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演唱會的未來沒有未來

题目中的未来演唱会暨Khalil Wonderland Live 方大同未来演唱会,于2008年3月30及31日在香港九龙湾展贸Star Hall连开两场,这里的所有叙述蓝本均是来自华纳唱片(HK)其后推出的MOOV版和“未來演唱會Wonderland Live 2008(DVD+CD)”。
故第一个“未来”在此处特指方大同于2007年12月28日发行的第三张个人专辑《未来 Wonderland》,该演唱会是基于这张专辑推出后而举办的,并且涵盖了之前的《Soulboy》与《爱爱爱》两张专辑。
题目中第二个“未来”是仅从演唱会的影像角度出发,包括了影像后期制作的风格和创新,尤其是在现场声画光影对于舞台上最精湛的演绎、最顶级的乐队演奏进行了深入理解后的配合与诠释,后期剪辑加工调色等动作与前期处理的完美融合,以极致的想象力与镜头语言通过画面加上表演者的唱功征服所有观赏者,强烈的音乐风格律感和韵味的放送都是通过对于节奏的巧妙掌控进行把握的,它最能体现出“Wonderland”关于如临仙境,乐而忘忧,美丽奇妙,精彩纷呈的描述。
而题目中第三个“未来”意为“没有将来的光景”,“没有未来”暨“没有将来的光景”或者说这种“未来”的风格,没有延续下去,无论是之后表演者的造型,还是专辑的风格,乃至是可拿来与未来演唱会进行比较的Khalil Timeless Live(2009)的整体影像声光剪辑等,而是改换成其它风格。“未来”只集中通过声画效果体现在这张演唱会影像中,换句话讲,就是“未来”风格惟一一次的全方位的展示,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未来”只是一个时期,一种“灵黑狂骚”的风格,这种风格在未来演唱会上通过影像的后期加工无限的放大,最终形成了一种范式的孤本,是“未来”最精彩的圣殿与辉煌。当时门票几周前便已销售一空,全场座无虚席,更吸引非常多的艺人、音乐制作人与电台DJ等前来朝圣。
演唱者的这种风格实际上是在向过去年代音乐风格的复古、回归与致敬,并进行了再创造,它的目的不是开创一种全新的风格,而是仍然脱离不了过去的影响,想努力达至这种风格最原汁原味的起点与顶峰。第二个“未来”在演唱会中所具有过去性和稀有性,以及它所既有的演唱会类型影像作品后期处理的价值,值得深入探讨。而它星罗棋布的散布在众多曲目中,需要慧眼识珠的人拾起洗净晾干,让它们在月光下谱奏一曲灵魂的乐章。
Overture (6'')
以《未来》封面为最终效果,最后层是有纹路的背景,中间层是方大同本人的近景,最上层是“方大同未来演唱会”。经过特效处理,把中间层的静态图像分割成多个多边形块,设置离开平面的先后顺序、路径、块与块之间的关联,最后倒放,时间是3';接着是最后层成多块状翻转拼接最终的静态背景图,相信原理类似中间层的处理,与此同时,最上层的字幕从左至右依次翻转出现,出现处均在画面左下方,然后依次排队,以上时间是2';在字幕悬停后,虚拟摄像机推近,直至画面模糊,右面模拟黄白色光线铺满整个镜头为止,结束。
蓝色的顶光与后测光,前侧光,对字幕的白色光,以及右边脸的蓝色光芒的拖拽;背景本身的纹路呈黑色,上深下浅;封面中衬衫领本身为蓝色,外套蓝色,质地本身泛光。蓝色本身的象征意义以及它在这里显现的视觉性,表达未来的永恒与自由,冷静与闷骚。
观众的欢呼声持续至出现字幕,在4'时,加入了掌声音轨和未来的前奏,这个前奏包括一个有力的drum和镲钹,bass与keyboards的和声,整个band加入,音轨与之后连贯。
个人认为,overture一上来迅速传达出了节奏蓝调灵魂乐的气氛,主唱出现的方式,方式的表达都新意十足,现代感与未来感极强,字幕本身的字体棱角分明,“未来”的突出与变体起到了强调作用。使用专辑封面作为原素材,就是一种简单却行之有效的作法,封面经过一个时间期的宣传与专辑发售后,形象已经高度浓缩与抽象化,符号的意味越来越浓,这张正面照完美的传达了主唱的气质与演绎风格,无论从服饰发型,还是光线的搭配,都与“未来”的主题吻合,哪么嫁接到演唱会只能进一步的趋强,重复一种信号,一种相识的亲切感和一种身心愉悦的舒适,再通过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出现,连接到首曲编排的前奏,“黑”在鼓点与键盘的造势中跃跃欲试,在镜头消失的瞬间,最终跃然而出。
Timeless Live (2009)的overture是特效制作水中气泡的升腾,积聚中出现随波而动的字幕,字体缩小的同时,变得圆润与“有爱”,背景中的深蓝的水色,追光的浅蓝色水泡都与未来演唱会有了巨大的变化,除了观众的欢呼声的提前介入。可以发现,未来演唱会后,方大同本人从发型到服饰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日趋文艺与迎合受众,早前独立之锐气与骚灵消失殆尽,《如果爱》作为过渡还能从编曲与唱腔上对此有所体现,那么之后的两张专辑(一张翻唱)几乎已经很难再找到踪迹,就拿Soul boy的标杆来衡量,未来演唱会是这种风格的最终回应该没错。
未来 (3'37)
作为标题曲,它的前奏,或者说暖场时间是30'',切换17次,几乎囊括了所有重要的机位,影调与灯光的关系,并兼顾舞美与台下观众,顺次介绍band成员,十分干净利索,角度选择十分到位、怪异,并以drum起为节点,进行画面切换与镜头机位的选取。
画面一应为摇臂大全景,band,这个机位在之后曲目起始会被使用,除了band由暖黄色顶光与两侧的两盏灯照亮外,全黑;画面二时间很短,Edward Chen与guitar的位置介绍,动作符合预示强音的开始,此时人声结束,小全,影调同前;画面三,drum,同步节奏,凡此后出现drum一般使用此机位视角,影调同前,前三个画面的影调是一致的;画面四,应为鱼眼镜头,机位的选择比较奇怪,位于钢琴左边,高于键盘,对角线方向,这个机位此后常用,影调为深蓝色与黑色的搭配,未来气息尽显,台上与后面的蓝色灯光;画面五,人声带入人,台下游机,蓝色影调;画面六,与画面一类似,但摇臂机位角度更高,舞美用度一目了然,蓝色影调,后三个画面的影调一致;画面七,观众,白色的灯光在旋律趋弱后的重复开闭,此后对观众的反应多此机位,拉的更近,模糊拖拽与叠画效果;画面八,画面二机位拉近后,契合节奏猛起与人物动作预期,蓝色影调;画面九,非常短,方大同此时已经站定,中景,蓝色影调,此后这个机位常用,近景或特写,镜头偏右侧;画面十,台上左侧机位正右方向,蓝色与明黄色光在机位晃动中变成橙红色光再到蓝色光,对面上部有两束白色光,烟幕起,背景有道具树叶,此机位后常拉近给方大同侧声中近景,作特殊处理;画面十一,同画面四,纵深感很强,偏蓝白色与黑色;画面十二,观众,很短,闪灯;画面十三,特别给方父一个镜头,角度是右向左,中景,稍仰,此后该镜头机位常用,契合音乐节奏,两种影调交汇处;画面十四,仍然类似画面八,动作与音乐声起的合作,影调偏蓝;画面十五,类似画面九,主体偏右,留出巨大余白给道具,两种影调左右相处,中景;画面十六同画面十四,作用相同,时间长,预期之后正式开始,手势起;画面十七,最后一个全景,音符休止,绿色给到了方父与道具树,前台蓝色与黑色,方大同的这个姿势十分经典,脸撇向左侧,右手臂呈V字形握住麦杆,右后侧,束状黄橙色灯柱射出,大家等待钹起开唱。
一个回合结束,画面切换基本遵循音乐节奏,band各司其职,踩着节点给每个部位以镜头,影调偏暖,黄橙色光,出现唱词后,方大同,近景,偏右侧,灯光的变化几乎都集中在方大同的两侧面,蓝色与白色的冷色调交替使用,穿插橙红色光,中间过渡为band小全景,从左侧面拍摄角度是被偏爱的,已经能看到这个机位的大量动作,摇晃与模糊处理,推近迅速拉回的使用,环绕主体的拍摄模式与正邪镜头的穿插,慢动作,延迟动作回放(声画不同步),尤其是在回合结束前,由全景切正面特写,手拿麦的衔接充满魔幻与奇异,十分灵动;在接下来的重复中,两边的白色灯光把方大同打的一片雪白,与band在稍弱的照明中形成强烈对比,画面随旋律的速率变化,尤其是出现较大幅度动作时,会使用摇臂机位给小全景,在接特写,按照前面的那个基本规律,对于band的各位的动作表现变得更加零碎与随意,对于声画对位的使用更趋严格与体现节奏性;此之后,运动镜头出现,两个反方向的机位给的脸部侧面特写,明显存在色差,右边的还原较好,而左侧的偏白偏亮,不过左侧常以模糊做消失切换,甩镜头切入;在主体归位后,右侧的光更趋柔和,绿色,橙黄色,蓝色,蓝白色,白色的画面影调变化,动作切特写,特写切换各种幅度的动作,伴随的是机位的规律变化,最终以同一个动作的两次表现,正面与侧面,清晰与慢动作模糊结束,这种使用在其后多次出现。
