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

今天装订了一天的凭证。装凭证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尤其在我们公司。不明白为什么上面要求我们把凭证装订的跟机器整出来一样，整齐的变态，人家中建中铁全都是简单穿下线，装在盒子里就行了。对于从小手工就很烂的我而言，简直就是苦上加苦，幸亏俺有豆瓣FM，听着音乐干活还是很平静的，不成想，听到了叶倩文。
清楚地记得，1992年的夏天，我们小镇上开了第一家歌舞厅，那会儿的舞厅还是很纯洁的，孩子免票。我们经常在河里泡上一下午，回家扒两口饭，换身衣服，赶在夕阳西下之前，溜进舞厅。那会儿四大天王刚火，李宗盛带着他的女弟子们横扫乐坛，小虎队青云直上，还有深情的周华健，幽怨的叶倩文，苦情的童安格，他们构成了我童年流行音乐的启蒙。现在都记得那几天听到那些歌时的惊艳，虽然不明白歌词什么意思，旋律居然在脑袋里盘旋一整天。还记得有天晚上，跟伙伴们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相约着来到舞厅，因为听他们说了，晚上大人们会跳舞。他们果然在跳舞，带着些羞涩，带着些暗自的欢喜。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加快节奏的华尔兹，伴奏音乐就是潇洒走一回。全场有两个人最放得开，她是供销社的会计，他是副经理，后来副经理提正发财了，后来他们跟各自的另一半离婚后结合了，再后来男的坐牢了，女的喝药水自杀了，他们一度成为小镇上的传奇跟谈资。
随着电视里在每天的动画片跟新闻之间加进了MTV，我们见识了更多的流行歌曲和歌手，我每天拿着一支笔，有喜欢的歌就抢着要把歌词抄下来，速度有限，有时候还要发动爸妈，常常要好几天。叶倩文的祝福，国语版是姜育恒的驿动的心；那首焚心以火，画面是张艺谋跟巩俐的古今大战秦俑情；还有迪斯科风味的真心真意过一生。回忆总是那么奇特，你以为你把他们全都忘了，可就在不经意间，就被这一小段旋律给勾起了，原来它们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