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符号是一道风吟

    唱片是我在大理买的。
    当同行的人忙着在古城里走街串巷时，我却独停在音像店的门口。或许是那一排高出地面半截的木地板吸引了我；也或许是铺满四周墙壁的CD充满了某种诱惑。
    奇怪的是，这就是我在听[victorialand]时所能最初想到的事。
    Fraser的声音是有道裂缝的。那是太阳照射时某次跳跃略过的部分。当它开启时，我是如此容易一跃而入。在到达底部之前，乐符是盛放的。它们被无所事事而不动声色的高音演绎。风是摇摆的。时间落在四十五度的东南方向，那里草长莺飞。
    这样的声音会让人丧失辨别能力。方向是个模糊的词，它的停留与时间有着暧昧的关联。Fraser总是有让时间更加刻板的能力，瞬间让人看到一种停顿。两个人彼此存在的空间原来少得可怜。
    我在几年以前知道cocteau twins的存在，然而到聆听之前的生活更仿佛是一段无可书写亦无法表现的空白。地域有着浓墨重彩的吸引力，Fraser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应该。符号有了行走的功效，偶尔驻留便要包含那许多隐喻。
    我忽然怀疑起Fraser的国籍来。她身上必定应该有一部分印第安的血统。那些顺着细小管道作缓慢游曳的液体，积蓄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拼凑着等待一同绽放的时机。意外的不该是她以外的人。我们都不过是看客，经过时或者还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怎样一个人。
    古城里的风景总是大同小异，我如今大约不再记得。但还是会在半夜醒来，想起那天一个人的景象。看到cocteau twins一张一张的封面紧贴到墙。我想像是怎样的画面怎样的声音，进入到一个人欲言又止的悲伤。
    但Fraser的符号拒绝被同化。她为自己封上一道标签，属于4AD的专著。日后就是挣脱不开的束缚。她的悲喜总是愁肠百结地交织，分明地融入到每一张唱片的封面。她的按捺就是贫乏间划上的伤口，冻结成细密的红线。心底有声回音，瞬间又低谧到另一端的谷底。
    可以被量化的，除了我们的等待，还有因这个女子而重回的温柔。巧合是一路找寻后发生的突如其来。迷失的符号就落在周围的空气里。和时间一同存在到末途。
    到底是她发现了我们还是我们发现了她，在声音的出处都显得无关紧要。你知道我们会因此而沉迷，身外是巨大的空壳。象征是一切疲惫的开始，如果需要答案，证明便即将成为虚弱的一种补白。
    我已经从第一年的冬季进入到第二个冬季。这当中原来还有许多未知的信仰与不可更改的记忆。我们曾习惯把这一切叫作历史。当一部分潜入到身体的沼泽地，它们便无法再等待被开启的命运。
    对。命运是我自己的。它不属于我以外的任何人。如同Fraser曾属于cocteau twins，即使消弭，仍不能更改。我不奢求旁人能懂得，至少你仍然在原地。
    我说我们一起离开吧。回头时看见你的脸。
    其实一切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