个人认为,标题曲开场,因其本身节奏感强劲,提升现场气氛,降低磨合产生的嘈杂,放开手脚,暖声暖身是关键,虽然总体偏冷,但未来风格之诡异多变,光线冷暖交加制造的那种黑的发亮的气氛已经初现,而标题曲用复古的音色,以及重新压低的编曲,对于drum的加强,就着农夫的作词,踏起凛冽的阵脚,仿佛可以看到举手投足之间已慢慢隐现Stevie Wonder的墨镜,Jimi Hendrix的左手,Michael Jackson的白袜,想必当时方大同玩的够尽性。
公园 (4'21)
在黑暗中,说出曲目,惹得全场欢呼,白色的追光打来,羞得把脸撇开。drum的鼓槌落下,前奏的旋律不由得使人一边拍手,一边让身体跟随节奏,如disco里旋转的光球,偏长形纵向横向排列的淡黄色光块,让整个台上的人与物美轮美奂,安静而又纯粹。正面右侧机位清晰的给出了躲在暗处的脸,而切到侧面镜头时故意的对焦模糊,摇晃着推近,意在迎合气氛,曲目经过了重新编排,开始变得舒缓,更加的低吟婉转,变形的光斑从黑色的西装上滚过,赏心悦目,两种影调之间的衔接十分自然,没有紧迫感与不适。
左侧面镜头的处理堪称着力到位,尽显未来风范与气质。在构图上,左侧面镜头人物靠后,即主要占据左半部分,空出了有半部分,而切到偏右的正面镜头时,人物位置掉个,于是让左侧面模糊做向右下方的位移,以镜头捕捉的,后面的光斑结束,叠画到偏右的正面镜头,几乎了无痕迹的过渡,讨巧而颇具心意,把频繁的转音通过剪切来表现,那种特有的哼带与howl,在左侧面镜头中渲染的近乎完美。这种镜头会冷不丁的出现,惊喜连连。
公园当属全碟最有型格的作品,节奏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此曲把初次见面的那种跃跃欲试,手足无措的情境表露无疑。所以当唱至“想和你到公园跟我一起走”这不断复数的喃语时,两个方向上的慢镜头和尾部拖拽,局部镜头到整体镜头的落差,那种忽有闪回来的模糊镜头,配合着声线逼向脊梁骨的“啦”字连,以及低沉浓烈的鼓和keyboard,幽然陶醉,中间低回时,色彩浓郁,饱和度较高的模糊镜头里,抬手推助眼镜的动作,黝黑发亮。三次不同角度的镜头捕捉同一个动作,把guitar背起来,第一镜头是侧后方朝对角方向,兼顾了band,在正对着对面的,闪出耀眼光芒的黄色灯光中,后背动作的遮挡光的瞬间的清晰与盲障感,动作进行中切近景,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镜头有一个拉回的趋势,放出了闪耀在胸前的光芒,再切到正面镜头完成这个背的动作,在强烈的镲钹声与鼓点中,drum同步敲了下去,这个衔接即没有中断感受的惯性,但作为缓冲,吻合了预期的尖叫与满足。
于是,在第二回合中,方大同在音色的起承转合上愈加得心应手,在欣喜的表情中,在抚弄guitar的和弦里,“怎么”开始的假音,Yeah所连带的唇齿拿捏的音符与咬字,弥漫于全场的直逼骚灵根源的浓华醇香点点化开,howl后跟缀的花腔走板在表情姿势的烘托下与滑到极点的线谱与指尖交融与共,不辨你我。左侧面的镜头使用的更加放肆开阔,对着台上上方的吊灯与天空转得半个弧度回到眼前,晃动不已;而面对黑色附身的假音转音处理节骨眼上,左侧镜头画面更是第一次调出了黑白色调,迅速的向右移动消失,速度之间的差距让图像拖出了长长的尾音;方父的拍击在暖得快要融掉的光线中更趋律动,方大同手中的guitar与画框对角线吻合,弹拨起画中的颜色与光线。
在Rap的间隙穿插进左侧机位神魂颠倒的镜头,泛黄色的光扑朔朔的揉进了背影里,那种即将要摔下去的镜头模仿着演唱者现在神似不在人间,通灵爵士蓝调而迷幻的感觉,那种迅速推进犹如过隧道般张狂,声线是如此沉闷浑厚,鼓是如此映衬而声声命中,那种夹杂着无数琐碎镲钹的金属撞击声,凌乱如主唱之发型,蓬松有力而浓密,却章法不乱。在随节奏踩着节拍(可以想象的到)晃动在画面中时,howl席卷着气息的表述响彻全场,当最后的副歌出现,这段加强了keyboard音的高潮,仿佛看到忘乎所以的大男孩倒退着踩在马路肩上手舞足蹈,这里没有了原曲中和声垫出的气势,尾段节奏突然放缓,在轰鸣的电乐弧线中哼唱尾音的拖延,鼓点越来越强,最终刺破时空,宛如重回Soul boy Hidden Track中的餐厅邂逅,真是甜蜜的心跳回忆。电乐以尖锐的嘶嚎收束,同时,台上右后侧的多道橙黄色光束射出,这里是以摇臂大全景和黑场,致谢作为结束的。
每天每天 (4'29)
曲目的总体风格偏向舒缓,通过钢琴旁的鱼眼镜头,主唱由远及近走来,避免在近处对于全身动作表现的缺失,也是为了更好的体现出双手游走在黑白键之间的全过程,近大远小的透视关系与场地最后面的白色灯光照射,让方大同的右侧轮廓毕现,娓娓道出,调整麦克风位置的手正好遮住了这束强烈的来光。
通过黑场的转换,第一个镜头定下了温暖舒心的色调,除了打亮钢琴与上半身的白光外,上方的玫红色光柔和的均匀分布在主唱的面前,白色与玫红色在蓝色领和袖的衬衫上交融,泛着波纹掩映到下半身,这部分主歌只有钢琴伴奏,台上的镜头只围绕在方大同周围,除了给的最多的钢琴左侧镜头外,台正前方的游机给主唱的右侧面镜头,而背影镜头则显得分外模糊与疏远,这个镜头画面的对比度很大,进行了做旧处理,暗黄色与黑色的面积最大。而这段钢琴伴奏部分全部进行了调色,色度与色饱和度调低的同时,对比度加大,白键盘和手的轮廓几乎融掉,闪白与闪黑的使用,在这种复古与模糊不清中,体会唱作者的心情,背影镜头相信只塑造浓郁的环境,在画面左侧强烈的对比光线下,可以辨认的只有右肩和钢琴上的道具地球,band和其它舞台道具偏于一隅,继而镜头迅速移晃,慢动作留下的巨大色块与不清楚的轮廓线条;在切换上,左侧与右侧交相,充分而巧妙的利用画面里的留白,是叠画过渡更加顺畅,使得观感与音乐表现力能原汁原味的传达出来。当这段最后一个词唱出,戛然而止,band前奏起,背影画面推到近景,一个撇头的动作,表达含蓄而优雅,预示此段结束和转场。
鼓沉重敲击的同时,一个交代镜头,镜头本身有上滑向下方,一束灯柱洒下,交代下一段加入band后,整个影调回复正常。在台前右侧脸镜头中,一束由舞台左前方照来的橙红色灯光的夕阳红色留在主唱侧脸上,此段的画面切换继续遵循了在保留主唱镜头为主的情况下,增加了band的细节动作,画面切换更加圆滑,叠画使用最多,全景或中景基本上与近景特写相接,固定镜头与移动镜头相接,移动的速率很慢,从右至左移动,如一旦出现了哪种乐器的声音特别突出,或变奏,或压倒性的位于引领位置,会切到声音与动作相互表示的镜头上,兼顾演奏者,这在其后的曲目中常常出现;在这段主歌行将结束前,明显旋律加快,切换的频率也跟着提速,在方大同向右撇开脸,闭着眼,歪嘴唱出最后字符时,做了升格处理,整个速率下降,保持了一种高位的休止状态,画面中出现了向右移动的对焦不实的模糊的橙红色灯状物,橘红色满屏,并且迅速结束,以抽去颜色变淡终结,切回人间。在最后的副歌部分,插入了一个镜头,镜头由右至左画了一半半圆弧线,一个位于钢琴背面,小全景的模糊镜头,仍是以动作、音乐的结束而结束,然后灯灭,场黑。
爱在 (4'09)
从曲目婉转的前奏中,就能听出创作者的心思,一下子就能吸引耳朵的注意,恰到好处的挑中最敏感的神经,三拍节奏踩得错落盘桓,接连不断的转音也看出对唱作的要求与处理之难度,而欣赏在这种格局中的再发挥也正是题中之义,开始的两个画面与产生乐符的动作对应,drum和bass色调的渐变,由冷过渡到暖色调,台上右侧的橙红色灯光亮起,再紧接着一个反打,照应左侧对称的灯光,在耀眼的光晕中,方大同的侧过来的脸与标志性的身体横向V字形运动,扶起麦杆,身体向后靠的同时,顾盼自怜般的在因灯光的亮起而来不及溜走的烟幕中,进入状态,开始陶醉入爱的想象的眼睛被索取的恰如其分。
