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町往事2001:周杰伦「双截棍」单曲相关测评

我在整理这几年搜集的设计素材时发现了周杰伦和五月天在演唱会上合唱「双截棍」时的视讯素材,想起更早之前有写过一些关于「双截棍」这首歌的片段感想,想说那不然就整理一下这些文字片段好了。

「双截棍」的曲目时长是3分21秒,算是篇幅适中,但这首歌既有摇滚,又有说唱(是不是很Linkin Park:)有中国传统民乐,还有西方古典钢琴,音乐性很强的同时元素还很丰富,且都用在了合适巧妙的位置,歌曲题材和内容上,它又是言之有物的。 词:方文山 曲:周杰伦 编曲:钟兴民 制作人:周杰伦 Guitar:门田英司 二胡:周以谦 合声编写:周杰伦 合声:周杰伦 录音工程:Gary Yang(J&A STUDIO) 混音工程:杨大纬(杨大纬录音工作室) 前奏一上来就是门田英司的电吉他演奏,这段极具金属质感的电吉他Riff很有记忆点。 主歌部分的节奏组给我的感觉是这也太8 bit了吧~相对于直接用8bit游戏音效,用乐器演奏的形式来表现就显得高级很多。 贝斯与电吉他的音色和动态,给人一种很布鲁克林很90年代美式街头的临场感。 中国传统民乐的部分在这首歌主导的是二胡,铜锣(大锣、小锣)做点缀。 最先出来的是第一段主歌里小锣的「铿~铿铿铿」,传统的东西一出来,加上岩烧店、国术馆、茶道这些意向名词,很自然就描绘出了一个烟火气息浓厚的的华人市井街区画面—— 像「范特西」这张专辑里的「忍者」、「威廉古堡」,包括「双截棍」,都是歌词中使用了相关特定的意向名词来对特定情感、特定文化、特定场景进行描写叙事抒情的所谓「印象曲」。

听这种类型的歌是需要想象力的,「想象力」是种好东西,有想象力真好,好到飞起~ 第一次间奏时出现二胡,带出曲折延绵的故事感。 在最后副歌的乐器合奏中,二胡强调的是快速短暂而又急促的速度感,并且与人声的「哼~」做了同步,丰富人声的同时,结合乐器合奏,配合MV画面服用效果更佳:)正好与MV中周杰伦放大招,无脑狂甩双截棍甩出好多双截棍重影的画面是契合的。 二胡在「双截棍」中的运用让我联想到1999年电影「中华英雄」由梁伟文作词,陈光荣作曲编曲的电影主题曲「天煞孤星 / 天涯海角」。 在「天煞孤星 / 天涯海角」这首歌中, 合成器加二胡的编曲配置细腻恢弘,整首歌的听感非常契合电影本身,大海无量的气势磅礴,行进感中带着阴郁诡谲而又浩然正气。 陈光荣老师是很优秀的电影配乐师和音乐人,周杰伦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头文字D」的电影配乐便是出自他手,而「天煞孤星 / 天涯海角」这首歌正是他用电影配乐的逻辑方式进行的音乐创作。 两年后发行的「双截棍」,其对二胡的运用跟「天煞孤星 / 天涯海角」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而在周杰伦历代作品里,用电影配乐的逻辑方式来进行音乐创作的例子也是很多。 来到桥段,那段画风突变,堪称「神来之笔」的古典钢琴在Demo里便初具雏形,很蒙太奇,很电影。细品MV中即将出现这段钢琴时周杰伦的反应,跟抽风一样翻了个白眼,仿佛瞬间灵魂出窍~
这段钢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数码宝贝 / デジモンアドベンチャー」第一季动画里,数码宝贝大闹现实世界时的背景音乐居然是世界名曲「Bolero / 波莱罗舞曲」一样。
这时除了数码宝贝搞破坏的画面和这世界名曲的背景音乐外,像台词对白、动作音效等都暂时下线。 优雅的舞曲配乐跟动画呈现出来的惊险刺激画面是违和甚至是有点诡异的,但意外的是,在观感上是一点都不突兀,反而缓和了紧张危险的气氛,进而表现出松弛柔和也更具美感的上帝视角,从而造就了数码宝贝系列动画的名场面。 前几年在东京奥运会开幕式上也出现了这首曲子,你们霓虹人是真爱惹╮(╯▽╰)╭ 「双截棍」MV中的动作场面肯定是像编曲里电吉他狂躁、鼓槌猛打的那样动感激昂,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显得太理所应当,过于无趣,所以插入画风有别的古典钢琴段落,听感上的反差瞬间就能抓住听众,让人拍拍手,歪头说一句「哎哟,不错哦~」。 「双截棍」MV的外景部分是在西门町拍摄的,MV女主是刚出道的林依晨,周杰伦拉着她在西门町狂奔,暴走台北街头~ 外景部分整体以浅蓝灰色调为主,剧情故事没有直接叙事但是通过画面的闪回大概也能知道是个周杰伦锄强扶弱,跟以刘畊宏为首的社会团体干架车拼的故事,笑死,这种「我要一个打十个」的戏码谈不上有多深的内涵但表达上也算是直观。 棚拍的部分出现了一个挂满书法(写的好像是「双截棍」的歌词)的小房间,这算是周杰伦历代MV中的经典场景之一了,2022年周杰伦的新春拜年视频里,这个场景再次出现,甩出去多年的双截棍终于飞回周杰伦手里:) 周杰伦演唱会唱「双截棍」唱到上头就会把双截棍往台下一扔,每次看到这个场景我都会想,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双截棍砸到啊~ 说唱的部分,周杰伦自身的律动感和节奏感就很优秀,而且他是个懂得将「人声」当成「乐器」来用的歌手,在这首歌里,说唱部分的Flow以及周杰伦对歌词断句的处理掌控就很独特,他以旋律先行,将断句断词服务于节奏律动,最后达到歌词、旋律、节奏等高度融合的听感,顺畅绵延,不拖泥带水,非常的干脆了当。 如果说「双截棍」的编曲是让懂行的人啧啧称赞留下深刻记忆点的东西,那么让大众为之打Call的就是副歌的——
快使用雙截棍 哼哼哈兮
魔性洗脑,唱出来就特别有气势,很白话也很庶民。 遥想当年不知有多少少年少女为之疯狂,就像当时我姐跟着电视里的杰伦振臂高呼「哼哼哈兮」的背影,我一直都记忆犹新。 这种存在于周杰伦作品中所谓的「平民式的记忆点」在后续一直被延用。 最后,「双截棍」在传统乐器大锣的重击声中结束,很「中国」惹。 打完收工~ 撒花~

