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17岁，我不知道那是温暖的歌

17岁时我听了许多英文歌：《疯狂英语》和杂志的附赠磁带，经过音像店时偶尔飘出的旋律，同样喜爱英文歌的邻桌成天哼哼，到最后自己也拿起吉他学唱，吭哧吭哧给歌词注上音标，从来没有留意原唱者是谁，陌生语言也在叙说熟悉的动人故事。那时只求琅琅上口，一首歌艰难背不下来，班级联欢竟还带着歌本上台，最后卡壳尴尬下台。也许卡壳并不是因为英语没学好，17岁感到陌生的除了另一门语言，还有许多其他。

前几天偶尔翻到四兄弟演唱组(The Brothers Four)的《追忆》(Try To Remember)，惊讶发现从未听闻的歌手唱的是多年前耳熟能详的歌。最奇怪的是老旋律在记忆中早已陈旧，像西餐厅的理查德·克莱德曼，可某天突然重逢，你看到他是崭新的，并且动人心弦，你有一点后悔不曾细听——如果17岁就有人告诉你关于爱，关于痛楚，关于信念与乡愁，闪闪发亮的小细节往往隐藏在大事物后——这十年会不会是更细致充盈的十年，少一些由玄想而来的焦虑，多一点耐心积就的心肠。也许，你想你还是不懂，因为歌本身得经历许多年月。当你17岁，生命里有大量青春，欢乐，爱与忧愁，你知道它们存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存在。如今你27，你很欢喜重新认识一些人，听一些歌，从前你不知道那是温暖的歌。


《亲爱的请来到我身边》
请来到我身边，我亲爱的人儿
到这里来，把门掩上
紧靠着我，悄悄躺下你的身体
你的裙子由它落在地板上

多么漫长啊，我等着你
每个新的一天我都想让你知道
让你知道这言语无法表达却是唯一真确的
它在这里，我的臂弯它满怀爱它属于你


《绿土地》
我永远都不能知道是什么使你远离
当云霭沉沉，每个日子都被遮蔽了，我如何去搜寻
我只知道这里没什么属于我，就像我不属于它
世界宽广以至不余一物，我看不见
唯有等待，等到你返回的那一天
我等啊等，等到你知晓的那一天
当你的心仍在徘徊，你怎么会快乐
你怎么会快乐除非你把它带回家
回到这片青翠的土地上，回到我身边吧再一次，回到我身边


《七朵水仙花》
我没有钱给你买许多漂亮小玩意儿
可我会用月光为你编一条项链，一只戒指
我会让你看群山之间一个美妙早晨的升起
我要亲吻你，送你七朵水仙花
噢，七朵水仙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照亮我们前方的路当夜幕降临，一日已毕
给你一点音乐，一块硬面包
给你一个填满干松枝的枕头
给你充满香气的酣甜睡眠...


《追忆》
在九月，我们试图追忆，是这样一个九月
生命散发出醇香，因饱满而沉淀
在这样一个九月我们试图追忆
当草儿青青，谷物初黄
你曾那样青涩无助
当你试图想起，若你能想起
接下来，接下来所有的日子

十二月在冬天的深处，你想这是适于回忆的季节尽管你知道
雪将要下来了
九月像一把热火烘熟一切
而在十二月冬的深处，心的深处，是回忆的深处
十二月连着九月，连着十二月，连着，许许多多年和月……


《花儿都到哪里去了》
花儿开过花儿都到哪里去了？
时间如河水流逝不止
被姑娘们采下摘取啊每一朵，每一朵
而他们何时才会知晓

年轻的姑娘盛放过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时间如河水流淌不息
被小伙子聘娶为妻啊每一个，每一个
而他们何时才会知晓

年轻的小伙子都到哪里去了？
时间如河水流去不复返
年轻的小伙子全部去当兵啊每一个，每一个
而他们何时才会知晓

曾经的士兵们都到哪里去了？
时间如河水奔涌不可挽留
躺进安静的坟墓里去了每一位，每一位
而他们何时才会知晓

所有的墓地都到哪里去了？
时间如河水漫过一切
坟头又开出花儿来啊每一座，每一座
而我们，我们何时才会知晓


《500英里》
如果你错过那辆火车而我在火车上
你知道，我已离去
你听到汽笛鸣响转眼我在百里之外

主啊，一里了我正离开你，两里了我正离开你
三里，四里，主啊
如今我背井离乡
转眼在百里之外我离开家，也离开你
身上不着一物
我一名不文
主啊，在这样一条路上，像这样的事情
如何，如何我才能返回家

如果你错过那辆火车而我在火车上
你知道我早已离去
只余下汽笛的呼喊多么遥远...


P.S.以上不是严谨的翻译，有许多词不达意，甚至曲解。可这是我所理解的歌。与其说翻译，不如说对谈，撒种者不知道自己的故事将开出什么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