该曲目的镜头使用以台前偏右的机位的近景或特写最为主要。以这样的画面作为开场,并以这个机位,这个景别为主,依据的应该是慢板曲目的本身所要求的,在如此黑味十足的前奏里,我们不难看到对于之前曲目每天每天的延续;再者是另外两个副机位的辅助作用,它们从两侧出发,运动镜头,中景为主,往往后景清晰,前景(人物)模糊,常会把灯源录入,模糊摇晃和其他位移动作从演唱会开始便一直延续,有时会在闪黑后,借助挡镜头,即从钢琴背后移动出来,避免过渡突兀,配合曲风的舒缓,呈弧线形的路线,抖动的同时,图像散化比较严重,除了这种无缝对接外,利用主唱标志性的向左撇头,提示转场,给观众一个动态的标识,而下一场景往往接钢琴左侧的机位,近暗中亮远暗,近冷中暖远冷的层次十分清楚,兼顾表现台下观众;而且从这个机位,亦可看出在之前公园中使用的如disco里旋转的灯球,紫红色的弧形圈状光斑,外套里,圈圈递进,相互交错,如一个迷幻的漩涡,光影打在方大同银色的裤腿上,分外养眼,靠边被切割的右侧灯辉在染上颜色的烟雾中如痴如醉;另一个不常见的方式是让整个画面的物件像吸墨的纸一样,瘫融模糊掉,最终形成圆形的光影,叠画到特写。此曲目中主唱向左侧回头有十来次之多,利用起来应该十分方便。
其它的时间里,主要由起到穿插与交代作用的是摇臂或游机的小全景,框住了band和方大同,并伴随移动,对band各个位置的交代,以配合乐器使用和节奏变化组成的,最后的收束也是以几个近景镜头和摇臂的缓慢拉回,以小全景完成的。
应该说,对该曲目的表现在灯光上用力最多,画面镜头使用中规中矩,萧规曹随,但它进一步强化了“未来”这种现场表现风格沉稳低回的一面,在这种缓慢的爬升过程中,一种音乐力量的爆发以及风格另一面的呈现只是时间问题,对此演唱会在把握情绪起伏和操控力上策划与执行的都十分聪明。
够不够 (3'45)
在3'13的时候,即英文歌词结束,进入最后副歌的部分,标志是一个台上右侧机位,从斜对着台上方的灯迅速划过一道弧线,回到钢琴旁推进到主唱边,整个环节模糊,摇晃,几乎所有灯光都出现拖拽与变形,随着进入高潮,剪切率也随之变化,这里有一段切换十分凌厉,在某个区间完全按照鼓点节奏转换,前后各有一次;(①钢琴左侧的鱼眼镜头 ②台前近景镜头 ③drum ④bass ⑤方父 ⑥guitar ⑦台前背景 ⑧keyboard)顺序为③④①②①②①⑤③①②①⑥③②⑦⑧①,加粗的序号是一气呵成,与现场节奏的契合无以复加,并且十分到位,没有抢拍,也没有拖泥带水,把演唱者与演奏者合二为一,水乳交融的配合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这是该曲目最具有风格化的地方,也是最具律动和个性的创作。
该曲目的第一画面是大全景,四周都是黑色,中间分为两部分,由于镜头呈纵深拍摄,band上覆盖的颜色是暖色调(暗紫红),钢琴附近是鲜艳的淡黄色,随着鼓点声越来与紧凑,两种色调也越来越明晰,围绕着方大同的左右两个机位,黄色是最显眼的颜色,它倾泻在主唱的鼻梁以及前襟上,包括麦以及固定麦装置;换一个角度,舞台左侧的(主唱背对方向上)紫红色的灯映在舞动的手指上,再下一个画面,灯光变成蓝色,黄色与蓝色交融在方的前后,冷暖感达到了平衡,十分吻合曲目进行部分的感觉,而烟幕的使用则极大的扩展了颜色的范围与暧昧程度,让原来硬朗的边界消失同时彼此无缝对插。而对于band的色调变化更加复杂,紫红色灯光与蓝色灯光交替使用,紫红-黑-蓝-黑,颜色与阴影交相辉映,褶皱层次分明,让以淡绿色打底的舞台在轮廓上具有了多重颜色,并且改变了各种道具原色的不足或者不匹配。而黄蓝色相叠加就是白色,这让各种物体,尤其是人体皮肤更加具有质感和活力,对于运动镜头拉斯模糊的处理也更加游刃有余,毕竟颜色俗艳不是“未来”风格的体现,只是为了配合曲目声部的起伏,并且要与台下观众席的明快照明颜色有所区别。
叫我怎么说 (4'28)
个人认为,该曲目的出现着实让人眼前发亮,黑得发亮的那种亮。这是演唱会中第一次让人觉得“未来”风格的未来气息其实来自它的原点Soul boy,那是一种把骚灵玩得彻彻底底,纯正地道的底气与执着,尤其是对于节拍的掌控,摆开架势却又不失灵动,与之相比, Timeless Live(2009)的格局要小家子气得多,那种窝在里面打不开的感觉与现场空间的空旷感显得极不协调。叫我怎么说由衷的倾诉出一种散发着引入沉迷其中的馨香,饱含着洋红色、海蓝色、香槟色与黑白色,那种淫浸到骨子里,再由内而外生发的演唱功力与处理技巧则正本清源,亮明自己的音乐给养与造诣,既有传世已久的摩城音韵,也有继往开来的新派骚灵。
镜头对于前奏的处理使得上述的风格彰显无疑,全景镜头中方大同随乐而动的双手打着节拍,接着台上左侧的镜头被切入了两次,配合后边对于band的演奏表现,加上音乐此时此刻旋律之妖娆,和声哼唱之黑骚,近似唯美的效果,结束是以台前正面中景推进,打着节拍,在左侧上方洋红色与蓝白色灯光的俯瞰下,显得气场十足,而band在一个移动镜头中都好像载歌载舞,沉醉不已,闪黑结束。
主歌部分的气氛营造穷追低回吟唱,直逼黑色本质。仍然是围绕着方大同的前、侧、后侧各种角度,不同景别的机位。钢琴旁的鱼眼镜头中,上方选择的光球今次又打出有锯齿的多边形白色光块,在布满星星点点的台上恣意,近处的黑白键被白光打得对比度很高,皮座椅的边缘显出橙红色圆点的受光面,中近处属于暗处,深黑色的人影落在地上,中远处(右侧)是被白色光球、顶光与极右侧的橘红色光合力打亮的主唱,色阶高,这种峰谷峰的落差层次与透视角度关系强化了风格的养成与扩散;而切入现场大屏幕中黑白色,不可避免的带有格子的大特写除了让曲目的颜色变化让人惊叹,也是对曲目感情的再强化,是对台前偏右侧镜头的再强化,当它们顺延切换时;左侧脸镜头基本上给的相当美,方大同的背侧弧线是一道美丽的玫红,与左下角画面如火烧云般合璧,西装褶皱的深黑与表面的浅色发淡蓝色光,握着麦的手是白色,高色阶,头发的颜色也呈现出红-黑-蓝,在光球的旋转中,黑白明暗间的变化, 近景处模糊的收声喇叭装置那一道香槟色的受光面映衬着画面上距离较近的白色肤质;在这段结束时,镜头拉开的同时向左移动,两盏橘红色的灯烧得半壁画面暖洋洋的,在烟幕的作用下,腾起了巨大的腐蚀力量,使得画面色调达至平衡与美的效果,由此而来的过渡,调成了黑白色,一个拿下麦的动作,切合着鼓点,分成四个镜头,在镜头景别稍稍变化的同时,抽帧,使律动更富有节奏性与硬度,闪黑,那时去看方大同的神态、姿势,镜头所捕捉到的直击“未来”命门的连贯性;包括在下一段中,台上灯光的变化更加多样,在一个镜头里,小景别与大景别的持续时间的叠画效果,机位开始移动,挑选其它角度,以体现色调的渐变与多彩,尤其是把模糊和快速移动应用到了band上,紧接着一连多个不同景别的模糊镜头的叠画,人物与灯光色彩的交映,贴切的反映了音乐在此时的神态和表现;以及一个画面里镜头三次变焦,上中下三种色调,以推进模糊融化的方式结束。
忘了美丽 (4'15)
该曲目是适合耳朵和花心思反复品评的,其官方版本的旋律的铺排就是在几次逼入绝境后又脱身开去,在逃离的路上伴随假音的哀嘶与howl,以分外沉重的鼓点锤击落幕,或许可以默默体会唱作者所想表达的情感与音乐想法。而此现场版本,个人觉得日后如果再演绎,也难有超越,此次的诠释,可以认为是全方位的,超长版的前奏(55''),无论从画面视效、剪切对位、影调营造以及乐器选用上,达至可以达至的最佳,虽然可以看出小瑕疵,但完全无法影响震撼表达的开始,选用国语来做字面抽象的创作动机说明,本身就为观赏者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那么之后方大同投入十二分情感,差点失控的表情足可说明曲目之地位。
一上来就是123鼓点,重击后开钹,绿色影调,音调定得很低很沉,完全无法想象刚刚结束的是暖。紧接着是台上钢琴后面的一个中景镜头(右侧打左侧脸),方大同握住麦杆,移动,中间夹一次闪黑,台前方的白色灯光;画面三,机位不变,一个上升的中景镜头,钢琴挡住的部分占全画面的1/4,全场黑,只留台上的淡紫红色灯光;闪黑;画面四,前一个上升镜头的重复,起点更低,钢琴挡住了1/2的画面;闪黑;画面五,人物偏后,双抬手握的动作;闪黑;继续画面五的,完成握麦的动作;闪黑;画面六,举左手再放下,说话动作;黑;台前偏右机位,开始说国语,两侧上方的灯光;闪黑;画面七,模糊的侧面镜头;画面八,台前偏右机位,这里有点问题,一个抬起右手的动作,被同时剪入了画面七和八,穿帮,想来是因为配合说话音轨的删减调整;画面九,侧面近景,时而模糊时而稍清晰,镜头左右晃动,在向镜头方向撇头时结束,此前一直为紫红色暗影调;画面十,头回过来的动作,机位有移动,调成黑白色影调,高曝光度;在接下来的画面里,这个撇头再回转的动作配合鼓点的节奏及其凌厉重复了两次,结束;画面十一,侧面近景,色调为暗紫红色,开唱的同时,台前的白色光亮起,转场处理成画面弧线下降,慢动作拖拽灯光,叠画到台前偏右机位,以上所有的切换点都是以鼓点节奏的节点为转场标志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无疑是最能代表“未来”风格的,它不仅契合了节奏旋律的转换,人物动作表情的起承转合,通过影调的变化突出主唱内心的变化,光的营造是整场演唱会最突出的,能够传达气氛与从复古中走出来的未来,它到底还是复古,只是通过不同的人以新鲜的表达方式与视听效果在台前抛头露面,实质之渊源来自上世纪50-70年代的节奏蓝调与灵魂乐。