回说周五演唱会上合唱「双截棍」这件事,我觉得五月天跟这首歌还是蛮有渊源的:) 在五月天他们的电台节目里,周杰伦来电发问五个人最喜欢他哪首歌曲。 首先是冠佑说喜欢 「双截棍」,没毛病,很标准的答案 ; 然后阿信说喜欢 「双截棍」的另外一截(棍子),因为已经有一截在冠佑那里了哈哈哈; 接着怪兽说喜欢 「双截棍」中间的链子,角度很刁钻,但真的很扯哈哈哈; 原以为石头已经没办法接梗了,结果他还是说喜欢 「双截棍」,因为他喜欢「双截棍」舞动的样子╮(╯▽╰)╭ 最后玛莎说喜欢「黑色幽默」,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无奈。 实际上阿信还提到了杰伦的说唱以及作词,并推荐了「梯田」; 而怪兽则是提到了杰伦的抒情歌代表「说好的幸福呢」。

如果现在要给周杰伦历代专辑封面做一个排名的话,那么「范特西」我是可以排到T1级别的,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就这么一张怼脸大头照居然能排进T1? 哈哈哈确实是,这真的就是张平平无奇的大头照而已。 简洁醒目,光影分明,凸显周杰伦面部轮廓以及隐藏在光影暗处凌厉的眼神; 专辑名的标准字设计有棱有角,有种不拘一格的拼贴感,能感受到设计师的意图但感觉做得不够精致; 红色连帽卫衣热情活力,但也带有警示意味,就像当年水户洋平指着樱木花道的红头发让人不要惹他一样。生人勿进,那个时期的周杰伦的确会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红色连帽卫衣是周杰伦在「范特西」这张专辑里的主要视觉,想想后来他发专辑时那些千奇百怪的Cosplay造型,这卫衣就显得朴实无华,没啥预算了哈哈哈~与之匹配的专辑封面曲是「爸,我回来了」、「忍者」、「威廉古堡」。 其中以「忍者」最为典型,原因是专辑的内页是杰伦扮演忍者拍摄的写真,并且在内页中还出现了「力神人忠刀勇」这句不知道出处是哪里,就是感觉跟「忍者」还很契合的文案,据说是「大获全胜」的意思:)

次年,在第十三届金曲奖上,「范特西」这张专辑10提5中—— 最佳流行音乐演唱专辑奖:周杰伦 / 范特西 最佳专辑制作人奖:周杰伦/范特西 最佳国语男演唱人奖:周杰伦/范特西 最佳作词人奖:方文山/爱在西元前 最佳作词人奖:方文山/上海一九四三 最佳作词人奖:方文山/威廉古堡 最佳作曲人奖:周杰伦/爱在西元前 最佳编曲人奖:洪敬尧/威廉古堡 最佳编曲人奖:钟兴民/双截棍 最佳音乐录影带奖:邝盛 / 开不了口 这张专辑在其发行的2001年是一个「异类」,或者说,那时候的周杰伦在大众眼里就是「异类」。 举个与时俱进的栗子,周杰伦就是当年华语流行音乐里的Labubu,Labubu能不能长红我不知道,但周杰伦这个爆款的的确确就此红了二十多年。 周杰伦的音乐打破颠覆了当时华语流行音乐在创作、制作等方面的种种条框和格局,对于当时的华语流行音乐完全就是「真·革命式」的风骚操作,浮夸点说,周杰伦是华语流行音乐在世纪交替时的终结者和开拓者:) 想起任贤齐说过的,那个时代谁不被周杰伦终结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周杰伦」开启了华语流行音乐属于「Songwriter」的时代并且刺激影响了华语流行音乐更加多元包容的最后辉煌十余年。 当我们现在谈论起千禧年之后的华语流行音乐,「范特西」是绝对绕不开的一个存在,脑海里瞬间就会浮现出那张杰伦大头的专辑封面。 显然,「范特西」早已成为一个时代的流行Icon惹。

附: 周杰伦第2张录音室专辑「范特西 / Fatasy」曲目个人排名(同梯队排名不分先后) T1:爱在西元前 / 忍者 / 威廉古堡 / 双截棍 T2:爸,我回来了 / 上海一九四三 T3:开不了口 / 对不起 / 安静 T4:简单爱