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边游走攻略

【缘起】

二零零七年岁末，在去厦门的火车上，小匡突然决定要写两首歌：晨钟、暮鼓。便是这两首歌，引出了这张跨越两个年份的唱片——江湖边。

对于整张唱片来讲，这两首歌不仅是生发一切的起因，更在一开始便已奠定了『江湖边』的基调——钟鼓齐鸣间，截断时间之流；眼前江山，心内世界。在中国传统人文情怀的观照里，晨钟暮鼓昭示的并不只是如“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的审美意义，所谓“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别有动吾心者在”，究其根底，其实晨钟暮鼓惊醒的便是“时间”二字。所以这样的『江湖边』，就和常情意义下征战杀伐争名夺利的险恶江湖没有太大关系。和它有关系的是另外一些东西，比如任生命来去的时间之流。


【来去之间】

从序曲小心翼翼的《来》，到尾声轻松写意的《去》，来去之间，经历的是“晨钟暮鼓”的意声相和，“叶落归根”的安身立命，“灰飞烟灭”的成住坏空，“醉死梦生”的洒然抖落。

即使在《归根》“从江湖到江湖边”、“从一群人到一个人”这样的歌词里，也在表面一人一物一时一地的来去之后，隐藏着更深沉更无从说起的生命根底的无奈。

这样的来去，就绝非“在路上”的浪漫皮相，也不是俗世红尘间一己皮囊的立命安身。如果说江湖上的来去是无明痴妄进退得失间的较量，那么江湖边的来去便是于两刃相交无可闪避的生死之间的孑然一身、流浪生死。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归根结底，音乐是一个人对待生命的态度，于是才有这样散发着寂寞之静的『江湖边』。

空山无人，水流花开。
天凉如水，冷月无声。
古刹荒林，独鸟旋空。
千山飞绝，一竿独钓。


【一笑相送，满目青山】

作歌与听歌的我们，都在时间之流里撑持着各自的一叶扁舟，勉力在来去之间。最后的皈依行止如何，殊不可料。但我们能做到的是，当我们驾着各自的扁舟一朝有缘，千里相逢时，能交递给彼此一个足以安抚当下生命的眼神。
——『江湖边』可能就是这个眼神。

对有缘相逢却只能半途而废的朋友，这个眼神是“今夜扁舟来诀汝，死生从此各西东”的决绝相送；而对那各担一肩心事远道而来却宁愿沉默以对的，便是“谁教年年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的别后相惜；或者那因为『江湖边』而能契契一如了然于胸的，便该是“一笑相逢同领会，三生石上不须猜”了。

发自肺腑，并能与生命两相观照的音乐直指人心，无法回避。所以聆听『江湖边』的过程变成了一场现形记，可以肯定的是，听完之后每个人心里，都会出现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