Dance (Billie Jean)(55'')
我想不会有人否认Michael Jackson的Billie Jean的经典地位和与其相生相伴的舞步,无数模仿却无人超越,这段Dance的难度与技巧在此也无须赘言。方大同在拖男带女以及简单最浪漫中早已按捺不住脚步,他的许多动作和姿势都可以隐约看到Michael Jackson和Stevie Wonder的举手投足,从小便因喜爱这两个人而耳濡目染,虽然多年不跳,但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让台下观众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之前之后我想连唱至Love Song也未必能和Billie Jean的舞步媲美。
55'',切换达81次,细分下来用到8个机位,最常被使用的机位有4个,切换点有两个规律,Billie Jean的前奏部分是舞步的音乐,这段音乐被方大同往黑色的路上又推进了多个层次,它更具有动感和旋律性,根据旋律和鼓点的变化进行切换;另外,这段舞步中有无数的经典动作,一般来讲,都会切到正侧面全景表现动作全貌,在一些动作幅度较大的变化处会进行多机位分割表现一个完整的动作或重复表现一个动作,只是角度不同,机位都围绕在方大同的前方,左右两侧,前方一般使用全景,固定镜头或摇臂移动镜头,左右两侧的模糊度更高,中近景乃至特写使用多,时间短,多是景别渐变的连接模式,对于细节的描述也不惜使用多次镜头表现,许多动作在镜头中都会出现尾部拖拽,升格一般用在侧面镜头。
现场只有两种色调,周围的黑色和蓝白色的光从后面打在方大同身上,只有一个镜头,正面脸部特写做了后期调色,黑白色,烟幕的使用大大淡化了边界的清晰度,惟一一次正面有光是方大同把两只脚的脚尖竖立在台上的经典动作,打在身上,这段舞步的一个侧面特写镜头后来被用作演唱会歌曲专辑的封面,洋红色,蓝色,白色三种光圈,可以想见,短短的时间里,它集中了太多的我之前描述的风格,既未来,又是一种复古,既复古,又是一种再创造,具有未来的一切特质。
Fin
华纳到目前为止出过Wonderland Live(2008)和Timeless Live(2009)的DVD,而实际上只对后者很上心,有高清版本,我在此的讨论都只基于未来演唱会的Moov版,封面亦如Overture,清晰度自是不敢恭维,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前期拍摄时就没有安排,不过从现场来看,灯光一流,如果不是经过后期精细的处理与镜头选取剪切,可想而知最后成品之差强人意。
小型演唱会的最大优点就在于营造气氛不会力不从心,并妥当的专心为主题服务。未来演唱会的舞美比较简约,除了band顶级配置的乐器似众星拱月般,现场灯效用到极致,蓝色、黄色、红色,以及打底的黑白两色所打造的影调变化之多样,轻而不浮,厚而不重,任意从前三张专辑里挑歌来唱,都不会显得搭配不当。未来演唱会因为小预算,小场地而成就了不花哨,只专注音乐,把音乐玩到极致,把烘托音乐的光画镜头用到极致,其最终目的就是让这场演唱会对得起“未来”这个前缀,每次出击都是为了重新定义节奏蓝调、灵魂乐,通过新的诠释为这个领域的流行乐继续投石问路。
未来演唱会有幸避开了香港乐坛过度奢华渲染的包装与行销,并再次召唤出原作品里六七零年代的美式摩城音韵、黑人灵乐、节奏蓝调,寄居在年轻躯壳里的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爵士歌手又重新复活,摆开阵势,乐符夺七窍而出,力道从胸中生成。从谱曲、旋律及和声编排上可以看到华人地区文化对原本纯正的黑人文化的反渗透和巧妙融合,在婉转的骚灵唱腔中最能发现,这种底蕴文化作为母体是如何继续涵养和哺育以黑人音乐为容貌的西洋英语文化,而西方纯正的渊源又是如何接续上对于创作者来讲非母语的母文化,进而改变两种迥异的文化基因,达至共生共荣,水乳难辨之态。因为画面的切换和调色要尽全力努力吻合了这些,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模糊侧面以及各种花样翻新的特效处理。
Love Live(2007)是方大同首次正式开演,华纳没打算出碟,无缘得见真身,不过光听现场录制的唱片,歌曲自由发挥度就已经大大超出了想象,不说面目全非,也是大幅改动,故而今次多首曲目用了原声伴奏带,少去许多惊喜,但未来时期的风格,从编曲到外形,已是时过境迁,再无二次。
未来以后,华纳与方大同本人名利双收的同时,尝到了清新、慢节奏、编曲相对干净简单、技巧难度较低曲目的甜头,公司为了继续扩大影响,投受众所好,砸下多位数包装费不是没有,既然新的摇钱树正茁长成长,没有理由不悉心栽培、浇水施肥,好春种秋收,盆满钵满;我想作为准艺人,即使再独立不羁,也犯不着与受众过不去,即使这个群体再小,既然跳脱出香港,想要进入更大维度的中国,方大同就不得不有所改变,这自然会让一部分人十分失望,但方大同并不是改变这个游戏规则的人,从边缘走向中心的他除了尽量独善其身,好像还没有想去触动毁人不倦的造星机制。他可能会不断的去尝试各种诠释灵魂乐的风格,避免审美疲劳与创造性僵化。
在随后推出的《如果爱》与《每个人都会》试水成功后,方大同更是大幅度放弃了继续锐意进取的音乐态度,大踏步走出小众封闭的圈子,迈上学院派规划好的康庄大道。Timeless Live(2009)就好比是一场汇报演出,他像个文艺清新友爱的乖孩子,场上动作拘束,工匠气十足,再也不复早前灵气黑亮,脂粉气上来,软绵绵而丧失了早前的一种音乐的力量,灯光亮起,无论它们搭配的再好,所有的未来,连希望都没有了。未来之前的方大同可能整个月都会扑在创作歌曲上,而现如今这个区间应该放大到以年来计,可以看到,在《未来》里许多母题都只是刚刚展开就此夭折,连同之前延续的统统逐渐消失,往后的路上可能会收获无数的鲜花和掌声,但流行音乐投其所好的滞后性和新鲜感一旦退烧,那种被公司与商业考量牵制产生依赖却又不想完全撕破已经变调的折中嘴脸就会被看穿,到那时想走回头路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独立创造性向目前乐坛工业生产模式的妥协是没有未来的,所以未来没有未来,只有那不多的几个夜晚。
跳出未来演唱会,从更大的维度来看,娱乐工业旗下的唱片业几乎就是艺术的天敌。艺术的“灵光”、反叛性和个人主义都消失在“机械复制的时代”的齿轮声中,更遑论这样的时代在大陆被盗版侵权寄生,身体状况蒸蒸日下,虚胖与泡沫使得一切的文化因此普遍呈现出一种虚假性、逐利性和媚俗性。
文化工业生产的作品可以得到大众的一时喜爱,但很难具备传世价值。方大同今天的各种问题不能淹没他过去的成绩,方大同曾经的成绩也不能证明他艺术价值可以长久存在,有资格被摆上台面进行深入分析。想要拥有未来,必拥有过去,未来演唱会作为一个范例,从风格表现到表现风格都做了一次有益的尝试,复古可能是去到未来的一条捷径。问题是受众面的扩展来到了瓶颈下,它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公司与主创心头。
受众对于文化消费品的评价是十分矛盾的,他们从正面投射着各自的内心需求,希望它的品相能超脱各种羁绊,创新求变,有诚意不媚俗,可果真如此理想状态,恐怕将不会存在任何的文化产业,文化生态圈也将最终消失,实际情况往往是兼顾各方,但众口难调,结果左中右集合,褒贬不一,而赢得满堂喝彩,名利双收与一致差评,唾 沫板砖齐飞的情况只会位于这个橄榄模型的两端。生产者与消费者是共生关系,而不是双输关系,真正要做有艺术品质的音乐,或许更加需要“独裁”而不是“民主讨论”。
