好听他的第一首歌就是《咬春》,三分钟之后,我便知道他绝非平庸之辈。“月历和人们的嘴里报的春,连个影子都没相遇。那好吧我就再等上一等,等到冰化枝芽绿。”看似普通的字词,经由赵雷的组合,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曲子里那股昂首奋进的生命力,让人感知着春天的临近。那是初识赵雷的惊艳之感。一个二十出头的歌手,不仅有这么好的乐感和语感,而且看待生活的视角如此独特,这都注定了他的音乐未来——只要他愿意,那么没有谁能停止他的歌唱。 他歌唱他的生活,他的北京。在无法承受的《北京的冬天》,他想到了逃避,后来的某天,他又乘着开往《北京的火车》回家。从见景伤怀的凄凉到近乡情怯的坐立不安,不同的心境,其实是人们对家乡爱恨交织的普遍心理。离开北京,是迟早会回来的;而不离开北京,就无法认识更宽阔的世界。可以说,北京特有的地位与文化背景,孕育了赵雷特有的民谣风格,新北京的驳杂与博大,让赵雷的精神早早成熟,老北京特有的亲切与人情味,又让赵雷的音乐充满了生活感极强的胡同气息。 在《未给姐姐递出的信》中,借对姐姐的倾诉,赵雷将他的北京情结娓娓道来,月光下面的小街道、放学玩耍的孩子、鼓楼前的人群与车流……城中寻常物事铺排而出,却仿佛一部旧电影,时光与青春全在里面凝结,而赵雷的歌声仿佛在晨昏间穿梭的日月,自然自在,不着一点人工痕迹。这首歌无疑是北京味儿最足的歌曲之一,但在层次上,不知超过了那种京剧、空竹、冰糖葫芦的民俗拼贴多少公里,它的成功,在于唱出了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味道。 他歌唱忧伤的思念、美丽的女人、爱情与幻想不断破灭但又不断丛生的青春。如果说《已是两条路上的人》是少年的失落,那么《不开的唇》就是青年的等待。前者面对失去的爱人,情感的分裂溢于言表,而后者已经学会沉默,学会用时间来摆平一切。《三十岁的女人》是赵雷的又一层递进(写这首歌时他还不满二十五,却将三十岁的女人写得如此传神),他仿佛一个世外之人,看着红尘的男欢女爱,将最珍贵的东西从流水韶华中提炼了出来:“只是寒冬后炎夏前,谁会给你春一样的爱恋,日落后最美的时光已溜走。”赵雷的情歌在成长,并在成长中变得安静,不变的只是共鸣,他和他的歌迷,都已从爱情中长大成人。 《南方姑娘》是赵雷最知名的一首歌,诗一般的歌词,加上散淡的调性与优美的旋律,塑成了其流行性艺术性俱佳的品质。“日子过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漫谈着理想。”赵雷的目光越过她忧伤的眼神,望向了遮住年轻人希望的楼群,与其说它是献给一位南方姑娘,不如说它是献给所有流浪在外的青春。惟其如此,这忧伤才如此广泛、漫长、又一击即中。不甘的理想,最后落到一片将熟的果子上,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抱歉,这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安慰了。 他歌唱告别、消失、世界末日,开花结果凋零。我一直奇怪年纪轻轻的赵雷怎么写出了《背影》、《辞行》、《雪人》这种宿命感极强的作品,看来他在西藏的流浪生涯与他生活中的一些变故,对他影响甚深,在这些歌里他进入了精神世界的黑暗部分,并与邻界的鬼魂握手言欢。“生命是开花结果凋零,墓碑下的人才彻底平静。”“它睁着眼笑着看冬天走远,春天的阳光会让它消失无影踪。”……这些歌词也像纷飞的叶子,变变慢成了泥土。 随着《妈妈》、《2012之前》、《过年》、《青春 无处安放》、《我们的时光》等歌曲的出现,赵雷收取着时间所赋予给他的沧桑与超脱。“走的时候没有遗憾,就可以安心的闭上眼。”这是心底的明白;“过年了,就像平常一样去过这一天,再也不像儿时那样期待这一天。”这是世事的无常与成长的无奈;“青春虽无怨无悔,却无处安放。”这是在欢乐、无措与质疑之后,他与这段时光最后达成的契约。 年少轻狂的西藏流浪者,或风光无限的快乐男声明星,都已经是曾经的赵雷。而今的赵雷,只是我们面前这个单纯的民谣歌手,他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吃早点,在鼓楼的反拍工作室练琴,在大江南北的各个城市巡演,在春夏秋冬的缝隙之间狂喜或沉默……他与所有渴望温暖的青年一样,在寻找一种可以安慰时光的东西,静下来的时候,他把这些东西写成了歌。 ——这就是赵雷,这个必须唱歌的歌手。 ——或许没有什么能真正与青春对等,但好在有音乐。它们都很美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