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明天的敬意

所有明天的敬意
                                       文/张亡民
    Andy Warhol，20世纪最职业的艺术家，值得庆幸的是，他属于具有创造性的那部分艺术家。
    这位波普大佬同样是位预言家（比诺查丹玛斯之流牛B多了），他几十年前的一句“人人可以成为15分钟明星”，已经在今天美梦成真了（或噩梦成真了？）。
    令人吊诡的是，由他一手扶植并贯彻其艺术观的乐队——Velvet Underground（以下简称VU），其引发的声响与影响却早已超出15分钟的N倍，甚至让时针永远停在了那里。
    VU，一支形迹可疑的杂牌军，在“邪教教主”Warhol的指使下，在混不啬的不良乐评人Lester Bangs的鼓吹下，居然使其成为熟知摇滚乐套路的青年们不可绕过的“典籍”，即使在风云汇聚、英雄辈出的60年代，VU也堪称是混世奇葩。
    和Warhol今天依然时髦且昂贵的“廉价”印刷品一样，VU的音乐也仍是唱片公司不断挖掘的金矿，以至于05年的一张VU唱片被直接命名为《gold》。
    更严重的是，在VU的狂妄音乐、龌龊事迹之背后，是对青年人投身“邪路”摇滚的无耻煽动。所以，你听，昨天、今天和明天那些号称另类、非主流、地下XX的人们，都会宣称VU是“先驱”，是摇滚乐偏锋历史的缔造者，是最著名的“非著名明星”。
    也许就在本性和金钱的双重蛊惑下，我们听到这张由多位后辈翻唱VU的致敬专辑《Fifteen Minutes》(以下简称《15'》)。作为向VU致敬的队伍的冰山一角，这张唱片的阵容颇值得玩味，他们中的多数都徘徊在“15分钟”的前后、“明星”的边缘，那已是在“遥远”的1994年。现在连其中的Nirvana也成为纪念的对象，可又有几人会因为想被人纪念的初衷而去搞一支聒噪的摇滚乐队？
    比“伟大”更伟大的是启发性，如果缺少创新的演绎，那么《15'》不过是捞钱之作。幸亏我们可以听到Buffalo Tom版的“All tomorrow's Parties”，在一抹吉他噪音的云彩中，“丝绒”焕发出壮烈的辉煌；相似的排山倒海的吉他，出现在Ride版的“European Son”中；单就音乐事业而论，Swervedriver比Ride更苦闷，即使他们的吉他声波回荡在晕眩与曼妙之间。
    体现出VU音乐另一面的任务，则由不按常理出牌的LeeRanaldo领衔，带来了音乐小品“Stephanie Says”；James的“Sunday Morning”清澈明丽，与Echo&Bunnymen的轻快跳脱均属亮点;Mock Turtle虽然中规中矩，可“Pale Blue Eyes”本身已足够动人。Half Japanese与VU的衣钵关系，显然不只是他们和VU鼓手合作那么表面化，听听他们是如何将“I Heared Her Call My Name”变得更混乱、粗糙，故作无智状。
    我们都知道唱片公司为何将Nirvana放在专辑首位，你们也明白我为何将Nirvana放在最后才说。这首“Here She Comes Now”不过是两句词的无谓哼唱，其与“少年心气”异曲同工之处在于，都无疑代表了一个空虚时代里由迷茫到引爆的主题曲。它和Screaming Trees在“What Goes On”中模糊的西雅图式长啸一样，让我们忆起，低吼与轰响中，多少转瞬间，青春事都灰飞烟灭。
    如果我要翻唱，我会选那首《Loaded》中的“Rock N'Roll”，那是总在上演的摇滚连续剧（咱们与歌中的Jenny相比，起码有两点不同：1.听摇滚时都不止五岁；2.家里没有两辆凯迪拉克）。那种感同身受总会历历在目，“She couldn't believe what she heared at all...You know, her life was saved by rock n'roll”。
    我相信这样的故事还在不断上演着，人们也还有足够的致敬，跳着脚献给明天的“地下丝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