故第一个“未来”在此处特指方大同于2007年12月28日发行的第三张个人专辑《未来 Wonderland》,该演唱会是基于这张专辑推出后而举办的,并且涵盖了之前的《Soulboy》与《爱爱爱》两张专辑。
题目中第二个“未来”是仅从演唱会的影像角度出发,包括了影像后期制作的风格和创新,尤其是在现场声画光影对于舞台上最精湛的演绎、最顶级的乐队演奏进行了深入理解后的配合与诠释,后期剪辑加工调色等动作与前期处理的完美融合,以极致的想象力与镜头语言通过画面加上表演者的唱功征服所有观赏者,强烈的音乐风格律感和韵味的放送都是通过对于节奏的巧妙掌控进行把握的,它最能体现出“Wonderland”关于如临仙境,乐而忘忧,美丽奇妙,精彩纷呈的描述。
而题目中第三个“未来”意为“没有将来的光景”,“没有未来”暨“没有将来的光景”或者说这种“未来”的风格,没有延续下去,无论是之后表演者的造型,还是专辑的风格,乃至是可拿来与未来演唱会进行比较的Khalil Timeless Live(2009)的整体影像声光剪辑等,而是改换成其它风格。“未来”只集中通过声画效果体现在这张演唱会影像中,换句话讲,就是“未来”风格惟一一次的全方位的展示,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未来”只是一个时期,一种“灵黑狂骚”的风格,这种风格在未来演唱会上通过影像的后期加工无限的放大,最终形成了一种范式的孤本,是“未来”最精彩的圣殿与辉煌。当时门票几周前便已销售一空,全场座无虚席,更吸引非常多的艺人、音乐制作人与电台DJ等前来朝圣。
演唱者的这种风格实际上是在向过去年代音乐风格的复古、回归与致敬,并进行了再创造,它的目的不是开创一种全新的风格,而是仍然脱离不了过去的影响,想努力达至这种风格最原汁原味的起点与顶峰。第二个“未来”在演唱会中所具有过去性和稀有性,以及它所既有的演唱会类型影像作品后期处理的价值,值得深入探讨。而它星罗棋布的散布在众多曲目中,需要慧眼识珠的人拾起洗净晾干,让它们在月光下谱奏一曲灵魂的乐章。
Overture (6'')
以《未来》封面为最终效果,最后层是有纹路的背景,中间层是方大同本人的近景,最上层是“方大同未来演唱会”。经过特效处理,把中间层的静态图像分割成多个多边形块,设置离开平面的先后顺序、路径、块与块之间的关联,最后倒放,时间是3';接着是最后层成多块状翻转拼接最终的静态背景图,相信原理类似中间层的处理,与此同时,最上层的字幕从左至右依次翻转出现,出现处均在画面左下方,然后依次排队,以上时间是2';在字幕悬停后,虚拟摄像机推近,直至画面模糊,右面模拟黄白色光线铺满整个镜头为止,结束。
蓝色的顶光与后测光,前侧光,对字幕的白色光,以及右边脸的蓝色光芒的拖拽;背景本身的纹路呈黑色,上深下浅;封面中衬衫领本身为蓝色,外套蓝色,质地本身泛光。蓝色本身的象征意义以及它在这里显现的视觉性,表达未来的永恒与自由,冷静与闷骚。
观众的欢呼声持续至出现字幕,在4'时,加入了掌声音轨和未来的前奏,这个前奏包括一个有力的drum和镲钹,bass与keyboards的和声,整个band加入,音轨与之后连贯。
个人认为,overture一上来迅速传达出了节奏蓝调灵魂乐的气氛,主唱出现的方式,方式的表达都新意十足,现代感与未来感极强,字幕本身的字体棱角分明,“未来”的突出与变体起到了强调作用。使用专辑封面作为原素材,就是一种简单却行之有效的作法,封面经过一个时间期的宣传与专辑发售后,形象已经高度浓缩与抽象化,符号的意味越来越浓,这张正面照完美的传达了主唱的气质与演绎风格,无论从服饰发型,还是光线的搭配,都与“未来”的主题吻合,哪么嫁接到演唱会只能进一步的趋强,重复一种信号,一种相识的亲切感和一种身心愉悦的舒适,再通过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出现,连接到首曲编排的前奏,“黑”在鼓点与键盘的造势中跃跃欲试,在镜头消失的瞬间,最终跃然而出。
Timeless Live (2009)的overture是特效制作水中气泡的升腾,积聚中出现随波而动的字幕,字体缩小的同时,变得圆润与“有爱”,背景中的深蓝的水色,追光的浅蓝色水泡都与未来演唱会有了巨大的变化,除了观众的欢呼声的提前介入。可以发现,未来演唱会后,方大同本人从发型到服饰风格发生了很大变化,日趋文艺与迎合受众,早前独立之锐气与骚灵消失殆尽,《如果爱》作为过渡还能从编曲与唱腔上对此有所体现,那么之后的两张专辑(一张翻唱)几乎已经很难再找到踪迹,就拿Soul boy的标杆来衡量,未来演唱会是这种风格的最终回应该没错。
未来 (3'37)
作为标题曲,它的前奏,或者说暖场时间是30'',切换17次,几乎囊括了所有重要的机位,影调与灯光的关系,并兼顾舞美与台下观众,顺次介绍band成员,十分干净利索,角度选择十分到位、怪异,并以drum起为节点,进行画面切换与镜头机位的选取。
画面一应为摇臂大全景,band,这个机位在之后曲目起始会被使用,除了band由暖黄色顶光与两侧的两盏灯照亮外,全黑;画面二时间很短,Edward Chen与guitar的位置介绍,动作符合预示强音的开始,此时人声结束,小全,影调同前;画面三,drum,同步节奏,凡此后出现drum一般使用此机位视角,影调同前,前三个画面的影调是一致的;画面四,应为鱼眼镜头,机位的选择比较奇怪,位于钢琴左边,高于键盘,对角线方向,这个机位此后常用,影调为深蓝色与黑色的搭配,未来气息尽显,台上与后面的蓝色灯光;画面五,人声带入人,台下游机,蓝色影调;画面六,与画面一类似,但摇臂机位角度更高,舞美用度一目了然,蓝色影调,后三个画面的影调一致;画面七,观众,白色的灯光在旋律趋弱后的重复开闭,此后对观众的反应多此机位,拉的更近,模糊拖拽与叠画效果;画面八,画面二机位拉近后,契合节奏猛起与人物动作预期,蓝色影调;画面九,非常短,方大同此时已经站定,中景,蓝色影调,此后这个机位常用,近景或特写,镜头偏右侧;画面十,台上左侧机位正右方向,蓝色与明黄色光在机位晃动中变成橙红色光再到蓝色光,对面上部有两束白色光,烟幕起,背景有道具树叶,此机位后常拉近给方大同侧声中近景,作特殊处理;画面十一,同画面四,纵深感很强,偏蓝白色与黑色;画面十二,观众,很短,闪灯;画面十三,特别给方父一个镜头,角度是右向左,中景,稍仰,此后该镜头机位常用,契合音乐节奏,两种影调交汇处;画面十四,仍然类似画面八,动作与音乐声起的合作,影调偏蓝;画面十五,类似画面九,主体偏右,留出巨大余白给道具,两种影调左右相处,中景;画面十六同画面十四,作用相同,时间长,预期之后正式开始,手势起;画面十七,最后一个全景,音符休止,绿色给到了方父与道具树,前台蓝色与黑色,方大同的这个姿势十分经典,脸撇向左侧,右手臂呈V字形握住麦杆,右后侧,束状黄橙色灯柱射出,大家等待钹起开唱。
一个回合结束,画面切换基本遵循音乐节奏,band各司其职,踩着节点给每个部位以镜头,影调偏暖,黄橙色光,出现唱词后,方大同,近景,偏右侧,灯光的变化几乎都集中在方大同的两侧面,蓝色与白色的冷色调交替使用,穿插橙红色光,中间过渡为band小全景,从左侧面拍摄角度是被偏爱的,已经能看到这个机位的大量动作,摇晃与模糊处理,推近迅速拉回的使用,环绕主体的拍摄模式与正邪镜头的穿插,慢动作,延迟动作回放(声画不同步),尤其是在回合结束前,由全景切正面特写,手拿麦的衔接充满魔幻与奇异,十分灵动;在接下来的重复中,两边的白色灯光把方大同打的一片雪白,与band在稍弱的照明中形成强烈对比,画面随旋律的速率变化,尤其是出现较大幅度动作时,会使用摇臂机位给小全景,在接特写,按照前面的那个基本规律,对于band的各位的动作表现变得更加零碎与随意,对于声画对位的使用更趋严格与体现节奏性;此之后,运动镜头出现,两个反方向的机位给的脸部侧面特写,明显存在色差,右边的还原较好,而左侧的偏白偏亮,不过左侧常以模糊做消失切换,甩镜头切入;在主体归位后,右侧的光更趋柔和,绿色,橙黄色,蓝色,蓝白色,白色的画面影调变化,动作切特写,特写切换各种幅度的动作,伴随的是机位的规律变化,最终以同一个动作的两次表现,正面与侧面,清晰与慢动作模糊结束,这种使用在其后多次出现。
