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

总有些什么东西会让你身上细小的毛发竖起，一粒粒的突起在皮肤上蔓延开来。
比如听到某种声音，看到某个画面，或者某段文字，那些事物本身可能是琐碎的，平凡的，别人毫不在意的，可你就是在那一瞬间被击中，甚至在大脑意识到之前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这种反应无法被控制甚至无法被察觉，有可能那并不是你喜欢的你欣赏的，可它就是这样直接甚至粗鲁的告诉你，you got it。
我最中意的雪天，就给我这种感觉。
也正是雪天，外面的雪足有20公分，可是阳光晴好。屋内很温暖，我只穿着内衣趴在床上检查刚down下来的东西，于是就听到一种声音。
那是什么呢？会想起踩在松软的雪上的咯吱咯吱声，或者夏天站在高压线下听电流流过的嗡嗡声，或者到市场卖菜小贩招呼你胡萝卜和芹菜新鲜便宜，或者电视上一个人在弹古老的乐器，又或者，只是回忆当中各种琐碎庞杂早已遗忘的碎片突如其来的出现在眼前。你辨认不出它们的意义，可又清楚它们都曾经属于你，属于一个又一个日子，像被碾碎后落在地上的谷物，像不经意看到自己儿时的字迹，像任何一个转身时偶尔的怔忡，又或者，什么都不像，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幻觉细微，庞杂，转瞬即逝，无法被记忆，无法被回想，可本身又只是种记忆和回想。
一切都将消散，正如皮肤上一粒粒的突起，转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