个人认为,标题曲开场,因其本身节奏感强劲,提升现场气氛,降低磨合产生的嘈杂,放开手脚,暖声暖身是关键,虽然总体偏冷,但未来风格之诡异多变,光线冷暖交加制造的那种黑的发亮的气氛已经初现,而标题曲用复古的音色,以及重新压低的编曲,对于drum的加强,就着农夫的作词,踏起凛冽的阵脚,仿佛可以看到举手投足之间已慢慢隐现Stevie Wonder的墨镜,Jimi Hendrix的左手,Michael Jackson的白袜,想必当时方大同玩的够尽性。
公园 (4'21)
在黑暗中,说出曲目,惹得全场欢呼,白色的追光打来,羞得把脸撇开。drum的鼓槌落下,前奏的旋律不由得使人一边拍手,一边让身体跟随节奏,如disco里旋转的光球,偏长形纵向横向排列的淡黄色光块,让整个台上的人与物美轮美奂,安静而又纯粹。正面右侧机位清晰的给出了躲在暗处的脸,而切到侧面镜头时故意的对焦模糊,摇晃着推近,意在迎合气氛,曲目经过了重新编排,开始变得舒缓,更加的低吟婉转,变形的光斑从黑色的西装上滚过,赏心悦目,两种影调之间的衔接十分自然,没有紧迫感与不适。
左侧面镜头的处理堪称着力到位,尽显未来风范与气质。在构图上,左侧面镜头人物靠后,即主要占据左半部分,空出了有半部分,而切到偏右的正面镜头时,人物位置掉个,于是让左侧面模糊做向右下方的位移,以镜头捕捉的,后面的光斑结束,叠画到偏右的正面镜头,几乎了无痕迹的过渡,讨巧而颇具心意,把频繁的转音通过剪切来表现,那种特有的哼带与howl,在左侧面镜头中渲染的近乎完美。这种镜头会冷不丁的出现,惊喜连连。
公园当属全碟最有型格的作品,节奏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此曲把初次见面的那种跃跃欲试,手足无措的情境表露无疑。所以当唱至“想和你到公园跟我一起走”这不断复数的喃语时,两个方向上的慢镜头和尾部拖拽,局部镜头到整体镜头的落差,那种忽有闪回来的模糊镜头,配合着声线逼向脊梁骨的“啦”字连,以及低沉浓烈的鼓和keyboard,幽然陶醉,中间低回时,色彩浓郁,饱和度较高的模糊镜头里,抬手推助眼镜的动作,黝黑发亮。三次不同角度的镜头捕捉同一个动作,把guitar背起来,第一镜头是侧后方朝对角方向,兼顾了band,在正对着对面的,闪出耀眼光芒的黄色灯光中,后背动作的遮挡光的瞬间的清晰与盲障感,动作进行中切近景,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镜头有一个拉回的趋势,放出了闪耀在胸前的光芒,再切到正面镜头完成这个背的动作,在强烈的镲钹声与鼓点中,drum同步敲了下去,这个衔接即没有中断感受的惯性,但作为缓冲,吻合了预期的尖叫与满足。
于是,在第二回合中,方大同在音色的起承转合上愈加得心应手,在欣喜的表情中,在抚弄guitar的和弦里,“怎么”开始的假音,Yeah所连带的唇齿拿捏的音符与咬字,弥漫于全场的直逼骚灵根源的浓华醇香点点化开,howl后跟缀的花腔走板在表情姿势的烘托下与滑到极点的线谱与指尖交融与共,不辨你我。左侧面的镜头使用的更加放肆开阔,对着台上上方的吊灯与天空转得半个弧度回到眼前,晃动不已;而面对黑色附身的假音转音处理节骨眼上,左侧镜头画面更是第一次调出了黑白色调,迅速的向右移动消失,速度之间的差距让图像拖出了长长的尾音;方父的拍击在暖得快要融掉的光线中更趋律动,方大同手中的guitar与画框对角线吻合,弹拨起画中的颜色与光线。
在Rap的间隙穿插进左侧机位神魂颠倒的镜头,泛黄色的光扑朔朔的揉进了背影里,那种即将要摔下去的镜头模仿着演唱者现在神似不在人间,通灵爵士蓝调而迷幻的感觉,那种迅速推进犹如过隧道般张狂,声线是如此沉闷浑厚,鼓是如此映衬而声声命中,那种夹杂着无数琐碎镲钹的金属撞击声,凌乱如主唱之发型,蓬松有力而浓密,却章法不乱。在随节奏踩着节拍(可以想象的到)晃动在画面中时,howl席卷着气息的表述响彻全场,当最后的副歌出现,这段加强了keyboard音的高潮,仿佛看到忘乎所以的大男孩倒退着踩在马路肩上手舞足蹈,这里没有了原曲中和声垫出的气势,尾段节奏突然放缓,在轰鸣的电乐弧线中哼唱尾音的拖延,鼓点越来越强,最终刺破时空,宛如重回Soul boy Hidden Track中的餐厅邂逅,真是甜蜜的心跳回忆。电乐以尖锐的嘶嚎收束,同时,台上右后侧的多道橙黄色光束射出,这里是以摇臂大全景和黑场,致谢作为结束的。
每天每天 (4'29)
曲目的总体风格偏向舒缓,通过钢琴旁的鱼眼镜头,主唱由远及近走来,避免在近处对于全身动作表现的缺失,也是为了更好的体现出双手游走在黑白键之间的全过程,近大远小的透视关系与场地最后面的白色灯光照射,让方大同的右侧轮廓毕现,娓娓道出,调整麦克风位置的手正好遮住了这束强烈的来光。
通过黑场的转换,第一个镜头定下了温暖舒心的色调,除了打亮钢琴与上半身的白光外,上方的玫红色光柔和的均匀分布在主唱的面前,白色与玫红色在蓝色领和袖的衬衫上交融,泛着波纹掩映到下半身,这部分主歌只有钢琴伴奏,台上的镜头只围绕在方大同周围,除了给的最多的钢琴左侧镜头外,台正前方的游机给主唱的右侧面镜头,而背影镜头则显得分外模糊与疏远,这个镜头画面的对比度很大,进行了做旧处理,暗黄色与黑色的面积最大。而这段钢琴伴奏部分全部进行了调色,色度与色饱和度调低的同时,对比度加大,白键盘和手的轮廓几乎融掉,闪白与闪黑的使用,在这种复古与模糊不清中,体会唱作者的心情,背影镜头相信只塑造浓郁的环境,在画面左侧强烈的对比光线下,可以辨认的只有右肩和钢琴上的道具地球,band和其它舞台道具偏于一隅,继而镜头迅速移晃,慢动作留下的巨大色块与不清楚的轮廓线条;在切换上,左侧与右侧交相,充分而巧妙的利用画面里的留白,是叠画过渡更加顺畅,使得观感与音乐表现力能原汁原味的传达出来。当这段最后一个词唱出,戛然而止,band前奏起,背影画面推到近景,一个撇头的动作,表达含蓄而优雅,预示此段结束和转场。
鼓沉重敲击的同时,一个交代镜头,镜头本身有上滑向下方,一束灯柱洒下,交代下一段加入band后,整个影调回复正常。在台前右侧脸镜头中,一束由舞台左前方照来的橙红色灯光的夕阳红色留在主唱侧脸上,此段的画面切换继续遵循了在保留主唱镜头为主的情况下,增加了band的细节动作,画面切换更加圆滑,叠画使用最多,全景或中景基本上与近景特写相接,固定镜头与移动镜头相接,移动的速率很慢,从右至左移动,如一旦出现了哪种乐器的声音特别突出,或变奏,或压倒性的位于引领位置,会切到声音与动作相互表示的镜头上,兼顾演奏者,这在其后的曲目中常常出现;在这段主歌行将结束前,明显旋律加快,切换的频率也跟着提速,在方大同向右撇开脸,闭着眼,歪嘴唱出最后字符时,做了升格处理,整个速率下降,保持了一种高位的休止状态,画面中出现了向右移动的对焦不实的模糊的橙红色灯状物,橘红色满屏,并且迅速结束,以抽去颜色变淡终结,切回人间。在最后的副歌部分,插入了一个镜头,镜头由右至左画了一半半圆弧线,一个位于钢琴背面,小全景的模糊镜头,仍是以动作、音乐的结束而结束,然后灯灭,场黑。
爱在 (4'09)
从曲目婉转的前奏中,就能听出创作者的心思,一下子就能吸引耳朵的注意,恰到好处的挑中最敏感的神经,三拍节奏踩得错落盘桓,接连不断的转音也看出对唱作的要求与处理之难度,而欣赏在这种格局中的再发挥也正是题中之义,开始的两个画面与产生乐符的动作对应,drum和bass色调的渐变,由冷过渡到暖色调,台上右侧的橙红色灯光亮起,再紧接着一个反打,照应左侧对称的灯光,在耀眼的光晕中,方大同的侧过来的脸与标志性的身体横向V字形运动,扶起麦杆,身体向后靠的同时,顾盼自怜般的在因灯光的亮起而来不及溜走的烟幕中,进入状态,开始陶醉入爱的想象的眼睛被索取的恰如其分。
该曲目的镜头使用以台前偏右的机位的近景或特写最为主要。以这样的画面作为开场,并以这个机位,这个景别为主,依据的应该是慢板曲目的本身所要求的,在如此黑味十足的前奏里,我们不难看到对于之前曲目每天每天的延续;再者是另外两个副机位的辅助作用,它们从两侧出发,运动镜头,中景为主,往往后景清晰,前景(人物)模糊,常会把灯源录入,模糊摇晃和其他位移动作从演唱会开始便一直延续,有时会在闪黑后,借助挡镜头,即从钢琴背后移动出来,避免过渡突兀,配合曲风的舒缓,呈弧线形的路线,抖动的同时,图像散化比较严重,除了这种无缝对接外,利用主唱标志性的向左撇头,提示转场,给观众一个动态的标识,而下一场景往往接钢琴左侧的机位,近暗中亮远暗,近冷中暖远冷的层次十分清楚,兼顾表现台下观众;而且从这个机位,亦可看出在之前公园中使用的如disco里旋转的灯球,紫红色的弧形圈状光斑,外套里,圈圈递进,相互交错,如一个迷幻的漩涡,光影打在方大同银色的裤腿上,分外养眼,靠边被切割的右侧灯辉在染上颜色的烟雾中如痴如醉;另一个不常见的方式是让整个画面的物件像吸墨的纸一样,瘫融模糊掉,最终形成圆形的光影,叠画到特写。此曲目中主唱向左侧回头有十来次之多,利用起来应该十分方便。
其它的时间里,主要由起到穿插与交代作用的是摇臂或游机的小全景,框住了band和方大同,并伴随移动,对band各个位置的交代,以配合乐器使用和节奏变化组成的,最后的收束也是以几个近景镜头和摇臂的缓慢拉回,以小全景完成的。
应该说,对该曲目的表现在灯光上用力最多,画面镜头使用中规中矩,萧规曹随,但它进一步强化了“未来”这种现场表现风格沉稳低回的一面,在这种缓慢的爬升过程中,一种音乐力量的爆发以及风格另一面的呈现只是时间问题,对此演唱会在把握情绪起伏和操控力上策划与执行的都十分聪明。
够不够 (3'45)
在3'13的时候,即英文歌词结束,进入最后副歌的部分,标志是一个台上右侧机位,从斜对着台上方的灯迅速划过一道弧线,回到钢琴旁推进到主唱边,整个环节模糊,摇晃,几乎所有灯光都出现拖拽与变形,随着进入高潮,剪切率也随之变化,这里有一段切换十分凌厉,在某个区间完全按照鼓点节奏转换,前后各有一次;(①钢琴左侧的鱼眼镜头 ②台前近景镜头 ③drum ④bass ⑤方父 ⑥guitar ⑦台前背景 ⑧keyboard)顺序为③④①②①②①⑤③①②①⑥③②⑦⑧①,加粗的序号是一气呵成,与现场节奏的契合无以复加,并且十分到位,没有抢拍,也没有拖泥带水,把演唱者与演奏者合二为一,水乳交融的配合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这是该曲目最具有风格化的地方,也是最具律动和个性的创作。
该曲目的第一画面是大全景,四周都是黑色,中间分为两部分,由于镜头呈纵深拍摄,band上覆盖的颜色是暖色调(暗紫红),钢琴附近是鲜艳的淡黄色,随着鼓点声越来与紧凑,两种色调也越来越明晰,围绕着方大同的左右两个机位,黄色是最显眼的颜色,它倾泻在主唱的鼻梁以及前襟上,包括麦以及固定麦装置;换一个角度,舞台左侧的(主唱背对方向上)紫红色的灯映在舞动的手指上,再下一个画面,灯光变成蓝色,黄色与蓝色交融在方的前后,冷暖感达到了平衡,十分吻合曲目进行部分的感觉,而烟幕的使用则极大的扩展了颜色的范围与暧昧程度,让原来硬朗的边界消失同时彼此无缝对插。而对于band的色调变化更加复杂,紫红色灯光与蓝色灯光交替使用,紫红-黑-蓝-黑,颜色与阴影交相辉映,褶皱层次分明,让以淡绿色打底的舞台在轮廓上具有了多重颜色,并且改变了各种道具原色的不足或者不匹配。而黄蓝色相叠加就是白色,这让各种物体,尤其是人体皮肤更加具有质感和活力,对于运动镜头拉斯模糊的处理也更加游刃有余,毕竟颜色俗艳不是“未来”风格的体现,只是为了配合曲目声部的起伏,并且要与台下观众席的明快照明颜色有所区别。
叫我怎么说 (4'28)
个人认为,该曲目的出现着实让人眼前发亮,黑得发亮的那种亮。这是演唱会中第一次让人觉得“未来”风格的未来气息其实来自它的原点Soul boy,那是一种把骚灵玩得彻彻底底,纯正地道的底气与执着,尤其是对于节拍的掌控,摆开架势却又不失灵动,与之相比, Timeless Live(2009)的格局要小家子气得多,那种窝在里面打不开的感觉与现场空间的空旷感显得极不协调。叫我怎么说由衷的倾诉出一种散发着引入沉迷其中的馨香,饱含着洋红色、海蓝色、香槟色与黑白色,那种淫浸到骨子里,再由内而外生发的演唱功力与处理技巧则正本清源,亮明自己的音乐给养与造诣,既有传世已久的摩城音韵,也有继往开来的新派骚灵。
镜头对于前奏的处理使得上述的风格彰显无疑,全景镜头中方大同随乐而动的双手打着节拍,接着台上左侧的镜头被切入了两次,配合后边对于band的演奏表现,加上音乐此时此刻旋律之妖娆,和声哼唱之黑骚,近似唯美的效果,结束是以台前正面中景推进,打着节拍,在左侧上方洋红色与蓝白色灯光的俯瞰下,显得气场十足,而band在一个移动镜头中都好像载歌载舞,沉醉不已,闪黑结束。
主歌部分的气氛营造穷追低回吟唱,直逼黑色本质。仍然是围绕着方大同的前、侧、后侧各种角度,不同景别的机位。钢琴旁的鱼眼镜头中,上方选择的光球今次又打出有锯齿的多边形白色光块,在布满星星点点的台上恣意,近处的黑白键被白光打得对比度很高,皮座椅的边缘显出橙红色圆点的受光面,中近处属于暗处,深黑色的人影落在地上,中远处(右侧)是被白色光球、顶光与极右侧的橘红色光合力打亮的主唱,色阶高,这种峰谷峰的落差层次与透视角度关系强化了风格的养成与扩散;而切入现场大屏幕中黑白色,不可避免的带有格子的大特写除了让曲目的颜色变化让人惊叹,也是对曲目感情的再强化,是对台前偏右侧镜头的再强化,当它们顺延切换时;左侧脸镜头基本上给的相当美,方大同的背侧弧线是一道美丽的玫红,与左下角画面如火烧云般合璧,西装褶皱的深黑与表面的浅色发淡蓝色光,握着麦的手是白色,高色阶,头发的颜色也呈现出红-黑-蓝,在光球的旋转中,黑白明暗间的变化, 近景处模糊的收声喇叭装置那一道香槟色的受光面映衬着画面上距离较近的白色肤质;在这段结束时,镜头拉开的同时向左移动,两盏橘红色的灯烧得半壁画面暖洋洋的,在烟幕的作用下,腾起了巨大的腐蚀力量,使得画面色调达至平衡与美的效果,由此而来的过渡,调成了黑白色,一个拿下麦的动作,切合着鼓点,分成四个镜头,在镜头景别稍稍变化的同时,抽帧,使律动更富有节奏性与硬度,闪黑,那时去看方大同的神态、姿势,镜头所捕捉到的直击“未来”命门的连贯性;包括在下一段中,台上灯光的变化更加多样,在一个镜头里,小景别与大景别的持续时间的叠画效果,机位开始移动,挑选其它角度,以体现色调的渐变与多彩,尤其是把模糊和快速移动应用到了band上,紧接着一连多个不同景别的模糊镜头的叠画,人物与灯光色彩的交映,贴切的反映了音乐在此时的神态和表现;以及一个画面里镜头三次变焦,上中下三种色调,以推进模糊融化的方式结束。
忘了美丽 (4'15)
该曲目是适合耳朵和花心思反复品评的,其官方版本的旋律的铺排就是在几次逼入绝境后又脱身开去,在逃离的路上伴随假音的哀嘶与howl,以分外沉重的鼓点锤击落幕,或许可以默默体会唱作者所想表达的情感与音乐想法。而此现场版本,个人觉得日后如果再演绎,也难有超越,此次的诠释,可以认为是全方位的,超长版的前奏(55''),无论从画面视效、剪切对位、影调营造以及乐器选用上,达至可以达至的最佳,虽然可以看出小瑕疵,但完全无法影响震撼表达的开始,选用国语来做字面抽象的创作动机说明,本身就为观赏者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平台,那么之后方大同投入十二分情感,差点失控的表情足可说明曲目之地位。
一上来就是123鼓点,重击后开钹,绿色影调,音调定得很低很沉,完全无法想象刚刚结束的是暖。紧接着是台上钢琴后面的一个中景镜头(右侧打左侧脸),方大同握住麦杆,移动,中间夹一次闪黑,台前方的白色灯光;画面三,机位不变,一个上升的中景镜头,钢琴挡住的部分占全画面的1/4,全场黑,只留台上的淡紫红色灯光;闪黑;画面四,前一个上升镜头的重复,起点更低,钢琴挡住了1/2的画面;闪黑;画面五,人物偏后,双抬手握的动作;闪黑;继续画面五的,完成握麦的动作;闪黑;画面六,举左手再放下,说话动作;黑;台前偏右机位,开始说国语,两侧上方的灯光;闪黑;画面七,模糊的侧面镜头;画面八,台前偏右机位,这里有点问题,一个抬起右手的动作,被同时剪入了画面七和八,穿帮,想来是因为配合说话音轨的删减调整;画面九,侧面近景,时而模糊时而稍清晰,镜头左右晃动,在向镜头方向撇头时结束,此前一直为紫红色暗影调;画面十,头回过来的动作,机位有移动,调成黑白色影调,高曝光度;在接下来的画面里,这个撇头再回转的动作配合鼓点的节奏及其凌厉重复了两次,结束;画面十一,侧面近景,色调为暗紫红色,开唱的同时,台前的白色光亮起,转场处理成画面弧线下降,慢动作拖拽灯光,叠画到台前偏右机位,以上所有的切换点都是以鼓点节奏的节点为转场标志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无疑是最能代表“未来”风格的,它不仅契合了节奏旋律的转换,人物动作表情的起承转合,通过影调的变化突出主唱内心的变化,光的营造是整场演唱会最突出的,能够传达气氛与从复古中走出来的未来,它到底还是复古,只是通过不同的人以新鲜的表达方式与视听效果在台前抛头露面,实质之渊源来自上世纪50-70年代的节奏蓝调与灵魂乐。
Dance (Billie Jean)(55'')
我想不会有人否认Michael Jackson的Billie Jean的经典地位和与其相生相伴的舞步,无数模仿却无人超越,这段Dance的难度与技巧在此也无须赘言。方大同在拖男带女以及简单最浪漫中早已按捺不住脚步,他的许多动作和姿势都可以隐约看到Michael Jackson和Stevie Wonder的举手投足,从小便因喜爱这两个人而耳濡目染,虽然多年不跳,但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让台下观众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之前之后我想连唱至Love Song也未必能和Billie Jean的舞步媲美。
55'',切换达81次,细分下来用到8个机位,最常被使用的机位有4个,切换点有两个规律,Billie Jean的前奏部分是舞步的音乐,这段音乐被方大同往黑色的路上又推进了多个层次,它更具有动感和旋律性,根据旋律和鼓点的变化进行切换;另外,这段舞步中有无数的经典动作,一般来讲,都会切到正侧面全景表现动作全貌,在一些动作幅度较大的变化处会进行多机位分割表现一个完整的动作或重复表现一个动作,只是角度不同,机位都围绕在方大同的前方,左右两侧,前方一般使用全景,固定镜头或摇臂移动镜头,左右两侧的模糊度更高,中近景乃至特写使用多,时间短,多是景别渐变的连接模式,对于细节的描述也不惜使用多次镜头表现,许多动作在镜头中都会出现尾部拖拽,升格一般用在侧面镜头。
现场只有两种色调,周围的黑色和蓝白色的光从后面打在方大同身上,只有一个镜头,正面脸部特写做了后期调色,黑白色,烟幕的使用大大淡化了边界的清晰度,惟一一次正面有光是方大同把两只脚的脚尖竖立在台上的经典动作,打在身上,这段舞步的一个侧面特写镜头后来被用作演唱会歌曲专辑的封面,洋红色,蓝色,白色三种光圈,可以想见,短短的时间里,它集中了太多的我之前描述的风格,既未来,又是一种复古,既复古,又是一种再创造,具有未来的一切特质。
Fin
华纳到目前为止出过Wonderland Live(2008)和Timeless Live(2009)的DVD,而实际上只对后者很上心,有高清版本,我在此的讨论都只基于未来演唱会的Moov版,封面亦如Overture,清晰度自是不敢恭维,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前期拍摄时就没有安排,不过从现场来看,灯光一流,如果不是经过后期精细的处理与镜头选取剪切,可想而知最后成品之差强人意。
小型演唱会的最大优点就在于营造气氛不会力不从心,并妥当的专心为主题服务。未来演唱会的舞美比较简约,除了band顶级配置的乐器似众星拱月般,现场灯效用到极致,蓝色、黄色、红色,以及打底的黑白两色所打造的影调变化之多样,轻而不浮,厚而不重,任意从前三张专辑里挑歌来唱,都不会显得搭配不当。未来演唱会因为小预算,小场地而成就了不花哨,只专注音乐,把音乐玩到极致,把烘托音乐的光画镜头用到极致,其最终目的就是让这场演唱会对得起“未来”这个前缀,每次出击都是为了重新定义节奏蓝调、灵魂乐,通过新的诠释为这个领域的流行乐继续投石问路。
未来演唱会有幸避开了香港乐坛过度奢华渲染的包装与行销,并再次召唤出原作品里六七零年代的美式摩城音韵、黑人灵乐、节奏蓝调,寄居在年轻躯壳里的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爵士歌手又重新复活,摆开阵势,乐符夺七窍而出,力道从胸中生成。从谱曲、旋律及和声编排上可以看到华人地区文化对原本纯正的黑人文化的反渗透和巧妙融合,在婉转的骚灵唱腔中最能发现,这种底蕴文化作为母体是如何继续涵养和哺育以黑人音乐为容貌的西洋英语文化,而西方纯正的渊源又是如何接续上对于创作者来讲非母语的母文化,进而改变两种迥异的文化基因,达至共生共荣,水乳难辨之态。因为画面的切换和调色要尽全力努力吻合了这些,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模糊侧面以及各种花样翻新的特效处理。
Love Live(2007)是方大同首次正式开演,华纳没打算出碟,无缘得见真身,不过光听现场录制的唱片,歌曲自由发挥度就已经大大超出了想象,不说面目全非,也是大幅改动,故而今次多首曲目用了原声伴奏带,少去许多惊喜,但未来时期的风格,从编曲到外形,已是时过境迁,再无二次。
未来以后,华纳与方大同本人名利双收的同时,尝到了清新、慢节奏、编曲相对干净简单、技巧难度较低曲目的甜头,公司为了继续扩大影响,投受众所好,砸下多位数包装费不是没有,既然新的摇钱树正茁长成长,没有理由不悉心栽培、浇水施肥,好春种秋收,盆满钵满;我想作为准艺人,即使再独立不羁,也犯不着与受众过不去,即使这个群体再小,既然跳脱出香港,想要进入更大维度的中国,方大同就不得不有所改变,这自然会让一部分人十分失望,但方大同并不是改变这个游戏规则的人,从边缘走向中心的他除了尽量独善其身,好像还没有想去触动毁人不倦的造星机制。他可能会不断的去尝试各种诠释灵魂乐的风格,避免审美疲劳与创造性僵化。
在随后推出的《如果爱》与《每个人都会》试水成功后,方大同更是大幅度放弃了继续锐意进取的音乐态度,大踏步走出小众封闭的圈子,迈上学院派规划好的康庄大道。Timeless Live(2009)就好比是一场汇报演出,他像个文艺清新友爱的乖孩子,场上动作拘束,工匠气十足,再也不复早前灵气黑亮,脂粉气上来,软绵绵而丧失了早前的一种音乐的力量,灯光亮起,无论它们搭配的再好,所有的未来,连希望都没有了。未来之前的方大同可能整个月都会扑在创作歌曲上,而现如今这个区间应该放大到以年来计,可以看到,在《未来》里许多母题都只是刚刚展开就此夭折,连同之前延续的统统逐渐消失,往后的路上可能会收获无数的鲜花和掌声,但流行音乐投其所好的滞后性和新鲜感一旦退烧,那种被公司与商业考量牵制产生依赖却又不想完全撕破已经变调的折中嘴脸就会被看穿,到那时想走回头路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独立创造性向目前乐坛工业生产模式的妥协是没有未来的,所以未来没有未来,只有那不多的几个夜晚。
跳出未来演唱会,从更大的维度来看,娱乐工业旗下的唱片业几乎就是艺术的天敌。艺术的“灵光”、反叛性和个人主义都消失在“机械复制的时代”的齿轮声中,更遑论这样的时代在大陆被盗版侵权寄生,身体状况蒸蒸日下,虚胖与泡沫使得一切的文化因此普遍呈现出一种虚假性、逐利性和媚俗性。
文化工业生产的作品可以得到大众的一时喜爱,但很难具备传世价值。方大同今天的各种问题不能淹没他过去的成绩,方大同曾经的成绩也不能证明他艺术价值可以长久存在,有资格被摆上台面进行深入分析。想要拥有未来,必拥有过去,未来演唱会作为一个范例,从风格表现到表现风格都做了一次有益的尝试,复古可能是去到未来的一条捷径。问题是受众面的扩展来到了瓶颈下,它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公司与主创心头。
受众对于文化消费品的评价是十分矛盾的,他们从正面投射着各自的内心需求,希望它的品相能超脱各种羁绊,创新求变,有诚意不媚俗,可果真如此理想状态,恐怕将不会存在任何的文化产业,文化生态圈也将最终消失,实际情况往往是兼顾各方,但众口难调,结果左中右集合,褒贬不一,而赢得满堂喝彩,名利双收与一致差评,唾 沫板砖齐飞的情况只会位于这个橄榄模型的两端。生产者与消费者是共生关系,而不是双输关系,真正要做有艺术品质的音乐,或许更加需要“独裁”而不是“民主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